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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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玉叹道:“……我原本听说了,还不信,今天一来,看到你这翻箱倒柜,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才知道是真的了。”
暇玉见哥哥冻的两颊通红,让丫鬟把火盆拨旺,道:“既然来了,你就先坐一会吧,不管他这会在哪,若是回来,一定先到这屋。你正好也烤烤火,暖和暖和。”
澄玉烘着手,道:“他做提调官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来接你们。我想,他走之前把你送回娘家暂住,等他回来再来接。虽然他走后,你想回娘家,咱们吴家也不能赶你,但哪有丈夫亲自托付照顾来的名正言顺。我今天来,为的就是此事。”
“我也想回娘家住,就怕……”暇玉叹道:“我带着穆家的血脉,回娘家住,东府大伯那边不许。”
澄玉道:“有了孩子就是拖累。”
暇玉听了,立即对还在摆弄衣裳的丫鬟们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丫鬟们心惊胆颤的看了眼屏风后,捏着一把冷汗,齐齐小步退了下去。 等丫鬟们下去了,澄玉继续道:“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让他不举不育,也不至于现在拖家带口的受牵累。他被贬出了京城,骑着马一路看风景的去了,留下你一个人苦哈哈的带孩子。”
锦麟在屏风后,听的目瞪口呆,什么叫做‘让他不举不育’?这时袖中的兔子拱动身体,他立即死死的捏紧它的身体,不许它动分毫。屏住呼吸,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我的确动过不想生下孩子的念头……但是,现在有了毓泽,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是啊,假如你直接难产死了,你想后悔也没机会了。”澄玉道:“我听人说,他这次恐怕再难翻身了,你跟着他,以后怕是只有吃苦的份。可怜妹子你,生活才有起色,就要跟着他发配。不过,既嫁从夫,都是命。”
“他现在待我很好,如果以后能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错。”
澄玉一默,转身从火盆处回到妹妹身边,十分严肃的问:“有些事,我的确不方便问。但我实在是担心你,所以不得不问。暇玉……你对穆锦麟如何?”
暇玉一怔:“如何?”
“你当初为了救我,被迫嫁给他,虽然他当时,论样貌论家世官职,配你绰绰有余,但你毕竟是被迫的。你内心对他能有真情吗?”
锦麟在屏风后面冷笑,心说,吴澄玉,你瞎操什么心,暇玉跟我好着呢,用你这外人多嘴?!
不想却听妻子的声音说道:“我的确不喜欢他,可现在也不讨厌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丈夫遭灾,我只要做好妻子的本分守在他身边就好了。其余的,不该我操心,也不必操心。”
澄玉道:“我的意思是,和你厌恶的人同甘容易,但跟一个你厌恶的人共苦就难多了。不是本分那么简单的,你若是对他没有动情,以后的日子有的熬了。”
她苦笑:“那我该怎么办,强迫自己爱他?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不讨厌跟他在一起。”
锦麟脑袋里像炸开一个惊雷,‘强迫自己爱他’‘不讨厌’‘妻子的本分’这些字眼堵在他心窝里。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穆锦麟一头热,是他追的急了,她才被迫回应的。而她所作的一切,不过尽妻子的本分。
他跟个傻瓜一样,差点把心掏给她看,结果换来的仅仅是‘不讨厌’。
他红着眼睛,入堕冰窟一般的呆呆的站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屏风外,已没了说话的声音,他恍然走出去,才发现袖中的兔子已被他掐死了,小小而柔软的身体,已没了生命的征兆。
“锦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暇玉重新走进来道:“我大哥等了你半天,没找到你,人刚走了。”
他看着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生出了荆棘一般,稍做呼吸,便疼的入骨,鲜血淋淋。他想都没想,把那兔子的尸体砸向她,怒道:“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这寡情的女人!”
☆、第五十九章
暇玉被兔子的尸体唬了一跳;慌忙躲闪,向后退了几步:“锦麟;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他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整个人提到眼前:“你还有脸问?我直告诉你;我一直在这屋里!你们的说话;我全听到了!”
