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圣传奇-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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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老儒展看一遍,盯着钟声问:“你本是儒门传人,为何信佛传道?”
“佛道之理与儒门之理大同小异,如果说文中有佛道之说,圣人也不为圣人,而是修道之人,或是证果之人了。”
“哼,果然好学识,希望还能让老夫两人满意!”
“只要先生给弟子机会,弟子当努力不使先生失望。”
“很好,希望你能言行一至!听清楚,老夫上联已有了:江陵城中一婴降,呱呱坠地报四方。不为名利争富贵,只为救世苦一场。”
钟声听了这个上联,一时间想不起如何应对,面上不由浮现三分苦笑,站起来也不多说,转身就想走。
“年青人如此没有耐心,实在是我儒门之不幸!”
钟声扫了方面老儒一眼,心中一动,站定脚步,再想长脸老儒的上联,“似乎是写一个人的一生,而刚才他又问过自己有关佛道的问题,莫非此联与佛道有关?”钟声想到这里,又注视了两个老儒一眼,转身走回案后,提笔疾书:“玉皇大帝贬神仙,争吵无定说前缘。皆因尘心留不住,飘然一心降凡间。”
“弟子只此一个下联,如果不行,弟子只好抬腿走路了。”钟声写好,看了一遍,目注两个老儒说。
“意思是对了,工整尚差。”长脸老儒看了看,似乎好好品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
“如果弟子对丈工整了,弟子的下联就不合格了。”钟声听了老儒的话,不由(炫)恍(书)然(网)大悟,心中更加有底,微笑着回答说。
“好,很好!玉和,带这位公子进去见大夫人。”长脸老儒大为欣赏地说。
黑衣汉子中走出一个长像墩实的汉子,拱手向钟声一礼,说声:“公子请随时我来。”直接向大门边的小门去了。
钟声拱手向两个老儒一礼,说声“多谢两位先生!”紧跟上玉和进门去。
走进门,迎面是一堵照壁,上面书有一个大大的“剑”字,下面是一些盆栽的花,开得红红绿绿,白白黄黄的,将一堵照壁映衬得十分鲜亮;转过照壁是一个院子,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只有院中花坛里的花开得热,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几乎将院子塞满了鲜花和花香;也因为花,院子里“嗡嗡”一片,入耳就使人头脑发昏,几欲入睡。
钟声见了满院子的花,忍不住停下来,向跟着他停下来的玉和说:“你们这里的花真不少,我都有些叫不出名字来了。”
“这些都是几位夫人让栽的,据说后园里的花更多,以后公子如果留在我们这里,当有机会入园赏花。”
钟声听了玉和的话,不由将玉和好好打量。其人长像虽然粗,可不是一个下人,应该是一个读书人,或是读过几天书的人。
“公子不用奇怪,我以前也读过一些书。”玉和看出钟声对他起了疑心,主动说明自己的情况。
“如此就对了。我们进去吧。”
玉和也不想多说,从左边穿堂将钟声引进内院去。
二院更加象个花园,并不象一般人家仅是一个坝子,即使栽上花草树木,也仅只栽在花坛里。总之,二院不是院坝,完全就是一个花园,中央是一个层叠的花坛,高有五六尺,最上面是一株南方才有生长的铁树,高有一丈,枝繁叶茂,将一个不小的花园荫蔽得一地的浓荫。
钟声给这一家人的花园吸引,没有精力和玉和说话,跟着玉和,让玉和将他带到正堂。正堂外面站住两个婢女,玉和与她们说了两句,转身与钟声略微一礼就出去了。
两个婢女长得不错,身材高条,腰细一握,眼睛水灵灵的,走出去一定给人误会她们也是小姐。钟声为此多看了几眼,却没有想到自己一双眼睛有一些古怪,灼人的目光更让两个婢女全身不自在,如同没有穿衣服,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三分女儿态。两个婢女虽然芳心差怯,也在打量钟声,见钟声身材瘦高,人又俊美,目光让人心慌,她们就不由粉面羞红,当钟声向她们行礼,她们就急忙转身,留给钟声一个背影一个侧影。其中一个脑子灵活一些,芳心受不了,干脆退进门去,留下另一个婢女应付钟声。钟声对此有些不解,心中还在暗怪婢女,“她们啷个了,杜姐姐、付姐姐她们为什么不象她们一样,她们怕什么羞呢?”钟声想找出一个答案,更要在婢女的削肩蜂腰和肥臀上巡视了。那个婢女就苦了!她不用眼睛,背后也好象长了眼睛,看见钟声一双灼人的目光,烫得她心底发热,心儿发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她这一生从来没有感觉过的惊慌。
