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叶 by楚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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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维却只是听着手机欢快叫着，一时间却没有接听。在异国他乡打工累了，读书累了时能接到一个相熟人的电话尤其珍贵，是人都会寂寞，但是谢维己经暗示过楚生无数次，他不喜欢男人，但是楚生的电话依旧。
“喂……”谢维还按了通话键。
“实在太好了，查理收了你当关门弟子……”楚生在电话那边兴奋的说着，让谢维甚至于都有点恍惚，查理倒底是收了他还是收了楚生。
没等谢维有反应，楚生兴奋的又道：“这真是件大喜事，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我马上去订机票，我……”
“等一下。”谢维突然出声打断他，一直兴奋着的楚生当即不吭了，有那么一瞬间谢维甚至于觉得那边的楚生是等着他的判决。
“你是怎么知道的？”谢维只是问，他刚刚接到查理？Ｈ的电话，确认此事，没道理相差不到几分钟，万里之外的楚生就能知道。
“噢，是干爹跟我说的。”楚生说着，又立即笑着道：“是查理打电话谢干爹的，他说实在没想到，他这个年龄了，干爹又给他介绍了这么好的一个关门弟子。”
谢维却突然沉默，本来愉悦的心情也变淡起来。
楚生却笑着道：“想着什么呢，虽然干爹是查理的弟子，但想当弟子要是靠人情关系的话，查理估计只是带徒弟就要累死了。”
谢维倒是笑了起来，一半是笑楚生话的内容，一半是隔着电话楚生竟然也能猜出他的想法来。他感激苏煜给他机会，但是以实力来说，他觉得查理会收他当弟子并不是靠苏煜的人情。苏煜给他提供了一个契机，他很好的抓住了。
楚生听他笑了，迅速又道：“正好这几天我也没事，我现在就去订机票，真的要好好庆祝……”
“楚生……”谢维再次打断他。
“嗯？”
“我不喜欢男人。”即然暗示没有用，谢维就直接明说。那么长时间了谢维对楚生虽然没有特别冷淡过，但却是一直保持着距离。聪明如楚生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他还是一如既往，每年寒暑假过来接他去苏家。
即使谢维因为打工的理由推辞了根本就不去，楚生还是开车过来，哪怕看一眼就立即飞回国，他也一定要过来看一眼。因为楚生这个人的关系，谢维对于这样的追求并没有太排斥，但重点是他从来没有接受的打算。
这几年谢维是没有女朋友，甚至于对女人都不太有冲动。谢维知道自己的性向多少有点病态，因为白旭的关系他面对女人时有点自卑，但是他真的没打算接受男人。
电话那边沉默起来，然后很快的传来一阵吵杂声音，随即楚生道：“很抱歉，我这边有事，有时间再聊。”
然后不等谢维反应过来，楚生己经挂了电话。
谢维也只能收线，虽然听那边的声音好像是真有事，不过这样结束这个话题也是最好的。从本质上说，他并不想失去楚生这个朋友。
查理？Ｈ再收弟子的事情很快的传开了，查理也有事没事带着谢维出席各种场合，谢维直接成为查理的私人助理兼保姆。查理一生虽然收的徒弟不少，但大多数都像苏煜这样，都己成家，并且己有自己的事业，对于恩师也只是过节时来看看。
查理妻子早逝，无子，更无其他亲人，从生活方面真算得个孤苦老人，临退休之即又收了这么个小弟子带在身边，多少也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谢维也是跟在查理身边之后才慢慢明白查理中意自己的原因。
不管在哪个教授眼里，他都是一个乖巧听话，勤奋上进的好学生，连带着没有任何不良习惯，举止优雅得体，成绩又全优。查理己经到了这个年龄要是说真想有个学生陪他解闷，自己一直努力打造出来的性格人品真是派上了大用场。
“你家在中国的Ａ市？”正吃中餐的时候，查理突然对谢维说着。
谢维正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却是笑着道：“是的。”