她惊骇。难怪哪里都找不到;原来他一直就在这屋内。她不禁懊悔,只因以前和哥哥说话;屏退丫鬟再谈;一直相安无事,以致于今天居然大意了。她很久没这么害怕过了,此刻的她;甚至有一种濒死前的虚空感。
“锦麟,你先冷静,你听我说……”
“你说什么?说你一直以来在我身边倍感煎熬?甚至为了不想孕育子嗣,想算计害我?”他刚才听的字字清晰:“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要我相信你,说你是我的枕边人,不信别人也要信你!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你误会了,那只是成婚初期,我们说的气话而已……”她因为害怕,身子向后瑟缩,像规避天敌的小兔子。她知道自己的辩解都是徒劳的,刚才那些话都是实话,只要他有心细想,他就会确定它们的真实性。
“气话?这种事是气话?!”锦麟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向他:“难怪你发现自己有身孕,一直闷闷不乐,你根本就不想怀我的孩子!那对你来说是累赘!你那时还厌烦着我,直到你怀孕的时候,我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哄着你,才换来你现在的‘不讨厌’三个字。你肯定在心里笑翻了吧,觉得穆锦麟真是个蠢材,被你捏在手里耍的团团转!”
暇玉眼睛酸胀,强忍眼泪哽咽道:“锦麟,我没那个意思,你别想那么多……”除了含糊其辞,她想不出能够挽救事态的说辞。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他把她甩出去,全不顾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险些撞到火盆。他干脆走过去,一脚把火盆踹翻。
热碳滚了一地,飞溅的火星迸到她裙上,烫出黑兮兮的破洞。暇玉吓的于这一瞬间,抬臂挡在脸前,尖叫道:“锦麟——”
他双目猩红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呆怔了片刻,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往地上一块透着橙红火光的热碳上靠,狠道:“我想起来了,你每次跟我表白心意,你说的都是‘你是我的丈夫,所以我爱慕你,会守在你身边’,哈哈……我怎么才发现,不是因为别的,仅仅因为我娶了你,你在对我尽本分……我还当块宝贝似的揣着这句话……”
暇玉脸颊与那热碳近在咫尺,撑着两臂,想要躲开,可力气远远不及她,在他的迫使下,脸蛋离那热碳越来越近了:“锦麟,你究竟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我想干什么?我想听实话!”想清楚曾经的事情,他的怒火越发不可收拾:“你有哪一句话是真的?我提防着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偏偏你骗我最狠!我当你真心实意的想跟我在一起,与我生下一儿半女的好好过活!结果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样!”
“锦麟,我哥哥不喜欢你,我刚才说那些话都是为了敷衍他,其实我……”
不等她说完,锦麟怒道:“我不想再听假话了!你今天若是不说实话,我就烫花了你的脸,反正最开始我就是瞧上它的!”
暇玉浑身虚软无力,可心里知道,只有死咬着‘对他有情有义’这个护身符,才能平安无事。如果此时承认了,他盛怒之下,才会叫自己万劫不复:“我是骗我哥的,锦麟,我对你又是如何,你心里全没感觉吗?”
锦麟愣怔,将她扯着坐起来,暇玉当他想通了,惊骇之余,正欲温声再安慰他。不想穆锦麟低声阴沉的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毁容就毁容,反正也死不了,你是这样想的吧。”说罢,扣住暇玉的手腕,就把她往门外拽去。
下面的风雪正大,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风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疼的她眯起眼睛,看不清路,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他的步子走。她挣扎着:“锦麟,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怎么能是骗你的?你别随便听我跟大哥说几句话,就犯了疑心病!”
锦麟把她拖到后院厨房前的水井前。踹掉上面的井盖后,他膝盖在后一顶她的腿弯,叫她跪在了井边,道:“吴暇玉,你今天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推进这里面淹死!”说罢,揪住她后衣领,提着她的上半截身子上了井台,使劲往下按去。
暇玉的肩膀以上的部分没入了井口,她看着下面黑漆漆,不见底的深渊,吓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噼啪往下落,连话也说不清了:“锦麟,你快把拽上去,咱们有话好说……”两只手则在身后乱抓,希望能抓到什么,救她一命。
“今天没有话是能好好说的!”锦麟说着,就把她身子向井下按:“你心里对我有几分真情?”
