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舞-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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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着她的胸口渗出一片鲜红,血液疯狂地涌向他。而她的身体渐渐冰凉,可是嘴角的那丝微笑却依然火热如常。
“不……”他大喊,紧紧搂着怀里的身躯。他不能再失去,他只知道心里在不停地叫嚣,不能放手,绝对不能。他甚至叫不出她的名,却知道她要比自己的性命都要来的重要。
因为,她就是他的命。
怀里的感觉逐渐散去,他发现自己只是搂着空气,什么都没有了,炫光幻影,还有他需要的,渴求的微笑和温暖。
像是苏醒了一大半,他竟然疯狂地冲向了悬崖边,纵身跳跃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鼓噪,撕扯着他的衣袍。
落在崖底,一具尸体就躺在眼前。
他颤抖着走近,扑倒下来。那个熟悉的面容,那个还未在嘴角消失的笑容,仿佛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肺。脸上依稀有滚热的液体滑落,滴落在她娇俏的小脸上,留下了鲜红的印迹。
血泪,仿佛流不尽的愤怒和悲痛,永不停止。
“璇儿……”口中低喃,脑中就好像随着这个名字的到来变得清晰。
全身像火一样地烧起来,火红的光芒把他笼罩。然而,四周却陷入一片寒冷之中,漫天的雪花和冰霜把整个世界笼罩。冰火两重的交融,彻底激起了他心中隐埋的一切。
鲜红的眼瞳滴落着血红的泪光,苍白的面容上是不可一世寒冷至极的微笑,银白的发丝在火光中飞舞。他怀抱起她的身体,紧紧地抱着,就好像那是他的全部。
一红一白两道光,飞舞在他身旁。他狂吼了一声,大地即刻陷入死寂。
魂魄突然急速地飞回,瞬间消失。
他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原来的屋子,这回他终于看清躺在下面的躯体正是他自己。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死去,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过那些卑鄙的世人。
他飞扑着回到了自己的躯体,灼热和寒冷交杂着折磨他,潜意识里他奋力抵抗,他是璇玑,是来讨债的恶魔,谁也无法击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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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一名青衣女子推门而入,对着呆坐在床前的妇人低唤。
那妇人穿着粗糙的衣衫,面上系着一块面巾。眼睛紧紧凝视着床上熟睡的男子,目光中流露出无助和悲凉。她听到青衣女子的叫唤,木然地抬起头。
青衣女子轻叹了一声,说道,“小姐,他好些了吗?”
妇人摇了摇头,“脉象混乱,气息微弱,全靠着他自身的法力抵抗着。冰菩提虽然让他免受熔浆灼烧,却也度了寒气给他。如今,这冰火两重的折磨,只怕……”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落了下去,面巾也无法掩去她眼角的担忧和悲苦。
青衣女子说道,“你靠着法力帮他续命,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妇人点头道,“我也知道。当时救他时,他已经半条命没有了。虽然现在比当时好转了些,却并不能让他完全好起来。他心中有恨,有怨,只会让伤情更严重,加之……加之天魔咒,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她忍不住抚摸着他满头的银丝,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可怜的孩子逼迫到这样的绝境?他从小无父无母,好不容易在普光寺中修行,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为什么天不从人愿,一定要让悲剧无止境地重演?”
