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之左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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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麝香代替。
贺四微微一笑道:
“这东西既是龙涎香,但又不能完全算是。”
张立平惊讶道:
“怎么会这样?”
“您应该知道天然龙涎香的形成过程吧?那是当抹香鲸的肠道遇到了颇为坚硬的异物,分泌出一种特殊腊状物,两者混杂在一起,就成了龙涎香。”
“是的。”张立平点点头。他的表情充满了疑惑,“莫非这块东西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面前的两人都不说话,王先生只是微笑着将这黑东西侧翻过来。
这一下,它的横切面就完全的展现在了张立平的眼前,只见里面的纹理,线条组合成了一个纵剖的图案,看起来前尖后圆,很接近于一种生物的模样,张立平看着这东西,实在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里面,似乎是一个鱼头?”
贺四笑笑道:
“不是似乎,这块龙涎香的内核的确是一条鱼的头部,我们已经查过,这种鱼很是罕见,它的头部坚硬而致密,想来是被抹香鲸吞下后,身躯化尽,头部却无法消化,在漫长时间的作用下就慢慢的被转化成了极品的白色龙涎香。”
“这块香的价值小兄弟当然是知道的了?并且它还是由鱼脑所形成,恰好还能对症的满足你的需求,咱们一半换一半,你看怎么样?”
张立平当然知道这块香的名贵,它的活血补益特殊作用几乎是其他药物难以替代的,并且中医里素来都有以形补形之说,例如胃病的人可以多吃一点猪肚,骨折患者的饮食里少不了骨头汤,当然还有最著名的牛鞭……。。而这块龙涎香源自鱼脑,张华木也是脑部疾患,显然它对修复神经链,弥合创伤部位应该还有奇效。
因此这位王仲康先生提出的条件,张立平根本是不能拒绝的。他略一考虑,便爽快的点了头。这里乃是全国知名的药材市场,无论是药物的处理,炮制,加工都早已有一套完整的手续和方法。因此两样名贵的药物很快就被分割成了两份,因为考虑到张立平的情况,王先生还特意将龙涎香鱼脑那一部分让给了他,而张立平感激之下,也将药效最重却不适合久虚病人的的虫草头部让了出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王先生与他的表兄贺四对张立平大生好感,因为先前两方谦让的关系,相当于是以龙涎香的鱼脑部分换了冰蚕虫草的头部,前者只是对脑部创伤病人有特殊功效,单论价值反而不若外层的精华名贵,后者却相当于是整条虫草最宝贵的部分。于是王先生就主动补偿了张立平四万块钱现金。
张立平本来想推辞,左手这个时候却又自行作了主,一把拿过来慨然领受,他顿时回过神来,拿了钱连数也没点,径直就去了开始吃饭那家牛肉馆,直接将钱递给了酒意未去的昌西老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张立平的心中,永远都记得父亲书房中那副对联:“岂能事事如意,但得问心无愧。”张华木的影响对他是深远的,尤其是在这几个月彻底失去了父亲以后,往事不断在张立平的浮现呐喊,一些平日里根本注意不到的小小细节,在他强烈的的赤子孺慕之心下,都加倍的回放了出来,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渐渐影响着他的行为和思想。
………………………不寻常的经历使他总是给人以阴冷感觉,但当张立平偶尔敞开心扉的时候,旁人就能从那一扇关得紧紧的心门里感受到一丝热忱与温暖。
以诚信发家的王先生看了张立平的行为很是赞赏,他看了出来,这年轻人待人接物里在不卑不亢的谦逊里透了一丝桀骜,显然骨子里有着一股孤傲之气,倘若自己进行直接资助反而有损这短暂时间建立起来的良好交情。听说他还要去买一些用来装修房间的材料后,眼前一亮,对着贺四低声嘱咐了几句。贺四便对张立平热情道:
“张小兄弟,我看你对这荷花池还不大熟悉,我顺便也要去那边建材市场办点事,不如我们顺路过去,那里还有几个熟人,也帮他们介绍介绍生意。”
对于这等好事,张立平当然不会拒绝,贺四这个人圆滑非常,不仅在心智城府方面很有一套,待人接物中也是令人如沐春风,很是了得。只从一路走过就有不少人同他热情的打着招呼就看得出这一点。
荷花池建材市场占地也是极大的,张立平一路上弯弯绕绕的,看得几乎是眼花缭乱,不说其他的,他计划中要买的窗纱就见到了十余种,还不要说其他的东西。而贺四仿佛是胸有成竹,直接将他带了上到显然精细装修过的二楼,转到了一处很是宽敞的展销台前,径直就有两名声音甜美的迎宾小姐迎接了上来。而对面的一位老板模样的看见贺四,忙丢下手边的业务,大步走过来笑道:
“四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有啥事我老胡帮得上的?”
