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火by飘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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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罗的御医的声音,“皇上,羽公子可能昨日里着了风受了寒,所以有些发烧。服两剂药就应该没事了。”
“那还不快下去,开方子熬药。”
“是~”那罗御医很快的退了出去。
在床上躺了两天,赵毅宁总算没有强上我,只是每天给我灌那苦药。今天罗御医来过后,说全好了,赵毅宁很高兴地去上朝了。他出门后,我也立刻离开了沉闷的宫殿,不知怎么又走到了几日前的那个湖上的小亭中,只是那小亭四周却都加了藕荷色飞鸟图的罩纱窗。
看我一脸不解,和应走上前道,“那日公子在这亭子着了风寒,陛下第二天就下令安了这飞鸟图的纱窗。这窗子四面都可开合,公子醒着时,想看外面的景色,这窗子就开着,如果公子睡着了,陛下吩咐我们要及时关窗子,以免公子再受凉。”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苦笑,我真是弱不禁风了吗?可还不是那赵毅宁做的好事,现在他倒是处处考虑的周详,生怕我生病,他晚上用不了我?
躺在软榻上许久没有睡着,坐起身来,接过和应递上的茶喝了两口,听他道,“公子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是无趣?和应听说宫中乐府新近作了一首歌,由歌圣李成鹤演唱,甚是好听,公子何不传他来一解烦闷?”
“好吧,你派人请他过来吧。”
那李成鹤很快带着乐师来到亭中,二十八九的年纪,俊朗雅逸。向我见过礼后,开始和着乐声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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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出西垂
~那人出西垂
~行若晨风,笑若灿阳
~凝水墨睛婉转生辉,夺人心魄和神魂
~美哉那人,那人美哉,绝世难求,绝世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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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清越缠绵缭绕不绝,似在湖面上飞旋飘荡了好久才渐渐消失……
我回过神来,问那李成鹤,“这歌中唱的是谁呀?真有这么美的人么?”
那李成鹤跪下道,“公子,这歌中唱的是您啊!我今天亲眼得见公子,才知世间确有如此美异之人。您可知这歌中的‘凝水墨睛婉转生辉’还是陛下亲自加上去的呢~”
我站起来。脑中反反复复是‘凝水墨睛婉转生辉’,‘凝水墨睛婉转生辉’,我现在真的如此孱弱,给人感觉快要落泪了吗?
回头,看到和应半低的脸上隐然一丝得色,心中愤恨,用还是僵硬的手扒下左腕上的日生血珠串(这是前几日赵毅宁戴于我腕上,说是可以活血通脉,世间仅此一串),扔给李成鹤。
“你唱的很好,这个赏给你了。”
“公子—!”和应急欲劝阻,我不看他,快步走出亭子,他和其他的几个太监匆匆跟上。
晚饭前赵毅宁没有回来,到了晚饭时,我正坐在桌前等他们喂我,赵毅宁走了进来,阴沉着脸,抓起我的手将那日生血珠串套到我的腕子上。
“这个我赏给李成鹤了。”
“你—!”他好象马上就要发怒,却又压了下来。
“他那样的人怎配得上这样的宝物。”他盯着我沉沉地说着。
“他那样的人配不上,象我这样卑贱的男宠岂不是更配不上?”
“你现在口中说你卑贱,可你在心里从来没把自己看低过,你甚至认为你和朕是同等的!”
“我可从来没想着要做大正的皇帝,我只想离开这可怕的皇宫,回我的故乡而已。”
砰—— 他突然抓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杵进桌上的粥碗里。拉起我的脸,他慢慢添净了粘在我脸上的粥水,在我耳边沉声道,“你是朕的,你那儿也不许去!”
“我是你的?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不认为我属于你。就象你、甚至所有的中原人都认为西垂属于大正,可西垂人并不认为西垂是大正的!”
“好—‘‘,朕让你现在明白你是不是属于朕的!”
