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情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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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以一笑。
与其说是野心,倒不如说是执着。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丁嘉岳的这句话,我至今不忘。
“香港……”
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抬头仰望落地窗外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心中一片清朗。
× × ×
三个月之后,首张粤语专辑《笑谈》上市。
一月二十日,轻身简装,再次踏上香港的上地。
这两天香港的报纸娱乐版上已经大幅刊登追踪这次演唱会的筹备进展,媒体直呼“新人迅速崛起,风头逼人”。
《台湾新小天王何御欲做过江龙,首场演唱会设在香港红馆》
扫了眼大标题,将手里的报纸卷起放在公园长凳上,遮住大半边脸的宽边墨镜往上推了推,起身走上大街。
晚上八点就要举行首场演唱会了。之前半个月连着排演了数遍,天天辛苦异常,连做梦都梦到演唱会的场面。真的到了这一天,白天没有安排任何事情,突然空闲下来的感觉倒有些奇怪。
看看天色还早,便顺着街道慢慢的走。原来在方氏上班的时候就住在这附近,许久没有来,景色倒是变化了不少,平白多了些沧桑感觉。
驻足街头,正望着对面两个小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过街头,旁边已经有个声音准时响起,“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准备了。”
我叹气,“佑铭,多一分钟又不会有事。”
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随他回去。以我一个新人的资历可以争取到红馆演出的机会,想也知道牵涉到内部多少人事精力,这次人生首场的演唱会决不能让任何事情干扰影响。
后台准备的时候,因为紧张连喝了几口水,忽然想起许久之前的那次登台经历,之前似乎也是像这样喝水喝个不停。
想着当时那青涩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只可惜嘉晴此刻不在,否则两人一起回忆起来定然更有趣。
“准备好了没有!”后场工作人员忙到纷乱一片,“时间到了,各就各位,准备开始!”
最后一次镜子之前检查自己周身,外形0K,感觉0K,麦克风0K,没有问题。
台上旋转灯光闪起,十几名伴舞已经登台,第一首歌曲的前奏回旋在场地周围。
深吸一口气,踩着节奏几步登上台去。
演唱会第一首压场曲目向来是快歌,身体随着强劲的节奏摆动,曲风激扬明快。
一曲终了,台下有兴奋的歌迷尖叫一片。
面对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保持明朗笑容,愉快的打招呼,“大家好吗?”
气氛不错。
以前在木船时也有人说过,带动气氛是我的擅长。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安排十六首歌曲,快歌慢歌穿插进行,偶尔还有些临场即兴手段挑动观众情绪。演唱会的后半段,唱到那首成名曲《御风而行》,麦克风指向台下,几千人共同合唱,声音激荡周围,台下萤光棒乱舞,演出气氛推到最h。
伴奏音乐结束的时候,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街上台,将手里的鲜花塞进我手里,突然紧紧抱了我一下,双颊绋红的转身跑下去。
一片尖叫声和口哨声中,我怔怔捧着手里的鲜花,眼泪几乎掉下来。
今天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喜欢我的歌而来的。
经历了起起落落,尝过了挫折痛苦,终于能够站在红砌台上。
人生给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绕了个大圈之后终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不,也许不是原来的轨迹,而只是相互交叉的两条线罢了。而这里,就是两条线交叉的原点。
心情激荡,澎湃汹涌。我情难自抑。
“感谢大家今天来参加我的第一次演唱会。之前没有想到有这么多朋友会来,很吃惊。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歌,今天真的很高兴……”
忍不住悄悄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下面的歌曲是今天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希望大家喜欢。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抒情慢歌《明白》,我准备的最后一首歌,代表了对过往那段时光的纪念。
嘈杂声渐渐小下来,全场安静的等待着音乐响起。
我闭上眼睛,默默念着第一句的台词:“今日这一切,我都明白……”
台下没有预兆的一阵隐约骚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东面的歌迷纷纷回头望去。
骚动越来越大,坐在中间的不少歌迷忽然起身让出一条道路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我看不清楚情况,只远远看见似乎有个人影从歌迷让出的那条通路中,慢慢走向台前。
后台的音效师大约发现了情况异常,急忙把伴奏乐停下来。我甚至能听到后场人员抓狂的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地区的歌迷也发现那里的异常了,纷纷侧头去看那个方向。
那个人走的速度并不快,但还是越来越近。空气里模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渐渐的,站在台上的我也能听见了。
街角的身影交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邂逅生生世世孤独的追逐
任随时空变换,思念越来越落寞……”
舒缓深情的歌曲,醇厚的嗓音,那是我曾多么熟悉的声音……
“醉里听见风铃的离愁
梦里弯月无声坠落
醉梦中的回眸,瞬间光彩今生也不会湮没
纵然时间蹉跎,有你停驻在回忆的深处
已经足够……”
众光灯准确捕获那人身影的瞬间,台下突然大肆骚动起来,人群中一片混乱,无数歌迷疯狂的尖叫,“季风!今天的嘉宾是季风!”
拿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我却不觉得。
望着聚光灯中心的那个人逐渐走近,眼睛无法挪开。
光泽的浅褐色发丝,琥珀色的眼睛,飞扬的神采,微笑的神情,这个男人仿佛是生来就能聚集众生视线。
举手投足的不经意间,周身闪耀着,正是只有天王巨星才有的眩目光芒。
看着他一步步的走上台,视线无意中在他垂下的手扫过,我的全身不受控制的绷紧起来。
他的手上,拿着一东香水百合。
他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分手吗?不是说好以后永远不再见面吗?
在我的演唱会上忽然出现,他在想什么!