贺四向他眨了眨眼,一边握手一边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老板新结识了一个小兄弟,让我来陪他买些装修用的东西。价格嘛,就按进价怎么样?”
一面说,一面在握手的同时轻轻捏了捏,这老胡也是商海沉浮之人,立即见机笑道:
“好说好说,不知道要买什么东西?”
张立平笑了笑坦然将手中的单子递了过去:
“我没多少钱,胡老板给我选点便宜的就是了。”
很快的,这份采购单子上的东西便被一件一件的打好包送过来,最后还有一卷附赠的地毯。张立平见送来这些东西都是光彩华润,看上去就绝非自己心目里的便宜货,心中知道老板一定是看着贺四的面子上拿的好东西。打开赠送的地毯一看,竟是双层,上面一层是巴掌大的冰凉竹块,掀开下面一看,却是雪白致密的松软细毛,忙连连推辞,坚决不肯要这等名贵的东西。
胡老板也是在商海中多年的人,只看张立平验货的手法,就知道他在这方面乃是外行,忙走过来笑道:
“小兄弟,其实我们这地毯也是外地厂家新推出的产品,拿给我们免费试用推广的,你看。”他从地毯内层拔了一撮毛下来,拿打火机对着一晃。
“这毛是化学纤维,便宜得很,若是动物身上的毛,烧起来就有一股臭味。”
张立平记忆里似乎看过人这么做过,顿时相信了七八分,却不知道胡老板在弄打火机的时候,早就巧妙的将那撮毛掉了个包。但他还是坚持要付钱,这一下胡老板有些犯难,不知道定个什么价格,眼角的余光早作难的望向贺四,正好看他伸出两根指头一晃,心中立即有了数,忙道:
“老弟真是客气,那就按每平方给两……”
没想到那个“百”字还没出口,就看见贺四眉头微微一皱,接着忙伸出了食指在竖着一比。亏得这胡老板见机得快,立即接口道:
“……给两十一块钱一平方吧。”
“两十一块?”
张立平愕然道。贺四忙在旁边呵呵笑道:
“老胡这是家乡话,说习惯了,其实就是二十一块的意思。”
张立平索性又将地毯拉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看得胡老板和贺老四一阵心慌,忙借着指点的模样走上前去,将海关贴上的激光防伪的商标一脚踩住。一面还要睁眼说瞎话说这地毯乃是三无产品,所以才卖得这么便宜。
张立平这方面本是极外行的人,看得出什么破绽来,于是按二十一块一平方米的价格,买了八平米的这种地毯,再次感谢了贺四和胡老板,乘车回了学校。
看着张立平上了车,胡老板才看着贺四嘿嘿一笑道:
“四哥,卖东西历来都是夸自己的货好,嘿,我老胡做了三十年生意,还第一次糊弄人,为的竟是把真货楞讲成假货,好东西往死里损,这小伙子是王老大的亲戚啊,要您亲自来陪他买东西?”
