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后爱之娇妻难为-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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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箍在郝贝腰间的力道,还是那样紧。
就着闪电而来的亮光,郝贝没有看到裴靖东,当下雨水泪水全都挂在了脸上,泣不出声。
急的她大吼,她厮叫:“裴靖东,裴靖东,你出来,你出来呀,你别抱我,你出来……”
这会儿,她能感觉得到,那个男人把她举了起来,肯定是怕她在水中会淹死吧。
呜呜呜,这死男人还交待了遗言!
他是打算就这样英勇的死掉了吗?
所以他才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死,她说不愿意,他就举起她,让她活命!
不——
郝贝嗷嗷的叫着,喊着裴靖东的名字,可是那抱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小,她感觉得到,她必须探进水中,去抱他,她要把他抱出来。
可是她刚缩进水中,那些扑而来的泥水压迫着她这样不会水的人时,惊的她呼啦一下又蹿中水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根砸中他们的大梁被卡在洪水的中央位置,而已经露了半个身子在上面的郝贝被卡在那里,洪水冲刷的压力也没能把那大梁给给冲走。
如此,郝贝这才醒了神,小手摸索着伸到水下,可以摸到男人湿湿的短发。
以前觉得这男人的头发硬的跟刺一样,一根根的扎在手心微疼,但这会儿摸到时,却是柔柔的,软软的,要是长发肯定都贴在脸上了。
“裴靖东,裴靖东,你快点出来出来呀……”
水中的裴靖东,那完全是用着超强的意志力,坚定着不能让她有事的念头潜在水中的。
好在身体素质过硬,这种水中闭气的功夫,也算是练到家了,听着她哭喊着他的名字时,他多想应一声,可是不能,一张嘴,那别说是他自己了,就是郝贝也得完蛋。
刚才他的头头到水中的木头时,才惊觉这儿可以出来一下。
紧紧的勒住她腰身的那只手没敢松一点力,另一只手,伸上去,扒住那根圆圆的大梁,蹭的一下,胳膊一屈,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啦一声,闪电来鸣——
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小妻子红红的双眼中起初惊恐绝望,转而惊喜傻呆掉的神情。
洪水的压力还是不小的,如此,他便只能挡在她前面。
此时,她依然还在他胸膛的位置上,小小的脸蛋就埋在他的肩膀处,而他的背后有红色的血水混合着泥水朝着下游奔去。
那一处疼的厉害,有什么东西扎了进去,可是这会儿,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自己是不是受伤了。
有了大梁的阻力,他虽然可以松一下神,但依旧不能松开对她的禁锢,伸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双目如炬的盯住她,嗓音沙哑的问她:“有没有受伤?”
郝贝摇头又点头,急的裴靖东虎眸都紧眯起来,牙齿中全都是泥沙,一咬紧咯的生疼,大手胡乱的在她身上摸索着想看看她是不是受伤了。
却听她呜咽的像个受伤的小兽一样,小手摸在他心口的位置上:“呜呜呜,裴靖东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呢,这儿疼呢……”
裴靖东微怔,而后长舒一口气,粗粝的大掌摩挲着她水嫩的小脸,瞳光慢慢柔和起来。
“呵,你男人是那么没用的吗?为了救你而死,郝二贝,你能不那么爱幻想吗?你当是八点档狗血连续剧呢?”
