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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宫门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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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到枫叶果,你可要找对主。」桓宸笑嘻嘻地指了指那面带微笑,背手旁观的皇帝。 
「枫叶果我想要,你的命我也想要。」 
沈翠羽悠然笑道。 
桓尧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坐着,悠闲地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而原本陪伴在身边的小鸾,翠儿等莺莺燕燕早不知所踪。 
「你们把这里团团围住,务必拿下这两人。」 
护院潮水般,从门外拥进来。 
桓宸骤听两旁劲风声响,两道兵刃拦至身前,乃是两根钢杖,分持在两名彪形大汉手中,来势猛恶之极。 
他连忙一闪,身法从心所欲,进退自如,前奔之势立时折返后飘,两根钢杖先后落空。两名大汉见了他显了这一下高妙轻功,甚为惊异,桓宸又已猱身攻上,左掌搭在右边一人的钢杖上,右掌按住左首大汉的钢杖,双手交错一带,两名大汉被他柔劲一引,两根钢杖「当」地互击,当场震得两人四条手臂麻木不仁。 
两人不及惊愕,桓宸顺势切入,只听得啷啷之声,两人手腕一麻,兵器竟脱手落地,又惊又怒,可他们向以豪勇著称,竟毫不退却,赤手空拳,又想上来拼命。 
「你们快退下。」 
三个虎虎生威,却有着相同容貌的汉子如天神般降临,高声怒喝,他的下属纷纷让开一条路。 
「抓活口。」 
沈翠羽轻描淡写地下达了指令。 
「哇,斫山刀,链子锤,判官笔——想不到名震江东的敖氏三杰也是你手下。」 
桓宸迅速地退到了桓尧的身边,推了推当今的天子,「大哥,看来我们成了瓮中之鳖。」 
这三名所用的兵器都各有独特的功能,斫山刀是重兵器,不忌宝刀;链子锤是远距离攻击,盘旋风舞,兼有暗器之长;那对判官笔则专点人身大|穴,三种兵器,三种战法,实在不好对付。 
「大哥?」沈翠羽恍然,能够让当今静王叫大哥的只有一人,「久闻当今圣上惊才绝艳,武功更是盖世无双,纵横沙场,所向披靡,想不到确是如此一个名不副实的家伙。」 
桓宸纵声大笑,笑声宛若银铃。「沈美人,皇帝可是龙躯,万金之体,无论你如何激将,他都不会上当。」 
望了望桓尧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他又冲着沈翠羽抛了个媚眼,道,「还有,我要更正一下,陛下岂止文武全才,不论是弓术、马术、音律、弈棋、书法、天文,地理,只要他学过的,样样精通。」 
桓尧含笑举杯,一饮而尽。 
「不知与静王相比如何?」沈翠羽嫣然一笑,妩媚之至。 
「我会的几乎都是他教的,目前却尚未青出于蓝。」桓宸非常诚恳地回答。 
他的勇气和胆量可嘉,出言与来个单挑,一决高下的法子,确实不错。 
擒贼先擒王嘛,侥幸抓住了桓尧,就可以拿到枫叶果,解除身上的痛苦。 
只是——他还天真了点。 
超级变态的桓尧,对于放到他嘴边的鲜肉,客气才有鬼。 

宸背地里其实还是下了苦功,哪怕他一向不屑于这些小打小闹的武学。 
「模样不错,武功也不错。」 
「沈美人最厉害的是玄冰魔掌。」 
桓宸一脸的感慨。 
「不能用的武功,称不上厉害。」桓尧横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文渊斋里面的秘籍不少,当然包括如何破解玄冰魔掌——」 
「假若他没使出玄冰魔掌,大概我对他也无可奈何。」桓宸难得的一本正经。 
「桓宸,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日我必双倍奉还。」 
沈翠羽语气淡然,却带着股令人心悸的寒气。 
桓宸一愣,这台词怎地如此熟悉,却见桓尧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立时想起出处,不由得大为恼怒。 
「原意就是想请你进宫,可沈美人宁愿使出玄冰寒掌如此毒辣而且伤身的功夫来拒绝我的好意,情急之下只好加了一把火,冰火相克,寒热相冲,昨晚的你,想来是饱受折磨。」 
玄冰魔掌最忌惮就是火,火攻内脏,冰封筋脉,如觅不到宫廷御珍枫叶果,二十个时辰后必死得苦不堪言。 
沈翠羽咬牙切齿瞪着他,一剑把这可恶的静王宸大卸八块,方可解恨。 
一会儿冷得霜寒入骨,一会儿热得如被煎烤,直到天明,那滋味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别如此妩媚地瞧着人家哦,害我骨头都酥了。」 
桓宸似笑非笑。 

「宸,别在我面前和别人打情骂俏。」 
横了眼桓宸,嘴角眼中却余下一抹温柔的笑,桓尧一声长啸,宛若龙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心神不安,那敖氏三杰更是头痛欲裂。 
「啊!」 
惨呼声此起彼落,把手中的兵器扔下,用手捂耳,状若疯狂。 
这男人内功之深奥神奇,早已到了随心所欲,运用自如的境界! 
