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传-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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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墙倒众人推呀?张老师,别笑,说的就是您!他是谁您不会是不知道吧?说他小,呵呵,只怕自们这桌子的人加起来也下不过他吧。”程晓鹏奋起反击。
被程晓鹏这样一说,大家一时哑然,这些记者虽不似程晓鹏那样专业,但也是在各家报刊负责跑体育新闻的,一般棋迷或许还不知道王一飞是谁,但对他们而言,那属于基本功课之一。他们清楚的很,眼前这位少年棋手别看年纪小,却是现在围乙联赛风头最劲的风云人物之一,虽俗话有讲,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但那只是一种形容罢了,谁要真那样去做,就真成了傻子,除非他们想让诸葛亮和皮匠们去比谁做的靴子好。
“嘿嘿,没话说了吧?我要和你们赌,那叫欺负人。但飞飞是职业棋手,所以这最多也只能算是稍稍为难一下罢了,没你们说的那么严重。飞飞,对不对?”把那些同行说的哑口无言程晓鹏心中得意。自已舌战群儒,总算是找回了点面子,转过头来又向王一飞问道。
“强词夺理,不过没关系,猜就猜,谁怕谁!”把胸脯一挺,王一飞斗气答道。
“好,有气魄,够胆色,我佩服,那就来吧。”把拇指一挑,程晓鹏大声称赞,心中暗笑:哼,小家伙,当着美女的面出我的丑,看待会儿猜错的时候我怎么损你!
“程先生,刚才你们说什么呢?”宫本小百合好奇问道,两个人一会儿斗嘴。一会儿称赞,把她可给搞糊涂了。
“呵,没什么,我们在打赌下一招李永铉会走在哪里,输的人要承认自已脑袋是木头做的。”程晓鹏笑着解释道。
“啊?真的吗?程先生,难道您是一位深藏不lou的高手?”宫本小百合惊讶叫道,刚才摆棋的时候,也没感觉这位记者先生有多了不起的构思和想法,怎么敢和王一飞这样的天才少年对阵打赌?
“呃,呵呵,宫本小姐,您搞错了,不是我猜,是让他猜,猜对了我赢,猜错了他赢。”程晓鹏何等机灵,一见对方的反应便马上意识到问题所在,于是连忙解释道。
“,呵,那我就明白了。”宫本小百合莞尔一笑,觉得这样才说得过去。
这边程晓鹏向宫本小百合解释情况,那边,王一飞对着棋盘开始动脑筋,棋盘上可下的地方很多,何处最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更何况现在不是在寻找自已认为最好的招法,而是猜测隔壁对局室中李永铉认为最好的招法,其难度何止高出数倍。
“大概这里吧。”指着棋盘的左下角,王一飞说道。
“为什么?”宫本小百合问道。她是职业棋手,受过非常严格的职业训练,虽说因资质的问题难以达到乃兄境界,但经常和宫本武雄拆棋,眼光却是不差,在她看来,如果不想右边补断,那么现在棋盘上的大场很多,就算在下边走棋,直接分投也是非常简明的一手,是不是最好不敢说,但至少也不会是最差。
“李永铉的棋风非常激烈,好斗,右边补棋虽然稳健,而且局面也不差,但那样一来出现急战的机会就少了,所以这个方案是第一个被排除的;直接补上边的话又太空旷,两处打入,没办法同时补住,而反过来说,无论黑棋打入哪边,则另一边的打入便会自动消失,所以这里也不是很急的地方。说不定李永铉最希望的就是让黑棋打进去呢;左边走棋,直接分投是本格派的下法,如果是日本棋手,恐怕九成以上会走在这里;不过李永铉不喜欢太过单调的布局,所以我断定他一定会在左下角走棋,至于具体的选择有两种,一种是五路镇,压缩黑棋的阵势,另一种是在三路kao,寻求先手定型的机会,然后再拆边。让黑棋三线紧逼的价值变低;如果是我下的话,可能会走五路镇,保留角上的变化,但韩国棋手大多是先捞后洗的风格,在布局阶段保持实地上的领先,然后在中后盘打入破空,李永铉的风格也是如此,所以,我觉得七成以上他会在三路碰。”王一飞答道。
预测是猜测,但猜测绝对不是预测,因为预测是由已知推未知,而猜测则是在碰运气,换句话说,预测出的答案不管对错,都必需要有论点论据的支持,而猜测则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只要回答一句‘我喜欢’就够了。
王一飞现在是在做预测,他根据的是自已对棋局的理解和对对局双方棋艺的了解,兵法有曰: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王一飞的目标是成为世界级的棋手,那么此时正活跃在世界棋坛上的一流,超一流高手便是他早晚必须面对的对手,所以他从来没有放松这方面的研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要光看到他此时侃侃而谈而羡慕,其背后付出的苦功却也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真的会下在这里吗?是不是太早了?”
