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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腹黑太子软萌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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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皇甫恣淡淡的说。
舱门外重新变得安静。
船行速度越来越慢,过了约半刻钟时分,水千浔感觉船身一震,停了下来,可以听见外面隐隐约约的人声,夹杂着牛马的嘶鸣声,想必是到了北城门前。
她凑到皇甫恣身边,跟他并肩站在窗边,透过半掩的垂帘向外看去。只见大船已泊在河岸边,再往前行个百多米就是北城门。
城门前排出近百米的长队,有徒步的行人、也杂着些马车、轿子,应该都是等着进城。城门右边有个仅容一辆马车进出的侧门,站着两排全副武装的护卫,时不时有行人轿子车马从里面出来。
但是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许出不许进。
水千浔黑眸一转,心中忍不住惊叹,皇甫意的反击来的真是又快又准又狠啊。他定是派人查过那河底栅栏,她虽然把栅栏复位,但是头发缠住栅栏用力的时候,必定会在铁栅栏上面留下细微的擦痕。
只要仔细察看,还是可以从中看出被人动过手脚。
皇甫意凭此推断出皇甫恣和她已经从河底离开天煌城,他立刻请旨办洗尘宴,而且还主动要带成年皇子公主去天湖别院迎接太子赴宴。
与此同时,皇后亲自下旨,让参与太子妃遴选的名门贵女,权贵世家的侯爷公子前往御景园参加洗尘宴。
表面上看,皇后借着洗尘宴为名,把京城权贵中的年轻俊杰齐聚一堂,给太子熟悉拉拢他们的一个机会,以表示她对太子的关照重视。
可是实际上,这场洗尘宴声势造的这么大,到时若是一众皇子公主在天湖别院接不到太子,洗尘宴的主角竟然没有到场,那就真的是捧的越高,摔的越惨。
太子不是自称旅程劳顿,身染疾病,为了不让皇帝担心,要在天湖别院养好病,才能入宫觐见皇帝皇后吗?
养病的太子不在天湖别院,去了哪里?
直接于众目睽睽之中,钉死了皇甫恣居心叵测,欺君罔上的罪名。
这哪里是洗尘宴,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
而且,就算皇甫恣万一真的赶回天湖别院,出席洗尘宴,对皇后和皇甫意也没分毫损失,反而能获得朝野上下的赞誉。
皇后对一个非自己嫡生的太子如此关心提携,展示了她母仪天下、贤德温良的气度。
熙王殿下亲自带弟弟妹妹去接太子,尊兄重礼,高风亮节。
怎么算,这一步棋走出去,对皇甫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让那些名门贵女们参加洗尘宴,还另有一番深意,皇甫恣若是携水千浔出席洗尘宴,那么就是太子无父母之命,无三媒六聘,私自与女子约为婚姻,辜负皇后一番选妃苦心,是为不孝。
如果皇甫恣不携水千浔出席洗尘宴,那就是在皇甫恣和水千浔代表的天宗之间,埋下一枚毒刺。
也就是说,不管皇甫恣到时是不是在天湖别院,皇甫意已经先立于不败之地。
水千浔在脑海里把听到的各种零散信息分析一番后,得出的结论让她咋舌不已。皇甫意竟然能在遭到重挫的局面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立刻反将皇甫恣一军。
给跪了,呜呜,这些皇子们真是没有最腹黑,只有更腹黑!
她想的出神,没注意到皇甫恣目光转向她,眼底有惊赞之意一闪而逝。
皇甫恣虽然看着窗户外面的情形,可眼角余光始终没有离开水千浔的小脸,见她小眉毛忽而皱起,忽而扬起,表情忽而震惊,忽而惊讶,最后那双大而黑的眸子突然眨了眨,露出果然如此,好厉害啊的表情。
她果然已经推算出围绕洗尘宴设下的重重陷阱。
早在红袖招,她就从墨缨卫对付五城兵马司暗哨的手段中,随口说出他们是为了引来更厉害的人,那时候,他颇为意外。
她表面看去,狡黠无赖,贪财好吃,散漫随性,不过是些小聪明,可是偏偏骨子里却有着一种特别的犀利敏锐,仅凭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推断出全局关键。
假以时日,她会不会成为全天下最明亮绚烂的一抹色彩?
