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铁笛振武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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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一再追踪本人,是什么意思?”他向当面的灰衣人欺近两步,声色俱厉,大有出手之势。
灰衣蒙面人阴恻恻的一阵冷笑,眼中绿芒更炽,如鬼魂现身,骇人已极,换了别人唬也得唬坏。
他蓦觉背后,风声有异,不问可知,他背后的三个老者已向他出手,他电疾回身,双掌就这回身之势,已然凌厉万分的横扫而出。
劲风激撞中,他退了一步,而那三个老者,只是身影一晃即止,他心中不由骇然,看起来今夜的事可有些辣手。
那三个老者是蓄劲出手,而他却是仓促之间出掌,所以功力打了折扣,但这一掌,也足够场中的人心惊,因为他们是三人联手,而对方仅是一个雏儿。
“诸位到底是与在下有些什么过不去,摆设圈套,诱我入壳,联手暗算,也该交代一下呀!至少各位的大名……”
“小鬼,这些你大可不必问了,今晚你就认命吧!”三老者中的一个,冷冷的道。
他俊面一变,杀机陡起。
“天下还有这种不讲理的事。”他大喝一声,右手二指倏伸,两缕白蒙蒙的指风,疾射那发话的老者。
那老者嘿嘿一笑,以十成功劲,劈出一掌,但对方的指风,竟自透过掌风而入,直指胸前要害,不由大为骇然,疾向侧一闪,双掌也乘势收回,要害之处虽已避过,但肩头仍被指风沾了一点,其痛彻骨,不由闷哼了一声。
他两指未收,左右六个老者,已各个同时拍出一掌,六人联手,左右夹击,劲势如裂岸惊涛,飞瀑怒泻。
他还手不及,护身罡气随念而生,足踏“烟云飘渺步”,极快的一旋,捷如鬼魅般的脱出掌风之外。
正当旋身之际,刚才出手的三个老者,又悄没声的全力劈出一掌,无巧不巧的恰好封住他的去路。
那六个老者,掌出人渺,竟看不出他是如何脱走的,心中一惊,忙不迭的把掌劲卸去大半,同时返身,方才免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他身方脱出六人的掌风,那另外三人的掌风已迎着他族身的方向而来,劲风凛冽,已将要沾身。
“烟云飘渺”步法,何等玄奥,在这千钧一发当中,身影电光石火的就势再旋,差之毫厘的险险避过。
那股强猛绝伦的掌风,已然直卷向站在厅门方向的灰衣蒙面人,灰衣人恍若未觉,也未作势,劲风临身,声息俱无,一似泥牛入海,消于无形。
他心中不由一震,灰衣人的功力竟到如此高深之境。
场中众人,见他居然能脱出九人合攻,也是寒气直冒。
一愕之后,九个老者同时飞身运掌,迅雷疾电般的向他攻来,但见掌影如山,漫空覆地,掌风激起震耳锐啸,把他罩在一片猛恶的掌影罡风之中。
他豪气干云的一声长笑,乌光闪处,坎离铁笛,发出蚀魂夺魄的呜呜怪啸,右掌左笛,如孽龙搅海般穿插在弥天掌势之中。
右手一招“星云漠漠”,左笛一招“方生不息”,声势之强,骇人听闻,九人不由被这狠辣无俦的招式,迫得同时退了一步。
俗语说心无二用,而他竟能在同时间内,施出绝不相同的两招盖古凌今的招式,确属武林罕见。
灰衣人在一旁,目中绿光乱闪,显然非常激动。
九个老者做梦也估不到这二十不到的娃儿,功力竟深厚至此,一招就把他们迫退,今天若不把这小子毁去,后患简直不堪设想,再假以时日,武林中恐怕找不出可以和他颉颃的人。
以场中人的辈分身手,已是武林中的顶尖角色,以九人联手之力,还讨不了好,这已经是大失面子的事,何况他们的目的是要毁去他。
一分之后,又复狠快毒辣无比的再度攻上。
他杀机炽烈如焚,怒气填膺,目毗欲裂,他连人家的来历用意全不知道,而人家却对他下此毒手。
一咬牙,功运双臂,施展开“玄天秘录”中的掌笛(原是剑招,他把它化为笛招)绝招,狠攻猛打。
刹那间,地惨天愁,星月无光,那泣鬼惊神的掌风撞击声和铁笛怪啸声,在这静夜之中,更显得惊心动魄。
在双方各出全力排斗不死不休的情况下,搏斗的惨烈,简直无法形容,厅院四周的房屋,想是年久失修,已经腐朽,经不起这激荡排空的劲风震动。一阵阵墙倒屋坍、栋折梁断的声音,频频传来。
