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纪事·上卷(女尊)-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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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急急地将计划进行,没有给自己更充分的时间做铺垫,就把自己推向了正面争斗的舞台。我拼命的鞭策身边的追随者,与他们划定界限,用法度和皮鞭将他们隔绝在对岸,对我远远观望,又敬又惧,却从不敢跨出关键性的一步。偶尔像苍凛一样贸然涉水的变数,我总是给于他们冷漠而坚决的回击。
我知道,我的心里住着恶魔。
他有时比任何佛陀都良善,有时比任何修罗还残忍。
他杀死每一个无条件爱我的人,狞笑着逼迫试图守护我的人穿上犹大的祭衣,看我将有意亲近我的孩子驱逐到心外不毛的荒野。
我一直和他住在一起,有时我甚至觉得,或许我们本就是一体。
这种想法令我疯狂。
是时候了,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奢侈,在变成烈火焚烧的残垣前,在变成高门紧锁的雨夜前,应该离开了。
我有些怅然的笑了。
师父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环上我的腰肢,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势,没有先前犹疑的颤抖,像个坚定无畏的战士,将我牢牢禁锢在他臂弯里。
困惑的抬起头,黄昏最后一丝淡薄日光照射下,师父露出一副从未见过的轻松舒畅的笑容。他抚着我的头,手掌沉稳而充满力量。
“玥儿,别怕,有我保护你。”
我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眼,一种难言的恐惧瞬间扼紧我的咽喉。他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没有用敬称,没有迂回的婉言,这种破釜沉舟一往无回的气势后,他究竟在方才短暂的沉默中下了怎样惊天的决心!
“别怕,我总是为你好的。”
他修长的手臂揽着我,温润的表层下不可阻挡的浮起刀锋般的利刃,割裂薄薄的假象像一只逆天的套索,紧紧扼住命运的缰绳。我看着他浅淡的眉,一瞬间仿佛挑破了那温和无害的形态,像一对旷朗疏狂的鹰翼高高的飞扬过千年岁月的诡谲波折。我不禁怀疑,曾经伴在身边隐忍柔弱的玺君,是否只是众人一厢情愿的幻影。如此执着的近乎顽固的语气,如此充分的近乎狂妄的自信,那是只有久经上位睥睨天下者才有的君王霸气。
傍晚浓稠的夜色开始从最阴暗的角落缓缓浸漫到房间各处,从沉重的帐幕后,从狭窄的软塌底,慢慢爬上衣摆,爬上袖口,爬上前襟,爬上彼此晦暗不明的面孔。
今晚的夜色仿佛入了魔,别有用心的掩盖起平日精心伪装的面孔,只将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与疯狂静静地铺现在面前,过往三年如同初冬的薄冰,似乎只要轻轻一击便从中心引起片片龟裂。虚抚着他危挑的邪魅嘴角,和眼角仿佛流之有型的丝丝眼波,我茫然的想拼凑出曾经熟悉的那张和若春风的笑颜,甚至连他何时以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力道,迅速而强势的拖着臂膀将我架上软榻也未察觉。
师父冰凉的额头抵上我的,双眼细长漆黑仿佛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喜似怨,如癫如狂,好像看着我,又好像透过我,在看着身后的某个人。
“我已经,看见了命运的前路。”他吐气如兰,仿佛在我耳边私语,又或者仅仅是说给自己听,“如果,生命是灵魂的延续,肉体的磨折便是脱离未来操纵的必须,那么,我愿意放手一搏。”
——那个不能直呼其名人的命盘轨迹,我要倾己之力,破釜沉舟,从无尽的轮回中,将其节节打破!
最后的话语沉没在随之而来的激烈拥吻中,如同炽烈的地浆烘烤着头脑中因缺氧而残存不多的理智,我的生活仿佛从今夜起失去了控制,朝堂的争斗,殿派的纠缠,难报的痴心,诡谲的轮回,未知的命运这一刻似乎都忽然远去。身体的全部细胞高速运转,勉强支撑着,应付一次次仿佛深入肺腑的强烈撞击。与其说此时的我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的强势所震慑,不如说,他仿佛要燃尽生命般的激情才是我心惊的缘由。
未知深沉的恐惧令我连推拒的力气都抽离了。
木然看着衣物如同吹落的花瓣般层层滑下,蜷紧脚趾像猫儿一样高声尖叫,模模糊糊间我似乎听见外间的门嘎吱一声,一个木质托盘和瓷器被放在地上碰撞出的脆响,紧接着是如火烧屁股般的脚步声迅速逃离现场。
——这个世界疯狂了……
身上的男人仿佛今夜超越了自身固有的种族,如同永不知疲倦的机器在我身上持续运动。我有些呆滞的咬牙承受身下一次次的火热胀痛,每当些微失神都会换来更激烈疯狂的报复性冲击。
是什么压抑得如此深,如此痛。
房间的灯烛尚未点起,只有墙上几颗拳大的夜明珠迷迷蒙蒙的散发出幽绿色的光。我大睁着眼,茫然盯着上方模糊的黑色轮廓,想要看清他的眉他的眼,看清他嘴唇的弧度,他每个细微的神情。但他如同这夜一般,如同我一般,都着了魔。
老人说,黄昏之时乃是逢魔时刻,那如蒸腾的鲜血般的残阳已没入西边的殿橼一角,可彼此生命中绵延数年的长夜,或许此刻才从蒙昧的黑暗中,静静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师父大人神奇的翻身了 _!!!
