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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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细致地吻着她的脖颈,看着她魅惑如骨的变化,又开始沉迷,温柔的吻变成了吞噬掠夺,身心都在狂啸:占有她!占有她!占有她!
永生永世,不留分毫!
激情一度。
其实,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对谁施了秘术。
王宫掀起了轩然大波,宋王的酷烈手段照例引来众人的非议,可是谁也不敢把这非议真的顶到宋王面前去。有朝臣谏,宋王不冷不热地问道:“责罚王后驭下不力、治宫无方卿不满意,卿想把王后的罪状一条条挖出来昭告天下?卿是何居心?”
进谏人被冻住,打着冷战退下。
一记耳光引发的惨案,自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对她有半句微词,就是她在宫中横着走,别人也只有躲避的份儿。加之宋王又把后宫之权交给她,于是人人都明白了,在这座王宫,谁才是真正的王后。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把所有的事情通通推给了内侍总管,自己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别人身体笼罩的世界。
宋王默认。
王宫的人背后称之曰:哑王后。
太子宋湛听到舍人秘密传来的情报后,心中震颤:原来,她不会说话了……
心中泛起难以言诉的感觉,脑中恍惚闪过那个雨中仓皇奔逃的身影,如果当初……
可是没有,他正是那个拿箭对准她的人,他正是那个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把她强留宋国的人。
母后还是出事了。
他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情绪敛尽,面上仍是一派风清月朗,俊雅平和。
“我去求情。”他说,字字清晰。
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怀有什么样的心思,竟会去找她求情。
“湛知道,母后性情急躁,让夫人受了委屈,湛愿意做任何事偿还。母后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这样的严寒,这样的打击如何承受,求夫人看在婧子的面上,说服父王,让她减轻对母后的责罚。”
离宋王最近的寝宫,太子郑重地跪在门外,执礼相求。
室内琴声悠悠,他怔怔地望着面前那方锦绣门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琴声有片刻的中断,像短暂的迟疑,没有让他等多久,里面走出侍女,递给他一卷纸,说道:“夫人的意思,她从来没有能力改变任何人的决定,尤其是宋王。”
他震了一下,目光拉成了痛楚怅惘,任何人,也包括他,面对当初她近乎绝望的求情他只是轻笑着拒绝。
低头展开那卷纸;上面只有无头无尾的一行字:为何会被尊为王后,因为德?才?貌?还是因为太子你?
他被刺了一下,如果是旁人,一定会觉得荒唐可笑,德、才、貌一样没有,凭什么做了近十年的王后?
可那是他母亲。
或许很久以前母亲身后还有父王需要的力量,可是现在连这个优势也没有了,因为所有的力量都在父王手中。
你在嘲笑我吗?
他缓缓地抚摸着卷上的字迹,淡淡地笑:即使是嘲笑,湛也接受。
站起身,衣袂飘飘,翩然离开。
可不知何故,那行字就像钉在他脑子里一般,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最后竟生生地定住了他的步伐,无法向前。
他急切地重新翻开那卷纸,同样的字,却看出了不同的含义,他开始发笑,笑得颤抖,笑出了眼泪。
为何会被尊为王后,因为德?才?貌?还是因为太子你?
不受父爱喜爱,却一直高坐王后之位,原来是因为他。
只要他还受父王赏识,只要他还稳坐太子之位,母后就能保住。
你,是这个意思吗?
