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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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言千恩万谢道:“老汉我家境清贫,儿子又死于宋军刀下,无人送终。却惟独这侄女天生丽质,聪慧过人,琴、棋、歌、舞可谓样样精通。只可怜她父母早亡,又遇不上好人家,嫁个丈夫不到半年便病死了,只得认我做了父亲,两下相依为命。若是元帅不嫌弃,纳她做个小妾,那便是我乐家八世修来的福份了。”
耶律不花急忙道:“好,本帅现在就与你去要人。”邹言忙劝阻道:“元帅且慢。那石云飞对小女可谓一见倾心,必然不肯交给元帅,顾而藏了起来也未可知。元帅若贸贸然去寻衅,势必招来石云飞的不满。万一两边打将起来,岂非让宋军得了便宜。老汉可还指望着元帅,帮我报那杀子之恨呢!”
“哼!他小小汉国,不过弹丸之地,若非有我大辽照着,早就国破家亡了。本帅谅他也不敢与我大辽作对。”耶律不花根本不把石云飞放在眼里,当即叫嚣起来。
邹言跟着献媚道:“那是,那是。当今天下,又有谁能与大辽国一争高下?元帅英明神武,国之股肱,他石云飞算什么东西,焉敢与日月争辉。只是此人一向自负,在小女面前对元帅颇多微词,大是不敬。元帅待灭了宋军之后,理当除去此人。”
耶律不花闻言勃然大怒道:“啊呀呀!石云飞那小儿竟敢背地辱骂本帅,我定要灭他九族。”邹言还待煽风点火,却听见一个声音如雷般传来道:“元帅何故生气?”随着声音,只见耶律休哥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邹言知道耶律休哥厉害,立马住了口。耶律不花道:“石云飞那厮自命不凡,以为胜了宋军一场,就不把你我放在眼里。此人久留必为祸害,需早做手段。”耶律休哥并未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盯着邹言问耶律不花道:“此人是谁?”
耶律不花道:“此人便是状告石云飞的苦主。他有一个侄女生得美貌,结果被石云飞那厮抢了去,自个也被打成了重伤。若非本帅今日前往汉营巡视,还不知那厮竟干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耶律休哥双目如炬,来回打量着邹言,看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邹言尽量保持着平静,瞧着耶律不花问道:“这位将军是?”耶律不花忙介绍道:“此乃我大辽第一名将,本次征南大军副帅,耶律休哥是也。”邹言何其乖巧,立马伏地参拜道:“老汉见过副元帅。”
耶律休哥目光一敛,突然暴喝道:“来人呐!将这老头拉出去砍了。”立马有两个卫兵冲进来,左右架起邹言便要拖出去行刑。
“副元帅饶命呐!老汉若一死,只可怜那深陷狼窝的侄女,恐怕就无人搭救了。”邹言想不到耶律休哥会突然发难,有些措手不及。但他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岂能眼看着计谋功亏一溃,于是情急之下,唯有装出副贪生怕死的模样,苦苦哀求起来。
耶律不花也未料到耶律休哥会突然发难,忙劝阻道:“此人万万杀不得。”耶律休哥迟疑道:“元帅此话怎讲?”耶律不花道:“他那侄女与本帅有过一面之缘,早已许诺嫁我为妾。本帅原本打算待捉到赵匡胤,剿灭宋军之后,便携此女回上京成亲,却不想那石云飞见猎心起,横刀夺爱,实在是可恨之极。”
耶律休哥一听这话,总算明白了耶律不花的心思,不由沉声道:“元帅可别忘了,如今我辽汉两国联盟,共同抵御宋军,此乃国之大事。实不易听信一些来路不明之人的谗言,做那窝里斗的蠢事,最终被敌人所趁。”
耶律不花冷笑道:“副帅过虑了。想那赵匡胤新逢大败,如今正是粮草短缺,军心涣散之际,短时间内必然无力再战。更何况本帅为人一向谨慎,与他那侄女又非在战场上相识,又何来如此多猜忌。”
耶律休哥深知耶律不花的秉性,必是贪恋美色,方才多方维护,于是沉声道:“元帅难道不知,沙场征战最忌儿女情长。我辽汉两军值此紧要关头,万不可相互猜忌,以至于发生摩擦。”耶律不花有些不耐烦地道:“副帅危言耸听,难道是怀疑本帅不懂兵法乎?”