这两只,大概会发一阵疯,风安后妈要开虐了,大家做好准备!(喂,看来你最近真的压力很大……)
侍龙卷接近后半部,男配角们也要开始活跃了!俗话说旅行总是最好增进了解的方式,意外是所有感情的催化剂~(≧▽≦)/~(你究竟听谁说的……)
好了,继续呼唤留言,收藏~请大家支持风安~~
☆、后世之章
侍龙历真德十三年五月十八日,注定是个会被后世铭记的日子。这一天,沉寂三千年的神权终于再次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发起他苏醒的第一声怒吼,作为其最高统治者和神族代理人的少女也在这一天,首次登上历史的舞台,出现在各国掌权者甚至上界众神的眼中。他们或讥讽或玩味的看着这位初入浊世的少女,如何在权力与生死的游戏中苦苦求存,每一个人都在暗自掂量这股新兴的势力,究竟能在未来激烈的角逐中夺得一席之地,还是如同曾经众多叫不出名字的失败者般,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这一天,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从一百二十名九门内卫自禁卫森严的皇宫中神秘失踪,到皇族一反常态的大肆宣扬与神派交好。侍龙神权的第一人纡尊降贵,即将亲自奔赴九死一生的崤陵疫区,国都百姓每日清晨焚香祷告,保佑这位转生的神主可以从此引导日趋羸弱的国家走向中兴,并将侍龙民族自叛神者的恶名中解放出来。
无数史学家在未来的日子里,一遍遍的翻查陈旧的故纸堆,妄图在那些泛黄的书页里找到那名传奇的女子,在她人生的第一次登台中,究竟如何缜思细谋,周密计划,为她在未来的岁月里翻覆云雨,开辟出第一条艰险的长路。
但是我想没有一个人会料到,这位未来历史中声名赫赫的人物,在她正式踏入生死漩涡中值得纪念的第一天,是由清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开始的。
那天神殿外由于大批宫卫无故失踪,一片风声鹤唳,众朝臣纷纷疑神疑鬼小心试探,是什么令的那位深入简出低调的近乎透明的主上,接二连三做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动作。而其中的关联足足可让国都三千士子辩论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而作为话题中心者的我,却在这一日清晨,首次陷入了无比尴尬欲哭无泪的境地。
这天听到尖叫声首先冲将进来的,是我从不离身的贴身影卫,然而据可靠者回忆,这些听到主人房间内传来惨叫便心急火燎的扑进去的侍龙高手,在入内后的一瞬间便被像丢垃圾一样的从窗子内摔出去。值夜的小僮使别无他法的硬着头皮冲进房门,片刻后连滚带爬的跑出来,直奔中殿毓和宫后院。后面紧跟着屋内主人气急败坏的大叫,
“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听蝉在半柱香内抓过来,否则提头来见我!”
