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玻璃情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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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到哪里去?他没上军事法庭,不是好得很吗?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吧。」
「你说得没错啊。反正,我们分手了。」
一行眼泪滑过脸颊。
「你要听我说实话吗?」米尔哈森严肃的看著我,我透过模糊的泪眼向他点点头。
「分了就分了。但是那也不表示这段爱都没有价值。再说,爱一个人,真有那麼不堪吗?」
我伏在桌上抽泣起来,「为什麼人要变?」
「说这种话做什麼?他看得到的事情,比你能看到的残酷多了。」
「那你呢?你一直都没有情人嘛。别教训我。」
他看著已经有些醉意的我,露出暧昧的笑容,低声说:
「没有情人又不表示不曾恋爱过。」
从酒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我醉得厉害,倚在米尔哈森的身上,他叫了计程车送我回家。到了家,他还把我一直扶到门口帮我开门。
「要我送你进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上楼去就好。」我摇摇晃晃的关上大门,心想著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这样深夜滥喝酒回来。
明天还要准备旅行要用的东西………
上楼左转,第二个门就是我的房间。我推开门,却发现自己走错了。我走到了书房里。棋盘和棋子照著以前那样仍旧摆得整整齐齐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胸口酸涩的感觉情不自禁的涌上来。我所剩不多的清醒和理智,告诉我应该要转身回头,走回我自己的房间才对。
勉强挪动著脚步,手扶著墙壁,一个不注意,我拍在一扇门上。我跌坐在走廊,醉意和头痛绵绵不绝的缠著我。沈重又空洞的声音吓了我一跳,门随即开了。
是那张瘦削苍白的脸孔,不再有著往昔凝视著我时那种温暖和光彩。他一伸手把我扶起来。我茫然的望著他,他却什麼也不说,只是半扶半架的送我回房间,替我盖上被子,便转身离去了。
※
宿醉的早晨,我理所当然的没有早起下楼。就算我真的醒过来,我也不想就这麼快离开床去面对新的一天。
旅行或许会带给我好的记忆,而且跟自己的哥哥同行,这是难得的机会。下午我们就出发了。
回到出生地的旅途,比想像中来得遥远。我们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地上车,跨过两个省分,第二天清晨才抵达离我们出生的嘉洛特村最近的一个城市。而从这个城市出发到嘉洛特村,还要再走大约两百公里,而且没有什麼大众运输的工具,只能开著租来的车子前往。去的路上我和莱纳轮流开车轮流休息。路上的风景虽然美丽,但是,也看得到城乡差距不均衡的事实。
「我们现在还没上宇宙呢,这里可是银河帝国的首都星球,你如果去看过那些边境星球,尤其是那种大贵族的领地,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剥削和压榨,什麼叫做一贫如洗。」
在其他星球军事基地服役过两年的莱纳,冷笑著告诉我。
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从老旧的路标上我们得知,嘉洛特村已经到了。
地址是记得的,但是现在我们反而不那麼急著赶路。我们沿著村庄外围,慢慢的绕,把车子停在一所小学的门口。我跟莱纳都激动得说不出话,因为这个学校就是我们以前读过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跟记忆中那麼吻合,几乎没有什麼改变。我们随意在村庄里漫步,搜寻回忆里的景象。
对於回家,从原本的热切期待,渐渐变成了无以名之的胆怯。转过一条有著绿篱笆的路,那幢有著美丽高高窗户的房子跃入眼帘。
院子里杂草丛生,整个屋子几乎被常春藤爬满,绿绒似的覆盖在外墙。也许是因为厚厚的爬藤保护著,使它看起来有点阴森,整个屋子看起来并没有什麼被破坏的痕迹。
莱纳颤抖著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三步并做两步跑进院子里,还差点被长了青苔的石阶滑一跤。深绿色的大门一推开,我见他愣在原处。
「葛丽卿,我们终於回来了。」
