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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世沉浮-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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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杀了风颖,平了风家,然后呢?然后自己不也成了一只丧家之犬?这里从此以后是他的家呢,家里还有人,有一个妻主,只是容不下他罢了。
去继续做他们无情的主人,看似强大风光,可是到头来有什么意义呢?还不是哪天一个不留神被人一箭穿心了。
漂泊了那么多年,刀口舔血日夜兼程。到最后,在自己脆弱无助的时候,只有这小丫头给他度过一口真气、施舍过一丝怜惜。他的妻主,呵,若她要自己死,那便死了吧,能死在她手上,也不错。 
闭上眼,泪如雨下!

南门靖捷心中所想,风颖不知,也不懂。
她只知道这个邪魅的男人行走江湖是多年,只以为他早已把自己的心炼的化成了铁再难动一动,也从不认为南门靖捷会真的拿她当妻主,当这小小的风家当做家,当然,更不知道他也会如此脆弱!
“啪”,本来是用了七成力气的,又猛然想起他背上有伤,临时又收了四分,是以这一下虽有些疼,但并不重。却见南门靖捷肩头颤抖的厉害,心知打到他的伤处了,风颖也没太在意,下移至臀部,仍旧七成力气,“啪,啪,啪”打了六七下,只见南门靖捷紫色的长袍上一片殷红。僵硬的收回手。这鞭子,怎么这么厉害?
仔细看之下风颖才发现,那上面竟有无数小刺,都是金属做的,打一下就会被扎出无数个小洞,用力一带便是一条条血口,这样厉害的伤怎么能不流血?本来,风颖只想给自己出出气,顺便告诉他以后绝对不可以对自己用媚术,真的,没打算伤他那么重。
南门靖捷竟然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一声不吭,也不动。
不会有什么事吧?毕竟打人这活她也是个新手,轻轻地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入手,竟满是泪水。
他在哭?南门靖捷?
风颖错愕,回想这几天,初见时的神秘高傲,第二日‘进门’时的慵懒滑稽,与凤玲珑对话时的苍凉事故,姐姐面前的乖顺听话,昨晚的伤痛无助,还有今天的落寞委屈,一层层的面具剥开,哪一个才是他?
“你——”风颖语塞,如此脆弱的南门靖捷竟然让她心中隐隐作痛,自己、读不懂他,就要伤害他吗?把自己的幸福和满足强加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别哭了,我、我只是要你以后别对着我用媚术,那样太危险,可能造成的后果,比打几下严重得多。”
人都说男人怕女人哭,可女人就不怕男人哭?
风颖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因为她根本看不透那满是泪水的脸配合起上弯的嘴角还有那类似绝望的目光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哎,”风颖叹气,她服了这个男人!把绳子解下来,让他趴得舒服些,“我去叫小福吧。”
“别,要怎么样靖捷不反抗就是,只是别叫别人来,”南门靖捷也不回头,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若妻主嫌麻烦,就给靖捷个痛快,只是求你给我留一丝尊严。”说话时南门靖捷都没动也没回头,任人宰割的摸样。
风颖心中一惊,这古代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难道他以为自己要杀他?
“说什么气话?怎么,你做错事还不能打你几下了?月影姐可是让我好好管教你的,”拿了条手帕,帮他擦了擦脸,“好了好了,别这样了,男子汉大丈夫把脸都哭花了。”
其实风颖这话完全违心,虽然南门靖捷眼中的泪不断地流,但他的脸石化了一般始终没有换过表情。
见劝他没用,干脆脱了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伤口,这才看见,他背上一片紫黑色,难怪他那么痛苦,骨头没折已经是万幸。
咬了咬牙,把他的裤子也退下来,臀上也是一片血肉模糊,暗恨自己不小心,怎么用了那鞭子,伸手安慰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
“很疼?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那鞭子,咦?那鞭子不是你要我用的么?”风颖这才想起来,那是南门靖捷自己要求的!
南门靖捷这才回头,略带疑惑地望着风颖,过了半响,方才说道:“你当真不知?”
“知道什么?”
南门靖捷苦笑,“那是妻主能给侍郎的最高惩罚,名唤银丝鞭,明罚暗杀之法。每一个不通姓名不批八字就嫁人的内子都会带上那么一套工具呢。”
无知者无畏,无知害死人,无知——
可是,为什么不反抗?南门靖捷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自保的招数都没有,哪怕告诉她,向她求饶一下,也不会到现在这个样子,而看他似乎甘愿受死!为什么?就那么任自己打死也不反抗,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他的妻主?
她似乎低估了妻主对男人的重要性啊。
可这样的自己又何德何能,又怎么配?风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下。
“靖捷,我、我没有要杀你啊,只是想要你以后别对我用媚术,那、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风颖看着伤痕累累的南门靖捷,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对,深吸一口气,整理一下思绪,安慰道“我是你的妻主,这是你的家,我不会想要害你,不会想要看着你难过。你、你懂吗?”
南门靖捷怔怔的望着风颖,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睛里渐渐地清晰,也似乎有什么在一点点淡去,“靖捷、明白了。”其实他还并不明白。
风颖把他的伤口都细细的检查了,上好药,又吩咐下人熬了药和补品,待他睡下,方才离开。






