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xuegui-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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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街上的霓虹灯全部亮了起来，照得整个夜空仿佛白昼一般。
房间里却只是投进来一束苍白的灯光，像是被黑暗吞噬般，消失在房间的角落里。
屋里很安静，仿佛只有空气流动的声音，还有男人大声喘气的声音。
林无力的靠在床头，大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尖牙撕裂皮肤，疼痛一直延伸到心脏。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毫无感觉，除了痛。
然后温热的液体如泉涌般流出。
男人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急促的吮吸。
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吸去。
林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拼命的压制住自己喉咙里痛苦的呻吟。
还有死亡的恐惧。
林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像是乐章
听到自己血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仿佛山涧的小溪。
还有他的生命在流失，一点一点的。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抓住衣服的手指尖已经变得苍白。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快直面死神，无数次的面对，无数次的恐惧，
无数次在死神要带走他的前一刹那，离去。
男人猛的抽出自己的尖牙，大口呼出灼热的气息。
林松开抓住男人衣服的手，渐渐的使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男人温柔的舔着林的脖子，仿佛情人间亲昵的问候。
舌间传来男人的温度，林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个男人，让他活着，也差点让他死去。
舔弄变成了亲吻，男人的手从林裤子里抽出林的衬衫。
林无力的推开男人不安分的手，想从男人的双臂中挣拖出来。
男人又一次的把手向林的衣服里探，
然后将林的嘴唇紧紧的压住，只听得见林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林艰难的甩开男人紧锁的双唇，抓住男人抚摩他的大手，无力的说：
“今天不行。”
男人没有说话，那双大手依旧在林的腹部游走。
然后男人再次的将林的嘴唇封住。
永远都是这样，林无法左右他的任何决定。
他想要到，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林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吐出几句“不要”虚弱的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
男人索性把他推倒在床上，解开他腰间的皮带，疯狂而炽热的吻着他的身体。
然后他放弃了。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男人在他身上发泄。
汗如雨下。灼热的呼吸充斥着整个房间，还有间或虚弱的呻吟声。
最后一声夹杂的快感的叫声，然后是仿佛永恒的安静。
林认真的望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
他爱他。
用鲜血作为他的食物，用身体来满足他的欲望。
他心甘情愿。
没有任何回报，甚至连发泄之外的拥抱都没有。
他不在乎。
这个男人是永恒的。
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也不属于所有人。
他就是他。
如同神一样的存在。
带着他的冷漠和孤傲。
挑衅着这个庸俗无比的世界。
而林爱的，就是这个神。
从他见到他的第一天起。
那天的大雨他已忘得差不多了，脑海里只有这个男人的眼睛。
碧绿而且深邃，冷漠而且空洞，却将林灵魂吸得干干净净。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对林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个男人仿若一个太阳将林的黑夜照耀得丑陋无比。
所有的一切全都停止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及他生动。
所有的一切都暗淡了。消失了。
从此，林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个男人伸出手来，林把手怯懦的伸出去，
他害怕他充满污秽的手弄脏了那个男人。
男人握住他的手，然后轻轻的抱起了他。