赵毅宁提起我,将我扔到床上,狂暴地压来……
鹰火下8
清晨,刚吃完早饭,外面就传来板子打人的声音,往外一看是和应正在挨打,而监刑的是平时在赵毅宁身边一脸谄媚的笑容,现在却嚣张跋扈地在那儿叫嚣的春辉。
“本总管教训你是你的福分,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我看不下去春辉得意高压、和应哀求低贱的样子,从殿里走了出去。
“放了他!”
“羽公子您出来了!这奴才违了宫规,春辉正在按规矩处置,请公子回避。”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
“羽公子,您这就难为杂家了。国有国法,宫有宫规,春辉身为内廷总管,如果看到宫中太监宫女违反了规矩而不处罚,那就是春辉失职了。”
“和应今天早上好好的,他违反了什么规矩?”
“皇上和您早膳后,他们往外撤盘子时,理应退出门三步才能转身,和应却只退了一步就转过了身,这是对皇上和您的不敬,自然要好好教训。”
“退了一步和三步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撤盘子?你放了他!”
“这—— ……皇上!”
赵毅宁不知怎么也走了出来,他看了看我,对春辉道,“听羽公子的,饶了他这次,想必他下次也不敢了。”
“是,皇上。”那春辉很恭顺地回答,接着又对和应喝道——
“还不快起来向皇上和羽公子谢恩!”
不待和应爬起,我快步走回殿中,赵毅宁跟在我身后。
“羽,你这又是怎么了?”
“这宫里到处都是破规矩!动不动就是板子、刑杖!”
“羽,这你就不懂了。不以规矩,何以方圆。皇宫里好几万太监宫女,如果没有严整的规矩,没有春辉这样严谨的总管,很快整个皇宫会乱了套。至于板子、刑杖么‘‘‘管起人来是最有效的,可以说它们就代表着规矩。挨打之后,尤其是挨了痛打之后,通常人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以后做事也会小心谨慎,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规矩?方圆?这一切还不是为你服务的!几万人被关在这皇宫里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一个人的需要!而且你还要我们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否则就会挨板子、刑杖,甚至会被活活打死,对不对?”
赵毅宁发怔地看着我,最终他出声道:
“羽,你怎么会这么想?幸好你是对朕说这些话,如果你遇到的是以前的父皇,你一定会后悔说这样的话的…… 你知道吗?朕以前作太子被责罚时,心中丝毫不敢有怨恨之意,每次挨完板子还要跪在父皇面前,先检讨自己的过错,然后再谢恩、谢父皇的管教。有时父皇会认为我并没有真心悔过,还会下令太监再打,甚至不能求饶、哭喊‘‘‘直到父皇满意。即使这样朕也没有恨过父皇,父皇的教训大多都是对的,有时尽管显得苛刻,可作为儿臣那也是应该承受的‘‘‘‘现在回想,如果没有父皇严厉的管教,我们兄弟怎会文武双全……”
“好吧,你父皇打你是为了你好。可我们被打难道是为了我们好?”
“也是一样的道理。你们的职责就是伺候好我、伺候好自己上面的人。打你们、罚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职责,使你们更好更尽心的伺候上面的人 …这是一个下面的人要活好的根本之道!”
“你—!”我转过脸去,不想再看赵毅宁理所当然的表情。
“当然!你是朕的白羽,身份地位和他们是不同的,你只要伺候好朕就可以了。”
伺候好你?让你在我身上发泄兽欲?这就是我和他们身份地位的不同?
无意中在御花园碰到了华英公主,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长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和一个翘翘的红嘴唇。听和应说:她是先皇最小的孩子,赵毅宁也非常喜欢他的这个最小的妹妹。
过了几天,又遇到开朗活波的华英公主,她带我躲开那些太监,在一棵树下问我,“我知道你在宫里不快乐,我愿意帮你离开皇宫,你想不想走?”
“我当然想离开!可是你不怕你的皇兄吗?”
“皇兄最疼我了。放了你,他最多罚我几个月不许出宫也就是了。”
“那好~什么时候?如何离开?”