第22章 母亲的忠告
第二天风颖又去看了南门靖捷,这个家伙的复原能力超级好,那些伤口都已经结痂,后背也好了许多,可是他还是很无力的样子,竟然还不好意思将被打的事儿告诉别人,硬撑着说没事,最终被风颖按在床上。家里人么,自然全都知道了。
南门靖捷的小厮小福还特地为南门靖捷哀叹了一番,原话如下,“哎——我们侍郎那么好的人,却和正夫一同嫁过来,这不,一来就受欺负,不得其主待见,这男人啊,连新婚的时候都不能得到妻主欢心,以后,怕是不好过啊。”

可一些事实完全推翻了小福的想法。

婚后七天,方怀仁正式通知风颖,好日子结束,明日开始继续习武加练习写字。并且通知南门靖捷,每天只要在家就要和他们一同练武。
风颖撇撇嘴不想答应又不敢不说好。
方怀仁只是嘴上说的唬人,其实还是很仁慈的,并没有真的狠狠罚过谁,多半有做不好的学得慢的他也都是耐心的教,最差也就是练习的时候拿着藤条打一两下,像第一天那样的事情以后发生的时候不多,不过想歪门邪道不想练武就另当别论了。

风颖惊奇的发现南门靖捷的内功其实并不是很强,和她不相上下吧,而招式上则有的灵活有的狠辣,总能趁人不备给出致命一击。而烨内力上比他们要弱上一些,毕竟他年纪小,招式上虽没有南门靖捷那么厉害但也比风颖强了太多。
风颖最喜欢的就是看烨和南门靖捷比武,这俩家伙本来就认识,也不知道有什么恩怨,一比划起来互相毫不留情,不打倒一个绝不罢手。
每日这么练武,虽然有些辛苦,但三人取长补短倒也受益匪浅,因为三人各具特色,加上方怀仁所知甚广,风颖与人实战的本事也变得日益老练起来。

家里又恢复了宁静恬淡,只是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南门靖捷偶尔会几天不回来,问他又不肯说什么事,风颖没有追究太多,直到有一次他竟然带着一身伤回来,风颖一气之下把他锁在房间里锁了三天,他才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在风家一向蛮听话看似很委屈的靖捷,竟然掌控者一股不大不小的暗势力,平时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杀个人、查个小道消息、勾结勾结反贼、截个大官的财产什么的。手下人也不多,精英的七十二人,不是精英的南门靖捷也不知道具体数目。感情这家伙一直扮猪吃老虎呢!
风颖耸耸肩,没再追究太多,以后南门靖捷有带伤回来的她也细心的帮忙擦药。毕竟家是一个让人温馨的地方,若是成为一种束缚,就不好了。

转眼便快过年了,地上也下了厚厚的一层雪,北风一阵阵吹得人彻骨的冷,外面是连乌鸦都没有了,那些农人们也不再做活,长工们也都回家了,只剩下几个奴隶在外院,就显得有些萧索。不过赵管家在门口和墙上挂上了红红的辣椒和金黄的玉米,于是风家就从堂堂“中君府邸”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农户。

