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春来 by 不为什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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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个月里,这个社区的门卫经常可以看到两个成熟但依然年轻的男人的身影。我们也在逐渐的了解对方,逐渐的肯定了这段感情没有将来。
叶老师以前的恋人是个小有名气的油画家。叶老师为了他和家里出柜并从此和父母闹翻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但是艺术家的前程在法国,他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得到法国一家有名的艺术院校的认可,去那里任教。叶老师放不下北京的一切放不下他奋斗多年得到的一切。因为感情的主角是两个男人,两个成功的男人,这段感情注定是无疾而终。没人能为别人付出这么多,在这个强调实现自我价值的世界里。艺术家和叶老师怎么能免俗呢?
我曾经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见叶老师梦里轻喃那个男人的名字,这时我都会轻轻的带着怜惜的把他拥入怀中。我们相处的很好。我们没有争吵。我们在床上彼此付出。但是我们之间,是否有爱情呢?我不知道。
过年的时候,我没有回家。我想这也许是我和他过的唯一的一个春节吧。除夕的时候,我们相拥看着春晚,安静而又温馨。这一幕也许可以陪我到老吧。到老的时候我可以再次平静的回忆这段没有痛苦,不问结果的感情。没有怨恨,没有伤害。午夜的钟声敲响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这时我明白了,我们都没力气爱的更深。
离别的日子猛然而至。这是叶童已经是公司正式的员工了,接手了我的大部分工作。在分离的夜晚我们象第一晚一样疯狂,屋子里只有野兽般的轻吼和狂乱的喘息声。我们彼此付出和给予,一次一次。多少次在快乐的颠峰我多想说我留下来吧。但是什么都没有出口。我知道,如果说出来,这段梦般的爱情会很快熔化在现实的腌臜里,潮水般的伤害会蜂拥而至永无休止。也许我还没做好准备为一个无力爱的更深的人牺牲吧,我也是自私的。
要上机的时候,叶老师把一个十眼天珠的藏饰手链带在我的手腕上,并且虔诚的喃喃而语“除业障、生威德,得人心、获爱慕。人生得意,十全十美。走吧,记得我。”
我紧握他的手,点了下头,和他快速对视一眼,好把他永远的记在心里。然后走向入口。没再回头。
飞机安全的降落在机场,这就是现实,不象电影里总是有无数的惊险故事。平平淡淡,但是我们都得快乐的继续。
街道干净,人群亲切,树叶嫩绿。春天,这个城市的春天又要来了。
第五章(完)
第六章
(一)感到要被欺骗之前
自己总是做不伟大
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只是想忍要孤单容易尴尬
面对那前面的人群
我得穿过而且潇洒
我知道你在旁边看着
挺假 张楚《姐姐》
春天终于到了。北方的春天总是来的这么晚,而后稍纵即逝。树叶显现着最年轻的嫩绿色。还没被雨打风吹折磨老去。但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已经老了。
一切和以前一样。我穿过人头攒动的球场。甚至还跟依然在那卖力打球的老孙打了个招呼。他远远的挥挥手“你回来了?”我点点头。没人往我这边看。
紧闭的门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许多及时贴留言条。看似是想整齐排列的,但是许多可能已经掉了。有的颜色黯旧,有的艳黄。我饶有兴趣的看着。
2004年6月7日 我回来了,你怎么来不在?去哪了?
2004年9月9日 (和上面的那个离的很远,看来掉了一些)你怎么还没回来?你去哪了?回来跟我联系。我错了,原谅我。
2004年9月10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为什么要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2004年9月11日……
……
2004年10月11日 本来打听了你在北京的地址准备找你的,但是想了想,我还是去西藏了。那的天空能洗净我的灵魂,让我想通更多的事情。5个月之后我就回来。等我。
剩下的一些字条一看久知道是新贴上去不久的。但都没属日期。
我回来了,但依然忘不掉你。
在做后期去不了北京找你,不过想你也快回来了。
回来给我打个电话。
门还紧闭着。你的门什么时候才开啊?
