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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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的奔下山下,四下里灌木森森,平地上绿草如茵。 正是一个休憩的好地方,这时已过了午饭时间好{炫&书&网}久,张立平歉意的看了一眼身旁秀儿因为疲劳而显得红润的面颊,柔声道:
“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
午饭颇为简单,两人分吃三个手捏好地饭团。 菜是裹在中心地大头菜和萝卜干。 张立平的那个里面还有外婆特地放地煎鸡蛋。 山里的米饭都是用四面山上收集来的枯枝煮出来的,咬上一口。 在米饭的糯软中,还多上一股悠长的焦香,与城市中电饭煲做出来的饭相比,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秀儿咬着饭团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想来是脚下走得热了,除了鞋子,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浸在清澈的溪水里,踢得水花轻轻漾起,鼻子里哼着一支欢悦的歌。
这个时候张立平才惊觉,原来秀儿也是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只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村姑的羞涩腼腆,将这种天然的美好遮蔽得看不见摸不着,即使偶尔一见,那也仿佛是藏着的幽灵深处的一部分,并且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就使人的心态难免的陷入了越看越不满足,越不满足越想多看的恶性循环。
……………………这却是一种天下男人都可以感同身受后,从而深切体谅的恶性循环。
自己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如今忽然多了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妹子,也算得上感情上有些了些慰藉。
这时,秀儿却发现对面向阳的一个小土坡上,疏落的生长着一些叶片细长却很硬的野草,她似一只活泼的小鹿一般走了过去,拔出一棵野草,只见泥土不断滚落,这野草的草根却是洁白粗壮,长约为地面部分的两倍,秀儿欢天喜地的拿草根在溪流中洗了洗,递了给张立平道:
“哥,我们这里管这个叫土甘蔗,你嚼嚼,可甜拉。 ”
看着秀儿灿烂嫣红的笑靥,张立平怔了怔,他在这瞬间的错愕与恍然里,又想起了唐婉的容颜,那种都市女孩特有的大方。 地逼人明艳,是同眼前这个女孩完全不同的,就好象玫瑰与蔷薇,牡丹与昙花,各有各的味道,各有各的风韵。
他这么一发愣的看着,却忘了伸手去接。 秀儿甜甜一笑:
“哥,你怎么不吃啊?”
张立平这才回过神来。 微笑道:
“好妹子,你真好看。 ”
秀儿还是个少女,被年纪仿佛的异性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虽然是心目中地哥哥,心中却也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将脸侧到了一旁,手却还是伸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张立平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这样也颇为失礼,讪讪地将白嫩粗肥的草根接过去放进嘴里一嚼,具体什么味儿也不了然,只觉得很甜很润,就仿佛眼前少女的笑容一般。
这里山间的景色因为人迹甚少的关系,被保存得很是完好,张立平一路行来,只觉得这山中无论是山溪上随意架起的木桥。 还是那很有年岁的风化石阶。 与那些被开发过地景区相比起来,实在多了许多天然朴实的风韵。 也正因为如此,这山腰之上的药物品种就实在算得上种类繁多,以至于好些连张立平也弄不明白其功效,只能努力的按照家族中记载的四句口诀(空草木可治风;叶枝相对治见红;叶边有刺皆消肿;叶中有浆拔毒功。 )来一一鉴别分类,实在不行的采回去再仔细研究。
张立平在这边忙碌。 秀儿则乖巧的四处找寻着石棒的踪迹,这种岩蛙据说通身漆黑,蹦跳如飞,看起来十分地粗壮,雄蛙的胸部长有分散的角质黑丁肉剌,而它的习性很是奇特,与其他青蛙不同,竟非常喜欢晒太阳,每当阳光灿烂的时候,就有“石棒”半浸半露在水边。 闭着眼趴在那里。 似乎很是享受那种温暖。
恰好老天也作美,出来的时候还阴沉沉地天色。 此时却是阳光灿烂,没过多久,秀儿就惊喜的叫了声:
“ 哥,你快过来。 ”
张立平忙赶了过去,只见前面小溪的一块平平的青石板上,一只少说也重达斤余的黑色大岩蛙正闭着眼,半伏在上面惬意的晒着太阳,它的下半身浸在水中,脑袋却高高昂起,双眼却是闭着的。 张立平大喜之下忙想去捉,却被秀儿阻止道:
“千万不可以,这东西灵性得紧,不要说去捉,就是走近过去,一不小心就会被它给跑了并且再也不会回来的。 ”
张立平愕然道:
“那该怎么办?”
