重华(年下宫廷侯爵不伦) 完结+番外-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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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骆一脸怪异,他是该庆幸自己儿子水下工夫好,还是该感叹他总算还记得在憋死前张口呼吸?
放开手,实在没忍住又弹了那红红的鼻尖一下,再次捏住。
还算聪明,知道吸取经验,仲骆颇为满意的看着重华被迫张开的红唇,那亮丽柔和的色泽吸引着仲骆的目光,微露而出的洁白皓齿反射着帐外月光与烛光交杂的昏黄光晕,显的可爱非常。
鬼使神差一般仲骆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这一刻即使是重华也应当高兴,因为这一刻他们不是父子,虽然也不是情人,虽然——短暂的可怜——
仲骆猛然回神,唇齿间贪留的温度令他惊恐,被急速甩开的重华狠狠的跌到床下,这时即使是再大分量的安眠香也断不可能不醒了。
惊讶的看着父亲呆坐床头,满脸愤怒,重华刹时从头顶冷到脚心。
惊恐的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若的父亲发怒,重华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赶紧爬起跪在地上,惶惶的请罪。
他怕,怕自己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他悔,为何他会认为小小的杏香足以遮掩他罪恶的一切,他怕,怕惹得那人讨厌,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驱离的后果,重华就好似整个浸入冰窖一般的浑身发颤,他悔,为何不保持清醒的状态,这悔恨就好似地底袭来的无瘴孽火一样将他烧的魂魄难归。
“滚,滚出去”仲骆大吼,他刚才干了什么,他刚才竟然——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了,父皇……”重华膝行向前,额头重重的磕在坚实的青石地板之上,一下青紫,两下地上就多出血迹,三下、四下……
没有疼痛,只有恐惧,那灭顶一般存在压的他无法呼吸,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了,否则一贯冷静的父亲不会这样震怒。
悔恨的泪水顺着眼角而下,与额上渗落的血迹相混,那艳红的色泽,就好似哭出了血一般,落在衣衫青石之上更是红的刺目。
血泪刺目,即使是仲骆也无可避免的错开了目光。
“你先下去吧,刚才——刚才的事——”仲骆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是否被重华察觉。
“父皇,儿臣知错了”重华认定事自己睡梦之中冒犯,又一头磕在地上,岂料他这一举动更让仲骆认定他知道刚才自己——
“为父今晚喝多了几杯——”仲骆不去看重华,顿了顿继续自己的谎言“你不必当真,只是不小心碰到,并不是有意之举,你——”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窝囊,似乎是无法圆说,也似乎是此时跪在地上的儿子面色太过怪异,仲骆回头,目光灼灼注入重华眼中。
“你听着,今晚的事确实是朕糊涂,你也不必当真,更不必记着,朕这里平常留下的都是些妃子,一时错乱嘴对嘴的撞了也是平常,好了,下去吧。”仲骆揉揉暗暗抽痛的额头,疲惫的挥手示意重华离开。
重华先是惊讶,再而是不敢置信,父皇的意思是——
手指不由抚上双唇,梦醒前一刻的温柔相触竟是真的?从地狱到天堂的距离太过遥远,从恐惧到狂喜的心情又是何等的差距,经了冰窖过了烈火,一下泡到温水里的重华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滚,滚出去。”看到重华竟然还不消失,仲骆暴怒,挥手,床柱应声断裂,同时呼啦啦的冲进来一群人。
“陛——”声音嘎然而止,眼前的场面实在骇的他不敢言语。
“还不滚”仲骆怒吼,身旁的千烛灯铿锵倒地。
多德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将重华搀了出去。
“都下去。”脚下的雕花蹋脚应声而断。
一瞬间收拾东西的太监利马退个干净,不敢又丝毫停留。
“太子殿下可要奴才宣御医?”
“奴才让人传轿子了——”
“太子?”
重华呆呆的往前走,父皇——吻了他?
