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世清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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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句话我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半天之后我才踌躇着开口:“师父,我的屁股疼!”
师父微笑着的嘴角因为我的这句话,笑容生生地被卡住了。我清晰地看到师父脸上浮现了一块红云,那么的可爱。看着这样的师父,我憋笑憋得快内伤。
“嗯!”师父轻轻干咳了一下,将一个蓝色冰魄的瓶子丢在了我的怀中:“自己想办法处理!”
我接过凉悠悠的瓶子,朝师父点了点头。师父却别过身去,不再看我。
过了一会儿,我准备转身回房擦药。师父又将我唤住:“徒儿,你知道掌中舞的内涵吗?”
“内涵?什么内涵?”我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师父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向我:“清浅,这支舞蹈你只是将它视为一项任务而去完成,你没有将它视为自己生命中需要诠释的一份情感!”
“需要诠释的一份情感?”我看着师父好看的双目,不解了:“那,师父,掌中舞诠释的是一份什么情感呢?”
“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会对不同的舞蹈有不同的理解。清浅,你对这支舞蹈还没有理解!”师父看着我,月光下的他眼神是那么深邃:“好好去理解,等你理解了也就能跳完这支舞!”
那一刻,我突然不懂得师父眼底那一片沉寂,也不懂得师父为何会对一支舞蹈那么重视。
我只知道,我答应了师父要好好地去理解这一支舞蹈。
☆、第二十二章:袖手今生
来到青矜阁,我推开竹门。园子内,奶娘满鬓白发佝偻着身躯依然在喂食小鸡小鸭。园子内,鸡飞狗跳,羽毛飘飞。
向奶娘打了声招呼,我去到后花园。隔着一扇紫竹屏风,后花园里显得更加静谧。园子内盛开着彼岸花,一片一片白色的花瓣随风摇曳,相互缠绕。汐烟袭一身百花粉底水袖长裙站立在花丛中,细碎的阳光洒在在她的身上,如梦幻般美好。
只是看背影,我也能想象到汐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定是在想着淡辰。这种爱而不得,没有恨,也没有很浓烈,却总是絮绕在她的心头。想要忘记却不能够,想要不爱也办不到。闲下来时,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他;睡觉时,一闭上眼也全是他的影子;每天无论何时,他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汐烟虽然没有对我说过淡辰对她的伤害到底有多大,但我知道她对淡辰深沉的爱,一定会让她此时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看着汐烟在阳光下瘦削却异常倔强的背影,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娘。她当年站在槐花树下,一日一日不停地思念,相思之苦苍老了她的岁月,那么多年她却一直坚持着等了下去。为什么,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会那么苦。
那一刻,我突然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幸好,我没有如娘一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
想了想,我还是悄悄离开了青矜阁。有的人,你只需要在她需要陪伴时陪伴她一段时间即可。此刻,汐烟一定不愿别人看穿她好不容易扮演出来的面具。
可,我得找人陪我专研掌中舞啊!
脚步慢慢溜达溜达着,不知不觉我竟然来到了一片草地,青青的草长得更加疯狂。草地上的茅屋紧紧关闭着门,我想大师叔此时应该不会在这里。
出于好奇,我慢慢地靠近了草地上的那座坟墓。残缺的墓碑被风侵蚀得厉害,字迹已然模糊。我将双手抚摸上去,透过隐隐的触感我居然知道了上面的字“爱妻东陵虞之墓”。
不知怎的,我的心竟然一阵疼痛。当初大师叔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这块墓碑上刻下这几个字,我此时无法想象。手指再次抚摸过“爱妻”两字,我能感觉到大师叔必定也像我一样轻轻地抚摸过这块墓碑。
“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过头,一白衣男子从茅屋内走出来,清冷的眉目如远山般寒冷。大师叔看着我,语气异常冷淡。我咽了口口水,强打起勇气看向大师叔:“我、不小心溜达溜达着,就到了这里!”说完后,我不敢将眼睛直视着大师叔。师父不是说大师叔一般都是晚上来陪着妻子吗?为什么,白天大师叔也会在!
“离开这里!”大师叔没有听我的争辩,深邃的眼眸如千年寒潭一般,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听到这样的声音,我不禁有点委屈,大师叔即使再严厉对我也从未如此凶过。抬起头,我直视着大师叔清冷的眉目:“大师叔,你体会得到师娘的寂寞吗?她每天都在这里,她会寂寞,她会孤独,清浅在师叔不在的时候陪伴着师娘不好吗?”