还好!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婢女在门里温柔地说:“先生,夫人请先生相见。”
钟声听到婢女的招呼,也没有多想,一闪就站到门口,眼里现出一间华丽的大厅。大厅上首是一幅山水长江,下面是一张精工制作的八仙桌,两边各有一把精制大椅子;右边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年约三旬的美貌贵妇人,丰腴的体型,白晰的肌肤,眼睛更加放射着融金化铁的魅力;在贵妇人左手边站住一个十四五岁的美婢,瘦高体型,瘦长的脸,她整个人就瘦了一些;下面分两边站住一些仆妇,左三右二,高矮胖均有,但都是美貌佳人,衣着光鲜而得体;进门处还有两个婢女,似是专门传送消息或是找人的婢女。钟声虽然自幼生活在城里,只是巫山城太小,更没有如此富裕的人家,华丽排场的地方,即使见过如杜玉烟这种美女,也没有在一个大厅里见过这么多的美人儿,因此钟声一时间也看得呆了,忘了行礼,忘了进去。
屋里,堂上的贵夫人,堂下的仆妇婢女,一时间也没有想到招呼钟声进去,因为钟声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在她们想来,能够通过本城两个有德老儒考核的人,即使不是老儒,也该是一个中年人,或者年过而立的人;长像方面,即使值得一观,绝不会有什么突出之处。谁曾想,一切全在她们预料之外,似乎这天下的人一时间全都成了俊美人物!
钟声也确实不弱,身长八尺,手长腿长,再套一身蓝色儒装,有些肥大,却又不突出,反而增添了几分儒雅;更可取的还是面像长方,天庭饱满,鼻直如梁,唇薄而红,再在白晰红润的面上突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即使是男人看了也只有摇头的份;而头上的发髻冲天一把,用黑巾扎起来,自由地披在身后,看去就不是一个先生,而是一个武生了,也因此使他全身向外放射着活泼,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任是谁见了也会为这种活力所感动。
钟声在厅堂门口一亮像,屋里的女人全都芳心发热,遍及全身,扩及粉颊,充盈美目,看上去更加美丽,更加光彩照人。
“学生钟声,拜见夫人。”
钟声心里总算没有邪念,只是有些惊奇、胆怯,稍微镇静后,已恢复他的潇洒,大大方方地躬身施礼,自报名号。
“噢,请进。”贵夫人慎了慎,站起来浅福一礼。
钟声大步进厅,直到夫人面前一丈才站定,再次躬身施礼。
“不用客气。妾身想问一句,看先生的打扮是武人,并非读书人,而本宅所请的是一位西席?”
“夫人所说不错。学生读书不成,学剑护身,仅知一点文武皮毛。刚才在大门外,因一时兴起,又身无分文,才想起进府挣几两银子,冒昧应试,承蒙两位老先生看得起,让学生过了他们那一关,说是再经过夫人这一关就行了。”
“确是事实。”贵夫人注目钟声片刻,扭头向身边婢女说:“玉珍,为先生设座、备案,本夫人要看一看先生的文武二道。”
那个婢女没有动,仅是向门口挥了挥手。
贵夫人没有理会婢女的异样,仅是秀眉微皱,又问钟声:“先生年纪似乎不大,可知应征入府是为人师表?”
“学生年纪确实小了一些,不过学生以许正因为年纪小,容易与孩子们勾通,可能更容易引导孩子们向学。”
“先生的话也不无道理。”贵夫人沉吟少顷说:“先生既然信心十足,那就先回答一个武学问题:何为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实无相?”
钟声听说,不由仔细打量贵夫人,这才发现贵夫人并非一般不通武事的贵夫人,而是一个修为高深的武学高手,她面上所浮现的紫气说明她修习的是道家一类功夫,应该不是邪恶之辈。钟声有此看法,心中衡量了一下,即以平淡的语气说:“虚实仅是因时因地而用,实可化虚,虚可化实,虽仅二元,却可以千变万化,所以虚实无相就是虚实融为一体,无所谓虚实之意。”
“然则如何才能做到融为一体呢?”