“……不比你对我的少……”她哭喊道。她相信,自己说出实话,会死的更惨。
锦麟听了这话,心都凉透了,声音也冷下来:“……吴暇玉,我这人没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当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都撑过来了,没了你,我照样活。我今天就杀了你,当你从没出现过,也好过再被你这信口雌黄的女人欺骗过活!”
他手一松,她已经没入井口的大半截身子,没了提携,向下掉去。
“我说——”她哭喊道,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但身子并没掉进井中,因为腿被他抱住了。
他将已吓的神情恍惚的妻子提上来,扯着肩膀处的衣裳,推搡到地上:“说!”
她双眼盛满泪水,恍然抬眸,隔着风雪看着他,一阖眼,泪珠滑落腮边,她反手抹去,深吸了几口气,叫自己不至于因为抽噎而没法说话,最后确定自己镇定了,才将口中的眼泪咽下,开口道:“事已至此,咱们就敞开说话吧,反正我也累了,疲于应付了。我跟我哥说的话,全是真的。”
锦麟心里针扎一般的疼,不知为何,脸上却笑了,俯身揩拭她的眼泪:“很好,继续说。”
经过刚才的惊吓,她有一种豁出去的果敢:“穆锦麟,你当初想娶我,我一点都不开心,虽然就像你说的,你配我绰绰有余,别说一个吴暇玉,就是十个,能进这个门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我知道,所以我没资格玩宁死不屈,抗婚不嫁的把戏!乖乖的上了花轿,做你的同知夫人。”
他眼神阴鸷:“那你究竟还有哪点不满意?”
她眼底如一潭死水:“我是人,不是光吃饱喝足就行了的。你知道我多累吗?从嫁给你,就不敢有一丝怠慢,怕你的小妾下绊子,怕你的伯父们害我,更怕哪怕说不对一句话,就遭你的惩罚。是啊,谁活着都不容易,别家的媳妇伺候公婆也不好过。但像我这样提心吊胆,怕是也不多见了。锦麟,每和你说一句话,我都要在脑海里反复想好几遍才敢出口,就是这样,还怕会惹你生气……”
“所以你就敷衍我?”他吼道:“我哪点对不好?为了你,其他人,我都不要了,单守着你!你开心了,我觉得天都是亮堂的!结果却换不来你半点真心?你真是块玉石,怎么捂都不热!”
“如果我不敷衍你,逢迎你!我现在还能和你在这说话吗?如果我什么都直说,什么都对你说实话,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你随意处罚身边人的情况还少吗?说不定哪天就轮到我了,我怎么敢掉以轻心。”暇玉道:“但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不是也在尽量努力的回应你吗?知道你喜欢孩子,我就算年纪小,有难产的风险,也照生不误。你没权没势了,我怕你心里难过,你想怎么着都行,哄着你,劝着你。”眼泪流到被风雪吹的冰冷的脸颊上,别是灼烫:“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有你的疼爱庇佑,担心的是,如果我没法回应你,那该多对不起你。所以我想做个好妻子,知冷知热,与你同甘共苦。”
“你还知道你对不起我?”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遇到□,总是借口推辞,最后又妥协退让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但是迫于她所谓的‘妻子本分’,还要去尽职尽责的哄他这个丈夫开心。
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她鼻尖微红,呵着白雾道:“锦麟,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别追的这么急……我会做个爱你的好妻子……”
锦麟听了这话,竟然比初时听她自己不爱自己更加难受。弄的他越加像个亟不可待的奢求妻子感情的失意者。他茫然的站在风雪中,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不知何去何从了。
这时就听她低低啜泣:“对不起……对不起……”
他历来是喜欢的东西捧在手心疼,厌弃的东西一脚踩扁,毫无怜惜的。
她还有脸求原谅?难道害怕他,就是她欺骗自己的理由?不,这就是借口!她根本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寡情之人。既然她那么想尽妻子的本分,那么她不管嫁的是谁,都会尽职尽责吧,那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