在我的紧张瞪视中走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我的手,把刚才歌迷送的那东玫瑰抽走,然后把他的香水百合塞进我手里。
“生日快乐。小御。”
我只觉得嗡的一声,头几乎爆开。
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本以为一次成功的演唱会可以成为自己送给自己的完美生日礼物,没想到异变突生。
那束百合就如同长满倒刺似的灼烧我的手。我呆呆望着他。
这下完了。明天那些八卦记者又有大笔的题材可以写了。
去年那次绋闻打击几乎毁掉我,也几乎毁掉他。我牢牢记在心里不敢忘,难道他却转眼就抛到脑后了吗吁季风抓住我的手不放,台下镜头的闪光灯疯狂闪个不停,尖叫声此起彼落。
这下真的完了。那么久的努力,就这样付诸流水。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微笑!
整个人被绝望的心境攫住,我用力挣脱他的手,愤怒的把那东百合扔在地上,转身冲下台去。
后来才听说,是季风唱了两首歌垫场,总算结束那场乱七八糟的演唱会。
事后,新闻大肆炒作了三天。我后悔了三天。
这几天宾馆的大厅几乎被人踩破,全靠在场保安尽职责,不给记者机会溜上楼来。
我也哪里都没去,不开电视,不看报纸,只是待在宾馆客房里,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本来以为时间可以让人淡忘一切,但是隔了那么久,我却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对他心平气和,做不到对过去云淡风轻。
何御啊何御,没想到你陷得这么深。
想着想着,忍不住苦笑起来。
就在这时,静悄悄的房间里电话铃声大作。
这几天总有记者不知从哪里弄到宾馆总机号码,却不知我在哪个房间,居然也有人坚持不懈的一个个号码拨过来。
若是拔了电话线,那明白就是告诉别人我在哪里了。我也不去理它,随它响去。
铃响十几声之后,“嘟”的一声,转入自动留言状态。
“小御,我知道你在。”
突然响起的男子声音传人耳际,我一下惊坐起来,翻身去床头看来电显示。
……是季风的手机。
想想也知道,有嘉岳和嘉晴两个好朋友在,他怎么会弄不到这个房间的电话号码。
已经被折腾到如此地步,想不到他还打电话来。
心头一阵苦涩滋味缠绕,想也不想,立刻伸手去拔电话线。
“不要拔线,我只说一句话。”
答录机沙沙的转动着,忠实的记录下每个音节,“绋闻,也是一项可以利用的武器。……相信我。”
只听一声帕嗒轻响,电话那头挂断了。
我怔怔的望着电话,久久无语。
“绯闻,也是一项可以利用的武器。”
街头巷尾,电视杂志,何御这个名字被各大媒体爆炒大热。粤语新专辑《笑谈》在港上市一周,狂卖过三万张,一举冲入各大唱片行销售榜T0p5。
我真正的了解到季风的意思。 入冬的香港有些冷,街上行人步履匆匆。
漫步在清冷街头,揣在口袋里的手握着手机,却没有拨出任何号码。
看看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转过一个拐弯,那条街有十几家不错的咖啡座。
慢慢的往前走,脚步在其中一家前顿住。
“常青藤”,门前流水潺潺,屋顶葡萄架上几株藤蔓植物正郁郁葱葱。就是这里了。
既然走到,便推门进去。
屋里光线不很明亮。隐约有轻音乐在耳边流泻。
眼睛四处一扫,走到靠窗的双人座前,拉开座椅坐下。
对面的男人摘下墨镜,微微一笑。
“听说你成功打入香港市场。恭喜。”
我要了杯蓝山,银勺在杯里轻轻搅了搅,发出清脆的声音。“谢谢。”
他啜了口咖啡,放下杯子看了看表。“你来晚了。”
“嗯。”
“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
“我本来也以为我不会来。”
他轻笑出声,说,“谢谢你来。”
“不客气。”我淡淡说。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我想去一些地方看看。陪我去吧?”
我亦无不可,起身跟着走出去。
今天他驾车很慢,在有些偏僻的街道J二慢慢开着,边开车边说话。
“阿岳虽然说起来是星岳后台老板,但他这么多年来却一直很护着我。还有阿晴,自我出道之后,这么多年一直都只做我的经纪人。这种明显的偏向让很多人背后都有怨言,你是不是也觉得?”
我笑笑,“你们是很多年的好朋友,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是认识很多年了。阿岳和我同届,阿晴是我的学弟,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喏,就是这里。”他忽的刹住了车,指了指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往这里走进去,再往右拐两道弯就是我家原来住的地方。不过这一边的房子早就拆掉了。”
“那一带的街头小公园看起来很旧了是不是?”他笑了笑,“可是却是小时候玩得最开心的地方。”
一边说着,轿车不停,慢慢继续往前开,“每天放学后就会去阿岳阿晴家里写作业,每天不到天完全黑透不回家。回家的时间一定要算准,如果回去早了碰到爸爸就会被揍一顿,回去迟了就会被妈妈边哭边骂整个晚上。”
我哑然望着他。“你家……”
“听起来很奇怪是不是?我的家就是这么奇怪。”
“闹了七八年,后来他们终于离婚了,谁都不要我。一开始两个人还给我生活费,后来谁也不给了。中午的时候还好,阿岳妈妈帮他们做便当的时候总是帮我做多一份。但早上和晚上的饭就没钱吃,国中生又不可以打工。有时候实在饿得受不了,爸爸那里我不敢去,而妈妈再嫁的是个很温柔很斯文的男人,所以我就经常去妈妈那里吃饭。那正是发育的时候,妈妈总是嫌我吃的多,当面冷言冷语,倒是那个男人对我还不错,偶尔还到我住的地方送点零钱食物。”
“后来……我才发现,那个看起来很温柔很斯文的男人是个畜生。”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呆呆望着他。
季风侧头看看我,忽然笑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