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家团圆-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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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与我为难!害我妻儿,拆我家庭,你为何不滚回你那道观里好好念你的经!”
此声一出,遥遥传去,随即震散于山谷之中。
那道人似听见了一般,随手挽了个拂尘。何支只眼神微动间,便见他跃进了数丈之多!何支暗叫糟糕,这是要逼上门的架势!
只几个转瞬,道士的身影便清晰起来,不多时,已出现在了结界之外,吓得何支连连退步。花花道,“主人莫怕!他进不来的!”
何支抬头看去,便见那道士慢步走近前来,正是越逼越近之时,他忽地顿住了脚步,抬起手,缓缓地伸了过来。何支顿时屏住呼吸,脚上已做出逃跑的姿势,他甚至在想,等下抱起小家,该往哪里跑、抄哪条路。
就在众人屏息注视之时,忽见那道士的手掌被一道无形之力弹开,掌心甚至冒出了一股轻烟。
花花不由松了口气,对何支道,“主人,他当真成妖了!”
他才是说罢这话,就觉那人的视线忽地转到自己身上。花花迎着那目光看去,正与那道士目光相携。几瞬对视后,却见那道士忽地眼珠凸起,目露惊悚,连连退了几步,缓缓抬起手来指着花花,声音发颤道,
“你是人?还是妖?”
花花听了,心下一震,不由垂下眼去,眼睛盯住地面不敢说话。不想一直不做声的雪魄此刻却喝声道,
“他是人是妖,与你何干!”
花花闻言,却缓缓转头去看雪魄,目中无不震惊之色。
何支一下糊涂了,全然看不懂这局面,皱了皱眉,见花花忽地转身离去,听他道,“主人,别理他了。他心魔已深,分不清人与妖了。”
何支见花花离去,回头看了看那老道,心中有所不忿,却也只得返身。这时,却听那老道朗朗大笑起来,笑声震荡山林,引鸟兽丛飞。何支又听他道,
“如今世上,人不为人,妖不为妖。人欲得妖力,妖欲为人道,更有逆行天道,人妖交媾,产出不人不妖之物。殊不知妖类,素来鄙夷,装样作势于人世,到底两道不容!”
那老道说罢,一扫拂尘,遥遥不屑地扫看众人。何支不等听罢,耳根涨红,屡屡被雪魄按住,才不得冲动行事。花花慢慢转过身来,目光凛凛不似往日,
“人虽自持高贵,而为恶者穷凶极恶,胜似恶灵!取己所需,挖妖之心,灭妖之道,何以为人!人妖之别,皆出于心,心若成妖,行尸肉体不得人之;妖如有人善之心,化身为人,何需外力借之!不知你取物之时,究竟有没有看清,他到底是妖是人?”
一旁二人正听得云里雾里,却见那老道忽地默不作声,垂下头去,双眼几乎要突出眼眶,只直直盯住自己双掌,神色憾憾。
花花说罢,道了声走吧,便窜进屋去。何支等人急急跟上,进屋便见小家双腿卝大开地坐在长凳上,深深地弯下腰去,双手按着垂坠不已的胎腹,身子几乎要抖成筛子。
作者有话要说:
☆、玖五章 接着生宝宝
外有劲敌上门,虽阻得他进不来,却教自己也出不去了。若是硬拼,没有把握,不知该抵上什么代价。可若是不拼,坐以待毙,迟早有弹尽粮绝之日,到时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倒不如趁着现下还有气力,等到天黑,趁机……
何支正这样想着,肩背便剧烈地疼痛起来,他低头看去,见小家又是面目狰狞,一手按在腹上,一手攀在自己颈上。剧痛之时,便揪着何支的衣裳,之后又忍不住揪紧何支的皮肉,发出阵阵唔唔之声。何支心道,光是这样一抓便已这样痛,小家再痛下去,岂不是要疼掉他一条性命?
何支光看着,便觉着小家不胜辛苦,低头下去亲亲他的额头,道,“小家躺下来好不好?”