贺四笑笑道:
“这倒不是,只是王哥觉得他脾气很合自己的胃口,心中也承他的情,知道明着帮他肯定不会接受,就走了你这曲线救国的路子。”
接着将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胡老板也是个视诚信为本的生意人…………………否则也不可能把生意做到如此规模……………………听了不禁也对王老板的做法很以为然。对张立平这小伙子不免也另眼相看。
这时,有两名采购商上来选购货物,一眼就看到了张立平先前买了,还没搬进去的地毯,很感兴趣,一定要看看,旁边的迎宾小姐微笑道: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种地毯是从国外进口,已经断货了。”
采购商其中一位显然是个中行家,操着外地口音叹息道:
“我是特地从昆明赶来的,听说成都荷花池这里有卖这种原产于新西兰克维利亚纯羊毛的新式地毯,唉,你们还剩了多少啊,能进到货不?”
胡老板正陪着贺四上楼,听了这对话,知道生意上门,忙爽朗笑道:
“这个毯子货倒是能弄到,只是价格可能要加价了。”
采购商皱着眉头道:
“你报个价?多少钱一平方?”
“也不算很贵,三千七。”
“我们是一次性采购三百平米以上,有没有优惠价?”
(。。)
正文 第十章 逆
更新时间:2011…4…21 13:35:28 本章字数:2844
回到学校后,张立平见天色还早,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开始打理那破旧小屋子。他也看够了寝室里那三个人且惧且恨的表情,迫不及待的想搬到新地方去。
小屋共二十平米左右,分为一里一外两间,墙壁上都以白灰新粉刷过,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脏乱,而顶棚上也被换成了新的三合板以遮挡尘,虽然进屋里显得空间很有些低矮,总还是给人以整洁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地上还有一层很是古旧的木地板,张立平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将新买的窗纱换上,再粘贴上墙纸,这玻璃纤维平织窗纱与菲勒特墙纸都是胡老板假卖实送的名牌,这么一打理,小屋内部顿时换了个模样,洋溢出一种明快开朗的现代气息。
在布置里间的时候,张立平才发觉自己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买,那就是用来休息的床铺,在他本意的构想里,一张小而结实的钢丝弹簧床便已足够,只是此时已近晚上八点,上哪里去买这东西?
不过他看着包里的那张柔软精致的地毯,心中忽然一动,将屋子外面檐旁堆着的几张棕垫与草垫搬了进来,平铺在里屋的木地板上,接着于上面蒙上一层报纸,最后将胡老板送的双层地毯盖上去,以绒毛那一面向着上,再铺上学校里买来的凉席躺上一试,感觉比男生宿舍里的舒服多了。接着他又想起在买墙纸的时候附赠的两个红色宫灯灯罩,拿出来悬挂上后,倒还真有几分唐时围坐软榻,谈笑风生那种富贵豪华的气氛。
……………………。
过了几天好容易课余有空,张立平抽时间就来到了学校里的旧货市场里,若学生觉得手里有东西用不着或者觉得已经过时的,但丢了又可惜,就到这里来寻求买方。因为西川大学是一所学生人数超过十万人的旗舰学府,所以这个每隔三天才开放一次的市场倒是热闹非常,算得上的人满为患。
张立平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买一个方便读书的袖珍书桌,以及几张小巧凳子,台灯等等。他从西边向东缓步而行,只见这里的旧货着实品种繁多,书籍,电脑,家具,随身听,MP3,手机,游戏机,电视等等等等,算得上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时候,他的耳中忽然听到了一首熟悉旋律的调子,那就是“粱祝”,并且是以萨克斯风奏出来的。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市那个烛光闪耀的酒吧,想起了不得不与前任女朋友分手时候那迷离的婆娑泪眼。他的心境仿佛地震一般的剧烈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着调子发出的地方看去。
那是一个并不起眼的音乐盒。
盒子的造型很是普通,一对已有些破旧的瓷娃娃脸贴着脸,很是亲昵的互看着对方。这神态落在张立平的眼里,心里却又是一阵飘渺难测的痛楚。
“她还好吗?应该嫁人了吧,应该就像这对瓷娃娃一样,美满幸福吧。”
在先前那些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日子里,张立平就算偶尔忆起与前任女朋友之间的那段短暂而苦涩的感情,因为环境的干系,也不能多想,现在安定下来,却是不敢多想,不愿多想。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抚mo着那对瓷娃娃冰凉的面孔,却听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