……
……
余下许多让人眩晕的喃喃情话,我要是个女生早就柔情似水的投入他的怀抱了。靠。
虽然没属名字,我不说你们也能猜到是谁。
门开了,满目灰尘。我虽然有徐清家的钥匙,但是他走时没拿我们家的。算起来,这房子已经9个月没人住了。不仅没有他的痕迹,连我的痕迹都被灰尘覆盖了。扫去灰尘和那个旧我,我想我可以重新开始了。
接下去的2天异常繁忙,找物业,找清洁,找单位报道,徐清没有出现。我心里竟有几分失落。
一切回到原点。屋子整洁,男人英俊。我坐在家里,体味久违的家的温暖和宁静。
有人敲门。我下意识的感觉是徐清。门开了,果然。他剃了光头,黑的油亮油亮的。随便套了件不知什么牌子的绒衣,底下穿了条看不出颜色的仔裤。厚厚的春装掩不住他变得壮硕的身体。曾经温柔的双眼里两道精光。不象一个从西藏拍片回来的电视工作者,倒象是一个学成归来,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我知道我白了,(那是,天天屋子里憋着谁也白了)瘦了。(那是纵欲过渡的结果。)
承蒙叶老师的影响,我穿着一件菱形格子羊绒衫和一条我也说不上品牌的藏蓝色休闲裤。现在我的衣柜里许多这样风格的衣服,都是叶老师送我的。
无语。我们都在打量对方,并且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这让我想起了那一次给我深重打击的对视,好像时光迅速的在门里门外改变了我们。
(二) 当清风长夜里飞过
当天空围著你一个
思海中期望你想过我…
当深宵无办法敲破
当漆黑无力了解我
分别中的人
夜深是否一人
你会否沉闷里恋上别人?
王菲《天与地》
“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嗓音沙哑。应该是刚刚熬完个通宵。
“嗯。”
“过的好吗?”
“不错,你呢?”
“也不错,西藏之行收获很多,”
“哦?”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不请我进去坐吗?”
“哦,请进啊。呵呵”态度客气。
沙发两角,两个陌生的男人。屋子里充满了外面球场的嘈杂。我下意识的数着手上那根链子的珠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十眼天珠?”徐清没想到对这个有研究。
“嗯。你要看?”我看他又一次精光闪现的眼睛,想把手链摘下给他看,逃避这样寂静的尴尬。
“不,不用摘,天珠是不能轻易给别人触摸的。我就这么看。”看来很感兴趣。
“真正的老天珠,虽然看来只有几百年了,就一颗,最少要十来万呢,哪来的?”没想到徐清研究这么透彻。
有那么贵?叶老师真有钱啊。“朋友送的,”
“呵呵,是吗?是你的爱人朋友吧?送这么价值不菲的东西。”眸子里闪过一片黯然。“十眼天珠,德消業障 人生得意 十全十美。”
“是又怎么样?”你的爱人朋友不是更多吗?男男女女的。但我什么都没说。
“好拉,看见你幸福,我想有些话我就不说了。我走了,祝你永远幸福。”
“好啊,那再见了。”起身送客。
门外,一个落魄的身影从我窗下缓缓走过。我想起了那个他午夜狂奔的夜晚。半年不见,他似乎老了不少。直接从20奔到30。那个阳光下投三分的少年呢?一转眼已是百年身啊。
回头来看那颗小小的十眼天珠,上面有杂乱的风化斑点,毫不起眼,这个东西要十几万?天啊。还那句话,叶老师真有钱。看来也曾动过真心啊。但是,动了之后,又如何呢?我们还是两心空空。
日子又过回去了,天天无聊之极。一向开明的爸妈开始在电话里催促我早点找个女朋友。我只能傻傻的苦笑。在闲极无聊的日子里,我也去沸点坐坐。和小佳聊聊天。有时能碰见徐清。
徐清依然留着光头。眼神里带着不羁,好像活了30年他突然活成愤青了,不知道在哪练的身上渐渐的起了腱子肉,坐在酒吧一晚上能干10来杯扎啤。真逗,人都怎么了?
