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凰途之一品郡主-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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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要不要留下来等着参加新皇的继位大典?”管家提醒道。
“不了!还是照原定计划,荣烈的婚期也定了,家里那边有很多的事情都要开始着手准备了。”荣程昱道,直接摆摆手,心里却是莫名烦躁了起来。
褚易安和褚琪枫这双父子,其实谁做皇帝,对西越的朝臣百姓都没有什么区别,横竖那两人都是一条心,但是这一个身份的转变,受到影响最大的——
却是褚浔阳!
荣程昱甚至是开始怀疑,褚易安突然退位的举动,根本就是为着褚浔阳的。
不过就是嫁个女儿而已,这父子两人,是真要不惜一切,把这个女孩儿给捧到天上去吗?
*
褚易安要退位让贤的圣旨一出,自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文武百官纷纷谏言,请他三思,但褚易安的心意已决,并且他只说是退位,并没有要对政务撒手不管,就是那些拿着褚琪枫年纪尚轻来做理由的朝臣也都无话可说。
再者因为前面的一场朝局动荡,众人也已经领教过了褚琪枫杀伐决断的手腕,并挑不出他的毛病来,所以风风火火的打了几天口水仗之后,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有褚易安坐镇,事情一切都进展的十分顺利。
元月二十八,一套冗长而繁琐的仪式之后,西越的这座江山正式易主,落在了拥有前朝皇族血统的褚琪枫身上。
加冕仪式十分隆重,褚浔阳虽是皇族,但因为是女子,所以也没有资格进到宗祠之内,只和其他的文武百官一起,在广场上远远的看着。
“风水轮流,这个时候,真该是叫人去皇陵看看,褚沛别是被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了。”这样的仪式,对褚浔阳而言,非但没叫她感受到任何振奋的力量,反而是为即将扣在褚琪枫身上的那套枷锁而觉出了几分压抑。
“皇权更替,从来都是这样,没有哪家的江山是铁打的,隔一段时间总要换人来经营,才能更进一步。”延陵君笑道:“只是他褚家的运气要差一些罢了。”
褚沛苦心孤诣,不择手段的拼抢了一辈子,这座江山,转手就在他身后又再丢了,说起来,的确是讽刺的很。
延陵君这个人,对不喜欢的人,向来刻薄,不留口德。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其实他也是无所谓的吧,横竖那人从夺位之初,一心为着的就只是他自己的利益,又不是为了传给子孙后代的,当初他是顶着帝王的名头下葬的,这结局——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圆满了。”
褚沛那人,的确是自私冷血到了极致。
若不是因为这样,褚易安也不会什么都不管的就把褚家的江山又拱手于人了吧?
褚浔阳对此也没多少感觉,只安心的等着典礼结束。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是晚上的宫宴了。
新皇在昭德殿赐宴,并且宫外也在各衙门门口摆了流水席,普天同庆。
也是得益于漠北刚刚了结了一场战事的喜气,就算是皇位突然换人来坐,其实在朝臣百姓中间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横竖大家关心的也都只是自己的日子能否过的安稳,而至于国泰民安之余,他们是对谁顶礼膜拜的有什么关系。
这一场宫宴,气氛很好,所有人都其乐融融。
酒宴一直进行到二更过半,因为是宫宴,文武百官都有节制,谁也不敢饮酒过量,唯恐殿前失议。
官员命妇们三五成群的相携出宫,罗思禹整晚都沉默不语的坐在罗大夫人身边,出了殿门就将母亲拉到一旁,道:“母亲你和晨儿先行一步,我稍后就来!”
罗大夫人一愣,随后扭头往殿中高处看了一眼,了然的点头,“嗯!那你快点!”
