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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世沉浮-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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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他从来也没说过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啊。
那个怪异到极点的婚礼,就是一次误会罢了,那时他是奴隶,不能拒绝。可现在不同,现在他是万人敬仰的将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委屈在自己身边?为了想起曾经做过奴隶曾经被人虐待羞辱过?
一种苦涩慢慢袭上心头,那个男孩一直抗争着他那卑微的身份,现在终于挣脱了束缚,他是鹰,可以搏击长空,又怎么会回头看一眼绊住双脚的绳索?
那苦涩变成一双手,一点点撕扯着风颖的心。
想着这些,也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和南门月影辞了行,竟然已经走出度燕山庄,而度燕山庄不远处就是将军府。
问了守门人,知道那二人竟然都在,通报过后随着仆人进来。
风颖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连呼吸也管不了了。
连身前的小厮都发现了她的怪异,嘴里还说着,“又是个慕名来的吧,我们将军就是脾气好,谁都见,要依着我,早把你们都赶了出去。”
“还有慕名而来的人?”风颖倒是听得真切,好个烨,也不知迷了多少小女孩子。
“自然,我与你说啊,趁早打消了那念头,我们将军早有妻主,只是——哎”那小厮叹气。
“怎么了?”
“哎,却是个不知疼惜将军的女人,像将军那么出色的男人,竟然只是个屋里人,连个侍郎都算不上,这不,前几日来了个侍郎,明明宅子是将军的,却还压了将军一头,哼!”

将军府并不大,是原来一名富商的宅子改的。
院中,一紫一白,两个身影上下翻飞,一枪一刀,寒光大作,二人打的酣畅,皆在心中道一声好难得的敌手。
而就在这时,一道绿光闪过,一柄剑横插入刀枪之间,‘唰’的一下将毫无防备的二人推开,二人一惊,刚想起身而上,动作就那么僵在那,尤其是那杆长枪,竟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三人,自然是风颖,烨,南门靖捷!
伸出一只手,拉起南门靖捷,拍拍他,告诉他自己来了。而后转过身,面对那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的人。
烨怔怔的看着风颖,想不到她真的来找他,没有等到自己报了家仇,没有等到自己推翻那大暄国,没有等到自己回去找她,她,竟然来了。
可是,她扶起了南门靖捷,他们那么亲密。
明明记得,她娶他的那天,说过,要为自己休了他。那只是一句气话,自己从没当真,可是,和现在的样子对比,却——
也许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错过,再也无法找回来!
刚刚的感动转瞬而逝,看了一下南门靖捷,心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她,是因为自己才来的么?
自己站起来,而后不顾自己一直宝贝的长枪无悔,直直的跪在地上,“主人。”
风颖自然看得见那眼中是化不开的哀伤,哀伤和祈求,依稀还记得几个月前那化不开的、明明不是哀伤。
风颖咬着双唇,和犯倔的烨一样,不说话。不是她不想,是实在没有力气,怕一松口,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怔怔地站着,尴尬?陌生?可为什么又那么熟悉?
“你——”
最终,还是一口腥甜涌上来,陷入无尽的黑暗。

“妻主,醒醒。”“醒了吗?”“妻主?”
是南门靖捷?风颖知道耳边有个人在轻轻唤着自己,可是,她醒不过来呢。血,谁能给她一些血,不,不对,她要血做什么?就算昏迷久了,也该喝水的。
“水,我要水。”
“妻主,你醒了?”南门靖捷惊喜的声音传来,而后是他笨拙的倒水的声音。
“咳咳,咳咳。”这家伙还真是笨啊,连喂人喝水都不会的。
“行了,你怎么那么笨?”皱着眉头有些抱怨的反问。
“妻主醒了,会骂人了。”扶风颖坐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南门靖捷刚刚检查过风颖的身体,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竟然添了那么多伤痕!而且都是新伤。自己当时几乎发了狂,是谁伤了她?她还是个小丫头啊,那么多的伤要多疼?她要怎么忍?狠狠地捶了自己两拳,怎么就没回去找她?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看着苍白憔悴的风颖却一句也问不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风颖迷惑的问。
随后自己就想起来了,是烨,自己见到了烨,而后气血翻涌内外伤交加之下竟然晕过去了。
“没什么,别想那么多,你先养身体,什么都不如你的身体重要,知道吗?”疼惜的把风颖揽在怀里,南门靖捷说。
在南门靖捷的怀中靠了一会,那副肩膀要比曾经的烨来的宽厚得多,也温暖得多。
“他呢?”风颖声音早就沙哑的不能再沙哑了。
“院子里跪着,一直没起来。不用管他,他应该的,狠狠罚他,妻主你说怎么罚,靖捷代劳。”南门靖捷咬着牙说。
“你那么恨他啊?嫉妒可不好啊,我会更为难的。”风颖终于笑了。
“你,哎——我不也是为你好,把妻主气晕了过去,受点罚是应该的。若是我那些姐夫,早被拖出去上家法了。”南门靖捷话虽说的无奈,但语气中还是满满的宠溺。
风颖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不管怎样,至少还有他陪着,不是吗?烨的选择,她不勉强,就算——她也不至于狼狈到孤身一人黯然离去,至少还有这个人。
“靖捷,谢谢你。”抱他抱得更紧。