话一出口,我顿觉语气重了。
大师叔看着我的眼神,突然凝滞了一下。仿若很疼,很疼,转瞬他的眼底又归于一片平静。大师叔看着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会很孤独吗?”这句话似疑问又似自言自语。
看着大师叔这个样子,我真地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挑师叔心中的痛说。
“不会的。师娘虽然在这里但是有师叔的陪伴,师娘不会孤单的!”我忙挤出一抹笑容,眉眼弯弯地看着大师叔。
大师叔朝我看了一眼,眼中似不确定:“真的吗?她真的不会孤单!”我忙点了点头:“对,大师叔,师娘不会孤单,因为无论师叔身在哪里时时刻刻都会将师娘放在心中。”
我将师叔冰凉的手掌握住放在师娘的墓碑之上:“大师叔,你能感受到吗?师娘她在里面很幸福,一点都不会孤单,因为她知道师叔每天都在思念着她!”
大师叔玉骨般的手指缓缓抚过墓碑上模糊的字迹,眼神变得有一瞬间的迷离:“东陵,你快乐吗?在里面!”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叔,卸下一身的冷漠。就如一个孩子一般,趴在墓碑前忧伤地看着空中虚幻的光影。
静静的忧伤,如水一般在师叔的身上弥漫开。这就是爱吗,爱而不得时,不会有恨不会有怨,只会有无止尽的思念。
在坟墓前我陪着大师叔站了一天,一直到夕阳西沉。大师叔才站起身子,看向我:“清浅,以后来陪陪你的师娘好吗?她会很高兴!”大师叔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如细碎的流光瞬间点亮了我的双眼。我点了点头:“好的,清浅以后一定经常来看望师娘!”
天冷了,海边吹来阵阵的海风。师叔让我回去,他要留在茅屋内陪着师娘。我点了点头,走远后,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青冢前伫立的清瘦身影。
最痛的爱应该是思念吧,师叔站在坟墓前,而师娘却在坟墓里安静地闭上了双眼,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回到忘海阁,师父看着我眼神闪过一丝疑惑:“徒儿,今天走那儿去了?”
我抬起头,看着师父:“师父,我突然好像再跳一次掌中舞!”
师父看了我半晌,没有说话。久久之后,师父点了点头:“好!”
月光下,我袭一身雪花飞衣,手执一点亮了光芒的长明灯。站在园子里舞动腰子,白色的纱衣在风中肆意翻飞,我突然觉得我是那么的美,也是那么的忧伤。师父伸出手掌,我轻轻一跃飞上了师父的手掌。抬脚、旋转,手中的舞带如流水一般飞出在空中肆意缠绕。
师娘生前定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吧,美得能在师叔面前舞动岁月。
再次抬脚、旋转,飞出的舞带被收回,在我的胸前翻飞。
师娘是否在跳舞时,师叔会替他抚琴伴奏。花前月下,寂静流年。
将长明灯托立于手掌之中,再次抬脚、旋转,长明灯桔黄色的灯火点亮了我的脸庞。
师娘每次在跳舞时,师叔的眼睛里一定只有师娘的影子,那是一种今生再也无法移开双眼的魔力。
再次旋转,我轻轻一跃,回到地面。再次旋转、放脚、托灯,动作如流水般一气呵成。
“啪啪啪!”师父看着我拍响了手掌。那一刻,我都还在恍惚之中,我竟然跳成了掌中舞。
师父的眼神出奇的明亮,在月光下那么的柔和:“清浅,你跳舞时真美!”
我的心突然砰砰砰跳得飞快,抬起眼正好撞入师父晶亮的眸子中。
那是,师父第一次说我美!
☆、第二十三章:萤火之蚕
雪飞园内,飘飞着雪白色的彼岸花。我袭一身雪花飞衣,裙裾飘飞,舞动今生。单脚点立于淡辰手掌之上,我顺利地完成了所有的动作。旋即,脚尖一跃跃到了地面之上。
我微笑着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露出了八颗牙齿:“我能跳这支舞蹈了!”
