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鸦尽-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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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了新鲜东西无人分享的惆怅,每次受了委屈无处倾诉的压抑,僵持这些日子,开悟的便是两颗年轻的心!
敏妃薨后,各皇子都要为敏妃守制百日,而胤祥则要依例为母守制二十七个月。守制百日期间不得剃发不得动丝竹乐器不得嫁娶,百日后孝子守制则不得任官,不得嫁娶,不得举行任何庆典,如若认真的话,逢年节时也不得给亲友拜年!
钟粹宫里,苏茉儿安静的等着敏妃守制风波的到来,这场皇子为母妃守制的过程中,有一个皇子即将在老虎嘴边儿拔毛,最后被老虎要去了好容易长出的爪牙!
☆、第六十九章 尴尬羞恼
乾清宫里,康熙又一次从梦里惊醒。
怔怔的看了帐顶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敏妃生前的音容笑貌,这使他很苦恼,如今他也是而立之年的天子,一路走来,身边的女人死去的不计其数,这颗心也伤的几近麻木,当初孝懿皇后佟佳氏去时,曾一度表现的很伤心,可是,最后伤心转化为病症发作出来,也就不那么难过了,可如今,这心里每天如同堵了团棉花似的难受,但这身体,竟似铁打一半,迟迟不肯助自己转移这满心满肺的悲伤!
擦了擦额头的汗起了身,立在窗下看着挂在西方天幕上的一轮明月。。。。。
乾清宫外一转角儿处,清荷有些担忧的给梁九功说着这些日子心里的不安,“嬷嬷自那日病倒后,虽说在十二皇子和福晋的照料下身子渐渐好了起来,可这些日子,总是不怎么说笑言语,一个人有时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看这脸色,竟有了要去的光景,我怕出什么事儿,找了太医去看,都被嬷嬷挡了回去,没办法了,这才想着给你说一声,你瞅个机会,把这事儿告诉皇上,让皇上去钟粹宫看看,我想着,嬷嬷可能是在敏主子去时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些许天子龙威能克下也未可知!”
清荷把自己能想到的理由都搬了出来,其实她不是非找梁九功不可,可是,这些日子,一有个什么事儿,她本能的先想到梁九功,即使梁九功什么事儿都处理不了,她还是想找他!
许是苏茉儿对胤祥那种不计得失各种悬殊身份的感情有了另一层感悟,这些日子,她对梁九功,从最初的拘禁被动变成了如今的大胆主动,如今她也步入中年,这些日子,总是觉得身子不大如前,恐一朝短命死了徒留遗憾,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和梁九功在一起!
“你放心,我会抽时间给皇上说这事儿,夜里风大,你也不多穿些出来!”梁九功看着她单薄的衣衫有些嗔责,清荷闻言娇羞无限的低下头,此举使梁九功顿生惜花之心,不由自主的牵起她的手来回揉搓着取暖。。。。。。
夜色中,被皇太后叫到宫里问些话的福全往这边走来,他平日里总跟康熙在一起,康熙对敏妃的感情他还是了解较深的,敏妃去后,康熙虽未表现出多大的伤心举动,可每日处理政务时都倦倦的,福全知道他把所有的愁思都忍了下来,本来想抽着时间开慰一下,刚好太后因为一些事儿找自己来宫里,从太后那里出来后,顺路来乾清宫看看康熙!
这时节,他应该还没歇下吧!
临到拐角处时,隐隐听到低低的说笑声,立定四下张望,这才感觉到墙根阴影处有人,心里想着在暗地里说话肯定没好事儿,便存了要捉人的心,本来要让紧跟着自己的小太监前去,可看看这是乾清宫的地界,倘若捉到的人是康熙的奴才,只怕康熙面子上过不去,这样想着,便要不管,可那条路正是去乾清宫的唯一路线,于是便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咳嗽声惊动了梁九功与清荷,紧紧的捏了清荷手一下暗示她噤声,自己抬了声音道,“谁在那里?”
“是我!”福全放沉了声音走过去,梁九功也从暗处面不改色的走了出来,心虚的福全先问道:“这么晚了,裕亲王爷怎么还在宫里走动?”
他极力使自己神色如常,可一张口话就如刀子一般,这使本存了好心的福全很不悦,“太后叫本王有些事情,恰好经过乾清宫,想给皇上回禀些事儿,皇上安寝了了吗?”
