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皇妃复仇记:乱世倾城-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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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梓宏一身白色常服,正盘膝坐在花丛之中。那副嘴脸清新洒脱,没有了昨日的邪恶与情欲,却让我的心提高了警戒。
“皇上,梦姑早就说过了,梦姑并非皇上口中的颜儿。”我淡漠的道。
梓宏脸色一变,待要发难,却是颓然一叹,连说“罢了!罢了!”
我悄悄往后退开,却忽听他道:“颜儿,你还在恼我吗?以至于,不肯和我相认。”
我沉默,不知该说什么。他可恨,他可耻,但可很可耻之人,必也有其可怜之处。
他却忽地站起身来,颠颠巍巍的走过来,嘴里喃喃道“颜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
不要再离开我了……这话好生熟悉,正是夜奕把我当成是“清琴”的替身时所说。
此刻,看着仿佛老了十岁的梓宏,我却没有一丝怜悯。他的可怜,是我的快乐。
我把沾了“十日醉”的牛毛细针掂在指尖,待他向我伸出手来,如梦似幻的嫣然一笑,把手放在那粗燥的大手上,牛毛细针拍进了经脉处,十日醉顺利的进入了血液里。
梓宏如获至宝般端详着我的手,如痴如醉地问:“颜儿,你还是……把你自己,交给我了是吗?”
我妩媚一笑,迅速收回了手,柔声道:“梦姑……不是颜儿。”
“不可能!”梓宏大喝一声,痴痴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世上哪有如此相似之人?你是我的颜儿,我的颜儿,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介意你是别人穿过的……”
我冷笑一声,不做言语。梓宏愈怒,十日醉发作时便愈是痛苦。
却听他轻轻的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我杀了他们,都是因为想你回到我的身边啊……”
闻此话,我的心顿觉一凉。
杀人的理由有很多种,这么让人匪夷所思的,却是前所未闻……
幽然笑叹:“杀了谁,又是为了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梓宏呆住了。
我本对那段历史一无所知且不感兴趣,现在,却竟想听听了……
梓宏却没有回答那问题,叹道:“二十多年不见,你好像没老过,我却是老了很多了……”
我不语,我根本就只有十九岁,当然比他年轻得多。
良久,梓宏摆摆手,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我如蒙大赦,拜别什么的也不管了,直接奔出念颜园,往尚义院奔去。
不是冤家不聚头,在错的时刻,总是会遇见错的人。
“本公主还道是谁呢,原来是新上任的梦尚义呢!”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梓樱华衣金钿,正傲然立在面前。
“梦姑参见璎珞上公主。”我颔首淡淡道。曾经的她,为奴为婢,现在复原成了上公主,却让万民俯首。
“见了本公主而不行礼,梦尚义是存心看不起本公主吗?”梓樱冷声质问。
我心中却是暗暗好笑:真正尊贵的人,又怎会在礼仪上踩低别人而抬高自己?夜宫里的一年,终是没有教会她什么。
“梦尚义得了圣上眷宠,终究还是一介臣婢!在本公主面前,收起你的傲慢!”梓樱见我不语,怒道。
是她变了,还是她本来如此?曾经的她,不卑不亢,处世圆滑,待那些低等的丫头们也是和颜悦色的;何以如今,却变得刁蛮骄气?这,究竟是权力的洗礼,还是只是以前的她藏得太深?
见我凝思不语,梓樱欲要发难,却听一把声音道:“璎珞上公主,梦尚义进宫不久,何苦为难她呢?”
我心下一凛,只见仇夜正笑吟吟的站在梓樱身旁,一只粗壮的手臂不安分地搁在梓樱的纤腰上。
“将军……”梓樱脸上的傲气顿时化为了少女娇态,冰冷的话音变得妩媚。“父皇给我们的大婚定在了九月初八呢。”
仇夜不置可否的笑笑,宠溺地摸摸她的鼻子,道:“是吗?还有半个多月,我就可以迎娶上公主殿下了吗?”