明明心里柔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讲出来的话,却是气人的不得了。
郝贝咬咬牙,搂住他的脖子,一抬头,正好能啃到他的下巴位置,硬直的胡茬子扎在她的冰冷的唇瓣上,麻麻的,疼疼的。
张嘴轻咬一口,心里埋怨着,这死男人一点儿也不可爱,这种时候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被她小嘴儿一咬,裴靖东倒抽一口冷气,暗骂这小妖精真不会找地儿的,偏偏他又该死的享受着小女人的主动。
头稍低一点,却并不主动去亲她。
果真,她可真主动,那一小嘴儿的泥沙,全堵喂进他的嘴里了。
要是搁平时,他早一把推开她了,可是这会儿,那怕是吃着她嘴里的泥沙,他也甘之如饴。
狂风声,暴雨声,电闪雷鸣音,全都抵不过此时——彼此心间那兵荒马乱的怦怦怦声。
时间过了多久谁也不知道,郝贝只知道暴雨似乎更猛烈了一些。
天空越发的阴暗,而她身前那替她挡掉洪水冲击力道的男人的身子却越来越烫了。
“裴靖东,你是不是不舒服了?”这种时候说话都是喊出来的,嗓子眼都是干涩的,一喊话还能尝到嘴里带了点血腥味。
裴靖东的确不舒服,背上那一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扎进去一根大梁上的钢钉,但在这种情况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嗯,没事。”淡淡的说了这么三个字,气息有些喘不匀了,他必须撑着眼皮让自己睁大眼睛,虎眸四处瞄着,看着,想找一处可以脱困的办法。
但任他有孙悟空的能力,此时,在这张着嘴巴吞噬着生灵的洪水中也完全无力。
良久,才终于瞧得楼房倒塌之后那些被泥水同样冲过去的残恒之处,也许能有硬物支撑,让他们不必在水中受这等煎熬。
“来,跟着我一起往那边移动,我们不能这样一直呆在水中,太危险了。”
郝贝伸手圈住裴靖东的脖子,嗯嗯的点头:“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你说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裴靖东叹了口气,实在没有力气夸奖她此时的听话,如果有力气,他更想抓住她的小屁股,狠狠的揍她一顿。
在水中缓慢的移动着,凶险程度且不说,光是人的心理上就承受不了。
原本还能牢靠的在那一处暂时喘息,这么一移动就意味着,有可能再次被洪水吞没。
所以,裴靖东的神经也是绷的紧紧的,圈住郝贝腰间那只大手机械的,麻木的,就这么圈住她,生怕万一被洪水冲走时,他会没有抓牢她。
终于,到了边缘的位置,他长臂一伸,可以触到那一处,虽然便是倒塌的房屋,但那一个应该是屋顶的位置,大大小小的横梁,砖瓦构成的那一处,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般,让人眼前一亮。
裴靖东伸直了手臂,低头,亲了亲女人光洁的额头吩咐她:“抱紧我的胳膊,然后试着一步步的移过去。”
郝贝微愣,直觉不对劲,为什么让她一个过去,方才都是这个男人抱着她在水中移动的。
雷鸣之下,她看到那一处,大梁的端头,似有松动,每一波洪浪冲来时,那大梁都动了一次又一次。
“不,裴靖东,你先上去,然后你再拉我上去,我一个害怕不敢过去……”
郝贝喊完就好后悔呀,妹的,她这是有多伟大呀,把生的机让给这死男人了。
裴靖东低低笑出声:“郝贝,你别二了好不,我主要是怕我自己重量过重,一会先把那一头压垮了,咱俩得得玩完,你以为爷是舍己救你的吗?”
卧槽!
郝贝暗咒一声,妈蛋的,这死男人,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噢。”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按照他说的去做。
脚根本就触不到底,只能攀附着他的胳膊慢慢的往前爬,兀然他的胳膊一沉,郝贝一头栽进水中,很快那只胳膊又抬起,她又重新浮出水面。
还未开口说话就听男人那痞笑一样的声音传来:“媳妇儿,你该减肥了,都成小胖妞了……”
靠靠靠!
郝贝心中频频暴粗,真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男人,怎么能说她胖呢?
她胖吗?靠,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精神头上来了,就赶紧的再使劲的爬着,终于到了那一处,他的大手掂住她的腿部用力把她往上送,边送边喊她:“闭上眼,双手抱头捂脸。”
郝贝依着动作而行,而后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送上去,胳膊磕在石块上,疼的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不过还好,身下只是浅浅的水,并没有淹没她,顾不得还在疼着,可能流血了的胳膊,爬起来,高兴的叫喊着:“裴靖东,裴靖东,我们成功了。”
黑暗中,郝贝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水中,却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没有看到他因发烧而潮红的脸,现在已经变成了苍白之色,更加没有看到他满脸痛苦的神情。
裴靖东是用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的,把郝贝送到这一处的,而后他自己就完全的没有了一点力气了。
这一天几乎滴水未进,全力抢救灾民,再加上被砸中的背部,那钢钉扎在身体里,又被洪水冲了这么久,身体早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拼着一股不能让她出事的念头,他自己怕是早就不行了!