秀儿慧黠一笑道:
“咱们把这附近的地势给记下来,石棒这东西虽然机灵,却也是再懒不过地,它既然现在在这里晒太阳,晚上也就依旧会趴在这块石头上呱呱地叫的,今儿晚上咱们把爹叫上,拿电筒往它身上一照,自然就呆呆地一动不动了,任你过去捉掉便是。 ”
“有这种事?”张立平于这方面却是一窍不通。 听到这种方法来抓石蛙当真觉得稀罕。 但土办法却往往是最管用的,从科学根据上来说,蛙类这种动物是动态视力,只能看移动着的东西,而不能观测到静止或者缓慢的物体,当在黑暗中被强光突然照射的时候,它们简单的大脑就会因为这种强烈的刺激而出现暂时性的短路,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支配功能。 就类似于人受到严重打击而晕厥一个道理。
于是两人便将四下里的地形特地的记忆了下来。 再采了几味药以后,便回去了,晚上秀儿他爹就同他们一道出了去,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这附近,却发觉根本不用寻觅,远远的就能听到“石棒”那“莽昂”“莽昂”的响亮叫声。
张立平随着秀儿爹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心情自然有些紧张,夜晚山林里的气息十分的清新,脚下的草在沙沙的轻响,秀儿爹猫腰向前,确认了那只石棒的位置后,猛然的打开手电!
叫声嘎然而止,那只可怜的胖家伙一下子在雪亮的手电筒光线下变成了雕塑,傻傻的楞在了原地,秀儿欢呼一声,麻利的走了过去捉住了它丢进了背后的篓里。
晚上来趟山上也不大容易,三人也不急着赶回去,就顺着山溪一路拿电筒照了下去,黄鳝有一个生活习性,就是到了晚上它要从洞里、泥里出来,出来既是觅食也在乘凉。
水里黄鳝静静的呆着,水上面眼睛尖尖的瞧着,然后用火钳准准的一夹,一落一个准儿,在这山里的野趣里,张立平不禁想到了一句诗:端午家家插蒲菖,老酒鱼鳝吃三黄(雄黄老酒、黄鱼及黄鳝称三黄)。
这里的山溪中还有一种特产泥鳅,肉又肥又厚,身体的两侧生出两条黄斑若线似的延伸,包绕着身体,扎一看似两条金线一般,于是就叫它金线鳅。 这家伙白天里也是行动奇速,在山溪的岩缝里游动如飞,现在被光一照,也老实得动也不动一下。 他们就这么一路顺溪照着下了山去,竟陆续照到了好几斤金线鳅和黄鳝,外带两只石棒。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张立平就开始着手料理那两只还活蹦乱跳的石棒,他却并没有按照家中笔记所记载的,杀蛙取血,却拿出一支注射器来,分别在两只石棒身上抽取了小半管血液 后,便将它们放归了山林。 旁人见了先是惊奇,接着却似有所悟。
接下来的工作却是颇为繁复碎乱,就那么一小点蛙血,得将之分成三份,一份洒入预先带来的药粉,一份拿到火上慢慢培干,另外一份却得一直搅拌着不能使之凝结,最后再将三者混合。
这过程说来简单,却足足占用了张立平大半天的时间,等嗅到一股奇异的浓香的时候,才恍然觉得吃饭的时间到了。
山村里吃饭时,却大多时候并不在饭桌上,大家端着各自的碗聚在打谷坪上,有坐地吃的,有站着吃的,还有半蹲着吃的,一家做了好吃的,所有的孩子都能尝到,藏是压根不会的。 更不会象现在的城里人关起门来,进门还得脱鞋。
张立平显然得到了特殊的优待,他的面前是一份炒鳝丝,红红绿绿的椒丝配上鲜嫩的土黄鳝肉丝,油亮亮的,那滋味自然不必多少,而那浓香的来源却是小半碗色若牛乳一般浓稠雪白的高汤,送饭过来的秀儿笑嘻嘻的替他摆好碗筷道:
“哥,快喝吧,这是将金线鳅身上的肉片下来炖的,最是好喝了。 婆婆足足弄了一上午呢。 ”
她口中的婆婆,当然就是张立平的外婆了,这一刻,他终于再度感受到了那种家庭中才有的温暖,压力再大张立平其实并不害怕,最痛苦的,还是那种独自一人颟伛前行的深刻孤独。
(。。)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更新时间:2011…4…21 13:38: 本章字数:3466
第一百二十四章 土之心!