屋子里面的光景,分明就和我们走的那天一样,只是一切都蒙上厚厚的灰尘。那天我们还特地把屋子从头清扫整理过,告诉自己我们不久之後一定会回来。
院子外渐渐聚集了一些好奇的人。
「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的呀?」
一位老人用嘉洛特的方言问我们。莱纳想也不想,幼时使用的嘉洛特方言脱口而出:「我们以前就住这里的呀。」
「这是赫曼的房子呀。他不是死了吗?他的孩子不是还小吗?」
「我们是他的小孩。」老先生大概年纪大了,说话有点搞不清楚时间。我用方言笑著回答他。
「这里好久没有年轻人罗。」老先生摇摇头自言自语般说道。
院子外围观的人之中,出现了一个我们记得的面孔,那是我们的小学老师茨维格先生。他亲切的邀请我们去他家用晚餐,我们推不过他的盛情,便随他前去了。
那是一顿我这辈子最难下嚥的晚餐之一。
并不是茨维格太太的手艺不好,事实上她的菜做得非常美味,令我们难受的是茨维格夫妇告诉我们嘉洛特村的近况。
他们的两个儿子已经阵亡了。一进门就看到挂在起居室的照片,还写上生卒年月日,他们的小儿子还跟莱纳是同班同学。
隔壁邻居某某的女儿守寡,带著孩子搬回来村里;某某的侄子成了残废;某某因为儿子长年离家没人照顾,病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整个村子,几乎没有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了。
莱纳铁青著脸。他不敢承认自己现在已经是个中尉军官,听著茨维格夫妇像谈一般琐事一样谈著别人的生离死别,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我的儿子命不好,碰到的上司都是贵族,就是蛮干,自己命丢了就算了,还要拖一堆人一起死!我的孩子呀………」
茨维格太太哭了。而我们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他们家。
我们把车子开到老家门口,两人将就著在车上睡了一晚。很久没在这麼乡下的地方,对於田野间响亮的虫鸣声还有些不习惯。我和哥哥两人都睡不著。
「葛丽卿,你决定要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吗?」
「是有准备,可是,很多事情总要等到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才会真的有感觉。那是再多准备也准备不来的。」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清澈的月光,透过车窗玻璃照进来。莱纳那张端整清秀的侧脸,有些微微激动的神情。
「你说,我选择当军人,是不是错了?看到他们那麼痛苦………我……」
「你怎麼知道他们只能软弱的痛苦下去呢?我们不是都活下来了吗?」
「那是我们运气好!」
「所以你身为军官,一定要爱惜你的部下呀,他们并不是毫无理由的要为你牺牲奉献。那些草菅人命的贵族军官,你也看多了吧。」
莱纳转过头来,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握住了我的手。
「你对自由行星同盟那边的人有什麼印象吗?政治宣传所谓的叛乱者。」
「当然是这麼宣传罗,可是,人家一定也是人生父母养,会流血会痛的人啊。而且我想,你在真正上前线之前,根本对他们一无所知,对不对?你是军人所知已经很有限了,一般的百姓又怎麼会知道这一百五十年究竟在打什麼?」
「而且,说老实话,在边境前线待久了,会发现不过都在重复一些无意义的小摩擦,就我看那一点战略价值也没有。也不知道到底在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莱纳接住我的话头,像是不吐不快一样一口气说了出来。
「怎麼会不知道为谁而战?当然是为了维护全宇宙唯一的统治者的尊严,宣示高登巴姆王朝的合法正统性,以及银河帝国神圣不容侵犯的事实。」
「你背得可真熟啊。」莱纳冷笑了几声,「合法正统性,如果他真的是宇宙唯一的统治者,何必要去维护这理所当然的正统性啊?哼。」
「是啊,这种无聊的东西,我竟然背得下去,那都是因为………」
我的眼眶一红,说不下去了。
「葛丽卿,你还好吧?」
「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偷偷伸出手来擦擦眼角的泪水。
莱纳沈默了一阵子,低声说:
「要是现在忽然没有了这样的阶级制度,原本高高在上的那些人还活得下去吗?」
「不知道。」
※