带着他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林突然一下子笑了，带着欲哭的悲伤。
他相信，这个男人看他时候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他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他轻轻的温吻了吻男人的额头，
疲倦的合上眼睛，开始进入梦乡。
阳光冲破窗前的灰尘，洒了一地。
房间里依旧潮湿，阳光都变得冰冷，
林已经习惯这里的阴冷。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上，
男人早在黎明前离开。
他开始穿衣，寒冷透过皮肤一丝一丝的泌进来，
他装作毫无知觉。
早餐是牛奶还有面包。他必须保持营养。
他需要足够的血液，因为那个人需要。
他拿起凳子上的书包，穿好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
阳光突然变得耀眼，他眼睛被刺了一下。
接着开始适应温暖的阳光，于是他向学校走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林从来不去上。
他带着自己的午餐，从音乐室的窗户里跳进去。
他坐在那台钢琴前面，把午餐放在一边。
手指轻轻的划过冰冷的琴键，音符仿佛施了魔法般赋有生命。
林嘴角浅浅一笑。
轻轻的合上眼睛，把自己放逐在音乐里。
林记得第一次听他弹琴的时候。
世界突然万籁俱静，
音符从他白皙的指尖缓缓的流淌出来，
如同天籁。
林那时只能呆呆的看着坐在钢琴前面的那个男人，
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微笑着仿佛在和情人在耳语。
钢琴是爱着他的，正如他爱着那架钢琴。
林心里头隐约的嫉妒，就像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
他嫉妒钢琴被男人纤细的指尖抚摩着，
仿佛精灵一般跳跃着，
然后，他任性的开始自己赚钱学钢琴。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个男孩。
汗水顺着头发滴落下来，灰尘沾了满身。
但是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高兴的望着他。
“刚才的曲子是你弹的吗？”
男孩问，脸上带着雀跃的神情。
林点点头。拿在放在旁边的午餐，起身准备走。
“我叫舜。”男孩向林挪了挪，说：
“你弹琴弹得真好，我就是听到了你的曲子我才来的。你可以再弹一次吗？”
林高兴的笑了，他喜欢别人称赞他弹琴好。
可是林不想弹琴给别人听，
他的琴声只属于他和那个男人。
“谢谢。”林礼貌的说，他很少和人说话，基本上不说话。
“可是我要走了。”
林绕过男孩向窗户走去。
“可是你不都是一个人吗？”男孩说：
“偶尔和别人一起吃饭不会更好吗。”
男孩跑了过去，挡在窗户面前。
“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
林心里咯哒一下。
就像一个掩藏的很好的伤疤突然被人揭开。
林静静的站在男孩面前，
一句话也不说。
“一定很寂寞吧。”男孩说，像是在自言自语。
男孩突然走到钢琴面前，坐下。开始弹奏。
琴声算不上很悦耳，却无法让人忽视它的存在。
林像是被这琴声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你知道吗？”一曲终了，男孩说：
“你的琴声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孤独得让人想哭。”
林手中的饭盒跌落到地上，白色的米饭溅落满地。
除了那个男人，世上还有谁比他更寂寞。
“我在学钢琴。”男孩继续说：
“弹得很烂吧，可是我喜欢弹钢琴。
我是因为我的钢琴老师才喜欢钢琴的，
他弹琴弹得让人爱疯了。”
林弯下腰来拣起地上的饭盒，
他安慰自己，那个人是不会去教别人钢琴的。
他连林都从未教过，是不会去教一个对他毫无意义的人的。
男孩跑过来帮他捡起散落的米饭，关心的问：
“你怎么了？”
林摇摇头。
男孩突然抓住林的手腕，用清澈的眼睛仿佛小狗乞食一般看着林，
“再弹一遍你刚才的曲子吧。”
林闭上眼睛，他无法拒绝。
“呐，你再弹一遍给我听我就帮你去买饭。”
男孩说，灿烂的笑着。
林突然觉得一股阳光泻进来，让他觉得温暖。
他笑了笑，点点头。
他坐到钢琴旁边，吸了口气。
男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神情专注。
林抬起自己的手指，再轻轻放下，
他的灵魂就此离开他，沉浸在音乐中，
带着他的孤独，他的忧伤，在飘荡。
连空气中都肆溢着哀伤。
林笑了，这是那个男人给他的。
他的孤独，他的忧伤，
他独自在夜里滴落的眼泪，
他深夜里吮吸男人气息的满足，
一切一切全都是这个男人给他的，
他好爱那个男人，用自己整个的灵魂。
突然一声沉闷的琴声打破了林的弹奏。
林惊讶的抬起头来，
男孩站在他面前，手指按住了旁边的琴键，打断了他。
还有他的脸上带着眼泪。
林惊讶得呆在那里。
男孩突然抱住他，
还未林反应过来。
男孩身体的温热包围了林，
就像阳光照耀冰雪般。
这是他8岁后第2个人抱住他。
和男人的拥抱不同，
这个拥抱让人觉得温暖。
“为什么要这样？”
男孩说，带着埋怨的口吻：
“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林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把手放在男孩的腰上，
