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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爱有时来-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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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飞咳了两声抱着儿子走远了,还不忘告诫庄连星:“小星啊,你妈妈太暴力了,这样是不对的,咱们要以德服人。”
谢长夏怒吼一声:“服个屁人,那样的人是德能服的吗,以德能服至于拿人东西还栽人是贼?”
挂了电话的谢长青无比阴郁,心情就跟北京现在的天儿一样阴沉沉的,云低得能把人压成锅内贴子。谢长青开着车,沿着路慢慢开回家去,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江立森:“立森,要是明天有个女人领着孩子上门,说是你的,你怎么办?”
正逢着双休,江立森正在花园里修剪老爷子爱的花花草草呢,猛得被谢长青这么来一句,差点直接把茶花修秃顶了:“你癔症什么呢,你昨天晚上看韩剧还是看台剧了?屁话,我这人能让人有这机会?就算是有了,还能怎么样,都是我的种,难道还能不认。”
“也不是你想认就能认的!”谢长青纠结于此。
江立森琢磨,今天谢长青抽的那门子风呢,可江立森愣是没把谢长青的抽风和苏净联系上:“是我的到哪儿都是我的,不认就不是了,笑话!老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怎么忽然磨叽起来了。”
谢长青再一次挂电话,这回挂了电话,天气就直接成了雷暴雨了,大大的点子砸在车前挡上,天边挂着闪白闪白的雷溜子,一如谢长青的心情一样,狂风暴雨加雷电看样子是没个尽头了。
回了家里,谢长青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会顺溜到外头阳台上看,不自觉的视线总要往下移,从前苏净总爱和孩子们在园子里玩;一会又踱到沙发上坐下,很久没抽烟的人,今儿又点上烟了。
中午和下午各去医院看了一回,静悄悄的谁也没惊动。晚上回家洗了澡躺床上,两大眼珠子瞪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外头的雷一声大过一声,忽然间一道雷劈在窗台上,照得整个屋子里白花花的生亮,侧身看了眼落地窗玻璃,谢长青心里忽然不安起来,说不上来是哪不对劲,总觉得出事了。
嘀咕了一声翻身起床,迅速地搭上外套,大步流星地赶下楼开了车去医院,让女儿在重症室里待着,做父亲的哪还能安稳待着。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去医院的那条路上积水有些严重,两街还有行人,谢长青一边心急,一边又不敢开得太快。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还没到重症监护室门外就听见一阵阵低泣声传来,谢长青心里一动连忙拉住从身边急忙走过的大夫:“医生,监护室里的小女孩儿怎么了?”
“你是说昨天刚转的那个患儿吧,七点左右出现了重度昏迷、全身痉挛,刚进了抢救室没多久,还在抢救呢,唉……那孩子可能不行了!”医生说完摇摇头走远了。
医生的话却像今天一直没今晚过的闪电一样,直接劈进了谢长青的脑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咳,我装死,任拍任砸 
  长别

晚上九点五十多分的时候,抢救了三个多小时的苏亦瑾还是停止了呼吸,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在所有人的期盼里永远地闭上了小小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苏兰倒是先哭出来了,而苏净傻傻地站在一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直把自己掐得红肿了也不肯松手。苏兰哭着摇了摇苏净的身子,大声说:“净净,不要憋在心里,妈妈知道你难受,傻孩子,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些了。”
苏净趴在苏兰肩上,紧紧地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让自己哭出来,钟严在一旁看着心疼,却也没话劝,只能是抱着苏亦玄凑上来:“亦玄,跟妈妈说要加油。”
小小子哪儿能明白失去了妹妹,虽然觉得气氛不对劲,可也没这意识不是,伸着小手抚过苏净的脸颊,奶声奶气地劝:“妈妈不哭,加油,乖……”
苏亦玄稚嫩的声音非但没让苏净好起来,反而连带的还把苏兰弄得更伤心,钟严一个头两个大,这辈子就拿女人的眼泪没法子,四周环顾了一眼,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人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正在钟严满脑袋长包的时候,苏净却忽然出声儿了:“妈,不要哭,小瑾会难过的,小瑾喜欢看人笑,她不会喜欢看到我们掉眼泪的。妈,你不要哭,小瑾伤心的。”
苏净的话不说还好,一说苏兰泪倒是不掉了,吓得不行,看着苏净没有丝毫生气的说:“净净,你看着妈妈,你还有亦玄,还有妈妈,还有你钟叔叔和小渭,我们都还在,你不要这样。”
苏净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悲伤、痛苦这两个词儿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她曾经想过女儿长大后,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女孩儿,或许跟她说贴心话儿,或者跟她闹别扭,可从来没有想过,在眉眼都还没有长开的时候,就离开了她。
当苏亦瑾被推到出抢救室时,苏兰疯一样的扑了上去,倒是苏净很安静走过去,亲了亲女儿还有余温的额头,抚摸过女儿粉粉的脸颊、小小的胳膊,脸上不悲不喜:“小瑾,要乖,妈妈……会想你的!”