但更可怕的却是那种永远不会露出惊慌失措的镇定态度,那一种神奇的自信,仿佛他手中握住一股强大的力量,胜利垂手而得。 
沈翠羽暗暗惊心,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咬咬牙,挽了一个剑花,刺向对手。 
桓尧长袖一挥,使出上乘的卸力消劲功夫,便已轻描淡写地将对方的劲力化开。沈翠羽的剑锋虽利,但触及衣袖之时,劲力已消,也不过等于柔枝轻拂而已,焉能将他的衣袖刺穿? 
「武功之道在乎融合贯通,宝剑虽利,却砍不断潺潺流水。」桓尧从容地把沈翠羽逼退步,意定神闲的笑着道。 
桓宸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陛下内功深厚,令人叹绝,不过我更怀念您当年一剑退千骑的英姿。」 
一剑退千骑? 
沈翠羽冷笑不语,剑柄一抖,唰地就是一剑,桓尧驳起双指,待推开他的剑刃,哪知这一剑看似乎乎无奇,竟甚刁钻毒辣,刺到中途,突地一个反削,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清冷的剑锋只差五寸就割到指头之际,桓尧手掌一翻,竟然在剑身上面少许之处,几乎贴着剑柄,强行反手擒拿,沈翠羽微微一惊,却临危不乱,剑势一变,从桓尧耳侧剁过。 
桓尧向前一冲,腰间宝剑已然出鞘,微微一叹,「宸想看我俩比剑,朕也只好从命。」 

武功路子全然改变,由稳重雄厚转为轻灵飘逸,随意挥洒,有如流水行云,好几次两剑险险相交,却总是一惊即过,碰他不着。 
桓宸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只色中俄鬼,光看剑术就已在他之上,看来生擒沈美人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长剑挥动,青虹舞现,一招紧似一招,加上所用的削铁如泥宝剑,剑光霍霍展开,登时把桓尧笼罩在内。 
桓尧运剑如风,鹰翔隼刺,每一招使出,都是攻敌之所必救,很快就反守为攻了 。 
沈翠羽空有一柄宝剑,竟被眼前一波接一波的凌厉攻势逼得只有防守的份儿,眼见敌人一剑紧过一剑,一点即收,前剑刚收,后剑又出,他虽想尽办法要削断对方的兵刃,可桓尧深得「快、狠、稳、准」四字剑诀的精华,一沾即走,一走即攻,两柄剑从不相交,已把他杀得有点手忙脚乱! 
一连两招最凌厉的招数,剑光恍似渔翁撒网,一大片光网向沈翠羽当头直罩下来,桓尧绕身晃步,反踏九宫,蓦然间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撒剑」。 
只听得「当啷」一声,青虹电射,沈翠羽手中宝剑,竟脱手飞去,桓尧飞身一掠,把宝剑抢到手中,凌空一点,已是封住沈翠羽的麻|穴。 

桓宸走上前,装模作样地行了一礼「陛下,恭喜您又多了一个美人。」 
「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沈翠羽神色倨傲。 
桓尧凝视着他片刻,点点头道,「是个硬骨头。」 
「孤身上路不是好习惯,黄泉路上有你们俩人陪伴,相信也不会寂寞了。」 
沈翠羽朗声说道,眉目间甚是得意。 
步履沙沙,人声鼎沸,走廊上,半墙外,露出了一张张牛角铁胎的黑漆漆硬弓。 
弓上弦,箭上紧,森蓝的箭尖如饿狼的眼睛,恶狠狠地盯住了他们。 
桓尧一叹,这沈翠羽压根儿没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沈美人欠缺创意。」 
桓宸闷声低笑。 
「北武庄内静王的五箭,在下无以为报,只好舍命相陪。」沈翠羽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舍命相陪?未必呦,区区这百来弓弩手恐怕还不能杀得掉我们,何况你要真是舍得陪我们死掉的话,就不会在这里废话多多,而是直接下命令让他们攻击。」。 
「我从来都不指望这些弓箭手能够成什么大事。」 
桓宸刚想回答,突觉脚下一晃,心一惊,抬眼望着桓尧,只见他依旧神色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内。 
沉吟了片刻,苦笑道,「难怪你如此自信,大概因为我们踏在脚下的是大海——这消息大概也是你散播出去的,目的是想引我们上船。」 
「静王,您未免太后知后觉。」 
话音刚落,四面墙壁骤然倒下,只见蓝天无垠,白浪如山,峥嵘千里,青烟迷漫,赫然是一片浩瀚无际的水世界。 
