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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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明嫣就跟着点头,温和地给湛蓝筝擦擦嘴,“就是的。乖侄女,以后小姑姑疼你。”
湛蓝筝别过脸,不去理会她俩。
就这样到了被废的当天,决定行刑的时间,定在了晚上八点。
这天本是个阴天,又有点下春雨的前兆,傍晚就黑了一片的云彩,不到五点,天就黑得差不多了。
临近八点的时候,整个大地宛若墨盘。
黑色是隐藏色,所以没人注意到湛家主宅的大门外,若无其事地,停了三辆一模一样的纯黑色大奔。
但是车上的人,却一直都没下来。
只是今日湛家要迎接很多驱车而来的玄黄界各家观刑人士,一时忙乱,也就没把这三辆车放在眼里——毕竟这一片,住的不是湛家一户人家。时而有路过,稍作休息的车辆,虽少见,但也并非奇特。
湛家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禁屋和祠堂。
门锁响动的时候,湛蓝筝放下袖子,绿光字样刚刚散去。
她只给了一句话:
七点五十五行动,地点祠堂。
湛蓝筝被傀儡押上了祠堂,黑压压的一群观刑者,她也懒得分辨谁是谁,只看得出父亲湛明儒沉着脸站在祖宗牌位前——真搞笑,最前面的,就是上一任掌门湛明婵的灵位。
老爸,我都替你害臊。
你看着姑母的灵位,会想什么呢?
一遍遍想,我没错?我没错?我湛明儒做得是正确的?或者不仅我没错,我父亲湛修慈当日对妹妹你做的,也是无可厚非?
祭祖,宣布罪名和处罚结果,昭示玄黄界,一系列流程进行得很快,本是八点准时完,然后开始行刑,但这次,七点五十三,就都走完了——当然,独独少了问罪,因为湛明儒很清楚,如果他问了,女儿的回答一定是“不认罪”。而今这么多玄黄界同仁都在一旁观看,那可就丢人了。
再次望了一眼被押在下面的女儿,看她虽然傲然挺立,但到底经历了几天的刑求,身子骨弱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发烧,两个脸蛋通红,嘴唇却发青。
湛明儒微微有些心软,他不由望了望站在一侧的妻子一眼,见齐音然让湛虚衡虚虚扶持着,右臂搂着湛歆爱,只低着头,什么都不看。
显然也是有点心疼。
到底是做父母的,湛明儒心里更不是滋味。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回旋余地,只怪女儿太不懂事。
所幸不是生离死别,她没了功力,还有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护着。等稳住了小爱的掌门之位,再给筝儿找个妥当的好男人——如果她非要凤晓白,那就随她吧,反正也没有威胁性了。总之,打发她离开主宅,到外面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湛明儒下了狠心,“行刑。”他冷声道。
七点五十四。
湛蓝筝立刻被绑在刑架上,傀儡们将一根根管子,有序地插到她身上。
XXXXXX!这都什么破东西就往我身上捅!
湛蓝筝心里暗骂,她此刻已看不清时间了,只感到那些管子立刻就要插完,一旦插完,就该释放稀释功力的力量,再慢慢从骨子里,把稀释后的功力,一点点抽取出来。
XXXXXX!凤晓白,孙桥,两个XXX!
你俩死到哪里去了?!
不会提前行动一点啊?!
我已经提前五分钟了,你俩不会提前六分钟吗?!
XXX!怪不得一个成了被赶下台的皇帝,一个成了夺位失败的世子!
该!
傀儡拿起了最后一根管子,走向湛蓝筝——湛明儒不由偏过头,这一刻真正来到的时候,他也不忍看下去了。齐音然一直就没抬头,包括她怀里的湛歆爱,湛虚衡一脸麻木地注视着一切,他向来这个表情。湛明磊也低着头,只是叹息,陆微暖还做了个祈祷的姿势,念叨着“平平安安就好”,湛思露乖巧地侯在一旁,眼神平静;湛明嫣用手掩着脸,只说着“冤孽,冤孽”,湛思晴站在她身旁,眸底倒是有点激动。
最后一根管子,逼近湛蓝筝!
叮————————!!!!!
警报忽然打响,好似有敌机来袭般响亮!
湛家主宅,有人入侵!
湛明儒转过头来,其余的人,抬头的抬头,放手的放手,表情惊疑。
傀儡们停止行刑,齐齐扑向门口——
一连串刀剑声扑来,爆炸声接连响起,那来势好快!转瞬便响起在祠堂外,只听得咣当一声,数只傀儡被丢进来,滚到地上,已是一刀两断!
