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番话说的,根本像家里闯进了一个暴徒。送走了母亲,暇玉将门关牢,没心思再睡,过了许久,不见母亲折返,才忐忑的重新上床躺下了。
穆锦麟从小到大,只要刚做的事情挂上了心头,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不管是三伏天吃冰,还是三九天看花,只要想,一定得满足他。本来想见的心思还没那么强烈,但他们如此藏着掖着,反倒激起了他的兴趣。吴暇玉,他见定了。
这时吴敬仁得到丫鬟从夫人那边带来的消息,说小姐不舒服已经睡了。他又失望又轻松,如实跟穆锦麟说:“穆同知,小女身子不适,已经休息了。不如明日罢,明日等她身体好了,我带她来给大人请罪。”
穆锦麟一肚子的火,但面上却笑的灿烂,只捏紧手中的薄胎白瓷酒杯,道:“明天?好,那本官就等明天。”转头问李苒:“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大人,是亥时。”
“离我去卫所还有三个时辰,我等的起。”说完,当真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起来。李苒心里暗骂吴家不会办事,这不是成心调戏穆锦麟呢么,把人勾来了,说了句女儿睡了,便想推辞过去。他走到吴敬信耳边,抿了下唇低声道:“你要是想让吴澄玉活着出诏狱,就别拿咱们大人的心思不当回事!”吴敬信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左右为难,只得低声说是是。吴敬仁急的一后背的冷汗:“我再派人去,把暇玉叫醒。”
“不用,我等她醒就是了。”
吴敬仁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得和穆锦麟等天亮。好在两拨人,一批是熬夜抓人审讯的锦衣卫,一批是习惯夜晚出诊配药的大夫。四人就大眼瞪小眼,竟真的熬坐到了天明。
寅时刚到,吴敬仁立即派人去把女儿暇玉叫来。当时暇玉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听人说穆锦麟在家中待了一夜,吓的不轻,赶紧梳洗干净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去见他。
“小女子参见穆同知穆大人。”
他一笑:“你今天长进了,知道参见本官了。”他记得清楚,第一见面时,她只拜了自家长辈,对他熟视无睹。
暇玉浑身不自在:“因为小女子,那日不知道大人官职,怕莽撞中说错了话,反倒开罪了大人您。”不管理由站不站得住脚,总比没有理由强。
“那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
“是。”
“说说看。”
“您是锦衣卫同知穆锦麟穆大人。”
穆锦麟道:“你应该知道的更多,毕竟和你以后的生活休戚相关。等我走了,叫你的父母细细跟你说说我的事。”
暇玉心说人说你干过的坏事吗?她对锦衣卫这个职业没看法,却对穆锦麟本人很有看法,她对他这样没深没浅,嚣张跋扈的人实在没好感。
“是。”嘴上老实的回答。
穆锦麟淡笑着问:“听你父亲说,你通茶道?我想讨一口吴小姐沏的茶喝,不知吴小姐肯不肯赏脸。”
暇玉死的心都有了,她哪里懂什么茶道,不过是平日喜欢冲泡些花茶喝,只为养气补血。但现在只得对穆锦麟说:“请大人稍等。”转身出了屋子,不多会硬着头皮泡了盏茉莉花茶,并奉给他。
泡开的花茶带来满室馨香,穆锦麟本就对暇玉有好感,此刻只觉得这抹清雅的淡香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越看眼前的美人越是可心。
“虽无艳态惊群目,幸有清香压九秋。”穆锦麟由衷慨叹。
吴敬仁见穆锦麟笑眯眯的看女儿,心如刀绞,在心中安慰自己,他说的这句诗赞美的肯定是茉莉花,而不是女儿暇玉。
穆锦麟想了想,问:“茉莉花是胡人从西国移植到南海栽种的,在咱们这种北方可不常见。吴小姐是怎么得到这花的?”
“京城有人用鲜花窖养殖鲜花,所以此物并不少见。”
穆锦麟的询问还未完,小抿了一口道:“这花茶是你自己的做的吗?”
