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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医生杨扬的幸福-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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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七流年
第1章
  我是个医生;我喜欢看漫画;我26岁;我尚未遭遇爱情。我是一个大龄单身爱看漫画的医生。
  我喜欢漫画,因为这样可以放纵自己。那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有人说我对爱情无欲无求,有人说其实或许是我对爱情有过高期待。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办法喜欢上任何人。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独自摇摆,无欲无求,是的,这是我最喜欢的形容词,无欲无求。
  我只是个年轻没有经验的小医生,真的很年轻,那些病人初次见我都先是一愣,然后脸上就会浮现类似弃儿的表情,仿佛被抛弃了似的,实在有趣。我不明白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特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跑来,请我治病,或许真像他们所说的,我是一个不执着与金钱,医术还偏偏很高明的医生。
  问题是,我有这么伟大么?
  26年,我一直过得人畜无害,直到遇见那个人。许多年之后,我还在想,如果可以选择,我会怎样?
  我不知道。
  谁又知道。
  那是一个很阳光很阳光的下午,我在楼下咖啡厅心爱的座位上品我心爱的红茶看我心爱的漫画。这间咖啡厅本不供应红茶,只是我与老板相识以久,他是我硕果仅存的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数人之一。
  每次来,只要不是太忙,他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亲自给我泡一杯红茶,不加柠檬,不加糖,就是一杯普普通通却让我心甘情愿喝了十几年的红茶,陪我说上几句话,然后把我独自留给漫画。
  我没办法忽略身上那些形形色色的视线,一个看上去很儒雅很儒雅,带一副眼镜的青年,在与有着“冰山美人”雅号的老板南相谈甚欢几十分钟后开始很投入很投入的看起漫画,总是让人大跌眼镜的。
  如果可以,我也想趴在床上或窝在沙发里慢慢看,但家中连绵起伏的电话铃让我想逃,开玩笑,做牛做马两周之久居然连小小半天的自由都不给我,太过分了。于是在不敢明目张胆拔掉电话线的情况下,我只能,很丢脸的,逃跑了。丢下咪咪在我身后威胁的叫。
  顺便说一句,咪咪是我的一只猫,我从小就想养一直胖胖的有着长长的毛的猫咪。咪咪是我的至宝,虽然懒得想名字就给了他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是我的错,但幸好咪咪看上去还喜欢,至少我每次呼唤他时他总会懒散的抬起头斜斜的扫我一眼,然后,又懒散的趴下,通常是在我的身边或是背上或是小腹上或是腿上——似乎我是最好的靠垫。我也就只好纵容自己昏迷在它浓密的长毛和温暖的体温中。而我的南大人,如果看到,就会很无奈的说一句很深奥的话:“猫如其人,人如其猫”。
  话说我正在阳光下看我心爱的(以下省略43字时)漫画,总觉得有什么花花草草遮住光线,不耐烦的抬头一看,两只穿黑西装戴同色墨镜的“猩猩男”站在我面前。
  看到我手中的漫画,表情有点脱线,只是一点点而已,更像猩猩了,我在心里默默的想。
  “杨先生,主人有请,请移尊和我们走一趟。”
  咦,猩猩会说话耶。我正为自己的发现欢欣雀跃不已时,猩猩男们仿佛有些不耐烦了。南也察觉有些异况向我走来。
  如果我拒绝他们会不会在店里大肆破坏,我可不能让他们毁了我所剩无己的藏身之处。意识到这一点,我马上露出我的招牌微笑安抚我的南,毫无意外在他脸上看到久违的红润,然后转向脸红的不象话的猩猩们,“好吧,去哪?”