“明天朝阳郡主做生日,我要去凑热闹。你明天早上还是在这儿等我,我来接你,你化装成太监和我一起坐马车出宫。”
“好~我明天早上一定来~~”我觉得自己激动地声音有点发颤。
第二天早上,心急火燎的等赵毅宁走了之后,我急忙出了辰阳殿,在路上借口一个人要静一静,甩开了那些太监。华英公主很快来了,化装好后,上了马车,一切顺利,要出最后一道宫门了。心中正在庆幸,这时听到那春辉的尖利叫声——
“皇上在此,羽公子和华英公主还不快出来见驾!”
我和华英公主揭开车上的帘子,眼前正是赵毅宁,骑着一匹火红色的神驹,面色铁青地盯着我们,感觉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良久他对身边面无表情的和应道,“你做的很好,朕自有赏赐。”
接着他大喝一声,“来人!将他们押到天牢!”
到了天牢的牢房里,华英公主开始哭泣,“怎么会这样?我从未见过皇兄的面色如此难看。现在又把我们关进了天牢!呜呜~~”
她毕竟是为了我才会这样,看她这么个小女孩疼哭也不忍心,我走过去让她靠在我的肩上,想哄她别哭了,却被大力拉开,是赵毅宁!他铁青着脸,鞭子向华英公主挥下,公主大叫一声,鞭子过处衣破血流。
“来人,将华英杖毙!”
公主显然是蒙了,似没有听到这命令一般,傻傻地看着赵毅宁。
几个太监走过去,堵住了公主的嘴,将她压趴下时,她才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不——!不要这样!”我绝不能让单纯的华英公主因我而死,我跪倒在赵毅宁的脚下。
“求朕,对朕说你再也不逃了,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朕!”
我麻木飞快地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好!那就改为闷毙吧!”
“你答应我饶了华英公主的!”
“朕只答应你不将她杖毙,可没饶她不死!”
很快那些太监按着长凳上的华英公主,往公主的脸上贴浸湿了的纸,我不忍再看下去,闭上眼睛。
“羽~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否则她会死的更难过!” 赵毅宁抓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低声威胁。
我知道他完全有可能说到做到,睁开了眼睛:华英公主的脸上已被浸湿的白纸贴满,看不到五官,更不用提表情;只是口鼻的部位,贴在上面的潮湿的白纸还在拼命的呼吸中一上一下的起伏拉扯;华英全身痉挛着在挣扎,可是徒劳无用,六个太监牢牢的按着她;终于那口鼻上的白纸停止了起伏,身体也在凳子上瘫软了下来……
“皇上,行刑完毕!”
“好~ 对外宣告‘华英公主突发急症,不治身亡’。”
我的心颤抖得似乎要随时跳出来,又听到赵毅宁在我耳边道,“羽~ 自从上次让你受伤太深,朕不想处罚你。可要你亲眼看看你的恣意妄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朕相信你看了今天的处置后,不会随便想着要离开皇宫、离开朕了。”
这时春辉进来,向赵毅宁报告:兵部尚书有急事觐见。
赵毅宁命人送我回辰阳宫,我行尸走肉般地回到辰阳宫。刚进殿门,和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缓缓到床上躺下,不愿看他。
“公子,请公子无论如何饶恕和应这一回!”
抓过大枕向他扔去。饶恕你,你让我怎么饶恕你,华英死了,如果饶恕你能让她死而复活,我就饶恕你!
“公子,公子,您听我说—”他闪开大枕,不停的磕头。
“公子,和应不能让您走!您走了,皇上定会下令杖毙这辰阳宫里所有的人。我不想死,我还有母亲要赡养。其他的人也不想死,他们也有家人,也有牵挂。‘‘‘‘我知道我对不起公子,可我是不得已啊~!‘‘我也没想到皇上会处死华英公主……”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又说道,“‘‘‘其实皇上对公子是情真意切,其他的人求都求不来的……”
“滚——!”我忍无可忍,对和应大喊。他抬起磕出血的额头,退到殿外,在院中跪了下来。
我看着黄玉地面上艳红的血渍,泪流了出来。有多少年没哭过了?记不清了。现在为了什么而流泪呢?为华英?为自己?甚至是为和应?‘‘‘‘心中想杀一个人的念头从未如此强烈……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