重华已然没了思考的能力,身上的疼痛根本就被完全的无视,走的方向也根本不是回太子宫的路,身边的随侍也只敢远远的跟着,直到眼前没了路,重华才稍稍有些意识,明月映在水面上粼粼洵洵,就这样呆呆的看了半天湖面——
扑通,一声,重华跳入水中,太过纷乱的思绪需要冷静一下,难以诉说的喜悦也需要降温,就是那躁动的心也需要作些什么来缓解,冰凉的湖水浸没身体,月亮就在头上,在水里看来却是更加美丽。
“不好了,太子落水了”
追出上林
“阿嚏”
太医收回手,不敢去看湿淋淋的重华,转向焦躁踱步的皇帝。
“启禀陛下太子落水染了寒气,再加上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出现昏眩之状,臣开些安气养神的药与太子服用。”一天内两次被召,面对的皇帝脸色是一次差过一次,太医也有些受不住。
很快众人就都退了下去,仲骆停在床边,看着依旧傻笑的儿子,捏紧拳头。
最后甩袖而去。
重华这才反应过来,待要留人,仲骆已经去的远了。
看看周围摆设,应当是熏宵殿的偏殿才是,暗叹口气随即释然,倒卧床上,不一会竟恍惚睡了过去。
梦里那个吻依然真实的让人忍不住的泛出甜蜜,不,那不是梦,不是梦却比梦还像梦——
“太子殿下起了?”
“嗯”伸手让人伺候着更衣,重华还在想昨晚的事。
“陛下已经起驾去了上屹苑,留了话给太子”内侍将水盆小心奉上,重华的手一顿,回头看向传话的熏宵殿总领太监。
“说是这段时间朝里的事让太子看着办就好。”
手中的巾帕落地,重华诧然回头
“你说父皇去了上屹?”
“是、是啊”总领太监被重华的样子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他记得自己好象只是睡了几个时辰,怎么——
“寅时三刻起的驾”
重华再也说不出什么,往窗外望去,一阵风过,带走最后一片阴凉,天上晴空万里,混着丝丝暑气降落人间,果然是梦呢——回首,盆中倒影清晰,额上的青紫却否决着本该属于梦中的一切!
皇帝临幸上屹苑,大将军阳石陪驾,太子重华留守朝中。
一时间朝中震荡,众人惶惶,公孙贺处刑时落井下石的人不尽担忧起自己的前途,三皇子新丞相李儒等人亦是躁动不安。
若说上回是太子擅自弄权的话,那这回皇帝是实实在在的把权利放到了太子手中。
朕离朝之时,一应大小事物由太子决断。召令初下,不一刻就传遍了庙堂内外。
虽无监国之名,却有监国之实,太子掌握大权,朝中势力再次混乱,隐有重新划分之嫌。
其中明明暗暗,台上的,台下的又有多少升荣败落。
“谁?”深夜,草料之中传来声响,警觉的兵士立即将长戟递了过去。
“将军,逮到一个奸细。”
阳石放下手中兵书,蹙眉,奸细?
“带上来。”虽不是行军打仗,但毕竟圣驾在此,万事小心为上。
“是,还不把人带上来”
“快走,跪下。”一人被捆绑着压了进来。
“将军就是他。”那人被身后的士兵踢在膝弯,倒在地上,再加上双手被缚,一时竟起不来。
看其打扮不过普通样式,倒是沾了不少稻草,显的很是狼狈。
“抬起头来”
身后士兵立即拽起奸细的头,让将军看个仔细,对待奸细他们可不会客气。
待看清那奸细的样貌,阳石倒吸口冷气。
“太子?”
重华苦笑着将手中茶盏放于一旁案几之上,颇有些尴尬。
这种情况下被逮到,说实在的还真是没什么面子,不过他也该庆幸了,万一真被当了奸细处决了,他可是连个喊冤的地放都没有。
“太子此举实在太过胡闹。”阳石看着梳洗过后的重华,面色实在说不上是好。
“将军言重了,朝中我已然安排过了。”把父皇的江山捅个娄子出来可不是他想要的。
“放个替身在那里,太子让我如何放的下心。”阳石急的来回踱步。
“有青卫在旁照看,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事。”啜口茶,重华慢悠悠的说道。
“什么?难道——”阳石看向重华,满脸不可置信。
“没错,连青卫都不知道那是假的。”重华倒是不以为意,要骗过别人总怎连自己人一起骗才是,要不是他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就是阳石也是没有必要知道的,不过知道了也好,这样他接近父皇就容易多了。
“太子——”阳石猛然止步“那太子此次出京竟然一个人都没带?”见重华不置可否的点头,阳石彻底僵化。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天上好似要把人烤焦的太阳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重华看着眼前不断重合的花朵;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吭哧”一剪子就这么下了去;大朵娇艳的花脱离本体;伴随着耀目的阳光滚到的地上。
“你在干什么?”老花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心将花从地上捧起来,对着重华怒目而视。
“不好意思,我下回会注意的。”重华终于有些回神,抱歉的看着眼前吹胡子瞪眼的老花匠。
本来以为自己对花还算了解,毕竟这东西他也没少画过,不过看来当个花匠好似也没那么容易,巫医百工其独到之处,非一人之力可通。
“真不明白怎么会让你这种人进来这牡丹园,好好的花全被你给糟蹋了,天啊!”本还看着这人长的斯文,以为是个好帮手,没想到,没想到——
让他提水浇花半天也挪不过一亩,让他施些绿肥,抢先就吐了个底朝天,现在让他修剪花枝——这大朵的牡丹花,金贵的很,怎禁得起折腾啊!