短短的一行字,他凝目看着,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
次年,齐国来使,邀宋国共同伐魏,太子主动请缨,宋王准。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觉得宋国的章节写得多了点,没办法,宋偃这厮活的时间太长,在位时间也长。。。。。。
☆、齐国来使
史载:秦欲伐齐,又忌齐、楚交善,秦王忧虑。张仪自告奋勇,前往楚国游说,以献商於六百里之地为条件,要楚怀王“闭关绝齐”,待齐、楚绝交后,张仪只承认献地六里,楚王见欺,大怒,兴兵伐秦。
公元前312年,秦楚大战全面展开,而此时,齐国从国中大局考虑,决定联宋攻魏。
四月,齐使来宋,宋王携夫人宴飨宾客。
与齐使四目交汇的一瞬,子琴心中剧震,手中的杯子几乎跌掉。直到宴饮罢,她还呆呆地坐在席毡上,神情恍惚,汗透重衣。
近臣田不礼道:“臣的内子仰慕夫人才华,特地嘱咐下臣,想邀夫人到舍下吃茶赏花。”
子琴还未回过神来,内侍来报,说婧子夫人晕倒在大王的寝宫前,宋王匆匆离去。
“夫人,是齐国故人相托。”待众人离去,田不礼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低低道。
子琴几不可察地一颤,惊疑不定地看向他,田不礼微笑着退后,再拜,离开。
子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寝宫的,脑袋昏昏沉沉,内心如汤煮,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踏在虚空里。
宋偃正满面肃然地站在窗前,看到她,问道:“婧子为王后的事求过你几次?”
子琴顿住,静静地望着他。
宋偃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为什么不告诉寡人?”
有用吗?她想,依然一动不动,漆黑的瞳仁无声无息对着他。
气氛压抑,心潮暗涌,宋偃垂目凝望了她了许久,眼神变幻莫测,却终究一言未发,收回自己的手,拂袖离去。
子琴慢慢地坐回榻上,眼睛缓缓地看向窗外,像一具灵魂离体的木偶。
宋王未归。
午后,田不礼的夫人进宫邀请,子琴坐车随其到了田大人的别墅花园。
田府造得别致不凡,曲桥回廊,假山秀石,奇花异草,一应俱全,极为赏心悦目。
子琴全无欣赏的心思,被田夫人引领着到一处凉亭处停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射圃。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想回头,可是身体却像背负了一面巨大的磨盘,每一处关节都在疼痛,每一寸肌肤都在流泪,想要面对竟变成了今生巨大的困难。
陌生而又熟悉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她。
“为什么不等训?”他问,声含泪意,不是责问,只是惊痛,蕴含着刻骨铭心的思念。
“你还活着……”她说,垂下长睫,泪如雨下。
渴望相见,无法相见,等真的再见,却已是沧海桑田。
这世间的种种,原是如此弄人,如果当初他留下来陪她,如果当初她随他而去,或许这世间会成就一双吟赏烟霞的情侣,可是在这样的乱世,他有他的责任,她有她的坚持,残酷的,只是命运。
“训做了两年国君便逊位给长子滕越回齐国找你,只是没想到人没找到,却亡了国。”縢训苦涩地摇头,那两鬓的雪白直直地刺进她的眼中,像一把匕首扎进心里,她颤着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去。
縢训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
熟悉的动作,引燃的,却是心中更多的痛楚与不堪。
她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也没想到,我可以避开齐国的太子、孟尝君,却避不开宋国的宋王。”她低下头,苦笑,话语艰涩。
“这两年,训一直派人寻访,这才知道你在宋国,甚至听说不会说话了,你知道训心里……”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她已经懂了,轻轻地覆上他握紧微颤的拳头。
她淡淡地笑:“只是不想开口罢了,自从得知他灭了滕国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就觉得活着太空,说什么都是多余。”
縢训心中一震,执起她的手,目光复杂。
她自嘲道:“以前那般抗拒,现在却又……縢训,好好活下去,好歹让我觉得这世间还有一个亲人。”
縢训低头吻她手:“对训而言,子姬从来不只是亲人。”
她闭上了眼,心中颤抖。
縢训道:“变的何止一人,训何尝不是?灭国夺妻之恨,如何能消,子姬,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最后一句字字切齿;杀气弥漫,却没有再说下去。
那话语中包含的仇恨;陌生的阴鸷,让她心中巨颤。她惊惶地睁开眼,看着他哀恳道:“不要做傻事,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縢训淡笑:“放心,训不会做傻事的,你也要保重。”
离开的那一刻,她再一次回头看去,夕阳下,那直直挺立的身躯,英挺沧桑的眉目,像经过浴血重生,散发着她不熟悉的决然气息。
“縢训,记住琴的话,在齐国好好生活,这世间的杀戮已经太多,不需要再多一桩。”她仍是忍不住含泪劝道。
他笑起来,忍不住上前再次拥住她,在她耳旁低声道:“你还是没变,训的小子姬。”
一滴泪落尽了她的衣领,灼痛了她伤痕累累的心。
“保重!”她说。
“保重!”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她转身离开,泪如泉涌,心潮难平。回到宋宫以后,在花园独自游荡了许久才慢慢地回到宿处。
寝宫内,灯火处处,所有的侍人侍女都在外面跪着,气氛肃杀压抑,子琴定定地看着,几乎迈不动脚,怔在院子里。
暮色一层层笼罩下来,初夏的时节,花繁锦绣,和风如熏,可是她只觉得满目萧瑟,满目荒凉:究竟要怎样,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结束?还不够吗?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够吗?
