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纪事·上卷(女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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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来读文,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嘛~
☆、关城会师
我看她气得小胸脯一鼓一鼓,眼中杀意暗藏,又有了些逗弄之意“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斩了听蝉,将头颅送回都城,女皇自会明白。”
“她当然明白。”我冷笑一声,“我们唱的这出戏有谁看不明白?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落了把柄,就算她们明白也没辙。”
“所以……”璟词膝行两步,却被我伸手制止。
“事已至此,再怎么遮掩也白费功夫,以苍泓的性子定是会咬住这点不放的。即使你杀了听蝉也是白白让她丢掉性命,倒让我在民间落了个乱杀贤良的罪名。”
“那您说……”璟词噤了声,随后不敢置信的看向我。
“联系琢玉,让他把师父他们接来吧,神殿,已经不能呆了。”
床前的鎏三足金铜香炉点了安息椒兰,袅袅娜娜的盘香静静烧着,在安谧馥郁之余又给人一种深深的压抑和窒息感。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去拜托土遁者,让他们帮忙跑这一趟。卧雪心思太重,难免再横生枝节。”
“诺。”
璟词抿了抿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瞅向门外时半月形的大眼还带了许多恨色。
“我知道你自来瞧不上卧雪,觉得他太过钻营。可间人这个差事本身就常年在刀刃上走,没他这样的心思深沉,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我了然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习云和玑让都在千城,你担心是自然,若论担心气恼我丝毫不比你少,可现如今气恼又有何用?不如快些把他们接过来才是真的。”
“是主上,奴婢这就去办。”
少女磕了个头,却仍犹犹豫豫的不肯退下。我见了着实烦闷,不知今儿个吹了什么风,把这帮家伙都吹磕巴了。
“干嘛?又有何事?”
“主上,长皇子他……您可有什么打算?”
“他……”
我只觉头一抽一抽的痛,早想好的答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本就是我计划中的挡箭牌,事到如今,还在犹豫什么?
最开始带这祖宗出来,不就是料想若有这一天,能利用他在苍陶两家的特殊身份,牵制彼此势力,令的对方投鼠忌器。万不得已,还能用他作要挟换得师父的安全,甚至可以将他交给扶凤,相信以他强硬退婚对扶凤皇族的羞辱,足可以令她们收留神殿一脉以换取长皇子性命。
苍凛虽经常胡闹被我欺负,但侍龙第一公子的美名并非虚妄,无论心机聪颖,才学见识即使与我,都不逞多让。朝堂争斗,派系倾轧,其中是非利弊,他早当了然于胸。
他是在赌,以性命作赌赌我即使将他推上风口浪尖,也绝不会令他走投无路。可他三年对我每日缠磨,自当了解若是为了玺君,即使再阴狠再丧心病狂的事我也会做的义无反顾。
他懂得,但不愿信。
他只是痴了。
我,又何尝不是。
“……主上,听蝉的事要告诉殿下么?”与苍凛尚算熟络的少女面色复杂地望着我,眼中露了三分期盼,三分胆怯,还有更多的,是担心听到最坏结果的隐忧。
“其实即使不告诉,待听蝉一到,眼前局势他也自会明白。”
到时,尚有亲族在朝,身份尊贵显赫的皇子,可还会甘心被我利用?世上再有哪个男子,会为了我对另一个男人的爱,而将自己陷于抛家弃国,落魄江湖的境地?
痴儿,痴儿。
若你懵懂不知,我便当你思虑欠周,参不破这人心诡诈。若你蠢笨愚顽,我便当你技差一筹,生死怨不得旁人。
但你看得透,逃得掉,却偏偏在我身边空耗华年光阴。
这世态炎凉,人生至苦我还要引着你品尝几多。
“若他想走,就只管让他走好了。”
——我给你机会让你逃离我身边。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拦他。”
——愿你可为自己选一条最轻松的路。
“找机会把朝中局势透漏给长皇子,以他才智,自会明白该怎样做。”
如今斗争未转向明面,你仍以私人随扈名义出行,这是回千城的最好时机。我负你许多,如今局势叵测,前途未卜,放回京城起码最后可保半生荣华,一世安泰。
“回头我会写解除婚约的文书,从此他与神殿再无瓜葛,可自另行婚配,断不会被我拖累。”
“主上!”
璟词眼中含泪,膝行而至攀住我的双腿,“主上,奴婢不该逼您,不该试探于您,若将殿下放回,您往后又该如何!”