“已经安寝了!”梁九功迎上前去回道:“夜深天冷,王爷还是早些回府吧,这些日子,皇上对您的身子可是很不放心!”
“。。。。。。。。。”
清荷在背光处听着他们的针锋相对,想到福全这个旧时的良人,心里还会隐隐作痛,见梁九功的话越说越失水准,便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奴婢钟粹宫清荷见过裕王爷!”
稳稳的失了礼后,很是平静的看着一脸难以置信和失望的福全,“这么晚了,你不在钟粹宫服侍嬷嬷,怎么会来这里?”
“奴婢正是因为嬷嬷的事儿要求梁功功。。。。。”清荷把事情原由重新给福全讲了一遍,福全听着错漏百出的话,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我打小也是受嬷嬷教化的,既如此,我先去看看嬷嬷,皇上最近因为敏妃的事儿烦心的很,他虽说一向敬重嬷嬷,可总是没眼力见儿的一味叨扰反而失了尊重,不如本王先去看看尽些吧!”
说完不等清荷答应便转身往钟粹宫方向走去,清荷看了梁九功一眼,梁九功眉眼里皆是浓浓的不放心,清荷跟裕亲王过去的事儿他是知道的,如今让他们在一起走夜路,他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可是今晚的事儿若裕亲王发了狠心要追究,只怕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不如还是先顺了他的心意吧!
想到这里,便对一脸询问的清荷点了点头,清荷这才放心的追上已经走远的裕亲王,梁九功看着在夜色里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满心不快,却也只能忍了满心的不舒服往乾清宫门口走去!
夜色里,清荷跟在福全的身后闷头走路,福全的侍从远远的跟着,沉默着走了一阵子后,福全猛地站定不再往前走,清荷差点撞到他身上,月色下,福全转过了头!
“你和梁九功。。。。。。。”有些痛心的问出这个话题,清荷看着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悲伤,看着在他脸上跳动的树影,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福全见状怒了,压低声音吼道“你怎么可以行这等没脸的事儿,不就是我不肯纳了你,可你也不至于这般自暴自弃随意找人把自己作践了!”
☆、第七十章 夜话
一句话使清荷不安的心凉了半截儿,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种求好不得便自贱自弃的人!
怪不得当初他不肯要了自己,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与那些世俗女子本无两样,落了俗套的东西,所以也就可要可不要了!
这样想着,心里越发伤心,不由的寒了脸冷笑道:“王爷此言差了,我本是卑贱的奴才命,再怎么行没脸的事儿,也影响不到您的颜面去,您堂堂亲王之尊,怎么和我这样一个卑贱至极的下流坯计较!”
她把自己说的很是不堪,这使福全一时间有些无措,但还是道:“我不是怕你影响到我的颜面,我的话都是为你好,你们行这等事儿,倘若有一天皇上知道了,那你们岂非死无葬身之地,你我早年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就算是没有夫妻情分,可也算是好过一阵子的,你让我我怎忍心看你往火坑里跳!”
一席话说的清荷脸色紫涨额头青筋隐隐,眼泪和汗一起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气了许久方咬牙恨道:“你此时倒来尽这些无用心了,早干嘛去了?我死与你有何相干?如今我与你早已无了昔日的交情,你不必理会我做什么,王爷若看不过我行这等龌龊腌臜之事,您也可以去回禀皇上,反正自开始我就没想过能善终!”
裕亲王听了只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自作多情,便仰天叹道:“罢罢罢,随你去吧,你知道这事儿我不会张扬出去的,只是你们往后行事也当小心些,这次是我,倘若哪一天撞上别人,只怕就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
说完待要转身离去,可又实在不放心哭的神智恍惚的清荷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于是转身闷头往钟粹宫走,清荷看着他的背影,愣了许久方强忍着因过度伤心儿而引起的头晕,勉强擦了眼泪跟了上去!
钟粹宫里,苏茉儿正在窗下写字,十二福晋筱晨正在一旁安静的研墨,她明儿就要回十二皇子府了,和苏茉儿相处的这些日子,从一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如今的满心淡然;,不能不说,苏茉儿的气场确实能使人不由自主的放下等级辈分的不安,这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使她留恋!
她很庆幸自己的相公胤祹是被这个女人养大,想到要与和苏茉儿有着相同气场的胤祹过一辈子,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少妇的温暖恬淡!