那位小小的少年突破了自身的极限,在短短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跨越了庞大的殿群,终于在那烧命的香熄灭前,由神殿第一飞毛腿卧雪,一边一个将人形货物快递到了急得火上房的主子面前。
经过妙手听蝉长达两个时辰的会诊,这位素来脾气好好的少女首次发了怒,一脸严肃地将她不可一世的主子拎到僻静的地方,严厉的训斥了大半个时辰。而这位昨日还耀武扬威的母狮子,像一只被拔了毛的猫,满脸郁卒的跟在她的属下后,不仅穿了一件极不和季节不合潮流的高领裙装,还十分坚决地表示这几天拒不见客,所有必须当面商讨的事情都要在内殿里隔着竹帘进行。
好吧,那位很没面子的被手下狠狠教育一番的就是刚刚被野蛮强推的我。昨日师父万分英勇带病力战一夜的结果就是,听蝉严肃地表示如果我想让玺君下半辈子半身不遂不能人道早早一命呜呼的话大可以再这样来一次,保证可以立刻得偿所愿。
我无比冤枉无比委屈,就差当场飙泪地表示其实我是被逼的,我一直在下面我才是受害者我也无能为力时候,听蝉异常冷淡的说了一句,“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作为女人怎么连这点自制力也没有。”
如此,彻底熄灭了我最后一丝争辩的勇气。
沐浴着前来探病的神官和弟子无声谴责的眼神,连病前侍候的僮使都以一种防备而畏惧的态度护在玺君榻旁,我真是欲哭无泪想要六月飞雪七月飞霜,与古代窦娥在精神上建立起无比深厚的革命友谊。
师父那个惨状,不说也罢,反正是血肉模糊乱七八糟的一团,面色如同上了九蒸九煮十项大刑,和他相比,我那个腰酸背痛,那个下身不适,那个几乎从身下蔓延到耳根的草莓红痕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怨不得打死也没人相信他才是主动方,毕竟那副小身板后期连动弹都是个问题,别说持续性的去进行这么高难度技术性的激烈运动。
在食不甘味衣不解带,死皮赖脸的扒在师父榻前的第三天,我终于被众人连哄带骗的弄出去,原因是我要是再不理政事璟词和负责联络的庶官就要双双自杀了。需要处理批示的文件堆得像小山一样多,登门拜访的诸人可以从神殿前排到城门口。最后听蝉毫不留情的一锤定音:
——最近病人的卧房前热闹的像菜市场,主上您就算为大人着想也哪远躲哪去吧。
于是,听蝉近期以弱势力压倒强权的战果使其人气直线飙升,粉丝人数直逼璟词,成为后院第二大桃花,使其兄卧雪每日对月兴叹生不逢时。
而以牺牲小我一手促就神殿新星的某主上憋憋屈屈被赶到书房,发狠的干了个通宵,面对好不容易被清空的桌面还来不及为骇人的效率自我陶醉一下,便转瞬又被遣送到了会客花厅。
最近帮我处理日常杂务的神官被操使的有些歇斯底里,毕竟璟词受伤未愈,玺君昏迷不醒我不理政事,所以当被十分强势的“请”到花厅时,我明智的选择了缄默。
花厅建在内殿华源殿和安泰殿间的跨院里,花厅周围有清泉环绕,秀木茵茵,一座赭色小桥飞架其上。泉畔兰草幽香,嗅之欲醉。厅侧竹帘半卷,细细青痕如同丽人娇泪,却是万金难求的丽痕竹,其实这园中的一草一木看似低调朴素,又有哪样不是大有来头,况且能让我在内殿接待的,不说皇亲国戚,起码也是朝之重臣。
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十分没形象的晃进花厅。迎面一张黄花梨镶阴木长案,案后卧绵天丝锦垫上铺着丽痕包边竹席,显得十分清凉。长案下首置着两张鸡翅木平头小案,左右分设,左边坐的,可不正是侍龙权臣陶希白陶丞相?看来是在丞相府坐不住,终于来对我登门拜访了。
一瞬间我脑子闪过千万个念头,陶相于此时前来目的必不仅是与我喝茶赏花。究竟是来试探,警告,拉关系以备后路,亦或是兼而有之?
见我前来陶相起身相迎,两人客套一番便都落了座。这时我方才发觉花厅角落里,平日僮使烹茶之地水汽氤氲,方才进来时只当是服侍的下人,如今仔细看去倒着实吃了一惊。那跽跪于竹席之上,素手烹茶的竟是平时没有一刻得闲,傲娇的不得了的长皇子殿下。
上次见面最后彼此弄得不欢而散,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倒没注意他好久没来神殿转悠了。这回他破天荒的同陶相前来,却着实是桩新鲜事。
今日苍凛难得穿了件素雅的天碧色圆领锦袍,上面用银丝绣了疏疏几簇兰花,恬淡中又不失天家的贵气。头发松松的垂在肩上,只在发尾用同色锦带系了。他如同没看见我们般,一心一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修长的脖颈微微探着,雾白的水汽模糊了骄傲犀利的眉眼,竟生出别样的柔和安逸,一双素手缓缓摇着蒲扇,雕花铜炉上坐着一把长把执壶,离着很远,便闻到了散发出的阵阵茶香。
“想不到殿下还有这等雅好。”我轻笑着看向陶相,“小神之前倒是眼拙了。”
陶相看着专心烹茶的苍凛,眼中少见的露出几分慈爱,“这孩子从小便静不下来,其师明源居士本想着借修习茶艺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