湛蓝筝慢慢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的身后,众人都跳起来了,齐齐望去的那个方向,祠堂门口,正站着两个人——
凤晓白,孙桥。
一风度翩翩,从容不迫,宛若一代宗师,唇角含笑,却笑得冰冷;
一眸光冰寒,蓄势待发,好似顶级杀手,亦弯起唇角,宣泄着毫不掩饰的嗜血之意。
剑刃晃得人脸煞白。
两人双剑,今日誓言,横扫湛家,救出湛蓝筝,全身而退。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问……雷吗?雷得舒爽吗?雷得销魂么?
☆、第五章 营救
凤晓白和孙桥的计划很简单;根据湛垚提供的主宅内部环境,制定最合理路线,时间一到;以轻功越门而入,对袭击的傀儡尽量闪避;而非追捕杀伤,尽全力在最短时间内;直取祠堂,目标只在救出湛蓝筝,速战速决。
摆pose是没必要的;来个敌我对话是不可能的;闯入祠堂后,凤晓白只停顿刹那,运起轻功,对着正前方的湛蓝筝飞去,这一过程极快,湛家人也好,玄黄界其他观刑人士也罢,即便能驱动御风之术提高自身速度,但也比不得轻功之于肉身的直接运用,全场人士都慢了好几拍,独傀儡因无感觉无生命,只麻木朝前扑去,让凤晓白手中长剑解决了——他用的并非无涯早先赠予的降魔宝剑,而是孙桥带过来,又让无涯顺手修复的随身长剑。降魔宝剑给了孙桥,因为孙桥做的是保护和断后的工作。
但对于内力深厚而身经百战的凤晓白而言,一把修复好的长剑和绝顶的轻功,用在突然袭击上,已是绰绰有余。
只一晃,他便飞到刑架前,剑风卷碎湛蓝筝身上的所有管子,剑刃快速劈挑,好似破浪快艇,只白光泛起,一阵叮当响后,束缚住湛蓝筝的镣铐,悉数“阵亡”,湛蓝筝从刑凳上直接跌入凤晓白怀里,让他抱个稳当。
“我来了。”凤晓白说。
湛蓝筝将双臂搭上凤晓白的脖颈,无比骄傲,不用再看别人,眼睛里只有凤晓白。
虽然以前总能在理论上分析出,但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只要这个男人来了,自己就安全了。
就好像黑乌鸦挂着秒表飞过来了,自己就能从任何麻烦的事情中脱困。
她大大方方地依偎到凤晓白怀里,今日起,我们将一起踏上这条路。
凤晓白心酸地看着湛蓝筝苍白的脸色,一头乱发,脖颈还未褪去的鞭痕,见多识广的他,怎会看不出这都是用刑的痕迹?胳膊揽过湛蓝筝后背的时候,湛蓝筝眉头不住颤抖,已让凤晓白心知她背上还带着不轻的伤。
一言不发,众目睽睽下,他亲吻湛蓝筝的额头。
湛明儒的声音彻彻底底地反应过来,“太不成话了!放开筝儿!”
凤晓白一听到湛明儒的声音,眸光顷刻寒下,孙桥已手持降魔宝剑,解决了最先扑过来的一群低等傀儡,他轻功也不差,实战经验甚至比凤晓白还丰富,转瞬便破开包围圈,冲到凤晓白和湛蓝筝身侧,手中宝剑带着神光扫过,震得其余人等一时半会,并未靠近。
他目光只不停逡巡着周围一切人员的情况,沉声道:“走!”
凤晓白毫不迟疑,抱起湛蓝筝便开始了撤退——此刻,湛家人已尽数反应过来,拥有打斗能力的数十只高等傀儡,自咒法中涌出,齐齐围堵过去。一批呈圈状,逐渐合拢,试图包围这三人,将他们困在一定区域内;另一批则飞速堵住祠堂大门,不许进出。
所有前来观刑的湛家男性族人也已聚集到湛明儒身旁,只待主持大局的他,下达最清晰的命令——是杀,是逮,是迫,还是……
“绝不许他们踏出湛家大门!”湛明儒狠狠道,他脸色已差到极点。今日,湛家各房族人,玄黄界各家重要人士,全都在场观看,而自诩为玄黄界霸主的湛家,让众人看到的不是严肃严厉的行刑,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安保状况——两个非玄黄界的男子,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入世家宗族最为神圣的祠堂,生生抢走受刑人,用事实嘲笑湛家。
湛家从未遭遇过这等羞辱,俨然就是对湛家权威做出的最大挑衅!
