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沉浮-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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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颖气的半响说不出话来,心中担忧再也掩饰不住。南门靖捷和穹顶耀星的人走了,上次抗命不从加上这次恐怕穹顶耀星那边会以为是他背叛师门,帮着靖国欺骗穹顶耀星,背叛之罪就是在小门小派也没有轻饶的,更何况穹顶耀星?
一边想冷意从脚底升腾而起,袭遍全身。
愣愣地看着那军师,“交给你,给我教到不再乱说话为止。”
那军师竟然唯唯称是,几分怕风颖的样子。
“知道他们从哪条路上走的吗?”
齐司徒哪还敢起来,听着主人的话正一阵阵的打着寒战,心里正在琢磨着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听到风颖发问,赶紧回答:“回主人,冷厉原本追了过去,却被一名红衣女子截住,说等您醒了要您去老地方见她。”
风颖这就要去找人,又被烨按了回来,“不管怎样,至少吃过东西再走。”烨轻声劝慰风颖。
风颖望了一眼烨,心里觉得愧疚,这些天虽一直和他在一起但自己做的事情他大半不知道的,耐住性子坐下来,解释说:“烨,你——你还没认出他来?”
烨顺着风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那军师吗?那个人前几日带着举荐书而来,自己随口答应留他在身边,倒也没真想他有什么本事,反正军营之内也有不少文官,只要不是奸细就随他去了。
烨疑惑的摇头,“他是?”
风颖无奈的笑,“他是温玉啊。”一边招手让那军师过来。
烨惊诧,温玉?哪那里有一点点相似之处?恩,细看来身高倒是差不多,整个身形也有点相似,可是这种身高体型的人多了,他也没注意过温玉到底有多高。
“咱们枫叶将军,还没认出你来。”风颖示意,那将军摘下左半边脸上的面具,那没有易容的左半边脸正是温玉!
“好高明的易容手段!”烨惊叹。
“烨,温玉和你一起留下,他的才能你也知道了,在军中绝对是一大助力,我——”风颖迟疑着。
烨了然的点头,“你去吧,把他平安带回来。一路上小心,别逞强,实在不行还有我的。”烨的几句话说的淡淡的,却格外让人安心。
温玉垂首,道了声保重,不再言语。
巫石城内一间名为客来的客栈内。
一个红色衣衫的女子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从刚开始的焦躁等到现在已经只是默默地坐着,看不出心思了。
只是她等的人一直没有出现,若非已经三十岁的容貌,别人真的会以为是私奔的小情侣,在等她的心上人。
然而她等的人最终还是来了,只可惜不是男人却是一名女子,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人。
“来了?”那女子来了,红衣女子反而不急,一边饮酒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
来的女子一身劲装,背后背着一柄长剑,头发齐齐梳到脑后,眉宇之间一道英气流转,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不必说,那女子就是风颖。
“人呢?”风颖也不迟疑,直入主题。
凤玲珑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也不是我把他带走的。”
听到凤玲珑答话,风颖反而有些镇定下来,“凤姐姐约风颖来此,不知何事?”
“没什么,一来是有人托我保护你安全,把你叫来看看你还是不是囫囵个儿,二来是觉得那人既然对你那样好,你自应该知道他是被穹顶耀星的人抓回他们大本营去了,三来嘛,那人临走前托我把它交给你。”凤玲珑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纸包,方方正正的。
风颖接过,打开,却见正是那自己老爹给自己的书,他竟然到最后也没给他师叔,反而还给了自己,心中感动,泪水模糊了双眼又强自忍着没有哭出来。
风颖转身欲走,却被凤玲珑拦住,“颖妹妹要去做什么?”