“算了,你去骇下取些花种回来。”偏偏后台大的可以,不是一般人得罪的起的主。
“骇下?”那不是要离开上屹苑?
一个时辰后,重华站在烈日炎炎的黄土路上,擦去头上不断滴落的汗珠,背上只有一个扁的可以的小包裹,因为预计三天往返,所以——行囊从简——
此时的重华开始后悔让阳石断开联络了,当初打着越少人知道越安全的幌子只不过是想更自由的亲近父皇,可现在看来,还不如呆在阳石身边见到皇帝的机会多。
叹口气,选择化身花农,现在看来确实是失算了,他只道花农因修剪照看花草之故能在多处走动,但岂忘了平常皇帝要到哪里都是事先将人驱离的,惊扰圣驾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想想幸亏自己是太子,否则就是想见那人一面也是千难万难啊!
抬腿,还是早些办完事回去才好,人欲劳于形;百病不能成,就当是强身键体好了,压下腿脚酸麻重华继续往前走。
希望还来的及在天黑前找个可以打尖的地方,否则就只有露宿荒野了。
骇下位于山东道南岭之西,地势低平,属于宗州郡下,因靠近天京又是南北关口,自然热闹非凡。
重华站在高峨的城门前呼出口气,总算到了,揉揉僵麻的腿,重华向老人道谢。
“多谢老伯稍我这一路。”否则就真误了时间了。
“小伙子客气,我也是顺路,你要是办事快的话就在这城门等我,老汉再稍你回去,也省些力气。”
“多谢老伯”想到可以快些回到那人身边,重华心情愉悦,浑身的疲惫在此时看来是那么的没必要。
辞别赶车的老人,重华直奔花药堂。
百花者,天地灵秀之物,多可入药,其根其须但使能见者自有功效。而这花药堂专营司花司药之事。
重华看着面前的朱红大门,再看看其上的烫金匾额,还以为是药堂却原来是府邸。
重华上前扣门,立即有家仆前来应门,问是何事,重华将老花农交代的木牌递了上去,说明来意,遂被引入府内。
重华一路走来,但见百花齐放,清幽雅致,虽不如上林上屹之绝世,但于一般公府之家已然少见,缘何一商家竟有如此手笔。
看来人言天下财富在花家之说也未必不可用。
“这些都是小姐喜欢的,那边的紫藤据说要十年才能开次花,还有这边的芍药……”那家丁见重华看的有趣,热心的介绍起来,颇有炫耀之意。
“你是从上屹苑过来的?”转过一个回廊,仆人搭讪。
“是”重华淡笑着回应。
“那上屹苑比这里如何?”看的出来这人对上屹苑甚是好奇,似乎也感觉到自己太过逾越了那仆人不好意思的笑笑。
“艳丽不输上屹分毫。”只是花种规模毕竟难以相比较,就好如湖水之于江河,虽同是水,但终究少了浩淼之气。
“真的?”仆人听重华这么说显然十分高兴。对重华也更是热情。
“说起来我们花家还是先皇后娘娘的亲戚呢。”仆人边走边指给重华看那些稀罕的花草,嘴里也没停着。
重华一愣;先皇后的亲戚?
“我家老夫人说起来算是当朝太子爷的表姐妹呢。”
重华脚下一个踉跄,他的表——姐妹?
“吓到了吧。”家仆诙谐的眨眨眼,扶住重华。
重华老实点头,确实吓到了,有这么位未曾见面的——表亲……
想问那老夫人多大年纪,话到舌间就淡了去,青家族人甚广,其中辈份真要计较起来,只怕喊自己太爷爷的都有了。
何苦计较这个。
“可惜自老太爷去世后,老夫人就很少露面了。”
这花家即使再富有,终究还是人族,重华感叹。
“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唤总管前来。”那家仆把重华带入一间小厅,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