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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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16”,开始,两个人口述招术很快,几乎说这边刚刚说完,那边就已经答上的,但随着想象中棋盘上的棋子的数目增多,落子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C11”,就这样走了四十多招之后,彭定远有些迟疑地说道。
“C11?咦,不对呀,这儿刚才你不是走过了吗?”小飞飞奇怪地问道。
“走过了?是吗?”对着一张只有格子和数目字的白纸,彭定远现在的脑子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是啊。你忘了?刚才你走小目高挂,我走托退定式,你虎补防断之后拆三,拆三的那一招不就是C11吗?”小飞飞提醒道。
说的对,是我给记乱了。”经小飞飞这么一提示,再重新回忆了一遍棋局的进程,彭定远意识到是自已出了错。
“这招不算,你再换一招。”如果是正式的盲棋比赛,类似这样的错误已经足够判负,不过这不是正式的比赛,所以也就没那么多麻烦。
“不行,不行,我现在眼都花了,看样子盲棋这玩意儿还真不是一般人玩得转的。刚过了才四十几招,另外还有一张棋盘做参考都搞得头晕脑涨,分不清哪里下过棋子,想想人家鲍春来连棋盘都没用就下完一整盘棋该是多么了不起的一项创举。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彭定远摇头叹道。
人贵有自知知明,没有金钢钻,也就揽不了瓷器活儿,这个世界,拥有特殊才能的人总不会很多的。
“接着下嘛,哪儿有下棋下到一半就不下的。再说反正也要等车,闲着也是闲着。”玩的正在兴头上的小男孩儿哪里肯干,一个劲地央求彭定远不要放弃。
“呵,你倒还挺有兴致的。怎么,下了这么多招,你脑子里就一点儿没感到乱?”见小男孩儿兴致盎然,彭定远颇为好奇的问道。
“不乱,这才刚下多少招,连序盘都没结束怎么会乱呢。”小飞飞不以为然地答道。
“真的不乱?可是刚才你出招也是越来越慢的呀?”彭定远笑着问道。
“那是因为数格子太麻烦,又不是我记不清楚。”小飞飞抱怨道。
的确,单是数字还好办一点,按照棋盘上有九个星位的位置大体就能算出所落之子的横坐标,但用英文字母做为纵坐标?这对于把ABCD读成啊波呲得的小飞飞而言无疑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噢,原来是这样呀。呵,那好办,你觉得用字母当坐标不好认,那就也改成用数字来表示好了。比如左上角的星位是(4,4),右上角星位就是(4,16),天元就是(10,10),怎么样,这样够简明的了吧?只要记清星位九个点的位置,然后参照这九个点的横纵坐标加上或减去相应的数字,不就很容易得出落子的位置而不用每次都要从头数一遍字母表了吗?你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做的不是很熟练的吗?现在连十九都不到,那不就更是小菜一碟了。”彭定远笑道。
“哎,这个办法好呀,比用字母方便多啦。定远哥哥,你真聪明。”小飞飞眼睛一亮,大声称赞成起来。
“呵,这叫什么聪明,等你上过初中,这点常识还算得了什么。”彭定远笑道。
“那咱们就快开始吧。”觉得新的办法不错,小飞飞急着想要实践一番。
“呵,你要玩盲棋你就玩吧,我可不行。这样吧,你脑子好使就对着空记录纸练脑筋,我用笔在纸上做记号,怎么样?”彭定远笑着问道。
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棋盘棋子,但用空心圆表示白子,用实心圆表示黑子却也是相当简明可行的办法,唯一的缺点就是打劫的时候提来提去不容易看清楚。
“啊,那你不是占了很大便宜了吗?”小飞飞叫道。
“呵,又不是赢房子赢地,有什么便宜可占的。再说,下午看棋的时候你就一直说你也能不看着棋盘下棋,怎么,现在不吹牛皮啦?”彭定远可不想为了逞能费脑子,但又不想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得太丢面子,所以干脆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
“谁吹牛了,我本来就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聪明玩心眼儿也不可能是大学生的对手,小飞飞果然上当,把注意力从对彭定远的置疑转到对自已能力的证明上。
“呵,不是吹牛那就试试呀,人家鲍春来可是连棋盘都不看呢,你的条件可是比他好多了呢。”彭定远计谋得逞,心中大是得意。
“哼,他不用棋盘,我也不用!”小孩子思想单纯最容易受激,一听彭定远命鲍春来说事,小飞飞把手上的记录纸一把推给对方赌气说道。
“呵呵,好啊,人小志气大,飞飞,我看好你哟。”彭定远接过记录纸笑道。
“把手帕给我,我要蒙着眼睛。”要学那就要学的彻底,鲍春来下棋时候戴眼罩,小飞飞也要一样。
“呵,好,给你绑上。”反正是陪小孩子玩,只要小孩子开心就行,彭定远掏出手帕帮小飞飞把眼睛蒙上。
“好了,我准备好了,你现在开始吧。”双手在胸前抱住,小飞飞大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感叹
新的一局开始,一边是蒙着双眼的小男孩儿,一边是左手拿纸右手拿笔的年轻学生,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口中示时报出几个莫明其妙的数字,这一对奇怪的组合很难不引起店员和顾客的注意。
“哎,这两个人在玩什么?”