梓樱要大婚了?记得以前,我常常戏言要找一户好人家给她嫁了,现在她倒是嫁给了有才有势的年轻将军。
梓樱媚眼如丝,娇嗔道:“别殿下殿下的了,说好叫我樱的嘛……”
我悄悄退了开支,梓樱正心猿意马,已无暇管及我。
我知是仇夜“救”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一边和梓樱调笑着,一边以某种幽幽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也不知是为何意,我是心却是“咯噔”的一下,顿觉心虚,转身匆匆离去。
他还在介怀我进宫一事么?
也许他说得对,我不适合这宫闱。
我要的生活从来都只是很简单的,就像林山村子的隐居生活一样,有一个可与之相守的人,有和谐友好的邻居,有恬静无波、无欲无求,没有大风大浪却有宁静安然的生活……
可是,我的生命已不是一个人的了,为了枉死的人,就算在梓宫里赔上性命,只要报得了仇,又算得上什么……
大更11 爱恨缠,跨不过的坎
接下来的七日,梓宏不再召见我一次,连平常的尚义差事也免了,只是下许我踏出尚义院。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乐得清闲。
梓宏的毒还有三日便要开始发作了,我感到异常的兴奋与期待,心中某个角落却有隐隐的空虚。
我没有多想那是为何,世事亦不容我去多想。
央求绮琴拿了彤史过来,见梓宏召幸了不同妃嫔,嘴角不自觉几冷冷上扬:十日醉流淌于人体之中,经交ˋ合传播,如今,受其害的已有八人了。连同颜贵妃肚子里的胎儿,七十八条人命已夺九条。
我闭上眼睛,耳边回荡着那句“你的仇恨,太深”。两把声音在脑海中重叠着,交融着,我已分不清谁是谁。
饶是盛夏时节。我却突感一阵寒冷。轻轻把手覆上心窝,手冷?还是心冷?
还是,我的血,已是寒凉如冬日溪水?
娘亲说过,神医和毒医实无分别,医治一个人,血便温煦一分;毒害一个人,血便寒冽一分。
我是否毒害了太多的人,是以血液如此寒凉?
幽然一叹,倚在室中软榻上,看着窗外盛开的栀花。栀子花开又花落,花落又花开,如此轮回,何时才方了?
浓浓的栀子花香溢满室中,寝室中倏然多了一人。
只见那人身穿宝蓝长袍,头发整整齐齐的挽了一个髻,眉目充满书生的俊逸之气,却不是梓墨是谁?
我从椅子中跳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的?”
他神秘兮兮的笑笑,邪魅之色重了几分却仍是姑阳光般和煦。“想你了,便摘了栀子花给你。”
我连忙关上了窗子,没有接过他手中的栀子花,吃惊地问:“翻窗过来,不怕你父皇发现吗?”
他却温润一笑,把栀子花放进我手心里,柔声道:“想你想得不可救药,至死方是解脱呢。”
那没头没脑的调侃之言,夹了多少成认真?我不愿去想,只想逃避那个答案——和自己的感觉。
“其实……我们,不用赌下去了。”我忽然说道。
“为什么?”他显得讶异,却夹着一丝兴奋和期待。
“你知道……”我凄然笑叹,“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紧紧攥着我的手,仿佛不愿再放开。“三个月之期,还有两个多月呢。”
我凝望着那双明煦之中带着忧伤的瞳子,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开口。该告诉他,我将是他的杀父仇人么?
心中的一个角落隐隐作痛,仿佛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割走了。心底深处……竟不忍见他伤心。
这是怎么一回事?志在必得、甚至要求提前终结的赌约,为何我却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曾经,除了恨,没有爱;遇见夜奕,兜兜转转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为他守寡,无怨无悔;一直坚持着爱他的心,现在却为何动摇了,挣扎了?
为何,为对梓墨的不坦诚而感到愧疚?为何,对他的姓氏如此介怀?
为何,对将要与他成仇感到难过?
心底的质问侵蚀着我的感知,我一直以来的执念。
明知道不应贪心,明知道不应多想……可是,脑子却好像不让我停下来,逼着我去想,去挣扎。
我仿佛听到了夜奕伤心的责备:为何如此花心?为何水性杨花?