“风颖没有好耐心等上三天,现在就要去救人了。”
“啧啧,关心则乱,这话倒说得真好。你可知他们走的哪条路?他会被带到穹顶耀星哪里?退一步讲,你知道穹顶耀星在哪里吗?”凤玲珑近乎于嘲笑的问风颖。
风颖心里的焦急再也压不住,若是那册子在南门靖捷手中是他的一张保命符,他师叔想要,自然不会杀他,可若是知道不在他手中,那——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就请凤姐姐与风颖同去吧。”风颖扣住凤玲珑脉门,说着就拉这凤玲珑走。
凤玲珑也不反抗,她之所以在这等了风颖这三天,就是想和她同去的,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心急。
第58章 心的旅程
距离天灵山并不是太远的昆仑山脉上则又是一番景象,这里没有终年不化的大雪,这里也不再是生命的禁区,而是郁郁葱葱、各种奇花异草无数。甚至也有很多人生活在这里,他们常年生活在山间一辈子或许几辈子都不会离开一次。
然而有一群人是特殊的,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那就是修行的‘神仙们’,别看这茫茫大山普通人走上几年都走不出去,他们确实来去自如。
那些‘神仙们’也有好有坏,或者说有一群穿白衣的是神仙,而另一群穿黑衣的却是地狱里的恶魔!只是老百姓不敢那么叫,怕他们半夜里来家里吃小孩的。
昆仑山入口处,几十名黑衣人正徐徐而行,他们走的并不快,不是因为山路难行,而是因为他们压着一个人,一个罪人,而那个罪人受了伤,所以走不快。
“快走!没用的东西。”南门靖捷的那个‘师叔’申思喊着。
“呵,师叔何必着急,回了穹顶耀星您老人家也不能加官进爵享受荣华富贵,还不是山间苦修?急什么?”南门靖捷歪着嘴笑着,或者说不是他歪着嘴,而是他右半部分的脸肿的厉害,所以整个脸都歪了。
申思气的回身发抖,“哼,你个含血喷人的小贱种,还是流着口水给你自己超度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活上几天。”
说这似乎觉得不过瘾,狠狠地给了南门靖捷一耳光,南门靖捷本就受了内伤,加上重重外伤,自己走路尚且不稳,申思这一耳光直接将他打翻在地。
南门靖捷嘴中含血,血还是笑笑,摇头,“不就是想要个官当吗?咱们穹顶耀星有不是清风云楼那些眼睛放在头顶上的家伙,师叔何必恼羞成怒?”
申思被说中心事,更加恼怒,猛地冲过去抓气南门靖捷的衣领,僵了一会又将他推回地上。
“小子,不用我动手,回去之后你师父自然会好好招待你。”申思冷笑着说。
南门靖捷却笑不出来了,“你把师傅怎样了?”心中暗惊,这几天被风颖的事闹得心乱,却忘了
师傅还在他手上,若是这时候他向师傅下毒手,那么——
申思却笑得极为得意,一张大嘴几乎笑到耳根,“小子,哼哼!看在你快死的份上,不防和你说说,你师叔我的那两下功夫如何你是清楚的,我能把你师傅怎样?你师父他好好的在靛耀星的后花园喝酒呢。”
南门靖捷那半边脸上的血色褪去,僵了半响才冒出一句,“少挑拨我们师徒关系。”
“哈哈,小子,我挑拨你们关系?等你你回去你师父要长孙后已的手札你交不出的时候,她自然会让你知道她是什么人。”
“你——”南门靖捷似乎在没有一丝力气,难道——
“你也不想想,我那点儿功力要长孙后已的手札做什么?又不是灵丹妙药,就是把那些废纸看个倒背如流对我又有何用?”申思笑的更加得意,这辈子他好像终于算计了一次他这师侄,而且是一招直接至他于死地!抵过他以前被算计过的那些了,哼哼,最终死的不还是你?“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她是个女人,星主之位哪能轮的到她?我大师兄——哼!便宜你们师徒那么多年,如今也算是报应,哈哈——”
南门靖捷哪还有心情插话?如果说上次是从脚开始一点点变冷,那么这次就是从心里往外,一点点的死掉了!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他山盟海誓终生相许的妻主监视他利用他,他敬若父母的师傅陷害他算计他,最终还可能杀了他,是他太天真了?
南门靖捷自问闯荡江湖这些年从没栽的这么狠过,竟然一无所有!
从小拼命换来的靛耀星没了,家中姐姐在他为了师父的命答应做靖国内奸的时候就无颜再见,对于妻主是互相利用互相背叛了,而那个师傅却只是利用他!