一直以来无论与谁走的近，谢维也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不过能自费来这里上学，再加上相当贵族化的气质与谈吐，说是孤儿院的孤儿很难让人相信。当自己是石头里跳出来的就更不可能了，谢维一直很刻意给人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他父母因故双亡，家里有点小钱，他是拿着这笔小钱出国来念书的。
“那真是太好了。”查理笑了起来，道：“我收到了Ａ大的邀请函，希望我能去讲学。本来因为身体的关系想拒绝的，即然是你的家乡，不如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谢维脸上不自在起来，只是几年下来他的表情早就做到了收发自如，很快的笑了起来，神情也显得有点兴奋，道：“老师这样一说我也想回去了，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过真有点想回去看看。不过还是老师的身体重要一点，一会我跟乔治医生联络一下，要是真的没问题，我们才能去。”
“嗯。”查理也笑了起来，老的时候收了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小徒弟在身边实在太好了。
谢维下午就去了乔治那里，乔治当查理的私人医生也不是一天两天。这一年来谢维是即当保姆又当弟子，跟乔治的关系也是非常不错，有时候乔治都会经常给谢维开玩笑说，查理不是把你当徒弟是直接当儿子。
谢维这时候都只是笑笑，这话真有几分道理的，他现在己经不在原来的小出租屋住，而是搬去跟查理一起住。也学会了开车，开的是查理的车，为得是查理进出方便。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原因，谢维与查理一起生活之后也是明确感觉到查理真是个老人，而且是个需要人关心照顾的老人。
“没问题，别说去Ａ市讲次学，就是连讲三个月也没问题。”乔治笑着，看看谢维有些欣慰的道：“有你在查理身边跟着，他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我也要感谢老师对我的提点。”谢维说着，这是实话，在差不多的公开场合里查理都会带着谢维出场，虽然查理的有些课题是谢维忙里忙外找资料。但相对的，查理也开始鼓励谢维出书，或者说是帮助出书，更甚至于有些小讲座，他也开始推荐谢维去。
谢维知道查理是在给他以后铺路，谢维很肯定自己可以在二十四岁以前拿到博士学位，顶着查理关门弟子的名头，谢维未来的路好走太多了。
乔治笑笑，拍拍谢维的肩膀笑道：“好孩子，陪着老查理好好去旅行吧，正好你也可以回国看看。”
“是。”谢维微笑的应着。
开车回去的时候，谢维却显得有点心烦意乱。屈指一算，他己经离开Ａ市将近四年，除了那一年与白旭的一次不愉快见面之外，他再听到过关于白家的任何人的消息。时间从来都是最好的良药，以前的种种谢维从来没有忘记过，更没有打算去逃避，只是他要先有能承担下来的力量。
深吸口气，谢维努力让自己不再惧怕。博士在念，学术界最好的导师，在ＳＵ良好的口碑与人际关系。现在的谢维早不是Ａ市那个看人脸色的宠物，他有着美好的未来与前途，他不需要害怕任何东西。
坐了一路的心理建设，到查理家的时候却发现苏煜来了，一直以来谢维对于苏煜的提携之恩都是非常感激，连忙恭敬的叫人。看佣人不在，又开始张罗着倒茶水。
苏煜却只是笑，道：“现在我是你师兄，不要太拘谨了。”面对陌生人时拘谨有礼貌很应该，只是他们也己经认识好些年了，谢维还是这样。也就是说，谢维的心底还是没打算让人进去，才把恩情与友情划分的如此清楚。
谢维只是笑着把茶端上来，又道：“我出门的时候老师说他想出去走走，可能一会就转回来了。”
“己经通过电话，他一会就回来。”苏煜笑着，转开话题道：“电话里老师还说，打算去Ａ市一趟？”
面对当年的知情人时，谢维神情有点不自在，但仍然是笑点点头道：“我刚从乔治那里回来，老师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不过老师在ＳＵ还有点事要料理了，我估摸要一个月后才能起程。”
苏煜看谢维的神情却有点欣慰，敢回去面对这就是强者的表现，或者说谢维己经觉得他有能力去承担当年的种种。被白旭包养这不是谢维的错，错的是也是那个强迫他包养的人，谢维做为一个受害者，没有自怨自艾，而是能非常坚强的活成现在这样，苏煜非常欣赏，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提携谢维的原因。
