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有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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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钟慧要知道还不杀了我。”
我点点头,“那倒是有可能。”
庄雨眼睛亮了起来,“你也认为钟慧有可能喜欢刘伟?”
“不是,我说,我是说钟慧有可能杀了你。”
我们正说着,钟慧突然沉着脸从身边走过,我和庄雨都吓了一跳。钟慧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庄雨小心地问我,“她听到了吗,她怎么穿着江思莹的衣服,她刚才低着头,我以为是江思莹呢。”我摇头,表示不清楚。
“听不到才怪,我坐这儿都听见了,”身后的徐芳宁也走了过来,还抱着两本书,“你们可真有意思,还真会选地方。”
“你听到什么了,”庄雨怯生生的问。
“就你们说的那些呗。”徐芳宁笑着说。
庄雨看看我,“这下咱们惨了。”
徐芳宁笑着说,“跟你们开玩笑的,那么小声谁听得见,”说完一扭一扭的走开了。
庄雨望着徐芳宁的背影,狠狠的说,“她怎么那么无聊啊,关她什么事啊,不够她得思了。”
回到寝室,江思莹正在换衣服,她现在似乎又恢复到以前,虽然气色不太好,但总算又开始精心的装扮自己了。庄雨问江思莹,钟慧是不是穿了她的衣服。江思莹说是,今天是钟慧竞选的日子,自然要穿得体面些,这可关系她一生的命运。
晚上,钟慧很晚才回来,她进寝室的时候,正好庄雨她们都在水房洗脸,张波也在隔壁寝闲聊。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钟慧把抱着的书本全都摔在床上,抬头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以后少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学校门口张贴了一个通知,是一家外资企业来校招工,据说上届很多人都报了名,竞争很激烈,由于工作待遇很好,还可以去深圳培训,一时之间成了热门,只是名额有限,班里的同学也跃跃欲试,学生科的科长说等你们完成了最后一年的学业再说吧,这次招的全是应届毕业生。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四十九章 杨滨,你在哪里
钟慧如大家所料当上本届的学生会主席。
教学楼的一楼大厅里贴出被一家合资企业录用的学生名单,大多数是上届学生会干部和成绩极为优秀的学生,当我看到红纸上非常醒目的“杨滨”两个字时,心里猛的一沉。
杨滨一定回来过,这只是前几天的事。
英爱用力地推了我一下,“都上课了,还站在这儿,有什么好看的,都贴出两天了。”“都贴出两天了?”我又是一惊,那杨滨现在,难道已经走了吗……
我傻傻的坐在教室里,这节还是郭平老师的课,他讲的什么,我脑里一片空白,我想这一次又该轮到我出丑了吧。可是,也许是上天照顾,整堂课老师都没有提问,只是在最后快要下课的时候,把徐芳宁叫了起来,提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意外的是,徐芳宁竟然没有答上来。
阅览室、微机房、实验室、篮球场,还有阶梯教室,我找遍了所有可能与他不期而遇的地方……
我这才意识到,我所有的快乐已经在无意之间被人剥夺。
下午无精打采的上楼时,正好碰见徐芳宁下楼。
本来也没想和她打招呼,见她眼神迷离,也侧身而过,不知是不是我碰到了她的肩膀的缘故,她腋下夹的那两本书“啪”的掉在了地上,徐芳宁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
徐芳宁。我叫住她。
她仍然往楼下走。
徐芳宁。
我弯腰拾起,下楼追上了她。“你书掉了。”
徐芳宁“啊”的一声反应过来,“谢谢你啊。”
你眼睛好红啊,你哭过?我愣了,离得近了,发现徐芳宁的眼角还有未干泪痕,徐芳宁也会掉眼泪吗?
