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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名门嫡妃-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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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尴尬地叹了一声,干笑道:“禀娘娘,其实那些事臣妇也是知道的,只是以为他犯得隐晦,这么多年也没人察觉;谁能料到在短短之间竟被白世子给拿证……”
    “过去的事先不提,咱们还是先合计合计如何将那丫头给……”
    “娘娘心里是有主意了吗?”
    “有是有,不过还不够完善……”灯火摇曳里,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在低低密语商量着什么。
    凤栖宫侧殿之一的名心殿。
    “二小姐,请用膳。”没有敲门声甚至没有脚步声,淡淡女声就那么突兀地飘进东方语耳里。
    东方语回头,挑眉,眸光闪闪,不带情绪斜睨着手拿托盘信步进来的大胆宫女。
    谁知,宫女非但没在她平静威压无形的目光下露出胆怯或惊慌的神情,反而放下托盘,转身将门关好。
    “语姑娘,不必惊讶,是我。”
    “夏雪?”东方语眯起双眼,略略困惑地盯着面前除了身形与夏雪相似,其他全部陌生的宫女。
    宫女微微一笑,伸手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真容,不是夏雪是谁。
    东方语饶感兴趣地盯着夏雪手里的面具,兴奋道:“想不到你还会这一手。”
    夏雪道:“我不放心姑娘,苦于无法跟随姑娘进宫,只得易容找机会混进来。”
    好吧,东方语承认,自己第一百零一次对夏雪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她盯着夏雪,露出两排整齐尖尖白牙,邪笑道:“夏雪,我真的很好奇,你跟墨白究竟是什么关系?”
    “语姑娘。”夏雪微顿,看着面前少女笑意如花的脸,想起公子收到消息时一瞬出现的慌乱急切,斟酌着用词,缓缓道:“我——们其实都是孤儿,从小被公子收留,公子不仅给我们饭吃,还教会我们很多东西,虽然公子坚持不把我们当下人,但在我们心里,他可不仅仅是主子……。”
    闻言,东方语怔了怔,夏雪说我们……难道在别苑里那些人全都是墨白收留的?
    看出夏雪的谨慎,东方语收起眼中惊愕,嘻嘻笑道:“先不说这事了,你知不知道这条手链是怎么回事?”
    夏雪随便看了一眼,淡淡道:“其实这条手链就是你之前戴进宫那条。”
    “哦?”少女挑眉,定定看着夏雪,眼睛闪亮,夏雪当然知道她戴进宫那条手链是风昱送的,手链内壁还暗刻了风昱的名字,可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将昱字变成墨白的印记?还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
    “其实我混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姑娘到偏殿换衣裳,我暗中将姑娘落在刘姑姑手里的手链拿了回来,同时将你被诬偷窃的消息传了出去。”夏雪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似乎对方面有些迟钝的少女,道:“公子知道这事,收集了一些证据,便立刻赶进宫来,手链上的印记自然是公子临时做了手脚,再趁着在大殿那会,将手链给调换过来的。”
    东方语心下微微一震,蓦地记起昨晚似乎又是月圆之夜,难怪那家伙脸色比平日更苍白,又压抑不住咳嗽连声,难道是为了这条手链又在最虚弱的时刻妄用了内力?
    夏雪看着绝色少女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才道:“语姑娘,其实公子他……”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夏雪吐到舌尖的话。
    东方语笑意微微看着垂首屏息而入的宫女,问:“什么事?”
    “回二小姐,太后请你到落霞宫走一趟。”
    “哎哟,我这头!”绝色少女忽地皱起双眉,满脸痛苦难忍的模样,说话间,还伸手作势用力捶打自己头部,“真不中用,怎么晒这一天半天就旧患复发了呢!”
    “啊嚏啊嚏……”少女捧着自己头部,还不停张嘴狂打喷嚏,连整张红润的小脸也在霎时转变得苍白泛青,额上还不住地冒出涔涔冷汗。
    她强忍着身体不适,满怀歉意地睁着明亮清澈的眼睛,带着恳求之意看向宫女,道:“这位姐姐,你看我这样子……,不是我不想跟你去落霞宫见太后,而是怕我这病痨子万一将风寒过到她老人家身上,看来只好麻烦姐姐转告太后,待明天我身体好点再去见她了。”
    宫女眯起双眼,狐疑地盯着少女直冒冷汗苍白无血色的脸,半晌,漠然道:“二小姐既然身体不适,奴婢回去只好将实情禀告太后。”
    宫女说完,转身就走了,也不问问东方语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夏雪惊奇地盯着脸色瞬间又恢复正常的绝色少女,迎着她含笑带着嘲弄的眼眸,不解问:“语姑娘,你这是……?”