钟粹宫的院门被叩响,清荷先走了进来,对开门的宫人吩咐道:“你速去禀告嬷嬷,就说是裕亲王来探望嬷嬷的病!”
宫人得话儿急急的跑了回去,清荷把福全往正厅让。
须臾,苏茉儿在筱晨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见到福全张嘴客套道:“有些日子没见,裕亲王近来身子可好?福晋可好?”
裕亲王一一回了,看着神态大不如前的苏茉儿目露关心道:“嬷嬷这些日子觉得怎样?夜里可睡的安稳?皇上这些日子诸事烦心,我今儿恰好得空儿,就来看看嬷嬷!”
“你们平日里在外头忙,如今是多事之秋,何苦为我一个老婆子忧心!”苏茉儿笑道:“我如今已经虚活了八十三岁,就算是明天死了也够本,你们不必为我忧心,还是各自忙自己的才是正经!”
说着话时,苏茉儿注意到清荷眼睛的哭痕,只当是福全欺负的,顿时心生不悦,于是起身逐客道:“夜已深,你再不回去恐府里担心,还是别在我这里逗留了!”
福全只得起身请辞,苏茉儿不愿意清荷相送再添伤心,便对筱晨道:“你去送送你二伯父,待会儿不必再来这里陪我了,明儿还要回府,今儿好好休息下,免得明天没精神!”
筱晨乖巧的应着,裕亲王初时还不肯,无奈推脱不下只好由她!
福全前脚刚出去,苏茉儿就把清荷叫到内室问道:“你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裕亲王惹了你不开心?”
清荷这才明白了苏茉儿方才态度为何会有那样多的转变,感动于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保护,于是便毫不隐瞒的把今晚的事儿一一讲给苏茉儿,苏茉儿听了也瞪了眼睛佯恼道:“我的事儿自有定数,哪里需要你操这些闲心!依我说,你以后别总和梁九功走的太近,虽说我不反对你们这样,但我反对你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你心里但凡有我这个老货,你凡事就多想想我的感受,别顾头不顾尾的让人操心!”
自知理亏的清荷满面羞惭的一一应了,苏茉儿t叹道:“刚才倒是我误会了福全,幸好没怎么给他摆脸子,不然这心里怕是要愧疚一阵子!”
清荷想着苏茉儿方才劝福全早些回府的表情,不由的嘀咕道:“你那还是没给他摆脸子?门外的猫狗儿都感觉到你身上的寒气了。。。。。”
“你说什么?”听的不大真的苏茉儿问。
清荷忙堆了满脸的笑道:“我在想着,十三殿下这些日子为敏妃守制未免辛苦,嬷嬷怎么不去走走劝慰一下?”
苏茉儿闻言神色有些黯然:“我这样的身子,去了只能是添乱,我已经让胤祹去帮衬着些,听说胤禛也陪着他,我想,这个时候,还是他们小一辈在一起的比较好!”
清荷闻言笑道:“虽如此说,敏主子在时与嬷嬷的交情颇深,她去了,你总不去看她,未免寒了十三皇子的心!”
“去了有什么用呢?”想起敏妃,苏茉儿的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苍凉,顺手拿起剪刀剪了下有些暗淡的烛花叹道:“人已经不在了,去对着那些旧景儿徒增伤心,她活着的时候我已经对她尽了心,如今她去了,这些虚礼做与不做有什么关系?”
清荷行者跳动的竹影道:“虽如此说,还是要顾虑下十三皇子为人子的感受,他额娘去了,他自是希望嬷嬷能去悼念下的,这些日子您生病,他一边儿忙着丧礼的事,一边还不忘着人来问候嬷嬷,嬷嬷如今身子好了,难道还能不去启祥宫劝慰下未亡人?”见苏茉尔一脸看淡的表情,便加了句道:“难道嬷嬷,就没有想过借此多与十三殿下呆一会儿?”
苏茉儿听她越说越没规矩,不由得皱眉道:“你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早先不让我多亲近胤祥的是你,如今让我去和他说话的又是你,我的事儿你又不懂瞎参合什么。。。。。”
清荷见她似乎真恼了,不由得笑着赔不是道:“好嬷嬷饶了我吧,我以前的想法确实太单一生硬了,前些日子您病时才开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