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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只吃货的爱情故事(修改版)-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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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驳了面子,不屑地哼出声:“神气个屁,还不是出来卖的。”
劲瘦的身影回过头来,吐字极其清晰:“你妈X。”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吧台去了。
年晓米在旁边被震得有点发愣,然而很快被新一轮的欢呼震醒了。这次是货真价实的脱衣舞,两个结实精壮的男人在台上炫肌肉,本来这没什么好看的,可是,年晓米拿手指揉揉眼睛,这是……钙片现场么!为什么抱到一起了啊!年晓米头开始发晕,身上跟着那起伏的肌肉一起慢慢热起来,旁边那一对已经迫不及待地啃到一起,发出了他只在电脑里听过的声音。年晓米慌忙放下杯子,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跑。
隔间里有刻意压抑的喘息和□□,年晓米把水流开到最大,拼命洗脸。冷水唤回了理智,害怕的感觉涌上来,他觉得头特别沉重,脚下有些发轻。明明只喝了一小杯果汁一样的酒而已啊,为什么好像醉了……他关了水龙头戴眼镜,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方才要请他喝酒的那个男人贴在他后头,笑嘻嘻地:“弟弟要不要一起玩?”
年晓米甩开对方的手蹒跚地跑出去。快到门口时撞到了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走路看着点成么你。”对方声音有点不耐烦,往旁边一闪。
年晓米脚底下不稳,跌在了地上,令他恐惧的声音喷在耳边:“弟弟你跑什么呢……喝多了吧,哥哥带你找个找个地方歇歇好不好。”
年晓米甩开对方:“我不认识你……”
男人板起脸:“说什么呐,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啦!刚才明明在洗手间里叫那么大声……”
“你要点脸成么,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旁边的声音搭腔。
年晓米愕然地看着对方一秒变脸,满目垂涎:“哟,这不小黑么,怎么,找人啊?”
“找鬼。”
一股大力把年晓米从地上拖起来,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在这儿,师叔要把我手机打爆了……”年晓米张大嘴巴看着明臻微笑的脸。
明臻却没看他,冲着那个男人微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家里人急着找,先生是我弟弟的朋友?”
男人愤恨地瞪了明臻一眼,转身走了。
“你朋友?”方才被年晓米撞到的人扬扬下巴,大眼睛的眼角微微上挑,赫然就是方才跳舞的那个人。
年晓米左看看右看看,只觉得头更晕了。
明臻笑笑:“嗯,算是我师弟。你是不是还要去星河,一起走吧。”转向年晓米:“我去那边送点东西,送完捎你回家,好么?”
年晓米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车子出人意料地娇小,奶白一团,圆滚滚地趴在路边,像一只大兔子。看着年晓米张大的嘴巴,明臻不自在地咳嗽一声:“买了个便宜的先用着。”
年晓米赶紧把嘴巴闭上。
被叫做小黑的男生上了车就蜷着躺在了后座上:“我睡一下。”
明臻调整后视镜,声音特别无奈:“不系安全带出了事可不赖我啊。”
“你不会不出事么。”
明臻叹了一口气。帮年晓米把车窗摇下来一点。冷风一吹,人跟着清醒了不少,他揉了揉鼻子,听见明臻开口:“没想到你也是。”
年晓米:“……”
“师叔知道是不是?”
年晓米尴尬地点点头。
“第一次出来玩?”
“嗯。”
“喝了多少酒?”
“就一杯。”
“一杯?什么酒啊?”
“长岛冰茶。”
明臻愕然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胆子可真大啊!”
“不是……”年晓米结结巴巴地把点酒的过程说了,明臻重重叹了口气:“那是有名的失身酒,酒量一般的人两杯下去就醉得连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你啊……”
年晓米说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酒,明明味道喝起来就是冰红茶啊……
明臻说所以才叫失身酒么。
年晓米说对了我妈打电话找你?
明臻诧异地说当然不是,我诓他的。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一下,年晓米想了想:“你常去那边玩?”