暇玉不知不觉按照被审讯的态度,认真的回答起来:“闲时无聊时,我会自己做花茶,因为工序简单不复杂。去年夏天,我在花窖摘了些半含半放的花朵,去掉枝蒂,用瓷罐一层茶一层花放满。今年初春取出来用汤煮一下,等凉了用纸封好,放在火上烘干……”说到这里,有些醒悟过来,抬头正对上他一对风流笑眼。
他只是想听她说话的声音而已,听她轻柔的声音娓娓道来,活像一根羽毛撩在心尖,痒的很。见她不愿意再说话了,他便挑剔起茶壶来,端看了下,一边摇头一边说:“茶是好茶,只是茶具差了些。我那里有把闲置的‘供春壶’。都说那把壶沏上茶,从内看,内胎像碧玉,外面如紫玉。我不喜欢鼓弄茶具,我看送给吴小姐,正合适。”
暇玉不想和他扯上关系:“茶具不在新奇,用的顺手……”话没说完,就见穆锦麟手臂一扫,把桌上的茶壶推地上,摔的粉碎,淌了一地的茶水。
他便笑道:“赔吴小姐一把,总该能收下罢。”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穆锦麟微微颔首:“那我一会就派人送过来。时辰不早了,我今天还得把吴澄玉的案子结了,就此告退。”
暇玉怀疑自己听错了:“今天就结案?”此话一出,屋内的人都盯着穆锦麟看。
“齐霄不听吴澄玉劝告,服药后与女子同房,害了自己性命。我今日就结了这案子,我进宫上报给皇上,如果顺利,午时后就可以去领人了。”
“穆大人大恩大德,吴家感激不尽。”吴敬仁拱手连连拜谢。
“哎。吴太医说的哪里话。令郎本就是冤枉的才遭此横祸,实在令穆某痛心,穆某能帮上忙,将他平安返家是应该的。”穆锦麟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扶住吴敬仁这般说道。吴敬仁被他喜怒无常,忽冷忽热的态度弄的晕头转向,此时只能怔怔的说:“大人千万别这样说,大人的恩德,吴某没齿难忘。今生今世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
他呵呵笑道:“吴太医替我照顾好我想要的人便是了。”
☆、寻找退路
吴敬仁想一耳光抡过去,再叫家丁拿棍子把人打出去,但想归想,希望儿子和自己能活下去的吴敬仁还没疯,所以只能点头称是。
李苒拍着吴敬信的肩头,爽快的笑道:“迟家那边,你尽早捎个口信过去,你不说,等我们亲自去说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事情了。”
穆锦麟勾着嘴角,回眸看向暇玉,只见她微眯着双目,眼底一片冷漠。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因为他看那些在诏狱中濒死的囚犯就是这种眼神。
“吴小姐,对本官的话,有异议?”他轻松的笑问。
暇玉把头稍微瞥向别处,看了眼外面的明亮的晨曦光芒,闷闷的回答:“小女子怎敢对大人的话有异议呢。”不咸不淡的口吻,饱含不满。不过穆锦麟却不在乎,和他打交道的人,哪个不是口是心非的。在谎言中长大的穆同知只要‘口服’,至于心里服不服,等吴暇玉成了她的人,再说。
“李苒,一会你去我府上取供春壶,给吴小姐送来。”穆锦麟吩咐完,朝吴敬仁拱了拱手,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他那是什么意思?打算让自家去跟迟家退婚,然后把自己献上给他做妻妾吗?最近糟心的事频出,真真累心。暇玉就这么想着,一直站在客厅等父亲和叔叔送客回来。吴敬仁心里有愧,见了女儿,不知该如何开口,轻咳一声:“暇玉,穆同知的意思,你明白吗?”