    少女垂着眼眸,懒洋洋道:“我没事,装出来糊弄她的。”
    夏雪心下愕然,不是你主动要留在宫里不肯出去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应太后召见了?
    “姑娘不担心太后记恨?”
    少女似乎看穿夏雪心思般,懒懒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给夏雪,漫不经心道:“反正她召见我不会有什么好事,我干嘛要管她记不记恨;我只知道现在我累了,要睡觉,没功夫应酬她。”说完,在夏雪惊愕的目光里,一改先前的病弱形态,手脚麻利地跳上了床榻,拉过被褥便呼呼入睡。
    翌日清晨,朝霞刚露出点嫣红眉目,落霞宫早早便派人过来请东方语过去。
    连表面上敷衍的问候都没有,来人直接将昨晚东方语装病的事当没发生过,黑着脸冷着声,将门拍得咚咚作响,那声音直震得好梦正酣的东方语心神俱裂。
    东方语皱着难以舒展的眉头,眯着撑也撑不开的眼睛,绷着脸霍霍而出,她所经过之处,立时被她浑身散发凛冽的煞气给凝冻,连空气也停止流动般,让人感觉呼吸突然变得困难。
    前面引路的宫女用眼角偷偷瞄了眼一身冰冷煞气的少女,悄悄放浅了气息,小心翼翼低着头在前面走得飞快。
    连落在少女身后的夏雪也绷起了心神,她从来不知道东方语的起床气如此严重,严重到近东方语周围三丈内的生物都感觉到那股冰冷凛冽的煞气,而自动自觉地收敛了张扬的姿态,欣欣向上的叶子缩了回来,灿烂绽放的花朵无声收了花瓣。
    当东方语带着满腔愤怒进入落霞宫的时候,负责太后起居的女官却告诉她,太后习惯早起,但必定在用过早膳后再小憩一会。
    太后口谕:就一个字,等!
    结果这一等,就撂了东方语两个时辰。
    在东方语耐心磨尽之际,太后终于精神抖搂露面。
    “臣女叩见太后。”东方语垂首屈膝跪下,心下念念有词,咬牙切齿诅咒万恶的封建尊卑制度。
    太后微微掀起眼皮,凌厉眸光从少女头顶一瞥而过,随即慢悠悠捧着精致茶盏,小口小口啜饮着香茗。
    东方语跪在地上等呀等,等到她杯中热茶换了好几次,等到上空袅袅白气消散无踪,仍旧没等到太后叫她起来的声音。
    东方语无声握起了拳头,长睫掩映下清亮眼眸搅动着隐隐火焰。
    “太后,东方府的二小姐今天病好了,现在跪着求见您呢!”沉凉的女声不缓不急,太后似乎这才看见东方语般。
    太后惊讶地挑了挑眉,温和声音难掩嫌恶,却又偏要装出慈和的语气道:“这孩子,还病着呢,快起来吧。”
    东方语揉了揉麻木的双腿,勉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略略敛起眼底霍霍火苗,眨着格外明亮的眼眸望向太后,直接问:“不知太后唤臣女前来,所为何事?”
    “哦,也没什么事。”太后语气淡漠,眼内暗芒浮动,“哀家瞧你这丫头聪明伶俐,就是为人太过浮燥,有心想要点化你,这样吧;哀家这里有两本佛经,你今天就留在这替哀家抄完这两本佛经,佛祖以慈悲之心渡化世人,以圣洁之光净化心灵,你抄抄佛经,一定有助于磨化你体内浮燥之气。”
    丫丫的,搞了半天,竟然是为了罚她抄书,也太小儿科了吧!
    浮什么燥,她这是活泼,好不好!依她看,太后才是那个需要佛祖渡化的人,年纪一大把,眼角眉梢还煞气凌厉,那眼神一瞟,就叫人心里直发毛。
    不抄,不抄,坚决不抄!
    “臣女多谢太后好意!”东方语笑盈盈福了福身,“但臣女自问六根不净,不具佛心,无论佛祖如何有心渡化,也渡化不了臣女这等永远达不到四大皆空境界的顽劣俗人。”
    太后没料到她竟然敢拒绝,一时怔愣失语,眼神冷冷瞅着少女风姿绝世的容颜,半晌没有说话。
    东方语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转,微垂首又笑意漫漫道:“且臣女多年浑浑噩噩度日,并不曾认真习书认字,怕是——连佛经上的字都认不全,臣女更不敢用难登大雅的墨迹玷污佛经圣洁灵性。”
    太后几不可觉地皱了皱眉,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词来反驳,她即便久居深宫,却不是两耳闭塞,何况东方语疯颠痴傻的大名响贯帝都,自然不可能随其他小姐一起跟着西席认字习书。
    倒是她急燥之中,将这事给疏忽了。
    想了许久,太后才硬挤出一丝笑意,道:“字认不全不打紧,你只要照着佛经上的字形描抄下来就成。”
    丫丫的,她都说了她是个六根不净的俗人,磨化她体内浮燥之气?