  没品的猩猩男,却开了一辆嚣张无比的车,仿佛在叫嚣“买不起我,就不要靠近我!”不知多少次我对着他大流口水,顺便用我轻易不加动用的大脑计算以我现在的工资还要多久才能买一个轮胎。
  如今我欣喜的发现翻身农奴把歌唱,不仅可以大摇大摆坐进去,而且还有人给开门耶,早知道是这么拉风的车,就早出来么。我还在自怨自艾时,猩猩男仿佛在打手机,听那种必恭必敬外带邀功的声线,估计是他们口中的“主人”吧。
  我一点不奇怪南会担心,想这种长得像,穿的像,说话像黑社会的不良人士,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他们是不怀好意。而他们的西装是统一的品牌,某个部位有不明显的凸出。他们的威胁应当是有效地吧。南是我朋友,虽然说话不多,但我们早已认同对方在自己心中的牵挂。我不想他受伤害,为我,不值。
  其实我很惊讶除了父母意外还会有令我牵挂的人,我本以为我的心已在多年前随着我的父母一并去了。五年前,一架飞机遇难了。很老套的情节,爸爸妈妈恰好在那上面。他们一同离开我。
  我在心理复健中心呆了四个月后出院,就是这个样子了。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因此无所牵挂了吧。如果我自动放弃生命去陪爸妈,他们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我不会放弃任何可以结束自己的机会。
  在我祈祷了无数次后,上帝似乎开始对我微笑了。
  我暗自雀跃。
  我丝毫没有察觉,在我冥想期间,我们已经到目的地了。
  那是一棟很美很美的大房子,美的让人动心。简单到美轮美奂的房子掩映在森林中,我不得不承认,房子得主人——与我想得完全相反——事实上是,很有品很有品。
  被领进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我百无聊赖开始继续冥想,直到一只大手在我眼前很破坏气氛得挥动,不耐烦得躲开他,我抬起头。
  事实上,这应当是一个很经典的镜头。宿命的主角相遇,伴随着眼泪鲜血受伤拥抱然后○○△△。但很丢脸的是,我居然,看呆了。
  那是一个很好看很好看得男人,不,应当说是很英俊很英俊,但我还是觉得很有吸引力很有吸引力更可以形容他。他有一双让我窒息得眼睛,我以为那是最深得湖,可以让人义无返顾的沉入其中。
  他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健康的肤色……他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样出色的让人屏息凝视,但我还是最在意他的眼睛,一瞬间,我惶恐,我以为自己被看透,那种可怕的无助感。
  我忽然后悔了,真的真的后悔了。
   
                  第2章
  他的自我介绍很简单:“杨医生,我是任狄;你是我的专署医师,在我完全康复之前,请多指教。”停了一会,观察了我的反应,他忽的又说:“你对我还满意么?”
  果然,他将我刚刚的失态完全收入眼底。
  看到我还没有反应,他有些差异的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表示么?”
  我忽的发笑,这就是那些上位者的嗜好么,他们的成就感来自下层的无谓的反抗呻吟。“任先生,你认为我有立场么?”我又恢复了自己的习惯动作。
  任某人也不出意外的有一丝震惊,不愧是“主人”,他的失态微乎其微。“和聪明人打交道是一件愉快的事。”
  “任先生,我何时可以和你讨论一下您的症状?”只要治好了我就可以回去对吧,回到我的小房间,我的蜗牛壳,反正两条相交线在交点后会分开,越离越远,无所谓了。”
  那就请医生先到您的房间稍作修整,吃晚饭时我会请您下楼。”
  我顺从的在仆人的带领下走入我的房间。我真的很满意,够大,够亮,有一张够舒服够大的床。我决定去泡个澡,于是拉开衣柜,意外的发现有满满一柜衣服,大多是白色、灰色和蓝色。随便拉出一件,毫不意外的发现是我最喜欢的VERSACE,而且尺码刚刚好。
  更让我奇怪的是,这里的衣服,我恰好都有一件同样的。慢慢的,我有一点不寒而栗,居然有这样一个人,在暗中不知观察了你这么久,他知道你会在那里消闲,了解你喜欢的车,你的房间风格,还有你每天的着装……天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我真的有一点害怕。还有那双眼睛,那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内心的眼睛。我从未如此想逃离一个人、一个地方。
  拿一套尚未拆封的内衣,我踱到浴室,调好水温,放入浴盐。我将自己浸入池中,下颚,口,鼻,眼睛,保持这样的动作,仅仅需要3分钟,就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无欲无求的生命,有谁还在意呢?