“先角后边再中间,这是棋理,放着那么多大场不走,直接撞过来,这好吗?”
“韩国流,老兄,知道什么是韩国流吗?如果讲道理,那还叫韩国流吗?”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高手眼中看到的东西和低手眼中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画家看到一头牛想到的是一幅美丽的田园画面,屠夫看到一头牛想到的是能出多少斤的肉。谁对,谁错?谁高,谁低?吃草的绵羊总觉得狼应该也吃草才对,问题是狼会因为羊的理解而改变自已的习性吗?
宫本小百合对王一飞摆出的这个答案也存在疑问,她是日本棋手,受日本本格派风格的影响很大,总觉得类似这种碰碰撞撞的手法太过纠缠,没有那种堂堂正正的气势,不是高手所为。
至于程晓鹏,他倒是无所谓,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哪招好,哪招不好,对他而言,只要实战中李永铉的下一手和王一飞说的不一样那就是胜利。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墙上挂着的闭路电视上,那里面播放的画面是通过对局室装在房顶上的摄像头传来的,屏幕正中正是宫本武雄对李永铉这盘棋的现场画面,屏幕两侧则是宫本武雄和李永铉的头顶,宫本武雄的头一动不动,而李永铉则不时的晃动一下儿,大概是改变着坐姿,看来他也觉得接下来的一招将决定这盘棋的走向,故此非常慎重。
等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屏幕上李永铉终于把手探进了棋罐,拈起一枚棋子后再伸向棋盘,与此同时,宫本武雄的头顶也明显动了一下,显然他也知道李永铉不会那么听话,肯定会给他制造麻烦。
李永铉拈着棋子的手在棋盘上盘旋了一圈,刚往下放,旋即又抬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仿佛是确认自已要放的落点是不是正确,最后才啪的一声将棋子落在盘上。
“哈,对了!猜对了!”
“真下的碰呀,没想到,没想到,完全没想到。不过话说回来,我想没想到没关系,重要的是人家想到了。小程,该怎么办不用我们提醒了吧?”
“程榆木,哎,还别说,这个名字还挺有个性的,小程,依我看你就把名字改过来算了。”
众人哄笑,原来屏幕上李永铉的手缩回去后,赫然出现在棋盘左下角的正是王一飞指出的那招三路碰。
“呃”程晓鹏目瞪口呆,五百万的彩票都有人中,难道这样的好运难道也落在王一飞身上。
“好!厉害!真厉害”宫本小百合举起大拇指称赞道,她个人觉得这招是不是最好是一回事,王一飞猜没猜中则是另外一回事儿。试想一下,如果在对局中总能提前猜到对手下一步的行动,这将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事情?和这样的棋手对阵岂不象是在跟自已的影子战斗?