    呸!叫她抄上十遍八遍也无济于事,她还没死,也不想做圣人,她要那悟劳什子佛性做什么!
    “太后”少女略略抬头,直视太后凌厉眼神,含笑坚持,“臣女自问心中爱恨贪嗔痴皆全,即便日日受戒于佛祖莲座之前,也化不来圣洁佛性,这抄经书——还请太后免了臣女罪过,另找佛缘深种的人来代替。”
    在场七八个宫女嬷嬷,听完这话,谁都悄悄提起了心,放轻了呼吸;当面一再拒绝太后,说重了,那是大逆不道,叫抗旨,是杀头的罪。就连夏雪也在心里暗暗为少女捏了一把汗。
    敢于表达自己意愿,那是好的!但得看场合,语姑娘这不是往老虎嘴里拔牙,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太后眸光浮沉,眼角现出短暂惊愕之意,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在她面前稍稍表现出一丝违逆。
    多少年没有人敢用这样平静坦然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
    可眼前这不过二八年华的小丫头,居然一再二对她说不!
    如果不是身份太过悬殊,又同时纠缠到她三个同辈的儿孙,她其实挺欣赏这丫头的狡黠勇敢的,只可惜……!
    太后敛去一瞬满心感慨,动了动半垂眉梢,淡淡道:“佛祖渡的便是六根不净的俗人,尤其贪念太重之人;哀家说了,你识不识字不打紧,关键是看一个人有没有这份虔诚向佛的心意。”太后眉心冷芒忽现,眼神凌厉如钢针,“嗯?你诸多推托,莫不是打心底不愿为哀家抄写佛经?”
    东方语垂着头,密密长睫完全遮住了无奈变幻眼神,她默然叹了口气,轻微地撇了撇嘴角,翻翻白眼,心道:既然你老人家都看出来了,还千般万般为难她干啥呢!
    她讨厌写字,尤其讨厌写毛笔字,上次她为了回敬风情,一口气写了几百份休书,现在想起来还两手发软呢!
    “哀家听说你生母因生前不检点,死了十几年还被人刨地挖坟,难道你身为女儿的,连一点孝悌之心都没有?”太后竟然仰面微生叹息,半眯眼睛,目光淡淡朝少女瞥过来,“抄写佛经,就算不能洗涤安抚你浮燥天性,也总算为安抚你生母亡灵作了业报,积了福缘。”
    少女微垂的脸略略泛起淡淡黯然,提起生母梅如歌,她的确心存愧疚,若非她的缘故,夫人根本不敢随意进入绿意苑,也就找不到借口诬捏梅如歌,更没有后来一连串降位迁坟碎灵位的事端了。
    沉默了一会,东方语平静抬起头,看向眼神幽幽不见底的太后,淡淡道:“太后说的是,臣女以前一直浑浑噩噩过日子,从来没为娘亲尽过一点心意,但愿佛法无边,佛祖能保祐她早登极乐;这佛经,我抄!”
    太后略略挑动眉梢,眼底隐隐露出一丝深长笑意。
    却又见少女眼睛一转,顾盼流丽生辉眼瞳里闪过一抹狡黠,笑微微道:“不过,在抄佛经前,臣女还有一个小小请求。”
    太后眼光沉压,不含情绪,道:“你说?”
    东方语一本正经答:“臣女想请太后恩赐一些抄写用具。”
    太后挑了挑眉,望着一脸坦然从容的少女,心下暗自掂了掂,没发觉什么不妥,随口道:“准了。”
    少女眸光闪闪,露出两排整齐的森森白牙,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才嘻嘻笑道:“谢太后;不过臣女需要的用具有些特别,臣女想再确认一次,太后您真的同意?”
    太后略蹙起双眉,眼神凌厉透寒瞥过少女笑意如花的脸,压下心头顿生的不耐,淡漠道:“哀家说准了,就是同意,难道你还怕哀家会当众做出自打嘴巴的事情来?”
    “太后恕罪,臣女无意冒犯您,只不过……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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