“常去谈不上,有时会过去和老板谈点事情,送点传单和别的东西。”
年晓米这才注意到他白T恤上的红丝带,简简单单地,绣在心脏的位置上。
“那家店很乱。虽然有些话我不该讲,但是……指望在夜店里靠钓人找伴侣这种事,成功率不是很大。我看你不像是能玩得起的,那种地方,以后还是少去得好。”
年晓米点点头,想起沈嘉文,默默低下头。
明臻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陷入了沉默。
星河是商业街的一家西餐酒吧。年晓米下车帮明臻拿东西,明臻温和地道谢。小黑揉揉眼睛从后座爬下来,拽着年晓米往里走,年晓米回头,看明臻笑着指指车,说要找地方停车,让年晓米先进去坐。
吧里的氛围显然更贴近餐厅,年晓米跟着人去了办公室,里面一个模样极俊秀的青年迎出来:“过来了?诶?这是……”
小黑懒懒地撇撇嘴:“明哥的师弟,让我们从热海那边捡回来的……”
年晓米盯着他的脸,一时有点茫然。真好看啊。
青年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还记得我么?”
年晓米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一个这么好看的人,古装戏里夸人总讲眉目如画,他向来觉得夸张,如今看来,倒不是老祖宗编来诳人的。
“螃蟹怪好吃的。”
年晓米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只黄油蟹,那玩意儿怪金贵的,丢了可惜,我就吃了。”
青年说完就叫来服务生,吩咐了几句。刚好明臻泊了车回来,他领着他们俩挑了个卡座坐下来,服务生过来:“几位喝什么?”
明臻说还开车,青年笑笑:“知道,三杯秀兰。后厨是不是还有培根菠萝,也上一份来。”
看看年晓米,微微一笑:“想起我来了?”
年晓米老实地点点头。
青年托腮一笑:“真伤心,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遇见过我却没有印象的,看样子真是老了……”
明臻也笑了:“算了吧,狐狸精怎么会老。你们见过?这是程晓风,这边的经理。”
程晓风眼波微微一转,轻轻摆手:“不过是帮人看买卖的。”
年晓米注意到那个摆手的姿势很特别,像唱戏一般。他有很多疑问,还没来得及出口,餐厅里响起一阵掌声。回头看见小黑和一个女孩站在餐厅中间的空地上,一个黑裤红衬衫,一个一身红衣黑摆的长裙,随着热情的音乐声翩跹起舞。
明臻说,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那是邵怡。
年晓米点点头:“他舞跳得真好。”程晓风含笑抿了一口酒水。
“那这餐厅是……”
“也不算纯的同志酒吧,不过因为老板的关系,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同志。你以后想出来玩的话,可以过来这边,既然是阿臻的朋友,也好有个照应。”
明臻没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杯子。
披萨端上来,十四寸的,老大一个,菠萝和培根满满登登的,芝士的香味浓厚,看上去特别实惠。
明臻毫不客气地铲了一块出来,低头开吃,程晓风虽是直接上手抓的,吃相却意外地优雅。年晓米咬了一口,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料那么足那么香,相比之下某某客就是在坑人啊……
明臻和程晓风在一旁低声聊着什么,年晓米一面吃还不忘一面竖起耳朵,可惜不大听得明白。似乎明臻做志愿者时遇到了一些困难,说话时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忧虑。
然后话题好像就不大对了。
“都是你,要不是认识你,我还在好好享受生活,现在什么都不敢了……”
明臻笑笑:“□□是最安全的性行为,只是单纯追求快感的话,有很多辅助的器具可以用,相比找人而言,其实能让自己更舒服,有什么不好的呢。”
程晓风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一变:“吾今年已二八,未逢折桂之夫,忽慕春情,怎得蟾宫之客……”竟是拿戏腔唱出来的。
年晓米一口披萨没咽下去,被呛了个正着。
说话间邵怡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披萨塞进嘴里:“你甭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习惯就好。”
三两口吃完,把手指在还没换下来的舞服上一抹,伸手:“今儿的出场费,交出来……”
程晓风勾唇一笑,眼波有种动人心魄的流丽:“说什么呐,见外的话,算你一个礼拜在这儿白吃便是了……”
邵怡不自在的别开眼:“谁要吃半生不熟的西餐,快给钱!”