五十招过去了,九个老者喘息之声渐闻,而他也感到血气已在逐渐翻涌,虽然他奇缘巧合,生死玄关之窍早通,内力不虞匮乏,但,人,终究是血肉之躯,任你功参造化,在遇到这种势均力敌的生死搏斗时,仍然有力竭气散的时候。
双方仍自狂冲猛扑不休。
灰衣人又移近了三步,目不稍瞬的注视斗场,两眼中那骇人的绿光更加碧绿,像一对野兽觅食时的眼光一样,贪婪的看着他的目的物。
只要待到百招之后,除这娃儿,不费吹灰之力。他想象那娃儿在久战力竭的时候,他只要这么轻轻一下,这颗眼中钉就拔去了,还有,这娃儿获得的武林异宝……不,不能让他死,废去他的武功就行,那“玄天秘录”岂可不要……他不由得意的轻轻一笑。
转眼之间,已到了百招。
九人的攻势,已不如先前的凌厉,逐渐的缓了下来,喘息如牛,而他,也觉得血涌气促,汗透重衫。
以“烟云飘渺步”的玄奇,他大可不必硬拼,全身而退,更是不难,但他天生的强做执拗性格,使他不屑为此。
他蓦然奋起神威,运集所有残存的功力,施出最凌厉的两招杀着,右掌“旋乾转坤”,左笛一招“穷阴极阳”,两招都是“玄天秘录”中最厉害的也是最后的狠着,他知道久战下去,于他有害无益,旁边还有一个灰衣蒙面人,虎视眈眈,功力无疑在九老者之上,随着两招的施出,场中形势陡变。
九个老者但觉对方的笛招掌式,玄奇妙绝,劲道万钧,铺天盖地,毫无空隙,双掌无论以任何角度部位,都无法对挡,而且连退身都难,那铁笛的锐啸,陡然高亢,直似要撕裂自己的心肝般,不禁骇极亡魄,惊叫声中,夹着数声惨嚎,已有三人倒地……
一阵杰杰怪笑,如鬼哭狼嚎,使人毛发悚然,他强忍住一口上涌逆血一看。
那灰衣人,全身鼓涨如球,两掌平胸,缓缓的向他欺来。
他不由骇然一震,连退三步。
灰衣人两眼所发出的碧绿光芒,在暗夜中,有如鬼火飞磷,恐怖阴森之极,加上他蒙头盖脸的装束,就好像冤鬼显魂似的。
若以他的功力而论,单打独斗,场中除灰衣人外。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出三招,如果他一上手,不采用硬打硬拚的方法,他仍可稳操胜券,一着之差,几乎遗憾终身。
看样子,人家是早有预谋,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已,但他连对方的来历动机全不知道……
他方才力拚九个老者之后,真力亏损甚剧,而灰衣人却不容他稍有喘息的时间,乘机逼来。
此刻,随着灰衣人逐渐移来的身形,危机千钧一发。
场中老者,连刚才被震飞的在内,又已形成包围之势。
他悔不该自恃过甚,舍弃奇妙无伦的身法步法不用,和人家用内力互拚,现在正中对方的圈套。
悔——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要面对现实。
他运集全部残存真力于双掌,以图作排死的一搏。
灰衣人已停身五尺之处,平胸的双掌缓缓推出。
在暗夜中,以他的目力,仍可清晰的看出灰衣人的双掌,其黑如墨,显然是含有剧毒,但时间已不许他有任何考虑。
掌未到,一股触鼻腥臭已扑面而来。
他一咬牙,双掌猛推而出,虽在功力亏损之后,但这一掌,乃是拚命之举,仍然不可轻视。
灰衣人的双掌,看似缓缓推出,但潜力却相当惊人,如换别人,不须掌风接实,只要吸进少许腥臭之味,就得当场倒地。
掌风前接,他已觉出对方的掌劲潜力如山,而灰衣人也似感到对方在久拚力乏之后,掌势仍然威凌无伦,劲力又加三成。
一声巨震,劲气激荡,拂得四周的老者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立脚不住,同感一阵凛然。
两声闷哼声中,灰衣人噔噔噔,连退五步,方始稳住身形,而司徒文则退了三步,张口喷出一股血箭,身形也缓缓跌坐地上。
灰衣人发出一声阴森至极的冷笑,突地欺身上步,单掌朝他前胸印去,他闪避无力,只觉胸口一紧,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张口又是数口鲜血。
“小子,你中了这天毒法掌,除了大罗金仙……”
“天毒门!”他心中暗叫一声,知道落在仇人手中,决无幸理,可恨血仇未报,很多事未了……一阵急怒攻心,登时晕厥,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又悠悠醒来。