「虽说我们还在奉江,可也差不多到东海的连接口 。陛下您文武全才,弓术、马术、音律、弈棋、书法、天文,地理样样精通,但不知水性如何?」 
沈翠羽不怀好意地笑着,「况且海上风浪险恶,如果离开了船,哪怕你熟习水性,哪怕你武功盖世,没了船,也敌不过滔天巨浪。」 
四外一片苍茫,看不到陆地。 
桓尧悠然地点头,「水性确实是朕的弱点,如今看来这也是致命的。」 
桓宸望着他,目光非常奇特。 
「模样不错,武功不错,谋略不错,性子更不错,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连自己也赔进去,够狠。」桓尧笑了笑,「堪称良将美才,假以时日,应可成一番大业。」 
「陛下,多谢赞誉,只是今次策划的人并非在下,在下也不敢居功。」 
「是这样么?」 
「为什么全天下人都忘了,乾坤教除了沈翠羽,还有一只凤凰。」 
沈翠羽耸了耸肩,那只连教主都不知道的凤凰,更视为心腹大患,欲除之而后快的凤凰,不但是控制奉京的主儿,更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主谋。 
只是一向深恨教主的他,怎么会出手,实在是个迷,尤其是在他的教内势力被削弱得七零八落的时候。 
「凤凰?」 
桓尧目光中的惊讶可不是装出来的,刚想说些什么,突觉耳后的风池|穴上一麻,紧接是神封、大椎、悬枢、京门诸|穴—— 
要|穴被点,任他武功盖世,百般神通,却已是半点施展不出。 
「你为什么——」 
沈翠羽吃惊的程度不亚于桓尧。 
无声无息出手的桓宸,伸指在桓尧背心的神道|穴重重一点,落手毫不留情,后者闷哼一声,全身软瘫在地。 
「我就是凤凰。」 
平平淡淡说着,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15 
一众弓弩手不知踪影,假墙变戏法一般又矗立起来,跟着紫衣小鸾,蓝衣翠儿飘飘然进来,向桓宸端了个万福,「小主人。」 
「把沈美人带下去吧。」桓宸眨了眨亮晶晶的眼,一副拼命忍耐着的模样,「虽说他比陛下美多了。」 
沈翠羽被带下去的时候一脸平静,起码在桓尧眼中看来是如此。 
他并不简单。 
现在,房间只剩下两人。 
「一切的布局,由始至终对付的都是我吧?」 
桓尧嘴角微微一斜,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凤凰,原来这就是宸的秘密——乾坤教的凤凰。是你故意将消息泄漏,说什么乾坤教已设下惊天阴谋来对付朝廷,对付你,然后利用我对你的感情,来个请君入瓮?」 
「牡丹会是您说提议去的,张家店也是您提议去的。」 
桓宸瞪大了清澈无辜的眼睛,他可不接受这个无理的指控。 
「凤曾告知我,乾坤教和你有莫大的关联。」 
所谓的莫大关联,大概就是相互勾结。 
为此,他对宸作出了种种的试探——而宸也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他的策略。 
一方面取信于他,另一方面…… 
望着似乎陷入沉思的皇帝,桓宸笑得踌躇满志,「乾坤教的事情,您知道的不比我少。跟随我们父皇在凤城揭竿的勇士,大多数是乾坤教的人。」 
「那时候他们的身份是乾坤教的长老副使。后来随着义军的壮大,乾坤教的烙印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典型的过桥抽板,难怪人家会心生不忿。」 
「所以,你主动找上他?」 
「当然不是。」 
桓宸大声叫屈,理直气也壮,「那家伙主动抛出橄榄枝,我岂有不接下之理?」 
「或许我该更正一下,宸的目标,其实不仅是我。」 
「我帮你抓了沈美人,彻底砍了龙翼的臂膀,难道你不该说一声谢谢么?」 
这一着破釜沉舟,早想好了后路。 
「你是小凤凰儿确实令我意外。」桓尧蔚然一叹,「难怪你如此尽心地平定姜乌的叛乱,安排小云行刺,收服裴怜风和易惜雨,铲除了乾坤教的两个主要据点——这大大地削弱龙翼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你也已有了和他谈判的资本。」 
「陛下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若非他欺人太甚,自己亦不会冒险走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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