“其实你以前的事情，我跟查理谈过的。”好一会苏煜才缓缓开口。
谢维倒是怔了一下，随即却是松了口气。苏煜说过也好，查理要是觉得他出身不好或者怎么样早就介意了，这样即使在Ａ市不小心遇上了谁，闹出什么事来，查理也不会嫌他。有时候谢维真觉得不知道以前在Ａ市的太霉了，来ＬＡ之后真是大转运，苏煜也好，楚生也好，连查理都是这样的大好人。
苏煜停一下又道：“查理说你是个坚强的孩子，有天份，肯努力上进，他很多年没遇上这么好的学生了。”
谢维低头喝茶，好一会才道：“我也是很多年没有遇上过像您与老师这样的好人。”
苏煜只是微笑，道：“好好加油，你有绝对美好的前途。”
第 43 章
临上飞机的那一夜谢维睡的很踏实，谢维不太肯定苏煜是不是特意过来给他说的那些话，但是那些话却让谢维没有烦燥下去，或者说苏煜的话给了他信心。查理己经知道以前的种种，谢维就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以前的耻辱，谢军的死，四年来谢维基本上没有想过或者说不让自己去想。只是即使不去想这也是己存在的事实，现在逃开了，却逃不了一辈子。想想以前在Ａ市也确实得罪不了的人，运气够好，这趟Ａ市之行，平平安安没有任何插曲发生；要是运气不好，那也只能应了那句，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冲着查理？Ｈ的名声，Ａ大对于这位学术界大佬给予超贵宾级的待遇。未上飞机之前那边Ａ大的负责人己经与谢维联络过，住什么宾馆，吃饭有没有特别讲究，各种能想起来的细节都推敲了一遍。只看Ａ大这样重视的态度，查理就对此次中国之行就非常的开心，谢维每次都是微泻对。
师徒两个坐的是头等舱，只是二十几小时飞机坐下来查理仍然显得非常疲惫了，还没出机场门，只见几个教授打扮的中年男子己经笑着迎了上来，一边接过谢维推着一行李一边笑着道：“两位路上辛苦了，酒店己经按排好了，先休息一下。”
查理笑着点点头，谢维却笑着用中文对迎接的几个教授，道：“要不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现在请按摩师到酒店一趟呢，老师看起来真的不太舒服。”
一个年轻点的老师马上笑着道：“是我们粗心了，没替查理老师考虑到，我马上安排。”
谢维只是微笑着道：“给您添麻烦了。”
出了机场，车己经等着，谢维与查理还有刚才那个年轻老师一辆。车子发动，谢维却忍不住看向窗外，他真的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虽然没有荣归故里的自豪感，但是回想起以前在这里生活的十几年，他从来没发现Ａ市的天空竟然这样蓝过。
年轻老师坐在副驾驶座，还一边回头向查理和谢维讲解着，只是刚开头，年轻老师就笑道：“看我糊涂了，谢先生就是Ａ市人呢，我还讲解真是多此一举了。”
谢维脸上笑着，道：“我也有好些年没有回来了，还真要麻烦您多介绍介绍。”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开始疑惑，虽然谁都知道查理的关门弟子是中国人，但是哪个市却是甚少知道。还是说Ａ大太重视查理的关系，连带的查了查他的籍贯？
Ａ大给谢维和查理安排的酒店是佑风，Ａ市的顶级大酒店，以接待外国游客而闻名。订的是两个套房，这样的安排方式谢维也觉得很合理，只是也不知道是刚才那个年轻老师的话，谢维突然觉得有点不安心。
到房间的时候，按摩屎经在等着了，查理先洗了澡，衬着按摩功夫，谢维开始打整两个人的行李。这种事情谢维做起来己经很顺手了，年轻老师想帮忙，谢维都笑着拒绝了，只是道：“不用麻烦您了，您还是先回去休息，我想老师最早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复过来。”
年轻老师还想说些什么，谢维笑道：“就像您说的，我本来就是Ａ市人，现在是回家了，想去哪里还是熟的很。”
年轻老师也不在说什么，只是道：“那好吧，两位先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了。”说着把电话号码报给了谢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