苏兰听得回转身就扇了苏净一巴掌:“净净,难过就哭,开心就笑,你不是从小就明白吗?如果小瑾看到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就算走也走得不安心。”
捂着有些发疼的脸,苏净强忍住到了眼眶里的泪,当医生推着苏亦瑾往电梯走去时,苏净终于忍不住了,死死地拽住正在移动的小床:“再让我抱她一下,一小会儿就好!”
医生们自然是见惯了生死,像苏净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没有遇上过,当然很能理解地稍稍让开了。苏净走过去抱起孩子,紧紧地抱住,在低下头的那一刻,一滴眼泪滴进了苏亦瑾头顶上柔柔的发线里,死死咬住唇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也迅速地收回去。
谢长青远远的看着,心抽搐得已经没有了感觉,脑子里有千万个声音在喊着要过去,但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手几乎掐进了金属质地的护栏里。当一滴泪落在手臂上时,谢长青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仰面抬头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白花花的灯光刺得他双眼发疼。
一个医生走过,奇怪地看着谢长青问:“同志,你怎么了,没事吧?”
“太平间在哪儿?”
谢长青阴森森的声音里透出来的悲凉,让医生吓了一大跳,连忙往后头一指:“您乘电梯下去,花坛左边有栋楼,一楼左转往里走就是了。”
谢长青沉沉应了一声,医生一看这情况,赶紧就跑了。谢长青抬头看一眼苏净那头的情形,苏净正被医生手忙脚乱地抬上病床,看样子是晕了过去。紧了紧手指,直到苏净和苏兰他们都看不到影儿了,都没有往前迈一步的勇气。
找了个椅子坐下,谢长青抽出烟刚吸了两口,护士一脸嫌弃地走过来说:“同志,这是医院不让吸烟。”
谢长青连忙把烟给掐了,有烟还好一点,没了烟就浑身燥得难受,在走道里走来走去晃了一会儿,护士又过来说别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谢长青只好下楼,走到花坛边上,一眼就看到了左边的那栋有些陈旧的楼。
沿着走道过去,门口一位看门的老大爷问他来干什么。
谢长青沉默了会儿,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吐出几个字来:“刚才送来那小女孩,是我女儿。”
大爷一听连忙叹了口气,刚才他也多嘴问了一句,说是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女孩儿抢救无效去了,头前一拨是外公、外婆来了,这会儿爸爸又来了,大爷忍不住问:“刚才怎么不和孩子的外公、外婆一块来,你跟我过来吧,生死无常,年轻人啊……看开点。”
太平间的门一开,冷嗖嗖的寒气扑了出来,老大爷说:“年轻人,别待太久了,这地方阴气重,要小心身体。”
谢长青看了一眼,里面就苏亦瑾一个,小小的身子在白布覆盖之下,谢长青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迈过了一个巨大的鸿沟一般。手颤抖着去掀开罩着脸的白布,却像是要拉起千万斤一样的艰难。
“小瑾……”谢长青拉着那只小小的手,已经完全没有了温度,再记起那天抱在怀里,如雪如脂的手指,还有温软的小身子,这强烈的对比和冲击让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了。
这是他的女儿,可是没有叫过一声爸爸,他甚至没有真正给予过她一个属于父亲的拥抱,更别说疼爱和照顾,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不能去安抚,而是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他算什么父亲,他有什么资格做孩子的父亲,先是那样对苏净,再是这样对孩子。谢长青仰面,眼泪沿着头发的边缘落下来,经年没有流过泪的人,今天却像是决堤的江河一样,再也抑制不住。
“小瑾,爸爸在这儿陪你,不要怕。”
苏亦瑾是已经不知道怕了,可谢长青的心里除了害怕,还有无尽的悔恨,如果现在有个人来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儿,估计他将会感激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装死中,继续看着砖块飞来飞去 
  为安
谢长青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回到家里把自己扔在床上,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直到整个屋子里的烟雾浓得他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门“叮咚、叮咚”的连连响了几声,会这样按门铃的,通常只有谢长夏。
谢长夏有钥匙,谢长青当然也不急着去开门,果然没过多会,按门铃无果的人就拿钥匙开门了。一开门闻着里头的烟味儿,谢长夏猛地呛了几口,连忙推了庄飞一把:“把儿子抱远点,老哥,你今天发什么神经,不是早不抽烟了吗,今天怎么一屋子的烟味?”