年晓米看着两人胶着,茫然无措,明臻提溜着胳膊把他拎起来,笑得轻车熟路:“你们慢聊,我送师弟回家。”
明臻自己这段时间很忙,他刚在附院安顿下来,不是出急诊就是在住院部坐班,很少有时间能出来玩。好在他的朋友都是性情随和的人,年晓米很快和这些人熟稔起来。邵怡只在周六晚上过来,跳舞,跳了舞后坐下来狂吃东西,似乎不把程晓风吃破产决不罢休,他话少嘴毒,年晓米常常接不上话,通常只能跟他一起默默同食物奋战。
好在还有程晓风和其他人,不至于孤独。
最初的那些伤心好像是做了一个不大舒服的梦,慢慢淡下去,只是有时看见有身材高挑的父亲抱着孩子在街上走,会跟着心里酸胀一下。不过也就如此罢了。
他对他的感情只是一颗来不及发芽的种子,没有水,没有阳光,没有土壤,最后会慢慢变成一小撮泥,烂在石缝里。
或许是和同类在一起的关系,那些孤独和不安一点点淡化了。程晓风曾问过年晓米的事,年晓米诚实地说了。他以为他会听见感叹,结果对方只是笑了一下,说,现在的小孩,真是脆弱。我以前认识一个男孩,十三岁就被男人糟蹋了,长到十七八,被那个人一脚踢开。后来遇上了新的人,过得蛮好……
年晓米想了想,犹犹豫豫地说,如果结果好的话……
程晓风笑着摇头,还没完呐,后来这个人也不要他了。
年晓米吃惊地看着他,他笑笑,眼神清亮,可是他现在过得还是很好。其实没谁离了谁不能活,爱情是什么,是戏文里唱给旁人听的,演戏的都是疯子,看戏的都是傻子。你把假的当真的,可不是傻么。
一旁轮椅上擦杯子的酒保好脾气地笑笑:“弟弟,你别听我们老板乱讲。”年晓米点点头,低头笑了一下。觉得两个人都有道理。
说话间一个模样普通的年轻姑娘匆匆奔过来,把一个保温桶放在吧台上,调酒师脸上倏然光亮起来:“过来了?“
“嗯,都吃了啊,我下班来接你,说着冲程晓风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又急匆匆地走了。”
年晓米趴在吧台上,看着调酒师打开饭盒喝粥:“真好。”
调酒师点点头:“嗯,真好。”
程晓风笑眯眯地:“对了我觉得你头发该剪了。”
调酒师打了个哆嗦:“谢谢老板不用了……”
年晓米像个孩子似地哈哈笑起来。
19
沈嘉文那天从东海龙宫回去的路上打了电话给年晓米,人工台的女声说是不在服务区。他就以为是真的不在服务区,放下电话也没有多想。
日子照常在过,心里却有一块始终坠着,让人难受。最大的事忙完了,他却并没有清闲多少。公司的运营还没有步上正轨,一直处在光赔不赚的阶段,尽管这是企业发展的正常模式,但看着账上的钱哗啦啦地往外流,总归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他忙着,淇淇也跟着遭罪,有时去幼儿园接人,整个园里就剩淇淇一个。老师非常不高兴,因为孩子不被接走,她就不能下班。就算是职业所限,都是有家的人,谁愿意上班之外平白为别人家的小孩花时间。
沈嘉文看着淇淇躲在他身后牵着衣角,再看看强挤着笑脸敷衍的老师,沉默不语。
晚饭都是从店里打包的。虽然是自家的店,也不好大张旗鼓指使后厨做这做那,所以来来回回始终都是那么有限的几样,淇淇吃得越来越少,但是碍于爸爸的威严又只能强迫自己往下咽,终于在某一天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来,难受地哭个不停,当晚就发起了低烧。沈嘉文手忙脚乱地找药,翻出了不久前年晓米买回来的那个中药,冲下去喂宝宝喝了,才算消停下来。
他疲惫地坐在床上,床头灯静静地亮着,昏黄的一小团,只能照亮方寸之地,文件在床头柜上摊得乱七八糟。北方的秋天来到了,暖气却还没来。风从窗子里灌进来,呼呼吹,屋里只有钟表轻轻的滴答声。
他摸出一支烟点了,想起白日里那一个又一个相亲对象。老太太似乎恨不得把全城的未婚姑娘都送到他跟前让他挑。他也就一个一个机械地去见。不够白,不够瘦,腿不够长,屁股不够圆。等有那肤白胸大腰细腿长屁股够圆长得也不错的姑娘,他又嫌人家妖里妖气不像正经过日子的,或者脾气不够好。脾气好了的,又嫌太过精明看见就头痛。
其实有一个人挺好,长得合心合意,人也好,笑起来又暖又软。只是没胸,底下比别人多长了点东西。
可是,似乎也没什么,他抱着他的时候,那些都没碍事。
沈嘉文心里一揪。行的都不合适,合适的那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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