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第4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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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衣服和饷银发下,并且没有克扣,士兵精神抖擞,对所归降的大成渐渐有了好感。
治所的镇远将军府,一间书房内,坐着一个中年人,此人相貌平凡,身材高大,此时穿着便服,从坐姿气度来看,能看出此人是个军人。
此人是大成朝派至泰山郡的守将。姓王,是王弘毅的族亲。
昔日王遵之拥有着一处藩镇,治理得当,族人多有习武者,此人是其中之一,通文墨,又有着武艺,虽不是什么大将之才,却因着王氏出身而谨言慎行,有着守城之能,待人温和,又不结党,此人目前是正五品官职,派到此地,是接管兵权。
泰山郡境内势力最大世家是马家,一至泰山郡,马家支特他的接手。
这里的军务,因着泰山第一世家马家的支特全面接手。
比之别的四郡所遇阻碍,要少许多。
在闲暇之时,这位王将军,还能在书房内读上一卷书,不用忧心郡内的大小事宜。
不过很显然,他这一夜,怕是难以看的安生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之间从外面传来”,
片刻后,一个声音已在书房外面响起:“大人!刚刚接到急报,请大人阅看!”
“急报?哪里来的急报?”王大人脸色微微一变,顿了一顿,又说:“进来说话!”
“诺!”外面的人这才进入书房,将手里刚刚收到的急报,递送过去:“港口,第一舰队的舰船已经投靠,派人送来这公文。”
“第一舰队水师的公文……。”在公文上往往有着一些标记和格式,一般外人无法模仿,还有着印记,王大人是熟悉这些,一眼扫去,知道内容了。
“令军需官,速到我这里来一趟。”放下手中公文,王大人立刻吩咐的说着。
亲兵一听立刻出去传今。
王大人坐回自己座位,又将放于桌面上的公文,再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
“……,火药和弹丸?”
公文上所说,是现在水师在白马港激战,需要大量火药和弹丸,请求守军连夜准备,在天亮前,将火药弹丸准备完毕。
虽说这事不是上级公文,水师管不了陆军,可在这事上,谁也不敢怠慢,这位王大人深知王弘毅的性格,要是明明收到求援信,却不给予援助,事后被陛下知道,就立刻是大祸端。
过了一会,随军来到泰山郡军需官来到书房外,王天人令其入内,二人在书房内,密谈了少刻。
这个军需官再次出去,已神情略显凝重,步伐比来时更快了凡分。
任城
一夜雨,天亮时就停了,早晨风还带着凉意,不算热。
轿子在郡守衙门前落下,李惠出来,觉得身上一爽,他原本是同知,名义上是太守副手,实际上一点权也没有,还不如县令。
不过三天一次的会议,还是必须赶到,现在已经是新朝了,只要保留这身份,迟早能在别处升官,所以心情很不错。
顺路望去,只见晨光中,衙门来了寥寥二三个官员,李惠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时可不能给太守抓到把柄发落。
想着,放慢了脚步,进了去,就见得了太守张度,忙赶上去见礼,说:“大人早!”
行礼后,又见得了一个陌生的军人,看衣冠是五品武将,面带不快,心中诧异。
张度笑了笑:“本来要找你,这是第一舰队的人,说是要火药和弹丸,我这里哪有,再说,没有兵部或者户部调令,我怎么能调动仓库中的火药和弹丸?”
说着,皮笑肉不笑。
李惠睁天眼睛盯了一下这军人。
这武将听了,冷冷说:“白马港两位大都督在抵御胡人,急需用火药和弹丸,你却这样推辞?而且我还带来了大都督银箭令牌,按制,你必须听从调遣。”
银箭令牌是赐下的令牌,这是大成天子赐给武将的特殊符节。
银箭令牌,地方五品官员听从调遣,不过这种情况,就和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一样,都是伤人伤己的大杀器。
如果用王命旗牌和尚方宝剑来随意干涉和杀人,那下场必很惨。
不过这时,白马港军情紧急,自是硕不得嫌疑了。
这话一出,张度脸色一变,不过由于这将口气太硬,转念之间,张度冷笑。
“我是太守,管的是民政,这仓库就是不能开,不送!”张度更是一拱手,反身就要进了里面。
“慢着!”这将天怒,狞笑:“你竟敢抗命,那我岂能留你?”
说着,这人满脸狞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长刀,对着张度就是一刀。
军中格杀,自是又又准又狠,只听“噗”的一声,这刀一下子就从张度的背后扎了进去,又从前面透了出来。
张度全身一震,长刀抽出后,满是鲜血,他被抽力转了圈,眼神中充满不可思议,指着这武将:“你教”,…”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倒了下去,立剑气绝身亡。
在场的人顿时惊呆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将手按刀柄,恶狠狠说着:“我杀太守,自是种祸不浅,但军情紧急,顾不得了。”
说着,就指着李惠:“你是同知?现在你就按制代理知府,立刻督办这事。”
李惠怔了许久,应着:“是!”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东郡(上)
东郡,郡城
夜静如水,月照千里,城外连绵十数里军营,巡禁森严。
一支巡逻小队,有着五十人,正在穿行着。虽人数不多,个个是精锐,身上穿着皮甲,有着战马,斥候装备很是精良。
队正望了一眼,看看远方,轻声说:“我队巡查范围,你们还牢记着吧?”
“队正,我们都牢记在心。”
“这就好,我们这次出来是探杳大成军规模,远远观察一下就是,切记不可妄动,分成五队,各有区域,以天亮为限,天亮后归城,立即回郡城报信!”
“诺!”