“并非你在逼我。”抚摸着伏在我膝上痛哭的少女,只感觉内心从未有像现在这般舒畅。
我做了正确的事,并不为他人,也非源于道义,不过顺从了自己的心。
你蛮横胡闹,逼挟亲祖,陪我演这一场夺兵大戏。你故作不知,任我摆布,自锢囹圄以保我周全。我利用你真情痴念,对你左右为难视而不见,你所选的这条路,我又何尝看不到尽头。
你已助我良多,即使前路艰险,却只愿再不与你同行。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千差万差也不过要我一命。”抬起璟词泪痕斑斑的小脸,我笑容宁静,“跟我这么久,总会知我凡事都留有后路,即使苍凛回去,大军压境我也自有保全你们的方法。神殿中人你不必担心,从千城到遥城一路都有安排人手接应,只要出了王域就断没有被皇军击杀的可能。最差我便毁了堞永狭道,从此遥城侍龙群山所隔,两地无路可通,相争也再无从谈起。她们若还不放心,我就从此自废神号,以一普通游侠身份浪迹江湖,也不失为人间快事。”
“主上,您这又是何必。”那孩子咬着一口银牙,手扶床沿支起半身,“若倾殿内众人之力,以死相搏,取得女皇,太女二人之性命必有九成把握,到时朝野混乱,我们趁机起事,以神主之能夺取侍龙半壁江山绝非妄想。我等后殿门人受主大恩,定不会令您屈居弹丸之地,受皇派狗彘耻笑。”
少女言辞切切,目光明亮,弦月般的眸子中仿佛燃起两团灼灼炙焰,湿润的泪痕尚留在眼角,可嘴边却弯起美好的弧度。这并不是少年人的意气用事,她坚定,冷静,诚恳,执着,如同每日睡前都要默背的信条,她用自己的生命在告诉我,她愿为我而死,她愿意。
我茫茫然的错开视线,指尖由于不停颤抖而不得不紧紧握起。
师父,我曾对您说,他们是可随意替换之人,您曾责骂我,说我视他们为物件。可你何曾见过,这样为主人死得前仆后继的物件?
你没有,我也没有。
我不过施以滴水,他们却报我涌泉,我以交易之心买其性命,他们以赤子之心护我平安。
“主,主上,您为何……”
我埋首吃吃低笑,笑得双肩颤抖,笑得声音哽咽,最后忍不住仰面大笑,眼中无泪,眉无喜色,笑颜无怨无怒,无悲无愤,我只想放声大笑一场。
师父,您想让我明白的,可是这些?即使无爱,却有仁义在!
如今,我懂了,我想亲口告诉您,胧玥的一只脚,已踏出自己的画地为牢。
“唉,真的变软弱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顾虑的东西越多,往往就无法选择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原来我只有师父,其余不过视如尘埃草芥,得之无喜,弃之无惜。所以总会如出鞘利刃般,以破竹之势割开眼前一切阻挡。
是否正因我如此薄凉,你才无法爱我?
可我很怕,怕自己贪心之余,最后留不住任何事物。
我这样做,拿你将来冒险,是对是错?
“璟词,权力地位名誉,凡俗世人毕生所求于我来说,不过自保之物而已,我对这些并无所念。若是让选,倒真心嫌它们麻烦,恨不得敬而远之才好。”胸口传来之前内伤的隐隐闷痛,我软绵绵的靠在床柱上,双手轻轻揉着一直骑马而酸涨僵硬的膝盖。璟词拿了个手炉让我暖着,自己开始细心地为我捶腿。
“等师父一到,我就致书于女皇,让她把遥城赐为神殿封地,侍龙内陆就任她折腾好了,等过个十几年,若闲来无事还瞅她不顺眼,便夺权玩玩也未尝不可。”阖着眼,仿佛见着隐居遥城的师父与我,每日听琴品茗,读书论剑,策马泛舟,花前月下。*听说崤陵之中数玉崖风水秀美,气候温和,如此便在山间谷地按他的喜好盖几间房子,种些奇卉瓜果。服饰万不会再穿奔丧似的玺君服,白色虽然衬他,但我却希望这男人的世界中能有些更鲜活的色彩。
“不过,就是要让你们,也陪着没出息几年了。”
“主上快别这么讲。”璟词勤快的捶着腿,浑不在意地说,“奴婢自来没什么大出息,只要您和小让习云都好,我做什么都一样。殿里其他人若是无聊,您不妨放他们出去闯闯,相信无论爬到多高地位,待您的心意也不会变的。”
我笑着没有答话,抬腿不耐烦的踢踢她:
“知道了,快去办事,若是接晚了你哭都来不及。”
少女笑嘻嘻磕了个头,出门前把炭火拨得更旺些,便风似的消失了踪影。
第二日酉时三刻,乌黑的长龙叩响镇守堞永狭道的天下第一关。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人流由三千银甲铁士引路,搬运着祖宗数代积攒的全部家当,抛弃故园,远走异乡,为活命,也为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侍龙神主。
她为他们而来,那他们也为她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完食步步,结果哭得半死……_!