没有。徐芳宁勉强笑道,让这几本书给累的。
哦。我想这还说得过去。
寝室里也都在议论被合资企业招工的事。
庄雨认为那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招聘,是学校自己推荐的吧,要不怎么都是学生会的人呢。
张波也在发表自己的见解,认为哪里都是一样的黑暗。英爱幸灾乐祸地问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徐芳宁这几天情绪不佳,因为她的爱情鸟飞走了。庄雨忙问是哪一个,英爱说就是前任广播站站长杨滨。
“天。”钟慧这时突然看了我一眼,弄得我心里很烦。
“是不是真的,他们俩会在一起吗,没看到过啊。”庄雨奇怪地问。
“对了,”张波突然道,“以前有一次卖卫生巾的事,记不记得,刘伟不就是因为这个杨滨跟徐芳宁在班级里吵了那么久吗,当时刘伟那个醋劲啊。”
“还有,”江思莹突然大笑起来,“刘伟给收垃圾的那老太太送卫生巾的事,想起来就好笑。”说完,学着刘伟的口气,“大娘,给你吧,这是不收钱的,”又学着老太太的模样,摆手道,“不行了,用不了了。”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寝室突然静了许多,开始有人发现气氛有些异常。刘菁瞪着眼睛,在每个人的脸上望去。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片刻,英爱继续说,“我怀疑上次给徐芳宁送花的其实是杨滨,杨滨长得不是很帅,但是挺有魅力的,又有才华,不过配徐芳宁有些白瞎了,反正他是走了,没戏了,要不我非跟她一较高下不可,我就不信我能输给徐芳宁。”
“别人我不敢说,杨滨,你可够呛能拿下。”庄雨撕开一袋零食,边吃边说。
“为什么。”英爱问。
“听说那个杨滨,家璄可不富裕,就你这身打扮要是出现在杨滨面前,还不把他吓跑了,他说不定以为遇上强盗呢。”
“少胡扯,我能看上杨滨,是他修来的福气。”英爱笑着说。
江思莹说,“可是我听说杨滨有意中人的,但一直没被证实。”
英爱说,“就是徐芳宁,他俩眉来眼去的好长时间了,上次他俩主持那个辩论会,一唱一和的,老默契了,旁边的人都说了,是来看辩论会还是看他俩表演了。”
江思莹说,“但他们班刘洋说,那女生白白的,徐芳宁多黑。”
英爱笑说,“哦,是这样,那杨滨有可能是个情种,指不定跟过多少人呢,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看见了吗,”我终于忍不住插口,眼睛盯着英爱,心里着实恨到了极点。
“那倒没有。”英爱满不在乎地说。
“没看见你胡说什么!”我从未这么大声跟英爱喊过,但我恨别人在我面前诋毁杨滨,特别是这个时候。
英爱愣了,好一会才瞪起了眼睛,“说说不行吗,你吃错药了?”
不仅是英爱,寝室里所有的人也都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我,庄雨还张大了嘴,表示非常不可思议,她们不知道我何以发这么大的火,从没与人发生过争执的我竟是如此的情绪失控。唯独钟慧望着别处。
我更讨厌钟慧了。
第一卷 青春纪念册 第五十章 最后一次见面
当上学生会主席的钟慧更加忙了,整天没个人影,刘菁还像以前那样,总泡在教室里,庄雨每天准时守在篮球场,只为多看一眼她心中的灌篮高手,英爱是没完没了的约会,江思莹和林枫还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寝室里冷清得只剩下我一个人,除了能给苏旭写封信外,我几乎没什么事可做,想来想去,想到了我们七个人的感情经历,突然觉得很好笑,在我们这个不大的寝室里,各自喜欢的人却撞了车,庄雨和张波喜欢同一个人,刘菁和钟慧喜欢同一个人,英爱的男友李围棋喜欢上了江思莹,而我一心牵挂的杨滨与隔壁徐芳宁之间也让人将信将疑,这个世界没有一对有情人是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在一边安心的等待,安心的守护,每个人无论是快乐还是烦恼注定了要与第三人有关,结局无论怎样都不会皆大欢喜,爱情的路,真挤。
我找到阅览室里最安静的角落,开始回忆起在这儿遇见杨滨的情景,两次我们相互写下的纸条,还有第一次我们在男寝打扫了一下午的卫生。当时我什么都没干,可是那个下午,却过得那么快,想想从那以后总是装作不经意的坐在杨滨的对面,时不时偷愉望他几眼。而当杨滨抬头注意我时,我却要做出很不在意的表情。那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光。那个时候杨滨总是笑眯眯的,突然有一天,程裕出现了,杨滨打了程裕一拳,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杨滨便显得有些忧郁了。
我对面的座位是空的,现在我可以抬起头了,我再也不用掩示自己坐在杨滨面前的不安了。
快要闭馆的时候,窗前一个人经过,背影像极了杨滨,我立刻追了出去,才知那是我的错觉,那只是一个和杨滨穿着一样颜色衣服的男生。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莫大的操场上,竟是从未有过的失落和难过。