“不清楚,好象是在那个学生在教小孩子学习吧?”
“学习?学的是什么?背乘法表吗?这也不象啊,哪儿有7,11完了之后直接就不会4,5的?”
“呵,你们刚进来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在玩棋。那些数字就是棋子的位置。”
“怎么可能,要是玩棋他们讲的应该是马八进七,车九平二之类的术语,我还没见过这么下棋的呢。”
“人家玩的不是中国象棋,是围棋,当然没有什么马八进七,车九平二了。”
“围棋?呵呵,还真新鲜。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会玩。”
来来去去人们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到沉迷于游戏中的彭定远和小飞飞,两个人玩得是不亦乐乎。
一开始,彭定远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情陪小孩子玩,但下着下着却是越下越吃惊。
本以为只是小孩子逞强好胜,喜欢模仿大人的行为,就好象当年《射雕英雄传》热播时到处都有小孩子耍降龙十八掌,巴西队五捧世界杯时满大街都流行瓦片头,小飞飞由于下午刚刚看完鲍春来的盲棋表演,所以现在才会刻意模仿人家下盲棋的作派,等新鲜劲儿过去了,脑子累了,他自然也就会知难而退,而自已也正好可以好好逗逗这个人小鬼大的小男孩儿。
可下了三十几手之后,按照彭定远原先的估计此时应该已经到了普通人记忆力的极限,小飞飞脑子没有半点混乱的迹象。
五十几手之后,这应该是普通意义上头脑好使者的记忆力极限,但小飞飞还是对答如流,连个磕巴也不打。
“是不是我下得太简单了呢?”彭定远暗自盘算道。
虽然在围棋上的理解远谈不上多深刻,但彭定远也知道在有些时候手数多不等于复杂,手数少也不一不定就等于简单,某些大型定式一个变化下来就漫延四分之一棋盘四五十手,小飞飞可是曾经把基本定式大辞典大部分内容都背下来的强人,用常识性的招法恐怕要拖很长时间才能让对方脑袋发蒙吧?