谢长夏进屋里把门窗都打开通了风,外头湿润的空气穿堂而过,把烟雾一下子冲散了。庄飞这时候才抱着庄连星进来。庄飞比谢家上下这几位都更敏锐一些,一进来就明显观察到了谢长青不对劲。
而唠叨妹妹谢长夏同志,还依旧在叨叨着呢。庄飞抱着儿子坐在谢长青边上,侧脸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又转回来正视前方:“老谢,遇上什么事儿了?”
这时谢长夏走过来,听了这话笑:“我哥能有什么事,这人循规蹈矩了三十年,还会继续循规蹈矩完剩下的几十年,要这样还能出事,那就真是天降横祸了。”
庄飞咳嗽两声,让谢长夏注意点,谢长夏是听了没懂,继续又说了几句,庄飞翻个白眼,踢了谢长夏一脚,谢长夏瞪眼:“你踢我干什么?”
“小星,带你妈下去买逛两圈儿再回来,让她醒醒脑子。”庄飞气结啊,他怎么就摊上这样一老婆了。
谢长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要是平时谢长青早在一边凉凉地夹攻了,今儿太安静了,再一看谢长青比和天一样阴沉的脸,凑上去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不管有什么事你说话呀,咱们一起想主意呗。”
庄飞推了推庄连星,示意庄连星趴过去问问,庄连星眨巴眼歪着脑袋凑到谢长青眼皮子底下:“舅舅,抱抱……”
谢长青忽然伸手紧紧抱着庄连星,把可怜的小外甥挤得几乎不能呼吸了,庄连星只差没喊救命了。庄飞和谢长夏在一边若有所思,谢长夏又问了一句:“哥,你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了?”
“长夏,我做错了一件事!”岂止是错,简直是罪。
还不等谢长夏回答,庄连星小朋友先一步嗓门亮亮地说:“舅舅,老师说,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知错……就改?”谢长青从来没意识到,这四个字那么难以做到,曾经一直是他对别人说类似的话,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听到。
谢长夏揉了揉后脑勺,看着庄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庄飞支着下巴:“老谢,要不咱们出去喝酒去,有话说得好,一醉解千愁嘛!”
酒,苏亦瑾躺在满室凉嗖嗖的冷气里,他又怎么能灯红酒绿得起来,摇头拒绝了庄飞的好意,这个结是他结的,还得他自个儿去解:“没什么,你们想多了。”
庄飞和谢长夏满脑袋疑问,但还是选择了不问,谢长青在他们心里,总是山一样的,见过人靠山的,总没见过山靠人的吧。两人怀着这样的心思,反正就算有什么事儿,凭着谢长青也能自己解决,他们跟着只能裹乱。
于是谢长青就在有苦说不出,有错不能道歉,有孩子不能认的情况下度过了头痛欲裂的周末,次日上班头昏脑涨,某重要领导看了拍着谢长青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小谢,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领导前头刚说完这话,转过身去就让下头排了假给谢长青,谢长青哭笑不得地被热心领导派司机送回了家。进了小区走过花园时,谢长青一侧脸,似乎能听到花园里往日曾经有过的笑声,清脆的像银铃一样。
那时候,他怎么没有仔细看一看,怎么没有认真听一听,那是他的女儿,身子轻轻颤了一颤,谢长青轻一脚重一脚往楼上去,那步子像踩在云上头似的,没头没落。电梯还一开,杨阿姨从里头走出来,一看是谢长青连忙喊了声:“小谢,今天回得很早啊!”
谢长青应了一声,心思一动就问了一句:“杨姨,小苏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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