郝贝高兴的喊了好久,可是那个黑影就没有朝自己移动半分的。
蓦然,闪电劈过来时,她伸手捂住自己张圆的嘴巴,满脸都是惊悚的神情……
因为她看清了此时裴靖东脸上全部的神情,痛苦的,难耐的,悲切的,绝望的……
男人此时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好像看到那个跟他长的一模一样人在朝他招手了。
洪水一波高过一波,他全身放空的倚在大梁上,任那洪水没过他的胸口,有水浪拍打在他的脸颊上。
“唔……”
嘴巴里无意识的发出一声音‘唔’,慢慢闭上眼,脑海中不再是这滚滚洪水,而是那一处热带雨林的沼泽地里,那救了他出沼泽却反被沼泽吞噬的那张脸。
郝贝急的大喊大叫,可是那个男人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满脸的痛苦,根本就没有就应她一句。
“裴靖东,你赶紧过来,我拉住你,你过来,过来呀……”
郝贝爬在那里,手在水中拍打着,她看到男人脸上的绝望,可她不能呀!
如果她也绝望了,那么,在水中泡着男人该怎么办?
她想,他一定是受伤了,不然的话,他怎么能露出那样的神色来。
小脑袋瓜子乱成了一团团,但却也极速的作了一个决定。
“裴靖东,你要不上来,等你死了,我就带着你的孩子,拿着你的银行卡改嫁给沈碧城,我要用你的钱买个大房子,搬进去跟沈碧城一起住,我要让你的儿子管沈碧城叫爸爸,裴靖东你听到了吗?”
靠!
绝望中的男人耳际响起这点儿声音时,一咬牙,牙根都恨不能震出血渍来!
虎眸种锐光重现,哑着嗓子吼回去:“郝二贝,你他妈的还有没有良心的!”
郝贝听到他的回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放松的!
“没良心,我郝贝天生就没良心,总之,你听好了,我就喜欢沈碧城那种小白脸,你看陆铭炜就知道我就好这口了,然后……”
后面依旧是重复着那句,带着你的钱和你的儿子改嫁,然后让他睡你的女人花你的钱再鞭打你的儿子!
裴靖东终于动了,虽然很难受,但那一股强大的支撑力,还是支撑着他到了郝贝那一处。
郝贝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尽力的抱住他的的一条胳膊,一点点的把他往上拉。
终于,裴靖东终于的爬到了断恒之上。
那根支撑着他们,救了他们一命的大梁也在此时罢工,顺水而下,飘向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郝贝那颗紧绷的心终算是落了地,大喘着粗气,这时候才发现全身一点点力气也没有。
就这么还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一动也没动。
可是她没动,那男人也没动,慢慢的郝贝就觉出不对劲来,打了个战栗让自己脑子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摸上他的脸,冰冷一片,喊他,他并不应她。
她的手在他的手上摸着找着,终于,他后背那一处,湿湿的黏糊糊的……
轰!
郝贝的心理防线倒塌了,先前脑海里那点儿猜想成真了。
她控制不住的嗷嗷大哭……
“呜呜呜,裴靖东你怎么能死掉呀,我说过不跟你一起死,你就自己死掉了吗?你死了我怎么办呀?你死了孩子们怎么办呀?你死了……”
如此的句式,郝贝说了不知道多少,可是这男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终于在她都说累的时候,男人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郝贝让这一惊一喜给弄的哭笑不得,小声的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了?”
裴靖东长喘口气,双眼那是一睁再睁,也只能轻眯着,才看到一点点暗光。
“没死透又被你哭活了。”
声线是暗哑的,语调是缓慢的,却又是生命力的彰显。
郝贝哭着笑了:“那你就别死了,你死了我肯定学孟姜女把长城都给哭倒。”
男人噗的一声想乐,可身子一动,后背那一处就生疼,扯着筋骨连着肉的疼着。
天色越来越沉,时不时而来的闪电起了照明的作用,郝贝看清男人背上那还露着一个小头在外面的钢钉,惊呼的啊了一声。
“你在我身上找找口袋里看看还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郝贝按着男人的吩咐摸索着他身上湿漉漉的口袋里,什么也没有,终于摸到他的腰间皮带上时,那有一挂着的钥匙。
一把小小的万用军刀挂在上面。
军刀上面还有小手电,郝贝打开,细微亮光照亮了裴靖东的背部受伤那一处。
那儿已经被洪水泡的浮起了白肉,肿胀着,那根生锈的铁钉,只余一个尾端。
“说!”裴靖东重重的喝了一个字,命令郝贝告诉他自己现在情况。
这要一般姑娘早就吓趴了,可二贝不是一般姑娘呀,捅过人刀子剁过鹦鹉鸟的郝贝呀!
就算害怕也能如实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