青衣女子走近她,温柔地按着她的肩头,劝慰道,“小姐,怪不得你,要怪也怪云叶那恶婆子。若不是她被嫉妒蒙蔽了心,杀了姑爷,你也不会下那么重的咒。”
妇人仍是哭道,“不,是我的错。我不该生下这孩子,我应该让他和我同归于尽,这样也好清净了。他也不会被逼到入魔的绝境,我也不用为他们担心至今。或者,当年的那把火应该烧死我,眼不见为净。”
青衣女子取出绢帕递给妇人,说道,“现在,他仍自昏迷,说不定我们能乘这时机,想办法解除天魔咒。”
妇人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天魔咒,根本无法破解。当年惜云她……下了天魔咒,造成了多大的灾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自相残杀。风刹和子煞何去何从都不得而知,恐怕我也会像她那样痛苦而死。”
青衣女子忍不住也哭起来,说道,“当年惜云姑姑一失足,被那中原男子欺骗,那是她自己造的孽。虽然她相助族人抢回了半卷天魔秘籍,可是她却最终因为不忍下手杀死那男子,一错再错下去。她肚中怀着男孩,如若不卸去自身灵力,那孩子长大后会让整个魅族毁灭的。族长也是情非得已,才下令追杀于她。她万念俱灰下,竟然下了天魔咒。可惜我们只能算出生男生女,却无法辨识是否双生。一切就这样成了定局,想必惜云姑姑死时,也是悔不当初。”
妇人苦笑道,“我也是悔不当初,这天魔咒固然厉害,却始终是个害人的东西。双生子,那是天魔咒命定的灾难,除了弟弑兄,兄杀弟,根本无从解破。若是兄弟二人终不能见,他们也会各自毁灭世间,别说整个中原,就连魅族也同样难逃灭族之祸。若是兄弟二人相见,我又将痛不欲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某个死去。”
她顿了顿,“况且如今还有那个神秘人躲在暗处,处处为恶,要把我这两个孩子逼入绝境,他的目的很明显,志在他们两个身上。只是,我隐匿多年,却依然无法得知他究竟是何人?”
青衣女子说道,“他为何要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好处?”
妇人说道,“我也想知道,他究竟要什么?若是知道他是谁,也许就会清楚了。琴儿,族长有没有说起过什么?”
被唤作琴儿的女子摇头道,“没有。族长一直讳莫如深,曾听说公子向她问起过此事,族长也是闭口不答。”
妇人叹了声说道,“看来我要回魅灵居一趟了,或许她会告诉我。”
琴儿立时面露笑意,说道,“小姐,你愿意回去?族长一直盼着呢。”
妇人苦笑说道,“我这副鬼模样,只怕娘亲已经认不出了。”
“怎么会?族长始终是你亲娘啊。”
妇人点点头说道,“如今我也只能回去,璇玑伤势严重,凭我一己之力想来是没法救治他,只能依靠娘亲的法力了。”
“那我们即刻动身,也好早日医治好公子。”
“也罢。”妇人微微一笑,“你准备准备,我们明日一早动身,我也想早日弄清楚那人究竟是谁,究竟要得到什么。”
“好。”琴儿立刻应道,转身就忙着准备去了。
妇人呆坐在床边,出神地望着床上的璇玑,“宥儿,是娘亲对不住你,对不住宇儿,对不住你爹啊。你安心吧,我一定会找到法子救你,一定不会让你和宇儿重蹈风刹和子煞的悲剧。”
“只怕没这么容易。”屋外突然出现一道男声,仿佛一声惊雷激起了妇人全身的戒备。
她飞身闪出屋子,只见琴儿俯身在地,一名紫衣男子站立在屋外,全身笼罩在一片黑气之中,瞧不见他的面容。
妇人怒道,“你是何人,为何伤了琴儿性命?”
紫衣男子笑道,“一个区区小婢,还不值得我动手。”
妇人这才低头凝视琴儿,见她依然有气息,心中稍定,抬头问道,“那你是谁?”
他大笑了一声,“你不是正想知道我是谁吗?”
妇人神色一惊,说道,“你就是那个幕后真凶?”
他哈哈长笑,“正是。不过这幕后真凶我可不敢当,真正的凶手并不是别人,而是魅族的族长,你的娘亲,甚至是整个魅族。”
妇人冷笑道,“此话怎讲?”
那男子沉声不答,而是大手一挥,黑气散尽,露出了他妖媚诡异的容颜。
妇人定睛望去,竟是吃惊地大退了一步,颤抖地说道,“是你……,居然是你。”
那男子显然很满意她吃惊的表情,笑道,“如今可否解除你的疑虑了,苏锦秋?”
苏锦秋苦涩地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逼璇玑和焰休到这般地步?”
那男子沉声说道,“我一个人多寂寞,有人来陪我岂不更好。况且是这样两个厉害的人物,我们三人一起毁灭这世界,不更快哉?”
苏锦秋冷笑,她心里当然明白他一定别有其他目的,“不用拿这套说辞来骗我,你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
“随你怎么想吧。”
“你受过苦,应该明白痛苦的滋味,何必让别人也深受苦楚呢?”苏锦秋善言相劝。
然而他却讥笑道,“魅族让我痛苦了一生,我当然也要让你们也一起痛苦,这样我才会甘心啊。”
苏锦秋问道,“那你今日来又为了什么?”