“太子殿下,你看,因为你,我成了什么倒霉催的天宗女弟子,麻烦不断,性命堪忧,殿下,我觉得你应该拿点值钱的东西,来补偿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水千浔看着皇甫恣,眸子熠熠生辉,生的都是金银珠宝的辉光。
皇甫恣转过眸子,他错了,想来,她大概最有可能成为全天下最金灿灿的那抹色彩。
“二公子那只扳指可收好了?那可是难得的雀血玛瑙,听说全大瀚也没有几枚,就算好花上几千两银子,也未必买的到……”
水千浔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耳朵唰一下竖起来,雀血玛瑙?几千两银子?
舱门外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小丫鬟的低语声。
“已经收进匣子了,哎,如果不是翠缕姐姐病了,哪能轮到咱们帮二公子收拾这些个贵重东西。”
“翠缕姐姐昨晚还好好的,这都要到家了,怎么突然生起病来?”
“你知道吗,这船上闹邪,”另外一个小丫鬟压低了声音,“昨个二公子摔坏了手,今个翠缕姐姐就病了。”
“对了,刚才我看见香屏,好像说四小姐也不大舒服呢……”小丫鬟声音发颤。
“那姐妹俩到了咱船上以后,就不对劲了……”声音更低。
“她们会不会是河里的什么妖精鬼怪……,不然为啥二公子见了她们以后,就跟没了魂似的。”
“快走快走,她们就住这里。”两个小丫鬟脚步声变得急促。
水千浔偷偷看了看皇甫恣的表情。
太子殿下没有表情,可为什么周围温度变得有点低呢?
她眼珠滴溜转了一圈,决定还是打消去偷那值数千两银子的玛瑙扳指的念头。
两个小丫鬟等走过水千浔房间的舱门后,又开始低声说起来。
“说起来,翠缕姐姐这一病,是不是咱俩也得帮着伺候二公子洗脸更衣。”
“没准二公子看你生的……”
走道另外一头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两个小丫鬟一下噤声,齐齐停了脚步。
“郑管事。”
“二公子可醒了?”
“回郑管事,二公子已经醒了。”
“替老奴传个话,五城兵马司和熙王府的飞羽卫封了城门,请二公子赐相府令牌,老奴要持令牌去让他们放行。”
“郑管事,咱们右相府的名头报出去,难不成他们还敢不放行?耽误了咱们公子的伤,他们指挥使就不怕摘了官帽?”小丫鬟惊讶道。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官儿,平日里若是见了右相府里管事,那可是巴结都来不及,怎么这时候端起架子来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咱们右相府自然不用放在眼里,可熙王府的面子,不能不给。”
听到熙王府的名头,小丫鬟的声音顿时放低了几分。
“郑管事稍等,奴婢这就去告诉二公子。”
不一会,那丫鬟快步走出来:“郑管事,公子说他手指越发疼痛,须得尽快就医,若是城门的人不识趣,就唤他们管事的来见公子。”
“老奴晓得。”
郑管事的脚步声很快消失。
水千浔瞟一眼皇甫恣,太子殿下弄断林二公子手指前,是不是就已经算到了现在的这一步?
谁敢耽搁右相府的二公子入城就医?
这人白衣如雪,清冷尊贵,干净澄澈的就跟雪月琉璃似的,偏偏一颗心比千年墨池还要黑。
透过窗户,水千浔看见郑管事上了岸,对着看守侧门的士兵说了句话,那士兵听完后,转身跑进城里去,很快带出一个武将打扮的人。
郑管事把手里的令牌给那个武将看了下,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那武将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犹豫,很快,郑管事领着武将上了船,不一会,就听见舱门外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在林闻涛房间前停下。
“二公子,飞羽卫陈副将求见。”
舱门打开的声音,郑管事和陈副将进了房间。
很快,两个人的脚步声又从房间里走出来,只听一个有些粗噶的声音响起,应该是那陈副将在说话。
“二公子手指伤势确实严重,若不立刻就医,以后不管是弹琴还是用剑,只怕都会受到影响。”
“那还请陈副将即刻开闸,放船进城。”郑管事声音里透着几分客气,“陈副将,实不相瞒,我家四小姐也在船上,皇后娘娘下旨,凡是在太子妃遴选名单上的各家小姐,今个都要去御景园参加太子殿下的洗尘宴,我家四小姐今个午时前要赶到御景园,也不能耽误。”
啧啧啧,郑管事果然精明,知道拿皇后来压皇甫意,水千浔心里给了郑管事一个赞。
“不是卑职不肯开闸放船进入,只是郑管事你也看到了,这水闸前还排着许多船,就算卑职即刻开了闸门,让那些船腾地方,也得耗费大半个时辰,反而耽误时间。”
“那陈副将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候,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郑管事。”
“小福子,你怎么来了,可是相爷有什么事情嘱咐?”