众人皆还在哑然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看着我突然就哭了,大家都将我团团抱住激动得又跳又闹。
“清浅,你这丫头还真不赖嘛!”汐烟看着我,眼眸中荡漾着秋水般的笑意。从小受惯了汐烟的毒舌功夫,突然间听到汐烟如此真诚地夸我,我顿时觉得特不好意思。
“姐姐,你成功了!”苏淡辰看着我,细碎的阳光洒照在他干净阳光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暖。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是呀,清浅,你真行!这支舞蹈这么有难度,我其实做梦都想不到我们能顺利排练完!”皎月欣喜地握住我的手。
“是呀,是呀!这一个月下来,总算没有白费,清浅师姐你真棒!”月儿也拉着我的手,高兴得直跳脚。
“对啊,清浅师姐真棒!”
“清浅师姐,你真了不起!”
众人围着我,激动得将我团团围住。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大家,害得她们跟着我在雪飞园每日每夜地练习了快一个月。舞蹈终于排练成功,她们居然没有责怪我,还赞扬我。
我顿时觉得原来,认真地完成一件事,有时也不光是为自己也为她人。脑海中突然浮现师父那夜对我说的话语:“清浅,你学会担当了!”
“清浅姐姐果真聪颖,我和汐烟师姐都跳不完整的舞蹈,清浅姐姐只练习了短短一个月居然将这支舞蹈跳成了!”洛施妍袭一身粉色长衫,三千青丝用一根青色的丝绦随意束在脑后,说不出的清秀妩媚。
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多亏妹妹的帮助!没有大家,我根本跳不完这支舞蹈!”
“清浅姐姐跳得很好,即使没有施妍,清浅姐姐也定能完成这支舞蹈,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不过,尚且有一点不足之处!”施妍看着我,好看的黛眉微微瞥起。
“有什么你就说吧!”汐烟抢先一步,好看的杏仁大眼却看都不看一眼施妍。
我顿时觉得场面挺尴尬的,忙笑着说道:“施妍妹妹,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你就说吧!”
施妍看了一眼汐烟,笑而不答;又转头看向我身上穿的雪花飞衣:“施妍认为掌中舞是在晚上跳,光线不足而这件雪花飞衣只是极为普通的白色,太过寻常无奇!在施妍的家乡有一种蚕叫做萤蚕,因其丝散发着萤火虫般的光芒而得名。若用此蚕丝做成的衣物,在黑夜里会散发着流光,非常美,定能为此次掌中舞增加光彩!”
我思忖了半晌,这到确实是个好主意。
因为掌中舞排练完成,我将此事上报给师父和掌门。师父笑着看向我,摇晃着手中的白羽扇:“徒儿,你所要诠释的那份情感是什么?”我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看向师父:“师父,你吹笛的时候和我跳舞的时候其实是一个样!”
师父看着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头。师父,你思念着谁,我不知道;我只是恰巧读懂了大师叔与师娘之间的思念,却妄想明白你的思念。
掌门笑得合不拢嘴,唾沫横飞:“清浅啊!听说这次你要在干爹的寿宴上跳舞!干爹可期待着呢?”
我露出八颗牙齿,趴在了干爹的怀中:“恩啊!清浅可是从不在外人面前跳舞,这次为了干爹清浅一定会好好跳的!”我将头埋在干爹的怀中。干爹笑得唾沫横飞,又和我聊了一些关于种植白菜、扩大白菜规模的事情,干爹让今晚在忘川殿摆宴,说是要犒劳一下我。
有白吃的晚饭,我当然高兴了,一个劲儿地狂点头。不光我有白吃晚饭,我还把汐烟、淡辰、施妍和一众舞女全部拉了过来,一起吃穷掌门。
夜晚,忘川殿点亮了长明灯。漆木红桌上,掌门位于正首,大师叔与师父靠下,接着便是我和汐烟,我的旁边是施妍,汐烟的旁边是淡辰,接下是一众舞女。
掌门看着在座围得满满的人,朝我看了一眼:清浅,你真的要把干爹吃穷啊!
我露出八颗牙齿,傻笑着:干爹,你都肥得流油了!她们跟着我排练了那么久,我都替她们心疼!
掌门点了点头,摸了摸胡须:哎,真拿你小丫头没办法。
这是我和掌门之间的一项本领,只要我们相互看对方一眼便能知道对方所想。
“汐烟,你最近走那儿去了,怎么爹爹来找你都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