他知道自己开始贪恋这个怀抱里的温暖。
太久的孤独了，10年了，就让自己享受这一下下的温暖。
林突然打了个冷战，
现在的温暖让他想起以前的寒冷。
那夜里男人没有来，
他以为男人不再要他，
被抛弃的恐惧如同双手一样扼制住他的呼吸。
他在夜里孤独的哭，
他不停的呼喊男人的名字
却只传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回声。
寒冷的空气伴随着绝望一直浸透到他的血液里，
全身都在止不住的战抖。
那个夜里，从头彻尾都只有他一个人面对孤独。
一滴去吧烫的眼泪突然滴进他脖子里，
他突然惊醒，一把推开男孩。
男孩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是擦了擦眼泪，
“你以后不要老是一个人了，以后我做你的朋友吧。”
随即他笑了笑说：“一个大男人还哭脸，丢死人了。”
林觉得一缕阳光冲破阴霾泻进他的心底。
他晚自习后很晚才回家。
他打开门，进了屋。
放下书包，刚准备打开灯。
一个人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
把他压到墙上。
咝咝的呼吸声将冰冷的空气灌进他的衣领里。
他知道那个男人来了。
他把脖子偏向一边，露出血管。
等着男人去吮吸。
“今天去哪了？”男人问，口气冰冷。
“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早来。”
“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
男人开始舔弄着林的脖子，
林全身发热起来。
“是朋友吗？”男人问。
“……恩”林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呻吟。
突然一阵疼痛直冲大脑，
林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会生气。
“好痛！”林抽出手来扯住男人的后衣领，
仿佛想把男人推开。
男人像铁链一样紧紧绑住林，
牙齿在林的脖子上移动，
仿佛想撕裂林而不是吮吸他的鲜血。
鲜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
浸透了林的衣领，
林痛得脑袋里纠成一堆麻。
“不要……好、好痛”林用力的挣扎着，
手胡乱的扯着男人的衣服，
男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要这样……莱昂不要……我会、会死的。”
林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死神在对着他微笑。
男人抽出牙齿，冷冷的说：
“不准和那个人接触。”
林无力的点了点头，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男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然后将林抱起来，放在床上，
开始享受着自己的美味。
等男人发泄完了，林才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浴室里，打开淋浴头。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汗把头发粘在额上，一张脸变得苍白。
衣服凌乱不堪，
衣领上的血渍浸了一大块，
还有衣领后隐隐约约的吻痕。
男人今天到底为什么生气，
林突然觉得幸福像花苞一样绽放开来。
是这个男人在吃醋，
因为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
这样值得。
林无法面对男孩。
他无辜的望着林，
不停的问为什么为什么。
林只有低头刻意避开男孩的眼睛，
无话可说。
“告诉我理由，我就再也不见你。”
男孩推了林一把，带着愤懑的口气问。
林抬起头，话卡在喉咙口里。
男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清澈的，
仿佛深幽在天山千年的古井水。
林觉得自己在这双眼睛面前
显得无比丑恶
自己的欲望，自己的贪念，
这双眼睛就像太阳，
把林黑夜里的丑陋照得清楚无比。
“没有为什么。”林冷冷的说：
“你不觉得你很烦吗？”
男孩吃惊的呆了一下，
“原来你这样看我。”
随即跑开了。
林想自己可能永远忘不了男孩的表情，
仿佛受伤的幼兽。
夜晚风吹进屋子里，
林感觉有些冷。
他从桌子前站起来，
把窗户关上。
已经晚上1点了，男人还没有来。
林看了看摊在自己面前的作业，
想了想，
干脆把作业收起来。
房间一角放着一台钢琴，
黑色的，安静的放在那里。
林掀开黑色的罩布，
在钢琴面前坐下来，
刚准备把手指放下去，
脑海里浮现出男孩的样子。
“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林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
林问自己。
他答不上来。
他轻轻的放下手指。
琴键的冰冷传到他手指上。
他以为自己有那个男人就够了，
快乐，还有朋友，他都不需要的。
男孩的笑容在凝固在他脑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