“我只是想提醒元帅,狗急尚且跳墙,更何况咱们围困的是条蛟龙。”耶律休哥眼睛一瞪,就连耶律不花都有些心惊,吓得忘记了反驳。耶律休哥转而朝两个卫兵道:“我军中纪律严明,禁忌颇多,若是稍有差池,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你俩要好生伺候这位老先生,莫要让他老人家受到伤害。”
两个卫兵明白耶律休哥的意思,当即应下命来。耶律休哥又朝耶律不花抱拳道:“元帅好自为之,莫将告辞了。”耶律不花待耶律休哥出帐后,这才啐道:“我呸!不就是仗着孔武有力,打了几次胜仗吗!有什么好拽的?待本帅捉了赵匡胤,圣上面前自有话说,看你到时服不服气。哼!”
第三十二章 大爱无疆 第二节
邹言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借故抹着额头道:“哎哟!可吓死老汉了。这副元帅如此不近人情,我别侄女没救成,反送了自家性命。还是回家种田算了,省得整日里提心吊胆。”邹言一瘸一拐地,便要离去。耶律不花忙拦住道:“岳丈哪里话。只要有本帅在一天,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元帅此话当真?”邹言用怀疑的目光瞧着耶律不花,反弄得这位元帅浑身不自在,只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您老只管放心,过两日本帅便去向石云飞要人,他若再玩猫腻,我便宰了这狗娘养的。”
邹言忧虑道:“若让副元帅知道了,可不好说?”耶律不花冷哼道:“我才是三军主帅,什么时候轮他做主了。本帅就算想要大宋的半壁江山,圣上也不会吝啬,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乎!此事你甭管,本帅自有主张。”邹言抚着胸脯道:“那老汉就放心了。”
耶律不花遣人领邹言下去休息,独自抱头斜靠在大椅上,念想着如何与梦中仙子私会。
乐隐娘趁石云飞去指挥攻城战斗之际,又开始对着铜镜装扮起士兵来。便在其束发时,一只肮脏的小手,悄悄从桌底摸出,一把抓起案上的樱桃,又偷偷收了回去。乐隐娘隐隐听见有“叭叽,叭叽”的声音,以为是奚若临来了,遂道:“妹妹准备好了吗?今天一定要设法拿到‘恒河之泪’的解药。”
久久不见有人回答,乐隐娘扭头一看,却不见有人影,心里不觉嘀咕道:“明明听见有声音的,怎么会没人呢?”她索性站起身来,走到外帐看了看,还是不见有人,于是又折回来准备穿戴衣裳,却突然发现案上少了半盘樱桃,不由紧张道:“谁?谁在里面?”
案几下传来“叭叽,叭叽”的声音,乐隐娘有些害怕,于是又问了几声,结果还是无人回答。她只得抓过一杆长矛,小心翼翼地挑起案几上的围布。就在围布掀起一半间,突然窜出个黑影来,冲着乐隐娘张牙舞爪地怪叫道:“哇呀呀!我是齐天大圣啊!我要吃了你的蟠桃啊!”
乐隐娘吓得闭上眼睛一阵乱戳,谁知肩膀上却被人拍了两下。她忙睁开眼睛,回眸疾问道:“是妹妹啊?”谁知却是张乌黑的小脸正在做着怪样,朝自己不住地吐舌头。乐隐娘定神一看,讶然道:“怎么会是你,小乞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淘气的孙大圣。时隔近两年,他比之原来又高了一截。
孙大圣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又端起盘葡萄,抛起一颗来用嘴接住,跟着一口咽下,这才嘟囔道:“师娘,你差点没扎死我。”乐隐娘左右打量了一番,不见再有别人,忙走过去问道:“小乞丐,你怎么跑到这军营里来了?还有啊!为何叫我师娘?”
孙大圣嬉笑道:“你问我啊!我是孙猴子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乐隐娘一把夺过葡萄,生气道:“油嘴滑舌。在汴京的时候,姐姐可没少接济你,你怎么吓唬起姐姐来了?”孙大圣眨巴着大眼睛,忽然盯着乐隐娘的额头道:“师娘,你头上有个虱子。”他说着伸手一撩,又摊开手心道:“喏!你瞧。”
乐隐娘低头一看,孙大圣手心里果然有只虱子,不由吓的手忙脚乱,立刻拍打起头发和衣裳来。孙大圣却是一阵哈哈大笑,就地连翻了数个筋斗。乐隐娘知道上当,生气地叉着腰骂道:“你这浑小子就是不学好,老爱捉弄人。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孙大圣拍了拍手掌上的灰,毫不在意地吹嘘道:“不就是牛魔王的帅帐吗!师娘都敢来,何况我齐天大圣孙悟空呢!”乐隐娘拿他没办法,只好哄道:“好的,我的孙大圣,快说说你怎会知道姐姐在此地的吧?”