小家却呜呜地摇头轻哼,两手环抱住何支的脖子,稍稍仰起细弱的脖颈来,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来。
“呜……不要……抱抱……小家、呃!小家好痛……”
何支先前已劝了他好一阵,让他好好躺下,小家却偏偏不听,直直勾着何支脖子怕他逃开似的。一来二去,便坐到何支胯上,由他紧紧抱住,似只小熊般挺着肚子在何支怀里大汗淋淋,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何支无法,不停抚着他的脊背,口中慰道,“好好,大支抱着,小家不躺下,不躺下。”
小家这会儿松下力来,低垂着脑袋贴到何支胸口,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喘卝息起来,眼眶中泪汪汪的一片,闭起眼去,连眼角睫毛都已湿透,将将要挂出水珠来。
“小家要爷爷……爷爷把宝宝变出来,找爷爷好不好……呃、呃……”
他连喘带哭,痛得忙得不可开交,自是听了何支那句哄骗,满口都是要找那老大夫,让他把宝宝从肚子里变出来。
何支心急如焚,无奈被困在屋里,如何也不得拖着小家现下的身子闯出去,只得道,“小家乖,爷爷来不了了,小家得自己把宝宝生出来,小家别哭了好不好?”
小家却异常暴躁地叫着,“不好不好!”
他撑起身子来,腾出手来撑住酸痛的后腰,仰头盯着何支,喘了喘气,没能说出话来。又低下头去,喘了好一阵子,期间时不时地呜呜了几声,复又抬起头来盯着何支,似是要说些什么。何支见他条条湿透的发丝挂在脸侧,眼泪跟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心中不由抽痛,一手捧着小家脸颊,大拇指揩过他的眼角,略带心酸道,“小家不哭了好不好?”
小家抽了抽鼻子,暂时止了止,垂下脑袋闷闷地道,“小家这里,好像要断掉了……呜呜……”
才是说完,他又止不住哭出声来,眼泪珠子落得几乎要打湿了何支的衣衫。何支忙道,“哪里?”小家便指指自己臃肿的腰,示意是腰疼。何支便将他向上托了托,抱紧了他,口中呜声道,“小家不哭,大支给你揉揉。”
小家靠在他肩上,难过地点了点头,由何支轻轻揉捏着,情绪也平缓了许多。可没过多久,他便再次阵阵地发作起来,身子腿根发起颤来,背上炸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连肚腹上的衣衫几乎都浸得湿透,紧紧地贴在那圆润的隆起之上,勾出一道饱卝满沉坠的弧线来。
何支几乎要抱不住他了,紧紧托着小家的腰,听他从呜咽渐渐变成惨叫,单是一句小家好痛便说了不下数十次。不仅如此,就连每次呼吸都要战抖个不停,临产的肚子真当硬得如巨石一般顶在何支腹上,顶得何支都紧张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更不说心智柔弱的小家。
可偏是越痛,小家便越是有力,抓着何支的肩膀几欲要抠下血肉来,直有几次死死按住肚子崩溃大喊,声音洪亮、脖子涨粗、涕泗纵下,全然不似平日里弱小无知的模样。
“让他出来吧!好痛啊!不生了!不要生了!”
“让他出来!快让他出来啊!何支!快让他出来!”
何支几乎要吓呆了,全是命令不说,没有平日里半点的委屈哀求,这下连全名都叫上了,着实让何支惊了一把,不知是否又是那眼泪附体了。
何支是按也按不住他,只怕小家跌下榻去,慌乱叫道,“小家!小家!”一边紧紧抱住他的肚子,按住他的肩膀。
小家这样喊完,力气也磨得差不多了,便也喘着气慢慢松手消停下来,似又恢复到那小羊羔的模样,倒进何支怀里小声轻呜着,扯着他胸前的衣裳,啜泣着,“大支……小家好痛啊……不生了……不生宝宝了……”
何支只吓得心惊胆战,半点不敢出声,只敢紧紧抱住他,生怕小家崩溃发狂。小家缓下痛来,在何支胸膛前抽泣了好一阵,忽又哭道,
“爹爹是坏人!爹爹要小家这么痛!爹爹是坏人!”
何支听他说这话,便知他早就痛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全由着性子说话,半点不着道理。若放在寻常,小家这样爱他敬他的爹爹,是打死他也断断说不出这种话来的。何支亲亲他的鬓角,蹭蹭他湿透的脸颊,道,“小家又乱说了,小家累了睡一会儿好不好?”
小家却拼命摇起头来,硬生生要将狠话说完,又道,“爹爹坏!爹爹坏!爹爹不要小家,还叫小家生宝宝,小家这么痛,爹爹也没有告诉小家要这么痛啊!”
何支皱了皱眉,便道,“那小家爹爹生小家也是很痛的,小家怎么不心疼爹爹?”
小家却硬着脾气道,“爹爹这么痛,为什么要生小家!让小家也这么痛!爹爹不要生小家多好!”