吃过饭后,张立平便来到了外婆家…………………………为了掩人耳目,他直接住过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否则早就搬过去孝顺两位老人了。
他首先前去检查了一下外公的病,随着这些日子的治疗,杨老太爷在外孙的精心的护理下,一方面老怀大慰,另一方面治疗手段到位,病情恢复得十分迅速,应该很快可以下地行走。 看着自己孙子的老成模样,外婆也很是欣慰,单从这些年她一人支撑起这个家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人。 尽管如此,却也不免有膝下空虚,无子孙儿女的孤独感觉,如今见外孙成熟稳重,自然是老怀大慰。
张立平给外公针灸完以后,便将他老人家背出外面来,躺在藤椅上晒晒太阳。 蓝天白云下,一家三口坐在一起,一时间默默的也没什么话说,却很有一种天伦之乐的融洽气氛。 张立平忽然叹了口气悠悠道:
“外婆,我妈是什么样子的?”
这件事一直是张杨两家的一块永难愈合的创伤,因此这些日子也绝口不提这事,但张立平毕竟是一个人,一个从小就失却了母爱的正常人。 就是再怎么铁石心肠,却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身为人子,连生母的相貌也不知道,这实在也算得上是人生中的最大憾事。
听张立平忽然这么说,空气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般。 外公猛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外婆仿佛被雷击一般,一下子怔住了。人生中有很多的东西,或许你以为早已忘记,蓦然回首之际,却发觉是藏在最深的心里,一但忆起。 牵藤攀枝的连根拔起,还有着加倍的苦痛。
“平儿啊……”外婆悲伤的道:“你就长得很像你妈。 尤其是眼睛,月月她从小就爱吃我做地豆腐乳,还爱跑到山上去摸鱼……”
老人家的话一旦开了头,就滔滔不绝地收不了尾,在絮絮叨叨之余,却早是声带哽咽。 激动非常,仿佛在回忆里梦呓一般。 那种母亲对子女的积存的思念刹那间宣泄,一发不可收拾!
再说到后面,语声渐低,但抽泣声越高,最后终于哀哀的哭泣了出来。
本来倔强若一块石头的外公,脸上不禁也露出神伤之色,但还是怒道:
“哭什么哭!她当年若真的和付家的老2好上了,为什么还要根答应与华木地事情!这件事情她可是点了头的!”
老太爷说着说着。 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外婆却哭道:
“你当年那么凶巴巴的,在家里一直都是说一不二,两个丫头都怕得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敢多话?”
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二老,终于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张立平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虽然不发一言,心中却也是说不出地难过,他的心情也异常的复杂,母亲这个词对他实在是很陌生,然而正是因为陌生,却也导致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可是另外一方面,那种被人抛弃的受伤创痛却在加倍加剧的折磨着他。
而张立平也从这场争吵中,得到了许多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例如自己地母亲叫做杨月珍,那个男人叫作付家定,他是依靠娶了一位有钱人家的女儿而一步登天的。 母亲在前些年还让人给带了钱回来。 却被盛怒的外公撕得粉碎,而这些年过去后。 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虽然脑海里在急剧的运作着,但张立平始终还是保持着一分理智,他闭上眼睛略算了算时间,走到外公外婆中间冷静的道:
“好了,不要在吵了。 我之所以提起她的目的,是因为这几十年来你们二老一直将这事情憋在心里,许多东西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