玺君最近戏份有些少,殿下后来居上(?),但他们两个我都想弹脑门(你在说啥……)
继续呼吁,留言,收藏~~我想让更多美男出现在女主身边~~~
37章我会继续改改,希望哪次可以戳中领导靶心,不要再一直给我发警告信了……
注*:本章YY婚后生活处有小改动
☆、城头兵事
夕阳西下,日已近黄昏。
汹涌的人流,在混乱片刻后便恢复了秩序。那些苦难的人民,昂着枯黄的脸,背着包袱,挑着扁担,拉着破旧的板车,板车上有他们微薄的家当,和全身溃烂,奄奄一息的亲人。他们在高山关口的朔风中瑟瑟发抖,跟随了从死神中带来希望的三千甲士,去投奔他们现世的真神。
我站在高耸的城墙上,从垛口缝隙间远眺我望不到头的子民。他们的祖辈曾在外族的铁蹄下被龙姬所救,而这一年,他们坚信是上天将数度救国民于危难的神上再次送回,他们理所当然的,满心欢喜的期盼着,期盼着自己想象中的救世之主。
坚定的信念,执着的信仰,美好的愿望。
记忆中笑容温软的少女曾说,每个人都在扮演别人期待中的角色。我觉得太累太无奈,她却说人生有一部分,叫责任。
你肩负的越多,得到的越多,责任便越大。
我只愿与师父常相厮守,令得亲友和乐,生活安逸。但幻想中平凡人的生活,与我,却是要用血与火换来的。
这城下数万人,我今日救得性命,明日便要为我出生入死。等待他们的绝不是悠闲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杀伐,是离散,是走在刀刃上的举步维艰。
登上关城中心的高台,数万双灼热的视线迎面直射而来。长可及地的重锦斗篷青蓝的底色上绣了血红的彼岸花,即冷淡又妖艳,我微微抬手,便听见下方呼声雷动。
“神上,这么多灾民放进关去,是否会有不妥?”
正将军何兴搓着肥胖的双手,谄媚的耸着肩在我耳边低语。
“各城流动百姓过堞永皆需通关文牒,您看这城下万人长龙,末将怕是担待不起。”
“何将军,你可知此次本神前来,所为何事?”我头也未回,淡淡说道。
何兴腰弯得更低,表情十足恭敬。
“回神上,自是为了赈灾。”
“那你说,城下这些人是什么?”
“是……是灾民。”
满意的点点头,何胖子回答得如此上道却是省下不少口舌。我前行两步,遥遥向东方一拱手,
“京中女皇陛下日理万机,将赈灾一事交予神殿打理。这泱泱万人,既是本神臣民,也更是陛下臣民。陛下她爱民如女,怎会眼看大好儿女亡殁眼前却不予相救。今日若不放他们入关,不仅本神有愧陛下所托,大人更是要担草菅人命的千古骂名,城下每死一个人,他日可都会算到堞永关守的头上。”
何胖子的脸色随着每句话越来越青,我似笑非笑的歪着头凑到她肿胀的老脸前,轻声说,
“本神言尽于此,何大人,你可想清楚了?”
“神上,是微臣糊涂。”何兴扑通一下跪在我脚边,圆鼓鼓的大脸费力的磕在青石砖地上。
“既然神上说该放,那微臣定当照办。必不负神上和陛下的惜民之意。”
看着状似谦卑伏跪在脚前的何兴,心中不禁暗暗冷笑。这何胖子还不算太蠢,事到临头尚知道把责任往我身上推。这开关门并非她的主意而是因着神上爱民惜民才不得已为之,她不过是听命行事,真追究起来也算不得大错。
既不得罪我也不得罪女皇,倒是打得好算盘。
但我又怎会让你轻易脱了关系!
“何将军此言差矣,若是本神不说要放,大人便要看着数万百姓病死城下么?大人作为一方关守,扼东西往来之要道,传递消息联络朝廷乃份内之事。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