就那么坐着有半个时辰,南门靖捷还是松开了风颖,“妻主,大哥他们来了,烨他——我给他们安排了住处,你也累了,吃些东西吧。”
“靖捷,我想见烨。”声音很小,眼中也满是歉意。那个晚上,烨向她证明过,这个世界的男人也是正常的男人,其实他们也希望有唯一的爱情,在面对自己的爱人牵挂甚至娶别的男人的时候,他们也会撕心裂肺的疼。
“我叫他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是烨,风颖听得出来。
停在门口,那个呼吸变得急促,又过了一会,有些声音传过来。
“主人,下奴烨求见。”
和第一次见她一样的话,她应该去给他开门吗?他会说让自己去救宛若?
物是,人也是,只是,时间地点的错位,心不同了而已。
“进来。”
进来的少年仍旧古铜色肌肤,仍然散着头发,除了那一块破布变成了一件简单的白衣,竟然没有什么不同。
走到风颖床前,烨仍旧跪下。
“主人。”
“烨,我早就不是你的主人了,你,不必这样。”觉得有些无力,风颖向床头靠了靠。
“主人,永远都是烨的主人,烨,错了。请主人责罚,”和从前一样低着头,只是语气中掺杂了很多不明的复杂情绪,“按两国律例,奴隶私逃,应处死。”
风颖讽刺的抬起嘴角,“行啊,枫叶大将军。处死?草民我哪里敢?将军若宅心仁厚不介意草民在府上晕倒,就请让草民离开?”
烨又不傻,当然明白风颖是嫌他说错了话。那么,既然还舍不得杀他,是不是,还有机会——是不是那情分还在?
“烨错了,请主人重罚。”跪伏下去,很陌生的动作,曾经这个动作带给他的是无尽的耻辱,而现在,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第48章 相对无言
风颖沉默了,刚刚缓过来一些的脸色又变的十分苍白,用手环抱住双膝,把脸埋在胸前。其实她身上的伤很疼,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一直没怎么休息,凭着最好的药才没有恶化,哪里还能长好?只是那时候太想见他们,可是,见了又怎样?

心,还是抽搐着疼,疲惫,一分也没有卸下去。

沉默,风颖似乎想把自己压死在这沉默里,只可惜沉默只折磨精神,却不能杀死肉体。

不由自主的看向跪在那里的人,他没有抬头,仍旧跪伏着,那样的姿势很累的吧?

莫名的想起初见时他跪伏在地上帮自己写《大学》的事,其实他不喜欢那个姿势的,可是那时候他是奴隶,不得不那么做,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自己还是心疼他的吧?那些早已远去的记忆又浮现上来。

一段感情中难免有一些瑕疵,就好像一生之中难免经历坎坷。可是每个瑕疵就会记在心里成为一个结,也许以后会被太多快乐太多辛苦掩埋掉,但那个结仍旧在,它永远都不会打开。

风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又没有说出口。

她要说什么呢?质问他为什么走得一丝留恋都没有?为什么甚至不愿意和她商量一下?她和那个家对他而言算什么?为什么不信任她?

那些问题,除了能够显示她在这段感情中的失败,还能有什么意义?