若不及时挽回,湛家在玄黄界的威望,湛家主支在湛家的威望,他湛明儒在湛家主支的威望,都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来了,就别走!
湛明儒眯起眼,看着被傀儡团团围住的局内三人,发狠道:“用不着留情面!那两个男人的性命不需顾忌!你们只管祭出最强的咒法就好!”
湛明磊紧张地掐着手诀,维系高等傀儡的战斗工作,“大哥,那筝儿……”
湛明儒冷眼盯着靠在凤晓白怀里的湛蓝筝。凤晓白一手抱着她,一手舞剑,用最狠辣的剑法,毫不留情地砍翻欺近的傀儡,一剑过去,便是三四只傀儡齐刷刷的两断!湛蓝筝面对自家傀儡的速度败退,却无半点耻辱和悲哀,只亲密地搂着凤晓白的脖子,全身心依偎——就差亲自动手砍自家人了。
湛明儒眼见得女儿当了诸人的面,主动对着一个男性敌人投怀送抱,毫无廉耻,将反叛之心,挑衅之意,摆了个明明白白,只觉自己那点面子,俨然被这个女儿彻底丢光。又想她从小到大,就从未给自己,家里做点争光添彩的事,反倒处处丢脸摸黑,那气便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湛蓝筝按住了狠打一顿。
这股火苗子从心里一路燃到嘴里,他毫无感情地大声说:“湛蓝筝还得接受湛家刑法,怎能允许其用死亡躲避?!湛家人听好,给湛蓝筝留上一口气,重伤倒是无妨!”
湛明磊和湛虚衡俱是神色一凛,其余湛家族人已听命地持符而上,在傀儡的汹涌掩护下,逼近包围圈中的三人!
湛明儒为挽回面子,刚刚那几句话都是大声说出来的,祠堂内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尤其是最后那句针对湛蓝筝而放出的处置,语气冰冷如霜雪。
凤晓白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湛蓝筝的目光一直瞅着,几乎是眼巴巴地瞅着齐音然那个方向。而从始至终,齐音然只低着头,紧搂湛歆爱,同陆微暖一并,让湛明嫣带着湛思露和湛思晴护在后面,以避免被波及。湛明儒那话放出来的时候,湛明嫣倒动容地喊了声“大哥”,齐音然只是在后面护着湛歆爱,一动不动,生怕松了手,湛歆爱就会变成一股风飘走。
凤晓白觉得湛蓝筝的身子在他怀里一缩,继而抖个不停,当下便明白,她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破灭和随之而来的悲凉。
凤晓白也跟着大悲,内力轰然涌上,手中长剑扫个整圆,剑风冷如深山寒风,猛似飓风席卷,如割麦子般,横扫一片,所过处,傀儡被拦腰斩断,还原成傀儡纸,让剑气激得满天飞舞,整个祠堂竟犹如出殡般白花花一片。
其实他手中拿的只不过一把寻常长剑,应战已有不济,剑刃破口甚多,又抱着湛蓝筝,牵扯大部心神,若不是孙桥配合默契,一直手持降魔宝剑,紧守战线外围,尽可能不让更多傀儡冲进内圈来,那凤晓白面对的将是非常吃紧的战局。
可当他感受到湛蓝筝的某种希望在他怀里正渐渐冷却而死去的时候,若说前一刻他还对女友家人有所顾忌,此时就再不容情,莫说一群傀儡,便是那群活人都冲过来,恐怕自己也会照扫不误。
激战正酣时,忽见湛蓝筝抬起头来——眼圈还是红的,“我让你俩带的家伙都带了吗?”
凤晓白一脚踢开两个杀进来的湛家族人,借力向祠堂大门退了几步,点点头。
“在哪儿?”湛蓝筝说。
凤晓白随手砍断两只意欲偷袭的傀儡,“雷的在孙桥手上,软的在我右兜。”
房顶扑来三只轻型傀儡,让眼疾手快的孙桥劈成两截——这男人的表情和凤晓白的愤懑完全不同,自开战以来,他都带着一种高度的兴奋和愉悦,凭借高超功夫和降魔宝剑的威力,大部分的傀儡都让他砍了——直接砍脑袋。每当傀儡首级脱落的刹那,孙桥的嘴角都会毫不掩饰地弯一弯,最后已不需收回这笑容,就带着冷笑去砍脑袋,似乎不是在砍脑袋,而是在剁鱼头——或许鱼头比傀儡要难砍,毕竟鱼是活的,傀儡是没生命的,但傀儡的外形和人类一模一样。同为人种,看着一样的脑袋从颈子上脱落,总该有点怜悯。
对于孙桥而言,怜悯是不可能的,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