过年这天,一大早起床和风惊一起去风诺真那里拜年,本来应该南门靖捷和烨先来风颖房里拜年的,可风颖看着二人的目光,还是勉强说了句,“都是一家人,不必了。”
 “娘,爹爹,二爹爹,新春多福。”风行和雪依二人先拜年,然后是风颖这边四人,最后是小风季,由雪依抱着行了个礼,就算完了。
拜过年后,就该写门对,放鞭炮了。
风颖撇嘴,这里过年没有红包的?
事实证明是有的,可是这里只给没成家的小孩子。风颖,就光荣的没有了。
“哼,臭丫头,就知道你没惦记什么好事,”风诺真看着风颖贼笑着,活脱脱的小流氓,“不过呢,今年就是没有你的了,想要,可以明年让为娘抱个孙子。”
风颖揉揉自己的脸,那么明显吗?可是自己明明觉得掩藏的不错啊。
“娘——”风颖也不知道自己时装害羞还是真害羞,反正这种话题的当事人似乎就应该那种态度。
“哟,还会害羞?”风诺真忍不住伸手想掐女儿鼓起来的小脸,谁知却被她躲了过去,“颖儿啊,你大哥过了年就要上京赶考,大嫂生意也做得有模有样,你那几个相公也都不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怎么过?”风诺真变得严肃的脸让风颖知道她不是随口问自己,而是想和自己好好谈谈。
“娘,女儿就像你和爹爹们那么生活,有什么不好?现在外面乱得很,女儿也没那么大的志向,能活得开心快乐就好。”风颖懒懒地笑着,目光变得深邃,有那么一瞬间风诺真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止十七岁,甚至不止二十七岁,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会不叛逆不想创一番事业,而甘心留在这小小的稻花村?这个孩子,让她越来越看不透。
“颖儿,你看得开自然好。为娘,也希望你过些简单快乐的生活。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身边的这些人,惊儿固然是最单纯的,这孩子玲珑剔透,只是年纪还小,若以后长大了,会不会甘心与你过一辈子男耕女织粗茶淡饭的日子?
“还有靖捷,靖捷比你大了九岁,身世背景复杂,江湖地位也颇高,虽说在咱们家一向老实听话,外面的事定然少不了,你,只是个小小的村民,如何能够保护他?”风诺真久久的凝望风颖,“还有那个烨,灭门之恨,罪奴之辱,他就这么放下了?”
风颖低头,的确,这些问题她一直刻意忽略,但总有一天还是要摆到面前,现在的日子虽好,但总有种偷来的感觉,掩盖下所有的痛苦,只接受快乐,这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该做的事情。
“娘,我太贪心了。”脑中一片空白,自己来到这里那么久,似乎什么有用的事都没做过,不能帮烨,不能保护南门靖捷,甚至无法更多的接受风惊,他们心里,也想自己那么快乐那么平静吗?
看着风颖落寞的站在寒风里,风诺真有些不忍心,可是孩子长大了,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天意弄人,有时候,你想平凡,可老天偏偏就不肯,看看她身边有意无意的聚集的这几个人,如果这孩子只是个小小的农人,那几位,是一个也留不下的。如何取舍,相信她也清楚。
“女儿,生在乱世,是祸也是福,没得你小小年纪就陪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守在这,你哥哥过几个月就去京城赶考了,不如你也和行儿一起去吧,行儿董事,你又会武,你们俩一起娘也放心。”抚着风颖的肩,风诺真觉得这个孩子从没那么像自己过,也从没那么不真切过,是啊,她即将远去了!
“我知道了,娘,到时我和哥哥一起走,那——我可不可以带上——”风颖本想说可不可以带上烨,可是,烨他不喜欢去京城的吧?
“你喜欢带谁就带谁,颖儿,以后就是大人了,”风诺真的目光变得慈祥“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无论做错了什么,有娘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风诺真的话,敲在风颖心里,这就是娘!即使有一天全天下的人都离你而去,都咒骂你的罪大恶极,她,还是你的母亲!永远都断不了的血脉相连。
风颖拥住风诺真,似乎,想要哭回前二十七年的委屈。
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屋顶和门外,还有两人,也同样的泪如雨下。

除了这段小插曲,整个年过的还是非常开心的,像宛若放鞭炮的时候炸了她师父的药壶啦,南门靖捷烧了风颖做好想送给烨的花灯啦,风季忍不住风惊的‘折磨’,浇了他一身童子尿啦,风行把雪依的银票当成练字用过的废纸扔掉啦。

转眼到了初八,这天是整个过年这几天中最热闹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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