想到这里彭定远当机立断,不按正常分寸去巩固已方阵势,而是抢先深深打入白棋阵地。
客观的说,这一招打入并不高明,所谓入界易缓,在双方互张形势的情况下率先打入一方往往会受到对方严厉的攻击,处理稍有不慎便会陷于被动,所以高手在进入对方势力范围前都会谨慎再三,轻易不肯犯险。
彭定远的水平说高不高,说低也不算太低,怎么着也是一个有业余段位证书的围棋爱好者,这些基本常识他还是知道的,如果是正常对局,他是绝不会这么早就打入白棋的阵地发起正面挑战,特别是面对小飞飞这种计算力精确得吓人、一旦被贴身缠上就连李飞扬那样的高手也感到头痛的对手。
不过现在并非正常时刻,而是自已有棋盘棋子可看,对方只能凭着脑子想象的对局,小飞飞又不是鲍春来,以前也没有受过专门的盲棋训练,彭定远不相信在复杂的攻防战中对方还能保持之前那么清楚的头脑。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小飞飞报招的速度虽然的确是因局面突然紧张而变慢,但思路却并未因此而变乱。
尖顶之后当头镇住,白棋的攻击有如狂风暴雨一般强烈。
没有料到对方在看不到蒙着眼睛的情况下还会发起这种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的强硬攻势,彭定远是暗叫不好,不过棋局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后边该往哪里走也由不得他来选择了。
使出了浑身解术,孤零零的两颗黑子在白棋庞大的阵营里挣扎,但黑棋之前的打入实在是太深了一点,白棋的攻击又犀利得象一把刚刚开锋的外科手术刀,每一招都落在黑棋的薄弱之处,让彭定远弃不能弃,逃不能逃,唯一的方法只有在原地找眼苦活,不过这样的机会也是极为渺茫。
“4,12”,大约想了有半分钟,小飞飞口中明明白白念出两个数字。
“啊!”把这个数字所代表的位置标在记录纸上之后,彭定远心中叫完。
这表面看起来似乎很普通的一招却是一子两用的杀棋巧手,左可长出把这团黑子一刀分成两段,右可继续捅入,在黑棋中间做出一个刀把五来。
“完了,死了。”算了半天也找不到活棋的办法,彭定远只有停笔认输。
“啊,怎么这就认输了?”似乎杀得还不够过瘾,小飞飞摘下蒙在眼上的手帕奇怪地问道。
“这么大块棋都死了,不认输还能怎么办?”彭定远笑道。
“你可以走过2,14呀,那样黑棋有在一路连扳做赖皮劫的手段,白棋要是马上打劫硬吃,黑棋向中腹出头都会成为劫材,所以白棋只能暂时放下这里先走别处,以后看情况再决定是从外边封头打劫杀棋,还是只吃一半,放黑棋逃出一半,这样一来黑棋形势虽然不好,但也不是不能下呀。”好象眼前就摆着棋盘和棋子,小飞飞用手比划着说道。
“飞飞,你该不会是把这里的死活都算清楚了吧?”彭定远吃惊地问道:这盘棋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八十多手棋,而以对方如此清楚地算出这块棋的死活来看,至少再下上二三十招不成问题,虽然和鲍春来下午创造的新纪录差之甚远,且跟之前一百二十一手的纪录也有一定差距,但别忘了,这仅仅是小飞飞第一次尝试下盲棋!
“当然啦,和《发阳论》里的死活题比,这也太简单啦。”对于小飞飞来说,下盲棋除了需要把数字改成落子位置,以及把落子位置改成数字麻烦一点儿以外,其他方面似乎并没什么问题。
“唉,上天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听到这个回答,彭定远只剩下自惭形愧的份儿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酒会闲谈
沸腾鱼香的二号包间里酒香扑鼻,欢声笑语,为鲍春来北京初次亮相成功而举办的庆祝会正在这里进行。
“小鲍,今天表现的不错,说实话,我坐在台下边可是一直在提心吊胆,生怕哪一招你记错了位置,下错了地方,那可就真成了笑话。特别是右边被突然吃死一块的时候,急的我是连汗都冒出来了。好在你没乱了方寸,最后还是把局面扳回来了,要不然,咱们这几个星期可就白忙活了。”孙东阳笑道。
“呵呵,是呀,右边被黑棋一路扳的时候我也是冒了一身冷汗,以为这盘棋不行了,那感觉就好象被人拿棒子在后脑勺上重重敲了一下。幸好接下来几步黑棋应的不是太精确,让我有机会在上边拔掉两颗黑子,这才有继续拼下去的本钱,否则的话也只有交棋的份了。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之后最后还能把棋赢下来,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后怕。”鲍春来心有余悸地答道。
所谓出水才见两脚泥,对局时由于全部心思都放在棋局当中,所以当时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其他的想法还不是太多。而现在对局结束了,精神放松了,也就有心思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问题了。
“哈哈,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歌里不是唱过吗,‘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正是因为经过了重重困难,所以才更显得成功的可贵。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公开表演非常成功,完全达到了咱们先前所订的目标,来,让我们一起举杯,为今天的成功庆祝!”志得意满的梁明泉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提议道。
“干杯!”几只酒杯碰在一起,杯中的液体随之被一饮而尽。
“呵,社长,看着意思是不是《围棋天地》的事搞定了?”孟祥云一边给大家满着酒杯一边笑着问道。
“哈,那还用说。临分手的时候郝志强亲口告诉我,他回去之后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