他们罗家现在的情况特殊,哪怕婚事是门当户对,两厢情愿的,但提前也必须要得宫里的首肯。
“知道了!”罗思禹点头,待到罗大夫人走后,就转身快步往回廊后面绕了过去。
褚琪枫散席之后走的别的殿门,并且从今天起他就要搬到宫里来住了,去的自是后宫的方向。
罗思禹对这宫里的路并不陌生,很容易的就寻到了他的去处。
彼时褚琪枫正带着蒋六走在御花园里,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是她,就直接给蒋六使了个眼色。
“是!”蒋六赶紧退到远处等着。
“臣女给陛下请安!”罗思禹半点也不敢大意,走到近前,直接就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
褚琪枫长身而立,手中把玩着腰间一块玉佩。
因为方才在宴会上喝了不少酒,他的面庞就带了几分微醺的红润。
虽然表情还是那个表情,但看起来竟会叫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
今天的他,倒不是那那般冷漠冰凉了。
罗思禹会出现,他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但一时也没叫起,只就语气轻缓道:“罗争的腿废了?”
罗争上回受了杖刑之后,虽然受了伤,但却没有伤筋动骨,本来养一阵就能痊愈,可是这都一个月了,他的伤势却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伤口溃烂,越发的严重了起来。
起初的时候他自己也对这种皮外伤都没太当回事,等到半月之后觉得不对劲,找了太医去看,却说是化脓腐烂的太过严重,日后就算愈合了,也要变成残废。
在他药里面做手脚的小厮等到有人去拿的时候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这样一来,罗家有资格和罗晨去争爵位的两位公子就全都成了废人,直接让罗大夫人打发去了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去了。
这些事,罗思禹自然也没打算能瞒过他,听他提及,也不遮掩,只坦荡的说道:“臣女谢谢陛下的成全!”
褚琪枫看着远处的天际,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不置可否,片刻之后,忽而就转移了话题道:“你现在找过来,又是想要朕成全你些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懒散的随意,但是那个自称入耳,却是让罗思禹的心头一紧,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是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少年,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帝王了。
虽然还是那张脸,也虽然一眼看去的感觉都全然没变,但是这个身份一变,他就更是成了高高在上,让人只能远观仰望的一个存在了。
“臣女惭愧!”勉强定了定神,罗思禹道:“臣女知道不该三番四次的给陛下添麻烦,但是形势所迫,也有诸多的无可奈何。既然陛下都已经网开一面了,那么臣女斗胆,就请您再赐罗家一份恩典!”
褚琪枫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说。
罗思禹说到这里,却是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抿了唇角,心里莫名的苦涩不已。
褚琪枫垂眸看了她一眼。
他倒是料事如神,直接就道:“你挑的是哪一家?”
罗思禹一愣,这一次是真是完全始料未及,猛地抬头朝他看去。
褚琪枫的心思有多深沉缜密,她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居然是把自己的每一步打算和安排的后路都料到了。
罗思禹的嘴唇动了动,可是面对那少年冷峻的脸孔和静无波澜的一双眸子,之前准备好的千般理由,这时候却竟然全部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褚琪枫却是十分干脆,一抬下巴道:“你起来吧!”
“是!”罗思禹迟疑了一下,方才忐忑不已的爬起来。
褚琪枫的目光又移向别处,仿佛是知道她开不了口,就直接代为说道:“你要为你的家族做打算,这一点无可厚非,人人都有私心和算计,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眼下,我的手底下眼见着也会有点不小的麻烦,你刚好适合化解。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同你多说,反正你心里很清楚,不管怎样,一时半刻,我是不会动你们罗家的。这件事,就只是个提议,你若觉得合适,这无疑会是你罗家最好的出路!”
罗思禹本来是听的云里雾里,但最后目光狐疑的随着他的视线移到后宫的方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如遭雷击一般,有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岑贵又冷漠的少年,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又像是根本理解不了一样。
“如何?”褚琪枫对她的头脑却是信得过的,直接就问。
这件事,对罗思禹这样聪明的女人来说,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斟酌和考虑的。
他的目色很深,但是夜色中,却有种深邃闪动的光芒。
罗思禹看着他,使劲的抿着唇角。
诚如褚琪枫所言,她知道,这件事对她罗家而言,根本就天上掉馅饼一样好事,她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本来已经冲到了嘴边的话,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想说出口。
“我——”罗思禹张了张嘴,却又飞快的咬住唇瓣,神情看上去十分的纠结不安。
褚琪枫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微微诧异,想了一想,突然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的弯了下唇角道:“原来是我提的晚了!没关系,既然这样,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们罗家的家务事,我不会过问!”