“你——还是起来吧。”风颖轻声说。

烨抬头,看向风颖,那个靠在床头疲惫不堪的女人他有些陌生。他记忆中的风颖会说会笑、会对他和妹妹很好、也会耍赖偷懒、大大咧咧,只是,从没见过那个疲惫的、忧愁的的、似乎经历过很多难以言表的伤痛的风颖,那真的是她吗?

“不像我了是吗?”风颖好像会读心术一般,那话让烨有些不安。

仍然没有答案,烨毫不避讳的打量风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答是,可——

“怎么还是那么不爱说话,起来吧,你现在真的不是奴隶了。宛若——也过得很好,现在她和惊儿一起照顾爹爹,又会医术,家里没人敢亏待了她。”声音依旧出奇的清冷,和以前那总是小流氓一样的腔调完全不同,若不是脖子上连一道红痕都没有,风颖真以为自己伤到了声道。

烨点点头,当初他那么不顾一切的离开,也是笃定了她会照顾好宛若的。

“大老爷他怎么了?”

风颖转过头来,朝着烨笑了,只是笑得有点苦涩,“他——没什么,旧病复发而已,再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主人,烨,只是放不下上官家近百条人命的仇,并、并没想要私逃。”烨的声音有些颤抖。

风颖点头,“我知道。”

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他仅仅是一个奴隶,那么她会立刻放了他。可是,若还是她的男人、她的夫,那么,又将她置于何地呢?

他走的时候,风颖没有哭、没有气,甚至没有动过一丝寻找的念头,只是怅然的祝他手刃仇人。
而后,像他离开她一样,艰难的把他的影子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痛苦、哀怨,也都深深地埋在心里。

偶尔回味着他,想念着他,却似乎并没有做好准备,重新接纳了有他的生活,生怕他哪一天还会就那么离开。

痛,总是能给人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

“烨不敢奢求主人原谅,只是——”

“烨,回答我个问题。”打断了烨说的话,风颖不想听下去。“我从最北边的原吉省,一路过来寻你,现在,我只问一句我是你什么人?”

烨不知道是不是被问住了,怔怔的看着风颖,一会儿,眼中的哀伤竟然化开了大半,“主人,永远都是烨的主人,只怕主人不要烨。还有,这副耳钉是主人送给烨的,我、我会永远带着。”

烨说着,走到床边,又再次跪下,就好像他还是奴隶,“主人,是烨的错,是烨让您伤心了,主人重罚,烨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主人别再难过。”

烨离得近了,风颖似乎也感觉好了一点,觉得他不那么飘渺了。

想摸一下他的脸,但却发现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竟然站不起来。

“烨,起来吧,我身上都是伤,哪里扶得了你。”

烨一怔,他并不知道风颖受了伤,他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主人是被自己气的,加上南门靖捷那日的话,所以一再请罚。

 “哪里有伤?怎么受伤了?”声音变得柔和。

风颖苦笑,怎么说呢?肩上有箭伤,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刀伤、穿刺的枪伤,内伤倒是比较轻的。

“咚咚”,不知是哪一个,竟然不知好歹的这个时候敲门。

“进来吧。”风颖提高了声音,保证外面的人能听到,

‘吱呀’门开了,进来的是温玉,一身青布袍子,浓浓的儒雅之气。见到屋里的情形他微微停了一下脚步,就站在门口,说:“主人,度燕山庄那边来了请帖,今晚少庄主摆宴,请主人、南门侍郎和枫叶将军过去。”

“摆宴?现在什么时辰了?”

温玉微微一笑,“回主人,您现在开始准备还来得及,也请枫叶将军准备一下吧。”

风颖如蒙大赦一般,“去准备吧。”


温玉的手还是那么灵巧,几下子就把风颖散乱的发髻重新梳理好,仍旧穿了那身淡绿色的衣服。用古人的眼光,风颖的淡绿色和南门靖捷的紫色放在一起是很配的。风颖当然也没表示自己的看法。

“主人,一会可要温玉随行?”边梳理着风颖的头发,边问。

风颖摇头,“这是家宴,去了没你的座位,没得站上一整个晚上,在家休息吧。”

“家?”温玉加重了语气,眼中略带笑意。

惩罚性的掐了一下温玉,“那么一路跑来,就是为了找他,他的苦衷我能明白,现在知道他心里也有我,可是——”

“主人啊,是心里还有气,还不平。这世上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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