“相爷接到飞鸽传书,知道二公子受伤了,亲自去见过熙王,府里已经给二公子和四小姐备好了马车,即刻就到。相爷说了,马车到了以后,二公子和四小姐各带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坐马车进城,其余人等,不得离船,等开闸以后再进城。”
水千浔听到这里,心中暗骂皇甫意好狡猾,相府的船自然不好搜查,那么索性就不放船进城,只让马车接了人走。
马车也无法上船,只能停在岸边,林闻涛和林婉馨在众目睽睽之下离船上马车,杜绝了被人冒充或者挟持的可能。
滴水不漏。
“如此甚好……”
脚步声渐渐远去。
船进不了城,那她和皇甫恣怎么办?
打晕林闻涛和林婉馨,然后易容成他们的模样上马车?当这是写小说啊?先不说到底有没有那种神乎其技的易容技术,就算真有,至少现在从时间上来说,肯定是来不及的。
她倒是可以隐身掠进城去,可是如果她要带着皇甫恣一起隐身,她的精神力也只能支持数秒隐身效果。
也就是从藤笼掠进水底的那么点时间。
就算皇甫恣轻功绝顶,带着她全力掠行,顶多也就是从船上到城门前这点距离可以维持隐身效果,到时候如果在城门前现出身形,那就更糟糕,皇甫恣和她十有八九被当成妖怪。 
难道还能把城墙上下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先别说根本就做不到,其次就算能做到,皇甫恣这太子也不用当了。
她瞥了眼皇甫恣,见他面色淡然,眸光纯澈,依旧是那种坐在云端,俯视众生的高冷状,心想自己操个什么闲心,人家太子殿下可是算无遗策,浴桶下面都能挖出个地道的主,还能被这个困住?
腹诽归腹诽,水千浔还是很好奇,在这个局面下,皇甫恣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很快她就看见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从北城门的侧门驶出来,车厢阔大,乌银包边,装饰低调却不掩奢华之意,马车上有右相府标记。
那陈副将和郑管事一起站在甲板上,贴着甲板的河岸上,也站着几个武将打扮的男子,像是陈副将的下属。
他们站的位置,恰好有意无意的散在马车两侧。
马车在河岸边刚停下,水千浔就听见舱门外响起林闻涛的声音,只是口齿不大清晰,显然是香肠嘴的缘故。
“你们留在船上,玉蕊先陪我回去,翠瓶你替我把桃花和牡丹两姐妹照顾好,等回府以后,先别告诉我娘,把她们安置在我书房里,就说我买的伺候笔墨的丫鬟。”
“翠瓶省的。”
水千浔惊叹,这林二公子都伤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桃花牡丹的,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啊。
她看到林闻涛被丫鬟搀扶着走上甲板,陈副将和郑管事迎上去,前后护着他往岸上走去,上了第一辆马车。
不一会,林婉馨脸上蒙着一层轻纱,在香屏的陪伴下到了甲板,依然是在陈副将的护送下,上了岸,只不过在她刚踏上岸的瞬间,有风吹起了她的面纱。
水千浔看见那陈副将眼光犀利,从林婉馨的脸上一掠而过。
好精明,那掀起面纱的风,想必也是他使的手段,以免有人冒充林婉馨上马车。
林婉馨被香屏搀扶着,慢腾腾走向第二辆马车。水千浔看她的走路姿势依旧有些蹒跚,甚至在车夫打开车门的时候,她连抬腿上车都异常困难,好不容易才在香屏的帮助下,进了马车。
就在第二辆马车的车夫打开车门的瞬间,舱房里的皇甫恣和水千浔突然没了踪影。
林婉馨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和香屏坐进马车,车夫关上车门,驱马往城里飞奔而去。
马车还没穿过城门,马车里的林婉馨和香屏已经倒了下来,昏迷过去。
皇甫恣和水千浔瞬间现出身形,皇甫恣揽着水千浔的腰,衣袖一拂,把林婉馨和香屏从座位上拂到地板上,带着水千浔坐下来。
水千浔小脸有些发白,长长吐了一口气。
刚才车夫打开车门的时候,皇甫恣突然一把揽住水千浔,低声道:“隐身。”
水千浔下意识的驱动了颈间项圈,银色光晕如薄薄的水迅速覆在两人身上,与此同时,皇甫恣携着水千浔已穿窗而过,如一缕轻风掠进了第二辆马车。
水千浔看着林婉馨上马车的艰难模样,心想难道太子殿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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