他不知置身何地,只觉霉湿腐臭之气阵阵袭来,使他几乎窒息,他奇怪,他竟然还没有死。
略一转侧,全身骨痛如折,不禁嗯了一声。
运足国力一看,竟是宽广十余大的一个大石窟。四面上下,都是天然石壁,只正前方有一个碗口大的小孔,微微透入一丝昏黄的光线。仔细一看,那小孔竟开在一道铁门之上,那铁门与石壁浑如一体,若不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从那小孔的深度看来,这铁门至少有一尺厚。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使他功力全复,能否破门而出,大有问题。何况门外尚有什么样的厉害布置,不得而知。
一些白森森的东西,突然映入眼帘,一看,不由毛发倒立,竟是些磷磷白骨骷髅,骨架完整,有伏身的,有仰卧的,有卷曲如球的,有跌坐如老僧入定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他不愿费神去揣想这些白骨的来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也是其中的一具……
蓦然——
靠壁角的一隅,一堆红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而且是一个女人。
在好奇心与同遭遇的双重驱使下,他不顾伤痛,咬着牙,向那红色身影爬了过去,渐爬渐近,他觉得这身影十分眼熟,一颗心不由急痛的跳动起来。
他闭上双眼,思考着他所认识的人当中,谁爱着红裳,全身陡然一震,莫非是她!
他希望事实否定了他的猜想,不然,太残酷了……
久久,不敢睁开眼睛。
半晌之后,他鼓足勇气,爬到身侧,费力的把那身影翻转,一阵昏天黑地,泪如泉涌,谁说不是霓裳仙子慕容婉,误会他是杀父仇人的婉姐姐。
他肝肠寸断,心痛如割。
“婉姐姐!”
“婉姐姐?”
只有四壁空洞的回声,她却一动也不动。
他用手一探鼻息,气如游丝,一摸腕脉,若有若无,已经离死不远了,他嘶哑着声音。
不停的叫着婉姐姐!心里在思考着“玄天秘录”中所载的“疗伤大法”,只要心脉不断,仍可起死回生。
但,以他现在重伤之身,他无法施行“疗伤大法”,那需要极强的内力真元,才能为功,否则两败俱伤。可是,他即使愿意拚着两败俱伤,冒险一试都不可能。
他久战脱力之后,与灰衣人对了一掌,内腑已受伤,复又被灰衣人在胸前印了一记毒掌,若换了别人,一百个都报废了。
他内功精湛,生死玄关之窍早通,而且又巧眼了整株的“九品兰实”身体内无形中产生了一股抗毒力,所以每次都能履险如夷,不过,他自己只是感觉奇怪,而不知其所以然罢了。
他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勉运右手食指,点了她的“天殷穴”,渐渐鼻息转粗,微微的一动。半晌之后,她竟能睁开眼来,唯两目无光。
“婉姐姐!”他哽咽着叫了一声,眼帘已被泪水遮没。
“哦!你……你是……文弟!”声音微弱得根本听不出来,只见樱唇微颤而已,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她心中悲喜各半。
喜的是她居然在这临死前的一刹那,看到了司徒文,她曾经误会他,追杀他,现在她可以安心了,文弟一直都谅解她,从每次他不还手,不怨忽,可以体味出来。
悲的是他也入了罗网,中原双奇将冤沉海底,永无报雪之日,正逐了仇人斩草除根的心愿。
她觉得有许多话她必须要告诉文弟,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持她,鼓励她,她不能就此死去,行将媳灭的生命之光,又开始回复了一些火焰。
失色的双眸,又开始放光,心跳也渐次加强。
“文弟!”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婉姐!”他心中一喜,她还有救。
“文弟!你……你……恨我吗?”
“不!婉姐!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是同情你!”
她面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