怪谁呢?怪他自己,师傅教的东西从来都没学好过,师傅说,不能信任任何人,任何人!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早就不记得是在哪看到的,活了两辈子,时间空间上都有点错位也可以原谅,只是口中再念着这句诗,心里却撕裂一样的疼。
太阳被那头的远山吞没,带走了一个充满光的世界,留下的只是一片黑暗,到底是太阳带走了光,还是山吞没了光,还是黑暗压迫着那一束束光芒黯然消失?
光与暗,互不相容又因了彼此的存在才存在,若有一日失去对方,他们会不会黯然神伤?才回想起有他的日子如此可贵?
这和现在的风颖的处境不太相同,毕竟她与南门靖捷并不算对立——虽然也统一不到哪去,而且他们不是一对一的,她的一份爱情分成了很多份,分给他一些,就要他用全部来偿还。
他是她的夫侍——之一,若他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尚且会觉得痛不欲生,那么她是他唯一的妻主,整个家、整个温暖的所在就因为有了她,面对她的怀疑、监视、猜忌他该有多难过?
群山之中的一座山峰上,望着白天一点一点的转换成黑夜,突然想起了他们初见时的样子,那个邪魅的,只剩下三成功力却还对自己用媚术的男人,后来似乎一直都没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做。也对的,那时候他若是告诉她他也有些怕、有些拿不准、有些怕被冷落,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她会信的。
上辈子活了二十七年,这辈子也活了一年多,风颖当然明白那样的人不是在谁面前都肯展现软弱的一面,之所以自己见过的南门靖捷时而脆弱时而孩子气就是不像一个冷酷的杀手,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也许他受了一些这个世界的影响——但确确实实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当成了家人。
所以才会在她拿出银丝鞭的时候起了想死的心,所以才会在一直留在风家,所以才任由自己和他闹脾气,为了她忍受那些文人书生的礼仪规矩,一路上连话都不说,所以忍受殿小二的毒,所以即使在他手下面前被罚跪他还是接受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任她责打并且毫无怨言。可是,自己给了他什么呢?凭什么要他付出那么多?仅仅是在他脆弱的时候说句安慰的话?还是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利用他将他推向死路?
她付出的,甚至都没有身边的凤玲珑多,凤玲珑尚且追着他跑了大半个中原,为了他留在正值战乱的巫石城,甚至不辞辛苦的公然来穹顶耀星救人!为的,不也只是一个爱字吗?
还有烨,还有风惊,甚至温玉,自己加诸给他们的快了有几分,痛苦又有多少?若非是那些世俗的压迫,若非是那些不能放弃的责任,若非是——爱,自己付出的这一点点凭什么留住他们?
泪,悄然而下,突然想拥住他们,却发现一个也不在身边。
“凤姐姐。”不在和凤玲珑针锋相对,凤玲珑是对的,南门靖捷这样的男子,她又能懂得几分?
“小丫头心情不好?”凤玲珑躺在地上,漂泊江湖的人风餐露宿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很喜欢靖捷?”不敢回头看凤玲珑,风颖眺望着远方。
凤玲珑却笑了,笑的狂野,和她那身红衣很配,“那又如何?”
“我——”是啊,那又如何?难道自己要说将南门靖捷让给凤玲珑吗?且不说自己不能,就是对南门靖捷,那也不公平。
不禁有些佩服凤玲珑,这些,她早就看得清楚,却依旧不离不弃。若换成自己能做到几分?
“早就说过,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麻烦。你看你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又总是别别扭扭的。”凤玲珑对小孩子一般无奈的摇头说着。
“可是——这样对他,不公平。他那样的人,需要有个人用心去疼,我——”
凤玲珑的泪其实早已含在眼中,只是在这黑夜之中风颖看不到,“你身边的哪个男人不需要用心去疼?是那个做过奴隶又做过将军的?还是你身边那个白脸儿的小子?还是守在家里为你照顾家的?”
风颖愕然,一份份如此真挚的感情摆在自己面前,哪一个不该报还一颗真心?他们哪一个不值?不该?不让人心疼?
凤玲珑慵懒的再次倒下,笑和泪并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