“梓墨……“我幽然笑叹,”我不能贪心。“
他呆滞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明明是那么的温煦灿烂,我的心却是一楸。
”梦儿……“他放开我的手,轻轻道:”为何,如此执着……“
我怔怔的望着他,呆呆出神。为何,如此执着?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我自己也回答不出来。
也许,只是在封闭自己的心,不愿看见自己沉沦……
”太子殿下。“我垂下羽睫,竟不敢直视那双诚恳的瞳子。”你和梦姑之间,有着一道跨不过的坎。“
室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栀子花香充溢着满室的寂静,诡异的气氛弥漫着。
心,莫名的痛,像当初伤了夜奕的心的时候一般的痛。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一直以来,心里除了彻骨得很,就只有对那已死之人残缺的爱。
可是,如今我这样,又算什么?贪得无厌吗?还是背弃了在爹娘的尸身前立下的誓言?
忽然不想再隐瞒下去了,我幽幽的道:“那道坎,就是你的姓。”
坦然相对,却没有预期的释然,只有更深的担忧。坦然撕破面具,他会如何看待我?他会和我反目成仇吗?
本来不介意这些的,本来已做好了反目成仇的准备,这是却竟有些后悔对他坦诚。
抬首对上他的双眸,那里幽幽的、淡淡的,含有一丝哀伤,更有丝丝缕缕的深情。
看着那双感人至深的眸子,我几乎要说出我的全盘计划。
理智终究是克制了冲动。我呆呆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他幽幽地望着我,良久,粲然一笑:“我的姓?”
我神色凝重地点了一下头:“梓姓。”
一片沉寂。
仿佛过了一个时辰,我才幽然道:“为什么不对付我?不以叛逆之罪告发我?任我在梓宫里放肆?”
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我心中顿觉释然,却是疑惑更深。话已说的如此的绝,明摆着就是恨着梓宏,谋逆罪已能令我身首分离。
梓墨深深地看着我,笑叹:“为什么,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
我愣住了。信任他?可是,他姓梓,我也清楚地告诉了他,我和姓梓之人之间有很深的渊源。
“我们,都是一类人。”他轻轻笑叹。
“一类人?”我一怔。
他只是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刚触到皮肤,却又蓦地收回,颓然放下。
“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我不姓梓,我不是我母妃的儿子,如果我只是墨,身上背负着的便会轻很多。”
我怔怔地凝望着他,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不会向着梓家吗?
我正欲开口,一根沁凉的手指却印上了我的唇。“别说话,听我说,好吗?”
我对上他忧伤的眸子,里面浓浓的凄然让我封上了嘴巴,不忍拂他的意。
“我何尝不是渴望拥有山间田野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何尝不想像你一样,住在边境小镇?只是,我命由天,不由我。”他的眼神渐转悲恸。“九年前,母妃因触及颜后名节,夺取封号赐死,死时是罪妇之身,挫骨扬灰。”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欲要问他什么,却被他先一步说了出来:“颜后,宫中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宫中之人却是对她三缄其口,九年前,父皇更是为她大发雷霆,母妃说了一些……有关她的话,就这样,被父皇处决了。”
我垂下羽睫,不忍看他哀伤的神情。小小年纪已是丧母,还是被亲父所杀,他(炫)经(书)历(网)的未必比我少。
“梦姑……你明白吗?父皇医生杀人无数,也许你亦是受害者,我亦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放下执着,学会去信任,学会去放手,你会比现在快乐得多。”
我猛然抬头,在他忧伤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忧伤的眸子。
凄戚笑叹:“放下,说放下便能放下吗?”理智慢慢消失,心中所想冲口而出:“你还能安然做着他的太子,可我,却又怎能放下?”
他再次陷入沉默,仿佛被我问得透不过气来。
就在我以为他不能回答了的时候,梓墨蓦地开口:“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理智顿时唤醒,我顿时心生警惕。“你不会向皇上告密吧?”
问了,才知这个问题多么愚蠢。他却轻轻一笑,和煦的微笑抹去了凄然的哀伤。“一个人,若是学会了爱,再大的恨也能化为乌有。”
若是学会了爱,便不会再恨么?我自说刻骨铭心的爱过,何以仍有如此蚀骨的仇恨?
自以为(炫)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