“爹,三叔,你们明白吗?”暇玉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我明不明白并不重要,反正我的意见无足轻重。”
吴敬信忙道:“好侄女,你别这么说,你的意见当然重要,做父母的肯定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是不是大哥?”既然如此,她就不保留意见了,暇玉一字一顿的说:“爹。我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吴敬仁赶紧斥责弟弟:“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火坑不火坑的。澄玉今天出了狱,此后再求不着他穆锦麟了。我是那么没有信用的人么?和迟家的婚约不能毁!”然后又去安慰暇玉:“穆锦麟这个人生性轻浪,见到秀丽的女子都要调笑几句。过几天,他就忘了。好了,好了,你昨夜没休息好,快回去睡罢。等休息好了,准备接你哥平安返家。我和你三叔这就去诏狱,你休息好了,多陪陪你娘亲。”
暇玉辞了父亲和三叔,回到自己屋里干坐。约莫着过了一个时辰,母亲身边的丫鬟玛瑙过来找她,说李校尉送供春壶来了,夫人叫她去前厅见客。于是暇玉挪着步子,来到前厅,母亲和二婶正和李苒说话。
李苒见了她,立即起身,拱手客客气气的道:“属下见过吴小姐。供春壶送到,您验验?”暇玉瞥了眼桌上的红锦包的礼盒:“不了,李校尉亲自送来,有劳了。”
“哎,这是穆大人对小姐您的一份心意,属下自然要送到。”李苒说完,弯着眉眼笑看眼前的吴暇玉。原来大人昨晚念叨的暇玉就是这位,今晨一见果然是位清秀佳人,只是气质过于清冷,说话也是不紧不慢,不冷不热的,看不出明显的感情波动。李苒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大人对人这么上心。说句不好听的话,吴大公子能出狱,全是托您的福气。既然穆大人看中了您,捏着吴大公子的命,要你们吴家主动上门虽然是个法子。可是相中的女子,哪有未入门先伤了对方的心的呢?所以,便卖了个人情,希望吴小姐万万把大人这份心意记在心上。”
暇玉微笑:“李校尉对穆大人真是了解呢。”李苒呵呵笑了笑,算是默认。方氏听李苒和女儿一问一答,但话里话外说的都是穆锦麟对女儿没安好心的事儿,越听越气,对李苒下了逐客令:“李校尉若是无其他事,小女身子不济,不便久谈。”李苒哦了一声,当即躬身道:“属下告辞,吴夫人和吴小姐好生休息。日后还有打搅的日子,属下不急一时。”说完,又呵呵笑了声,才走了。
方氏跟见了鬼似的对暇玉说:“我的心头肉,你可不能嫁过去。娘听说穆锦麟后院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你去了,若是挨了欺负,受了冷落,该怎么办啊?”说完,看向和自己透漏这些信息的许氏:“是不是?她二婶?”
许氏苦着脸点头:“……听我家兄弟说,穆锦麟虽未娶妻,但有妾十三人,其他有染的院内歌姬丫鬟,更是不计其数。他长暇玉五岁,今年不过二十有一,在他这个岁数,就有这么多女人,真真吓人。”
有的男人,努力一辈子,也不及他目前数量的十分之一。
“呵,不奇怪。”暇玉苦笑。自己和他只有一面之缘,话都没说句话,就盯上来,必然求的是‘色’。所以按照这个秉性,他有多少女人都在情理之中。
方氏哭丧着脸,哀哀的说:“真是造孽,好端端的惹上了这活阎罗。以咱们家这地位,你嫁过去只能做个妾。宁为穷□,不做富人妾,做妾哪有一天好日子过啊。”说了两句,遍体透寒,仿佛真看到了女儿被其他女人欺负到惨不忍睹的样子,一咬牙对暇玉说:“你放心,我去跟你爹说,绝不让穆锦麟得逞。”
暇玉只能祝母亲成功,但就她判断,希望渺茫。
许氏默不作声,大概和暇玉想的一样。
“娘,现在要紧的是确定大哥平安无事。”来到这个时代后,她越来越清楚,女人想要反抗,除了死最有效果,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方法。
但,实际不等于悲观。
方氏这才坐下,与许氏和暇玉一起等澄玉的消息。
未时,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杂,待近了,能听清‘轻点’‘扶好大少爷’‘去告诉夫人’这样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方氏便赶紧扑了出去,许氏紧接着也赶了出去,暇玉在门边看了眼,外面乌泱泱的都是人,根本看不到大哥人在哪里。她现在挤上去也是白搭,便在屋内又坐了会,准备等人少些了再去探望大哥。却不想,很快得到浮香传来的消息,说祖父大人已经给大哥下了禁足令,关在静园,不许任何人探望。
在这个家,吴再林的命令就是圣旨,任谁也不敢反抗,还没和儿子看上几眼就被分开的吴敬仁和妻子方氏,傍晚时分在屋内唉声叹气。方氏拿帕子抹了眼泪,看着窝窝囊囊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你叹气干什么,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呢么,看不成澄玉,你只管去看小孟翔好了。”
吴敬仁啧嘴:“你瞧瞧你,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澄玉在狱中不知被什么怪虫咬了,现在满身是疹子,等天黑了,我丢副五味消毒饮进院,让红雪熬了给他喝。”指节敲了敲桌面:“眼下这才是要紧的。”见丈夫就是不面对事实,方氏恼然站起来怒道:“我每次跟你说这事,你都扯上澄玉!我只问你,我说的对是不对!德济号的小孟翔骨子里到底姓不姓吴?”
吴敬仁的嘴巴缺水的鱼一般的一张一翕,然后盯着妻子说:“……是。”方氏听罢,颓然跌到椅子上,捂着眼睛,浑身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