何支听了,顿时皱紧眉头,面露不快,可偏在这时,对小家打不得骂不得,语气便有些冷淡,“是我让小家痛的,不是小家的爹爹。小家这样胡说,不单爹爹要难过,连宝宝和大支听到都会难过。”
小家现下脾气上来,什么也不听讲,若是往日,早日贴上去叫何支不要难过,承认自己错了。可现在他痛得七荤八素,无论对谁都没有耐性,便更不提认错。他便憋下气来不说话,闭起眼睛由着眼泪滴滴掉下来。
何支见他这样执着,心下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家的脑袋,反而安慰道,“小家别生气,是我不对,小家别生爹爹和宝宝的气,都是大支不对。”
说罢,他便低头要亲亲小家,小家却倏然睁开眼来,双手抵住何支的胸膛,别过脸去不肯给何支亲。何支便伸手托住他的脑袋,好声好气道,“小家乖。”小家连连摇着头,手上使劲地推搡着,大叫着,“小家不要!不要!”
何支怕这一来二去惹出事端来,很快妥协了,连声道,“好好,小家不要就不要。”小家这才肯安静下来,被何支抱在怀里,时不时地将脑袋抵在何支胸膛上,发出阵阵抽气的声响。正是在他辗转之时,忽觉窗外飘过一阵影子,小家便抬起头来,眯了眯眼睛,朝着窗外看去。这一看却是了不得,正见一个枯瘦的黑影悬在窗前,似是瞧见小家与何支相拥的姿势,忽地双眼凸起,血丝狰狞,下一瞬便要闯进屋来。
小家被这一吓,面色霎时全白,立时大叫起来,躲进何支怀里战战直抖。何支倒是被小家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那道士就直愣愣地悬在屋外,他顿时亦三魂七魄散了大半,急急忙忙抱起小家就往屋外跑去。
几人见何支抱着小家匆匆出来,不知出了何事,只听何支忙不迭将小家放在凳上,蹲下身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屋里道,“那道士、那道士进来了!”
花花即刻奔进屋去,看清了情形,化作人性将窗户关好,走出屋来,对着惊魂未定的二人道,“主人莫怕,他进不来的,只能在外头看着我们。”
何支心有余悸,一边搂着小家,一边颤着手指向屋内,有苦难言,“他就挂在屋外!妈的跟个鬼似的!这贼道士,是有意来吓小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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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六章 还没生粗来
他才是说完这话,身旁的小家便有些异样。何支见他两手不停地揉着肚子,脸上又是一片雪白,便知小家是被吓得不轻,一时缓不过劲来。他便抚着小家的背,连声安慰道,“小家别怕,小家别怕,有我在呢!”
小家却只紧紧咬着唇,额上挂下冷汗来,两手停不住地揉着下坠的肚子,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兔儿忙道,“小家怎么了?小家是怎么了啊!”何支嘴里道,“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可手上却微微发颤,悬在小家顶动不停的肚皮上,又不敢摸上去。
他见小家瘫在凳上,只怕他滑落下去,便道,“我扶小家起来一些,小家坐坐好。”说着便拉着小家坐起身来,却在这时,小家蓦然哼了一声,随即那巨大垂坠的肚子忽地微微一颤。众人只听噗哧一声,便见哗地一阵略显浑浊的水流自小家身下汩汩流出,浸湿了小家的裹裤,啪嗒啪嗒地顺着凳子滴落到地板上。
小家这下惊呆,扶着自己硕大的肚子,不知这水从何而来,只愣愣道,“小家、小家……”
何支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知道小家这是破水了,先开口安慰道,“没事没事,是宝宝要出来了。”随即要将小家抱进屋去,总不能教他在这厅堂里脱了裹裤产下孩子。他正是弯腰要将小家抱起,却见小家大开颤抖的双腿间竟有一滩鲜血缓缓渗出。
“天哪天哪!”兔姐一见血,顿时两眼昏花,惊叫着直挺挺地躺尸下去。到底是花花震惊,摇了摇小小的身子,对何支道,“外面有花花和雪魄守着,主人不要担心!”
何支只来得及说句好,便匆匆抱起小家回到屋内,走到屋前先是顿了顿,见窗户都已关好,这才大着胆子抱着小家进来。
才将小家放好,小家便抓住他的手道,“大支……小家好怕……”
何支忙劝道,“不怕不怕,等宝宝生下来就好了。”
尽管何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