她闭上眼,静寂地站在那里,纤细的身影,像要被暮色化去。
沉沉的阴影压上她的头顶,世界忽寂,寒雪飞来,她睁开眼,缓缓绽开动人的微笑,与他对视。
“和寡人相处,已经到了让你如此强颜欢笑的地步?”他问,声音淡淡,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可是它们却骗不了任何人。”
笑容敛去,她的身体像一具玩偶被他提在怀中,表情空白。
“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让人跟随?”他问,亲自把美食一口口喂进她嘴里,隐忍的眉眼,宠溺的动作,真的像对待一只小宠物,野兽爪牙下被玩弄的小宠物,她心中颤抖,微微别开脸,垂下眼睫。
“怎么了?”他问,贴了贴她的唇角。
她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那就陪寡人一起看歌舞!”他道,长袖一挥,歌乐声起,身穿轻纱的少女们莲步轻移,纤臂舒展,宛若花仙夜灵一般,翩然旋转。
一杯杯酒灌下肚,不消片刻,她便开始眩晕,醉倒在当地。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颊,低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琴?”
她睡迷了,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滕宫,那个俊雅的青年如是问她,于是她微笑起来,模模糊糊地答道:“看灯火,宫中的灯火。”
抱着她的手臂突紧,夜色下,一双墨色的眼睛倏然泛出妖异的蓝光。
夜风袭来,长袖翻飞,站在宫中最高的城楼前,她有些懵懂,战战兢兢地俯瞰着眼前蜿蜒曲折、瑰丽如梦的灯火美景,有些回不过神来。
“琴不是要看宫中灯火么?现在可以看了为何这副摸样?”他极缓极缓地扭过她的脸,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那副性感的薄唇挑出意味不明的线条。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回答,眼中透出惊惶茫然,似乎自己真的在无意之间提出了这么个荒唐的要求。
“为什么不说话?”他问,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颈侧的脉搏。
她没有回答,身体轻颤。
“还是寡人给你请的大夫都太无能,治不好美人的心病?”他微微地笑,俯视她的凤眸幽深难测。
她垂下头,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僵硬发白。
令人窒息的沉默,不堪忍受的漫长。
无边无际的夜色在眼前蔓延,闪闪烁烁的灯光,像落在广袤苍穹上的星子,微弱,渺茫。
“原来琴想学桃花夫人,”良久,他说话了,凉薄的笑声里压抑着复杂难解的情绪,抬起她的脸,问道,“卿可想过寡人的心情?”
无法作答,夜寂无声。
美貌无匹的桃花夫人息妫,身怀亡国丧夫之恨,被楚王以武力夺取,虽备受宠爱,却不与楚王说话三年 。
她没想过要学谁,可是被他这样提起,心中顿时掠过难以言喻的凄凉,何等可悲可怜的守护,可是除了这个,她还能做什么?
宋偃的心沉下去,没有光明,没有终止,只有透入骨髓的寒意一层层漫上来,凝固了感觉,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属于常人的气息。
少年的岁月,断送于一个小女孩之手,青年的岁月淹没于血腥的宫廷杀戮,人到中年,却突然焕发出不可思议的少年热情,这是老天的戏弄?
可是他从来不信天!
他站在那里,长袍飞扬,眸色冷寂,眉宇间霜雪覆盖,出口的话淡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