“此理说易行难,不通无相,难以融汇虚实,正如水与冰,静与动,没有热与冷的变化,没有力的加减,就不会有二者的互易。因此无相即如热气与力量,虚与实必由无形无象获得,否则必为人所知,再无虚实了。”
“无相又如何呢?”
“夫人,学生对此无能为力,只有告辞了。”钟声心念一动,不想多谈此事,拱手行礼,以退为进。
“慢”贵夫人急说一个字,立即又说:“本夫人最后两个问题仅是测一测先生深浅,并非考核,所以先生已经算是过了武关。而且本夫人真有点儿喜出望外,仅从先生所答的两个问题,已足见先生的学识渊博了。”
“学生却深感汗颜!”
“此事非关先生,还望先生原谅一个做母亲的急迫心情。”
钟声听说,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候,门口的两个少女搬来一案一桌,匆匆放好,退下去了。另外两个少女又把文房四宝放在案上,急急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先生,为了堵人口舌,妾身只能再出一题,请先生对答。”
“夫人请,学生尽力而为。”
贵夫人不再多话,随口吟出一个上联:“望南雁北飞,芳心千重浪。”
钟声听了这个上联,心就不由下沉。此上联不管何来,仅从贵夫人所吟口气,那就是她心中真实写照,别说钟声年纪幼小,没有这样的体会,即使他有同样的体会,也难对得符合贵夫人的心意。钟声皱眉,苦思良久,在厅中走了三转,最后才深叹一口气,下定决心,将自己所想下联说出来,不再计较对错了。
“看蚂蚁搬家,何曾计较分毫。”
“唉,先生此联虽有不足,意境也是有了!难为先生,先生如此年纪,自然难以感悟妾身心情,更难参透妾身心意了。虽是这样,妾身还是要感谢先生的劝慰!确实,人生在世,如水中浮萍,天上浮云,聚散不由人,际遇更不由人!”
“学生确实不了解夫人的心情,不敢乱对,只能劝夫人凡事想开一些,正所谓退后一步自然宽。”
“很好!玉珍,你亲自领先生去听花小筑。”
“夫人。”婢女小声提醒。
“不用多话。那里清静,正可供先生读书,孩子们也有地方玩耍。”
“婢子遵命。”婢女不再多说,轻步向门口走去,没有看钟声一眼。
“先生请随玉珍去,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请先生与孩子们见面。”
“如此学生就告辞了。”
“先生不用客气,请。”贵夫人站起来相送。
钟声退出厅堂,见那个瘦高姑娘已等在走廊上,忙上前行礼。姑娘不等钟声走近,已经红着脸扭身走了。钟声没奈何,只好跟上去,口中还是不想停下来,随口说:“玉珍姑娘,我叫钟声,字鸣,你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
“知道了。”姑娘悄声丢下一句,脚步走得更快了。
姑娘没有向前走,直接从东厢穿堂出去,经过一个天井,来到屋后花园里。钟声眼前一亮,满眼的花红柳绿,真让他有些目迷五色;再远些的地方又是一座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小楼,处在万花丛中,如梦中的仙境。钟声在花园中没有走几步,已经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真想扑进花丛中去,做一只采花的小蜜蜂,即使不能做一只蜜蜂,也要做一阵风,掠过花朵儿,与那花香花魂融为一体。婢女看见钟声的表情,有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满腔的羞怯也消退许多,觉得钟声确实只是一个孩子,没有什么让自己害羞的。她有这样的想法,话就多了起来,开始与钟声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钟声与婢女玉珍说着话,很快从东边转过大院后面,来到西面,直到一座小楼前才停下脚步。小楼仅有上下两层,雕花窗户,镶钳水晶,看去明光光,亮晶晶;楼里静悄悄的,不见人影,不闻人声,大门敞开着,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厅堂上的布设;厅堂上首是一幅对联:私心一角存天地,公义何曾问春秋。横批是“听花小筑”四个字。
钟声对这一幅对联大为不解,心中推测了几种想法,还是觉得不是路,他就忍不住问玉珍姑娘:“私心与公义,存天地与问春秋,与听花小筑有关系吗?”
“我可不懂,这都是老爷写的。”
“噢,你家老爷是做什么的?”
“这你可别问我,以后你也最好不要多问,我是为你好。”
“多谢姐姐!”
“玉贝、玉珠。”玉珍姑娘不答理钟声,向屋里娇声呼叫。
“是玉珍姐姐。是夫人找我们吗?”厅门口闪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