杨滨,你在哪里,哪怕见你一面也好,我只想看看你,别无他求。我只想知道你过得还好,只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是,我应该到哪里找你呢。我跑向了篮球场,在每个角落仔细搜寻着,没有我熟悉的身影,我又跑到了校门口,看他会不会从眼前不经意地经过。虽然我知道那些希望很是渺茫,可是此刻,我又能做什么,只要不让我的脚停下来,我就会有勇气对自己说,还有希望,我还有没有去过的地方,那里可能会有他的出现。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停,如果那样,我就会彻底绝望。我跑啊跑,不停地穿梭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杨滨,我累了,我想见你,你快点出来吧。这是我心底的声音。
……
你在找我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在我听过几百次,几千次之后,这是唯一一次没有夹带任何笑意而又充满疲惫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凄凉。他出现得太过突然,我竟没来得及去想我要如何回答。
杨滨一只手把着个破旧的自行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张明显消瘦的脸,一个让人无法捕捉的眼神。我的思维停滞了片刻,头又情不自禁的低了下来。
此时的杨滨往日没有了往日的洒脱和快乐,他的脸上写满了憔悴。
我站住了,却在不停的喘着气,心渐渐平静。
隔了半晌,我终于迟疑地说了一声,不,不是。
杨滨只是望着我,什么也不说,过了很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找到工作了。
杨滨点点头。
那,祝贺你。我的目光落在他身后军绿色很旧的背包上。
杨滨看着我,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站在我的面前,我站在他的面前,我们各自沉默着。这一瞬间似乎决定了我们一生的故事,所以许多年后我一直埋怨着那次见面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使我们脑子发生混乱,把最重要的话留在心里,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只要拿出一点勇气,也许事情就可以改变,我们的人生就不会陷入太多的低谷,也许我们就不用为某个人等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五月的风原来也很冷。
杨滨,你还会回来的,是吧。我们还是会见面的,是吧。时间在我们面前一点点溜走,身边经过的人不时地向这里打量,这些我并不在意了。
他跨上了自行车,要走了。
杨滨。我轻轻喊了一声,那声音只有我能听得见,可是他还是回头了。
他看着我,眼里竟有泪光在闪动。
我的喉咙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久,杨滨把头转了回去,将背上的包向上托了托,太冷了,你回去吧。杨滨怜惜地看着我。就是这种眼神,让我一直觉得温暖而亲近。
他转过了身。
杨滨。我轻轻喊了一声。
但这次他没有回头,背对着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要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也许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次多么可贵的机会。
过了好半天,我才颤抖地回答,你,你的头发有点乱。
杨滨笑了一下,他说他知道了。然后用手在头上胡乱一撩,问我这样可以吗。
我边流泪边点头,他突然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自行车轮飞快的转动着,发出刺耳的“吱嘎吱嘎”的声音,开始久久在我耳边回响。
那一刻,我才知道心被一种利器拉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我十九岁的生涯里,第一次有一个人在我的心里留下如此深刻的伤痛,眼前的杨滨越来越小,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开始问自己是什么让我们拉开如此远的距离,是什么注定了我们要生活在彼此的思念里,是生活,是成长,我不知道,但我太怕这种感觉,当我知道杨滨的母亲在做保姆的时候,我没有心酸过,当我知道杨滨可能全世界的在凑学费的时候,我也没有难过过,现在他走了,他是带着他美好的前程走的,我却反而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怜,我甚至不敢开口对他说话,仿佛一开口都觉得是在伤害他,而我也一样,在他面前,我是那么的渴望被怜悯,那么的惧怕被伤害。当泪水流尽,是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他,而对于这一切,我已经无能为力。为一个人心碎是这样的感觉吧。可是杨滨,为什么你不主动跟我说些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放下顾虑,也主宰一下我的命运,哪怕是那一瞬间。
杨滨,你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