  就这样在自己习惯性的胡思乱想中,我终于沉沉睡去,直到被讨厌的敲门声吵醒。
  该吃饭了,我这样反映着。匆匆爬出已经冰冷的水,胡乱擦干身体,拣一件衣服套上,镜子中的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的睡眠,脸上有红晕,头发湿湿的来不及吹干,只好任他贴着脸颊,并不时有水珠滑下。
  信步走下楼,任狄已经在等我了,一张长长的餐桌,他在一头以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我应当为我的衣冠不整解释一下,我这样想着。
  “呃,这个,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刚刚睡着了。”
  我发誓,如果他敢嘲笑我,我一定要狠狠回击。算他聪明,他只是哂笑一下,说:“杨先生还真是悠闲,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
  “什么情况呢?”我拣了他对面的座位。
  他却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我乖乖顺从。
  “被不相识的人带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杨先生不会介怀么?还能睡的如此坦然。任狄真实佩服至极。”
  “事已至此,我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了。”我随意说,并不忘向桌上的美食出手。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好吃的东西了,好像好像妈妈从前做的菜呢。从前我一回到家,总能闻到从厨房飘出的食物的香味,我每次都能说出菜肴的名称,误差不超过5%,还被爸爸笑话说我应当送去海关察毒品呢。妈妈,爸爸,我的心一痛,为何把我独自留在这里。闭上眼,深呼吸三次,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心中的悲苦却又加了三分,真的真的好想你们。那个姓任的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只是若无其事的说:“如果方便的化,吃完饭我想和杨先生讨论一下我的病情。”
  “嗯”。
  吃完饭换上白色长袍,带上眼镜,我成功变身为温和且技艺精湛的杨医生。拿着记事本,我仔细纪录这任狄的症状,其实到没什么严重的,只是每个三天,到下午四点,总会有头痛像梦魇准时报道,将这位身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任某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很难想象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任狄也会像五年前的我,一到那个时刻头就会痛得仿佛裂开,不过那种痛还是比不上心痛的千分之一。
  痛。
  该死,这个任狄怎么总是让我想起我的父母。
  我睁开眼睛,不期然看到任狄玩味的微笑,“医生看起来感同身受么。”
  讨厌讨厌……,我用我有限的骂人字眼将任狄在我心中骂了一遍又一遍。“任先生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吧。”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看一下任先生从前的检查和治疗纪录。”
  “好,等一下我会让人搬到医生的房间。”
  “等等,你说‘搬’?”
  任狄颔首微笑。“医生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留个字条在餐桌上就好了,”他停了停,“要女人或是男人也行。”
  我跺我跺我跺,这个任狄已经在我心中大卸八又八块了。以他对我调查的深度和广度,不难发现我是一个多么“洁身自好”的人。
  “我要,我要咪咪。”
  冒着被他嘲笑的危险,我毅然决然的说。咪咪是我在心理复健中心时偶然拣到的一只小猫,虽然在我的纵容下已经不小了。咪咪在我痛苦的时候,一直陪着我。我不想丢下它。
  “咪咪?就是那只胖的已经不像猫的那团肉?他们正在给它洗澡。”那个任狄又露出那种让我深恶痛绝的笑了,“医生的猫看起来比医生会照顾自己呢。”
  听到没有,咪咪,又有人嫌你胖呢。没关系,咪咪,我不嫌。事实上,我是故意的,我依赖你在我身边睡着时的暖热的体温,我依赖你在我胸口睡着时的压迫感,咪咪,如果你知道,一定会骂我吧,咪咪,即使这样,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
  回到卧室,看着与我比肩的文件档案,我真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正在这时,又有人敲门。打开门,放着一只茶壶,还有杯子,咪咪正在睡觉。先把茶搬进去,然后是咪咪。
  让咪咪在我的床上换个姿势睡,然后给自己倒杯茶,和那堆文件作斗争去也。
  茶泡的不错,虽然和南的比还有差距,但与那任某人斗智斗勇精疲力竭的我还是很宽容的迁就了这种水准。改天还是要来茶自己泡的好,我暗自想着。
  这堆检查记录和治疗报告来自世界各地知名研究机构和大学,其内容已经详尽到冗杂的地步,以这种研究方法,就算是AIDS也早就检查出来了。那些治疗方法五花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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