有时我们也聊聊。但是再无交集。其实我想就算我们再上床也无所谓了,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么单纯。他反而纯情起来,绝口不涉及成|人内容。装吧,我恶狠狠的想,全世界就差你一个纯情的等着上天堂了。于是懒的看他虚伪的嘴脸。转过身去和别人嘻笑怒骂。有天憋的狠了对小佳说“我等你下班?嗯?”
小佳微笑,“不了,我有人接呢,陈哥,你回来变了。”靠,所有人都在和我玩纯情。一直耗到打烊,一个清秀的男孩子和小佳有说有笑的走了。我在他们身后默默看着,心里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寂寞。
“你的甜蜜爱人呢?”冷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淅沥的小雨。
“没在身边。”我没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你就到处留情吗?”
“跟你学的。”
“我?我教过你这个吗”
“教过啊,你教我的东西多了去了。你忘了吗?”
“我就记得我教你怎么去爱一个人,没教你去把这份爱踩在脚底下。”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对不起了,情圣。”
“陈阳,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移情别恋,我默默祝福。今天我只不过不想看你和别人一样,我希望你好好对待感情,我希望你得到一份长久的,永恒的爱。你为什么要这种语气对我?许多事我确实做错了,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本以为你找到了比我更好的所有这些无需解释,但看来我还是应该解释清楚。”徐清苦笑,再看不见当年那个挥洒自如的英俊小生的风采。
“解释?好,你来解释?你弄了一身屎我看你怎么擦净!!!!”
唉,还是爆发了,我也不象我想象的那样心若止水。
(三)痛快去爱痛快去痛
痛快去悲伤痛快去感动
生命给了什么我就享受什么
每颗人间烟火全都不要错过
每一天都是一个节庆
每件事都发生来丰富我的记忆
很好奇还有谁等着闯进我日记
欢迎光临亲爱的请享用我的感情
SHE《痛快》
“我真的有老婆。是我不好。对你隐瞒了这件事。其实我早就该说的。”
“哦?你现在肯说了?”
“故事很长,你想我们站在这里聊到天亮吗?”
“那又怎样?”
“走,去我们家,我家还有几瓶云南的米酒,上回回来带给你的,希望你现在喝还没有坏。”
靠。这个伎俩对付小女生还可以。你还真想诱奸我啊。说不定我精虫上脑强Jian了你丫的。“走就走。”
米酒还真不错,徐清继续一本正经的讲他的故事。
“你知道我最初发现我是同性恋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惊慌吗?我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我想抓住所有看起来想救命稻草的东西。”
“所以你就结了婚?”多么拙劣的借口啊。
“嗯,我爸当初是省里一个部门的领导,而我前妻是市里这个部门的前途无量的女干部。”
我主意到他说的是他前妻。“你离婚了?”
“嗯,这个以后我会说到。她和我结婚,因为我是个英俊的文艺工作者,老爸还是她的老上司。你明白了?结婚四年来,她平步青云,从一个副科级干部提到现在的副处长。哼,而我,更加清楚的知道我的性取向。”
“这是你乱交的借口吗?”
“的确,有一阵子我是打着已婚男人的幌子干过许多的荒唐事。但是那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情。”
看着我轻蔑的眼神,他苦笑一声,继续他的故事。
“知道认识你,我真的想过要和你厮老终生的。第一次和她提出离婚。她是知道我那些事情的,我也知道她有多么厌恶我,但是,她居然不肯离。”
他点了根烟,眼睛象燃烧的煤一样闪闪发亮。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当时要提副处长了。你知道吗?对于一个女干部,不管她是如何得到这个位子,但是在众多竞争对手中,保持一个完整而温馨的家庭是多么重要的。于是她去找你闹。”
我摇了摇头。“她没闹,她只是说她知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