第二天天一亮,我跟莱纳两人轮流到两百公尺外的小溪里去汲水,打扫房子。这麼久没人住,我们也担心这房子是不是已经被查封或易主了,村长告诉我们,村里的人凋零得太快,多年来并没有人试图去侵占这个房子。
「我想,麻烦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人会去管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一个阵亡军官的遗产纠纷。」莱纳苦笑著跟我说。
花了两整天才把老家内外都清理乾净。刚清理好,坐下来喝一杯茶,我们又要启程回去了。假期结束的莱纳,马上就要去新单位报到,而我,也要重新投入工作。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这趟旅程给我的并不是什麼放松或愉悦,反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沈重。
回到首都特区,我们便分手了。到了家门口,意外的,雨果并没有冲上前来迎接我回家。
「雨果!乖狗狗,你躲到哪里去啦?雨果!」
我把行李放在院子里,绕到后院去找它。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有买苹果给你喔!雨果!」
从后院绕出来,还是没见到它。爸爸听见我的声音,开了大门。
「爸,雨果呢?是不是去看兽医了?」
「雨果它昨天在门口被车子撞死了。」
「什麼!?」
我惊讶得把手提袋掉到了地上。
「奥贝斯坦先生知道了吗?」
「前天早上,他带著一些东西搬去军官宿舍了。这一阵子大概不会回来。」
「爸你还没有通知他吗?」
「还没有。他吩咐我除非十分紧急的事情,否则不要找他。」
我弯下身捡起装著苹果和狗玩具的手提袋。雨果死了,对他来说究竟是重要还是不重要,紧急还是不紧急呢?雨果已经很老了,但是它却是陪著奥贝斯坦先生生活十多年的好宠物。我为这只也陪了我很久的狗狗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
我收拾起惊讶的表情,回到院子里拿行李进屋。
「这趟回去顺利吗?」
爸爸一面替我拿行李一面问。
「算是顺利吧。乡下的风景很不错,只是路实在是太远了,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开车上。」我淡淡回答了一句。
「顺利就好。我本来还担心你这一阵子好像也没什麼心情工作。能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爸爸也看出来了吗?我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只听见爸爸絮絮说著这一阵子奥贝斯坦先生看起来十分疲倦,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太好。尤其是我出门去旅行以后,精神更是不佳。本来爸爸还想阻止他不要那麼快搬去军官宿舍的,但是他十分坚持,爸爸只好帮他收拾东西送他出门。
我听得心里百感交集,眼泪差点就要涌出来。上楼经过书房,我习惯性推开门进去,看到那张放在落地窗旁的沙发已经换了个位置,棋盘也不知道收哪里去了。我常用的一些东西还是照原样摆著,看起来跟其他的摆设格格不入。
我一语不发,走上前去,默默收拾著我放在书房里的东西。找了一个空箱子,把那些东西一股脑放进去,封起来,搬回我自己的房间。原来我放在他书橱里的书,我也全部拿出来,堆进我自己那个小小的房间里。
但是我却没有归还书房的钥匙。
☆、十五
※
米尔哈森用两瓶上好的白兰地欢迎我假期结束回来。我以为会有一大堆工作等著我,没想到最先等著我的却是奥丁建筑艺术学会的入会通知。米尔哈森也同时跟我得到入会许可。原因是去年年底我和他联名发表在期刊上的一篇关於建筑空间美学的论文,得到了学会的认可。
「你知道这学会里面最欣赏你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学会里面除了以前艺术学院的老师,我好像没有认识太多人。」
「这个人你一定要认识啊,他叫做布鲁诺.冯.席尔瓦贝尔西。」
「啊?你说他啊?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呀。」
「他要我们在下次学会举行年会的时候,一定要出席并且要宣读论文。」
我兴奋得手都冒出了汗。席尔瓦贝尔西,在建筑这个领域,年纪轻轻就树立了非常杰出的地位,主修是土木工程,但是他兴趣广泛,举凡建筑艺术,都市规划,他都钻研颇深,年纪虽轻,却已经自成一家。更令人称道的是他行政折冲的能力和手腕,展现出与他年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