“好吧!反正我也玩累了,索性就跟您说实话吧!俺老孙原本想拜如来佛主为师的,可谁知佛主为了解救天下苍生,自毁万年道行,只教会了俺老孙筋斗云,然后告诉俺老孙,要学七十二变,需得找他座下两大弟子,文殊和普贤。俺老孙无奈,只得拜辞佛主,北上寻找文殊菩萨。路上得知文殊菩萨在此地训练十万天兵天将,于是便飞了过来。未想到却先遇上了观世音菩萨,只不过吃了她几颗樱桃,就差点被捅成马蜂窝。完了,这就是俺老孙全部求道历程。”孙大圣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又端起葡萄狼吞虎咽起来。
他这段不着边际的话,叫常人听起来,一定是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可乐隐娘从小爱听戏,对这些民间传说中的神话人物,还多少有些了解,于是也算听懂了大概。这所谓的佛主应该是指苦海,文殊指的就是王怀志,普贤指的不是江永清就是罗什。至于什么筋斗云啊!俺老孙啊!观世音啊!更是不言而喻了。
“哦!难怪你这小鬼头叫我师娘。你呀!就连实话也说得跟天书一样,没个正经。到时候见着你师父,看我不在他面前编排你一番,叫你一招半式都学不着。”乐隐娘明白了孙大圣的用意,也愚弄起他来。
孙大圣闻言立刻哀求道:“师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不了以后我不偷你的樱桃就是了。”乐隐娘故作不依道:“那你以后还敢在我面前偷奸耍滑吗?”孙大圣忙摇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乐隐娘这才笑道:“好吧!师娘就信你一回。”孙大圣装出副老实样,乖巧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偷乐道:“这么好哄,那我以后可有得玩了。嘿嘿!”
一道金器破风声传来,孙大圣反应机敏,当下展开新学的“七斗星云步”,斜里躲了开去。谁知那破风声如影随形,又跟着向其脑后袭来。孙大圣怪叫道:“哟呵!好玩,我再闪。”说着又轻松地躲了过去,反朝身后追杀他的人吐了吐舌头。
乐隐娘见是奚若临突然闯进帅帐,当即喝止道:“妹妹别打了,他是怀志的徒弟。”奚若临闻言一愣,质疑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干的可是要命的活,你叫个小乞丐来做啥?”孙大圣拍手笑道:“打架俺老孙可不逊,有本事你再来追俺看看?想当年你孙爷爷大闹蟠桃会,偷吃人参果,可威风着呢!”
“姐姐你听,我小子只会胡说八道。”奚若临狠狠瞪了孙大圣一眼,没好气道。乐隐娘却引荐道:“这小猴儿为人机灵,又跟一位高人学了大本事,说不定今日偷解药,还要着落在他头上。”
奚若临心知乐隐娘一向谨慎,不会在关键时刻乱用人,于是道:“姐姐既然这么说,那偷东西的事,我可就交给这小屁孩了?”乐隐娘点了点头,旋即向两人详述了自己的计划,要二人依计行事。
诸事停当,乐隐娘于是穿戴整齐,出了帅帐朝战俘营行去。她刚转过座土丘,便被人拦住去路道:“好小子,你终于出现了。”乐隐娘定睛一看,正是那爱胡搅蛮缠的番僧铁达陀,瞧瞧四周再无他人,心里不由暗喜道:“正愁寻你不着,反到自个跑来了。”
“大师父这向可好?”乐隐娘故意摆出副友好的模样,笑着问道。铁达陀嚷嚷道:“上回让你小子跑了,今日咱们非比比不可。”乐隐娘摇头道:“大师父跟我这种小角色比,就算赢了又能怎样?放着那许多高手不去斗,却专挑我们这等小兵,大师也不怕失了身份?”
铁达陀好奇道:“哪里有高手?为何我没看见?”乐隐娘指着战俘营的方向道:“喏!那里面关的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豪杰。不信,你拉几个出来比划比划就知道了。”铁头陀“哦”了一声,随即挠着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里面倒是有几个硬手。”他说着便往战俘营走去,可没两步却又停下来自语道:“可他们都服了大师兄的‘恒河之泪’,一个个跟瘟鸡似的,怎么跟我打?”
乐隐娘笑道:“这有何难,你给他们服解药不就成了。”铁达陀为难道:“解药在大师兄身上,我如何拿得到。”乐隐娘心想这下坏了,她见识过鸠摩净的厉害,知道此人极难对付,左右没法,于是只能试探道:“实在不行,那偷也成啊!”
“偷?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