“接下来,各队小心为上。”
这个队正,带着十人,朝着一方向策马而去,而别的火长,唤了人,一蹬马肚子,亦是离去。
队正所带的小队,顺着一个方向不快不慢的行着,因没有点着火把,借是月色,只能看到隐隐的四周。
不过这样做的好处是,别人不能轻易发现他们的踪迹。
斥候都选夜视,在夜里,也能看的比别人真切些,这样的月夜,没有让这些斥候受到阻碍。
野林,昏暗深幽,大片树木错落,身穿牛皮甲的队正行了几步,突然之间停下,目光冷峻地盯着前面。
“不知你们可有感觉,大成军布下了防御圈。”队正的声音不高,紧随着十人,已是听清了,立刻变色,抽出了长刀。
“别抽刀,有月光。”队正皱眉说着:“前面不能去了。”
“不过,城里的大人命令……”火长有些担忧的搭话说着:“而且别的火长怕不会这样想着。”
队正面沉似水:“所以我们才分火前进,你们跟着我多年了,说实话,这仗我不看好,情报我也能估计到了天亮我们就退回去。”
“是!”在场的人都应着,再也没有深入的想法。
大成军营,主帐
“报!”
“何事?”
“大将军,营地外发现敌军斥候,总计射杀十一人,还有些逃脱了。”
“可派人去追了?”
“大将军,斥候营已经跟了下去。”
“我已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诺。”
中军帐内,大将军卢高,让亲兵下去自己在营帐内思索,这事本是小事,思考的自然是别的大事。
片刻,掀开帐篷布帘,对着外面的亲兵吩咐:“郡城的内应来了消息的话,立即通知于我。”
得到肯定回应后,卢高放下布帘,走回帐篷。
东郡郡城内驻扎着的是洛阳军的精锐有着五千人,个个能战,再加上城内召集的厢军也有一万余。
直接硬攻进入,怕是会给己方带来很大损失。
卢高幽州带来的旧部只有万人,别的军队是新军,对上这五千精锐,损失定会不小。
没有法子,硬攻也就罢了。
但城中大族已经派人前来和他联系,说是可以在城中做着内应,为了取信于他,更是将嫡子暗中送出城去,以保他们的安全。
在看过城中大成细作传来的情报后,卢高确认这些人可信,于是有了这期待。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就是一个时辰过去。
天色越发深沉了,终于有城里放来的飞鸽在前来人身影一人一马在后。
“大将军,城里的人安排妥当了。”十三司的番子翻身下马,将自己探得情况说出:“东郡戒备森严,几家都无法直接夺城,但大将军攻城激烈,守军安排上去后,可使厢军兵变。到时可里应外合,响应我军。”
卢高沉思片刻,这很合理,东郡临黄河一旦夺下,就割断了洛阳和别的二郡联系,到时就等于大胜了因此这郡内安排精锐,防御得当也是有道理。
“既是这样你回去报信,说我已知晓。”卢高点头,下达命令:“令大军明晨饱餐,开始攻城。”
“诺!”周围人应着,立刻准备。
春去夏来,田野里一片葱郁,只是大地震动打破了这宁静,漫长上百里的队伍,绵延在道路上,无数人马行伍,有如一条巨大的龙,鱼贯而出。
就算在行军,还能保持一定的整齐,无数脚步,使大地隐隐震动。
这时近于黄昏了,稍许后,骑兵快速而过,不断高喊着:“皇上有旨,扎营了。”
喊完,又迅速扬尘而去。
所到之处,各卫各都各府中的长官,麻利吩咐命令,一小时后,营地扎了起来。
就算是新的帐篷,扎多了也沾染上了不少泥土,中军周围的营帐,炉子烧了起来,营帐以十人为一单位,或躺或立或堆坐着一些士兵。
片刻,火长进来,嗅了几口,问:“今天有什么好东西?”
“我们是禁军,下面弄到了一只猪,献了上来,我们弄到了半条腿。”
“还不错,有罐头吗?”
所谓的罐头,就是陶罐,陶罐现在都制成方块状,理由是可以堆积,但由于易碎,携带还是不方便,就算是禁军,也不多。
“还有一个。”有人搬出个小罐,开了封。
“不错,是鱼味浓汤!”
为了携带方便,渐渐固体化,就是把各种各样食物,熬成汤,然后晒干成固块,放到陶罐里保持。
这不但保存的时间长,而且方便,到了用时只要挖一块丢到锅内就行,里面虽然非(提供下载…)常杂烩,但营养丰富,很受士兵欢迎。
这办法不是王弘毅想出来,是下面一个小吏,结果王弘毅大喜,连升三级,现在是正九品官了。
当然由于原材料的局限,现在大部分固块是来源于海洋。
鱼肉、海带、白菜、粉丝之类,一起杂烩煮烂了晒干,还有盐在内,真正不错。
有士兵将煮水的行军壶拿开,通了通火,丢到锅子内,香气散了出来。
不过就在这时,听得招集的号角……顿时连忙丢下,把火熄灭,奔了出去,火长不由暗暗咒骂:“该死,又是抽查。”
皇帐内,王弘毅却不知道这事,此刻是黄昏了,巨大的营帐内上了几十支蜡烛,外面一队队甲军,在帐前不断的走过。
里面人来人往,不断有官员和将领处理事情。
王弘毅此刻端坐在后面,脸色凝重,在王弘毅面前的案几上,放着几封已被开启过的密信。
王弘毅的目光垂落在这些密信上,嘴角牵动,流露出一丝冷笑来:“你怎么看?”
对面的是张攸之,随军的大学生,内阁宰相之一。
三十多岁就当上了宰相,养气养体,现在硕身玉立,体态潇洒,一双眼睛漆黑幽深,大有气度,已经看不见当年书生的影子了。
张攸之沉吟片刻,说着:“臣惶恐,不过按照情报,郑国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