言罢,一撩袍角,转身就走。
罗思禹一时怔忪,脑中飞快的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言下之意——
他是以为她有心仪的男子了,所以才会对这种送上门的好事迟疑犹豫。
“陛下!”罗思禹的心里一急,连忙往前追了一步。
褚琪枫止步回头,地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触及他平静却透着深邃的眸光,罗思禹只就觉得心烦意乱,胡乱的又把视线移开了。
褚琪枫见状,似乎是有所感触一般,轻轻的嗤笑一声道:“你这一介女子,为罗家做到这里也算足够了。尽力而为吧,何必勉强自己再换得将来后悔?”
这几句话,分明没含着什么感情在里头,却颇带了几分语重心长。
罗思禹闻言,不觉得就是心里一酸。
她会自己的家族和母亲所做的打算,从来就不觉得委屈不平,但是诚如褚琪枫所言,她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愿意只关起门来闺房绣花,安逸闲散的度日。
可是——
命运如此,她抗拒不得!
“再晚宫门就关了,回去吧!”褚琪枫瞧见她的神情,更加笃定了心中猜测,移开了视线。
“等等!”见他要走,罗思禹就飞快的一咬牙,又叫住了他。
她的声音虚弱,说着又匆忙的别开了视线,道:“可不可以让我考虑一下!”
这一次,褚琪枫倒是真的大为意外。
这个女人的心性儿——
是不是太过强干了一点儿?
“你——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想一想!”罗思禹勉强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过想要解释的念头,但是对上那少年的视线,就又忍了下来。
褚琪枫略微沉默了一瞬,随后就无所谓的点头,“可以,反正也不急在一时,你考虑好了再来找我,没必要勉强!”
说完就当先一步,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
接下来的一个月,宫里宫外都忙成一片,紧罗密布的准备褚浔阳大婚的事情,倒是褚浔阳这个当事人落得清闲,天天的窝在东宫里不出去见人。
延陵君是在京城一直赖到二月底方才离京,回去准备迎亲接驾的事情。
三月初六,的确是个好日子,天朗气清,阳光高照。
下半夜姚氏就带着一众喜娘嬷嬷过来,把褚浔阳拽起来。
按照惯例上的规矩,延陵君的不会亲自进京来接她的,所以虽说是出阁的日子,褚浔阳倒也不见怎么样的忐忑紧张,就安心的由着姚氏有条不紊的带人帮着一番折腾。
这一场大婚,的确称得上是盛世花嫁,不管是排场还是规格,都是前无古人,早从大婚当天赐宴的名单和公主陪嫁的礼单公开之后,就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陛下和太上皇对浔阳公主真是宠爱有加,方才过来的时候我瞧了眼,只陪嫁的珠宝玉器就把旁边华清宫的院子堆满了。”
“可不是!嫁妆的规格已经远在皇后之上了。不过公主和陛下是双生子,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独得宠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是啊!陛下和太上皇爱重公主,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何况公主如今还是远嫁。就算身份再如何的尊贵,到了别人的地方,也总要被束缚住了手脚。陛下给出这么丰厚的嫁妆,就相当于是给公主撑腰了,让南华的君臣百姓知道他对公主的情分,以后公主的日子才过的顺遂呢!”
“是这个道理!咱们女儿家,就算是嫁了人了,最后真正要仪仗的还不是娘家人吗?”
“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
从三更半夜,一直忙到日上三竿,一大早又有命妇贵女进宫道贺,褚浔阳暂居的寝宫内外,一片欢声笑语,前来送嫁的贵女们俱都掩嘴低声的谈笑,艳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