他眉脚轻抬,说道,“救他。”
“你会如此好心?”
“当然不会。”他笑道,“不过,若是他死了,那就一点都不好玩了。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把所有人的命运都牵扯在一起,可不是让他这样轻易死去的。我还想看看,将来某一日,兄弟相残的景象呢。”
苏锦秋咬牙说道,“卑鄙。你简直是个无耻小人,一个令人生恶的魔鬼。”
他笑道,“口舌之快尽管使出来吧,只怕以后你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说罢,他足尖一点,竟是飞纵向了屋子。
苏锦秋摆开架势,挡在屋前,怒道,“我不准你碰他。”
他只是嘿嘿一笑,随手甩出万丈黑芒,像黑暗铺天盖地地撞向了苏锦秋。苏锦秋只觉眼前一片黑暗,然后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撞了一下,口中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晕死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刹那,她看见的是他寒冷无情的笑容。
81、第八十章 魔神万象
紫衣男子站在床前,怔怔地注视着璇玑的容颜。苍白的面容,银白的发丝,每一样都彷如刺进了他的心里。他冷笑出声,浓黑的妖气旋绕在他周身,犹如厉鬼。
一切不会如此简单地结束,他绝不允许他多年的计谋毁于一旦。
他探手出去,正要按向璇玑的额头,突然察觉到身侧有股真气直逼他。他眉头一皱,出手如电,旋身向那处挥出了一掌。
顿时,那股真气犹如千军万马的态势,在他身前爆开。他勉力接下,身形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体内气息也跟着混乱了几分。他不由心头暗惊,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击他退步?
举目望去,只见屋中站着一名老僧,慈眉善目,雪白的胡须垂至胸前,脸上红光满面,显然并未因为他刚才那一击有半分的伤害。
他心中隐约觉得不妥,却不露声色,冷笑道,“何人?”
老僧和煦一笑,回道,“世外之人。”
紫衣男子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是世外之人,何必管世内之事?”
老僧仍是笑道,“原本老衲不愿多管,可是实在是施主欺人太甚了。”
紫衣男子说道,“哦?我如何欺人太甚了?”
老僧指着屋外昏迷的苏锦秋和琴儿,说道,“两个弱女子,你毫不留情,岂非欺人。”
旋即,他又指向床上奄奄一息的璇玑说道,“一个垂死之人,你也不放过,难道不是欺人太甚?”
紫衣男子大笑,说道,“我并没有伤害她们,至于璇玑,我也并非想伤他性命,而是救他。”
老僧说道,“你救他无非是为你心中恶念,又是何苦。”
说罢,他逼近一步,又说道,“都是孤苦世人,何必互相怨念折磨?”
紫衣男子恨道,“这世间诸多恩怨,大师难道能解吗?”
老僧笑道,“无解。”
“既然无解,大师缘何庸人自扰之?”
老僧摇头道,“并非世间无解,而是老衲无法解之。若要解开,唯有你们自己而已。”
紫衣男子出神地望着老僧,显然并不明白他话中深意。
老僧弹了弹衣袍说道,“勘破,放下,自在。”
紫衣男子冷笑道,“大师说的好容易,若是世事都能如此简单,又怎会有诸多不公之事,又怎会有诸多困苦之人。”
老僧点头说道,“不错,一切皆源自世人贪念。”
紫衣男子讥笑道,“那如何勘破,又如何放下?”
老僧苦笑道,“若是都将自身不幸归结于他人,那么永远勘不破,放不下。只有自己的心结解开了,最终才会明白一切皆是枉然,才会体会到世间恩怨情仇的可笑和荒唐。”
紫衣男子冷哼,说道,“大师也应该明白,你们修佛之人不是说,今生之果源自前世之缘嘛,一切皆已注定,我们又何须违背天理,逆天而行。”
老僧摇头苦叹,“想来施主并不想放下了。”
“正是。”
老僧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多说。他,我一定要留下。施主,可以自行离去,老衲也不为难。”
紫衣男子笑道,“如果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