“唉,天不佑我,何其奈何。服了,我算是服了。”程晓鹏无奈,长叹一声,投降认输。
第八百二十一章 闲聊
午休时间到了,棋手们离开了对局室。李昌赫和李永铉两人一起回住处吃饭:不习惯中式饭菜的口味,韩国棋手在国外比赛往往是以自带的拉面作为主食,刚开始的时候,主办方觉得过意不去,常常想办法改善餐谱以尽待客之道,后时间长了便也习以为常,不再强求了。至于宫本武雄,则由宫本小百合陪着去餐厅用餐,五洲大酒店是五星级饭店,经常接待国外客人,餐厅聘有专门的日本料理技师,尽可以满足大部分客人的需要。
曹灿没有那么多麻烦,虽然做为参赛棋手,他享有其他很多人没有的待遇,但他的习惯却是在午餐时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儿,让自已的大脑离开紧张激烈的比赛获得暂短的休息,放松精神再去面对下午更加艰苦的战斗。
国少队的午餐很简单,就是一份米饭,一碗鸡蛋西红柿汤,两荤一素的小菜。此外每人还有一个鸭梨做为饭后消遣。
曹灿的伙食和国少队队员们的也是一样,对于吃些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喜欢的是这种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氛围。
“飞飞,刚才你很拉风呀。”李柯棋下的快,饭吃的也快,三下两下便把饭菜吃完,擦完嘴后,一边啃着鸭梨一边问道。
“拉风?什么拉风?”和李柯不同,王一飞吃饭的速度很慢,因为他听人说,细嚼慢咽才能把饭菜中的营养尽量吸收,暴饮暴食看似痛快,但胃肠的负担就加重了,听李柯这么一问,于是抬起头来不解地问道。
“拉风呀,就是抖威风呀。刚才你们那桌那么热闹,全是你一个人白话,很过瘾吧?”李柯表情古怪地问道。
“过什么瘾呀。说的我口干舌燥,快累死啦。”王一飞抱怨着。
职业棋手摆棋研究,大多是动手不动嘴,只要大致摆一个参考图出来,别人一般也就能明白你的意思,同意点下头,不同意,把自已认为应该的进程摆出来就行了,如此反复,很快就能得到一个双方均可接受的结论。所以在重大比赛结束后,经常可以见到语言不通的两国棋手复盘研究,而中间很可能一句话不说。
但业余棋手则不同了,不仅动手,更喜欢动口,因为水平的问题,很多在职业棋手眼中根本不需要去讨论的问题,业余棋手则可能争得不亦乐乎,也正因为如此,业余棋手在摆棋时问题特别多,因为他们更喜欢通过耳朵来得到答案,而不是通过自已的脑筋来思考。又动手,又动口,工作量无形中就增加了一倍。
“哈,你还抱怨,得了便宜卖乖!”祝凤梧忿忿叫道。
“便宜?什么便宜呀?”王一飞又是一愣,下午的直播讲棋有劳务费他是知道的,但刚才的拆棋难道也有?
“呵,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坐在旁边跟你又说又笑,你还敢说没便宜?!”李柯笑道。
“小姑娘?,你说的是宫本小百合呀?”想了一想。王一飞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对呀,除了她还能有谁?”李柯叫道,其他的国少队队员们也纷纷插口,似乎热心帮别人拆棋的王一飞犯下了多大的罪行似的。
“,有没有搞错,人家的年纪好象比你们都大,叫人家小姑娘,也不怕被人家笑掉大牙。”嘟囔着,王一飞小声说道。
几位少年棋手在那里逗咳嗽,这边曹灿和魏炜也在聊天儿。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魏炜问道。
“还行,算是比较顺手吧。”曹灿答道。
“呵,顺手就好,和李昌赫对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让他实地领先。”魏炜笑着提醒道。
“这个我晓得。李昌赫后半盘功夫了得,我会尽量在中盘战结束前解决战斗。”曹灿笑道。
李昌赫的棋以稳健著称,官子功夫非常了得,有天一品之称,其棋风非常独特,不贪功,不冒进,遇到太过复杂又或者容易造成混乱局面常常忍耐,宁肯稍爱损失,只要能在前半盘紧紧咬住对手,使双方的差距拉得不大就行,然后在后半盘时突然发力,将对手甩在身后。正因为是这种棋风的棋手,所以和他在实战对局中前半盘占优并不稀奇,真正的考验还在中后盘。
“呵,总之小心就是了。”魏炜笑道。现在比赛还没有结束。提醒一下也就够了,说的太多,容易干扰棋手自已的思路,结果反而不妙。所以他也是点到即止,意思到了就行。
“我会的。呵,你手下的这帮小孩子很调皮呀。”曹灿也不想谈太多比赛的事儿,于是把话题转到那些正在吵吵闹闹的少年棋手身上。
“是啊,调皮。说实话,我现在的感觉不象是一位教练,更象是一个保姆。”瞟了一眼那些闹的正玩的少年们,魏炜答道。
“呃?,怎么个讲法?”曹灿好奇问道。
“论实力,这些少年棋手的水平已经不比我差,刚才在一起摆棋,他们摆出来的很多变化图我想都想过,唉,长江后江催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行喽。”魏炜自我解嘲般地长叹一生说道。
“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你现在是教练,教出来的弟子比自已强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何必感到失落呢。”曹灿笑道。
“你呀,怎么说也还是年轻,现在正是你的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