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离骚-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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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感到心里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他扭头离开了桌子,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从来到太平客栈,与卜战和温良玉打架,再到如今,一天的时光又流逝了。
夜深人静,狼山上连星光都是死寂的。
小马直挺挺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床帐直到天亮鸡鸣。
然后常无意闯进他的屋子,声音又细又冷:“老皮和曾珍曾珠不见了。”
小马眨了眨眼,这才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从床上跳起来,问:“他们去了哪里?夜里没人看到过他们吗?”
常无意道:“有人看到了他们,但并没有在意。总之他们现在已离开了客栈。”
两人相对默默无言。狼山上凶险万分,贸然离开太平客栈,老皮和曾氏姐妹究竟会遇到什么?小马觉得想都不敢想,因此他打算直接去找他们!
常无意问:“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小马道:“老皮是个色中饿鬼。曾珍曾珠姐妹似乎对那个迷狼女孩的诱惑念念不忘。我想他们一定去了迷狼所在的那片山谷。”
常无意似乎认同他的话,因此他保持了沉默。
小马本想要立刻就走,但见常无意仍站在他屋子里:“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常无意道:“小文也不见了。”
小马沉默着反应了一下。等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他僵硬的呆在了原地。
黄珊是在凌晨时分离开的客栈。
她要去干什么呢?她要去找人。找温良玉去。找到他之后,杀了他。
这个时分,夜狼已离开,迷狼的朝祭正要开始,她看似失魂落魄,漫无目的的像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晨光吐绽,一丝清亮之色灿然晃过她的眼。
——那丝光不仅仅是红日的光,那是辉煌的日光照耀在金子上的颜色。
黄珊仍泪痕阑干,她怔怔的站在原地,望向不远处的前方。
一轮自山雾中蒸腾升起的红日前,正站着一个仿佛黄金铸成的人。他高高在上的静静伫立着,一身金色的长袍,头戴金色的高冠,脸上封着一张黄金的面具。朝阳的光如落火般腾舞在他身后,落在他身周,一片灿烂朦胧的光线中,他看上去无比庄严,无比高贵。
黄珊犹疑一瞬,似乎虽仍自伤感,却又不自觉升起一丝怯怯的好奇:“你是谁?”
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开口说:“我是太阳使者。”他的声音与朝阳不同,而是低柔的,透着说不出的奇异魅力。
黄珊仍犹疑又好奇的望着他:“你怎么戴着面具?”
太阳使者平静而温柔的答:“因为我长什么样子并不重要。”他顿了顿,“江湖上本盛传,长生剑白玉京……劫走了升平公主。可是长生剑没出现,升平公主却跟一只小马在一起。”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人的感情…色彩,但却让人不知不觉想要依赖,想要顶礼膜拜:“现在九公主却又要一个人离开,这是为什么呢?”
黄珊似乎大惊失色,连脸色都变了:“……你怎么知道?”
那太阳使者声音依旧如月光下的湖水般静谧:“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公主。”他安抚般的说着,一直藏在金袍袖中的右手抬起,白皙清瘦的手掌张开,一只晶莹润泽的羊脂玉牌露了出来。
黄珊见牌反射性去摸自己的袖袋,似乎什么都没摸到,她的脸色黯然一瞬,又忧郁般的慢慢平静下来。
她安静了好久,才轻声问:“那你找我干什么?还我牌子么?”
太阳使者的面孔藏在光芒夺目的黄金面具下,但他的声音似乎在微微笑,充满了令人动容的温柔:“因为,我想救你。”
……
迷狼们拜信太阳教。每日清晨日出,他们便来到太阳湖边,阳光落入水中,他们也赤身跳入水中,纯洁无垢的接受太阳神的圣洗。而每月十五,他们便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献,最美的男孩和女孩将在这一天成为太阳神的献礼,每个信徒都要与他们交·媾,直到太阳的圣光重新落入湖水中。
那时,他们就杀了那男孩和女孩。
这看似弥散着圣光,实则残酷而邪恶的祭礼究竟是谁主持的呢?
太阳使者手中的玉牌散发着莹莹的光泽,它是在昨天战狼袭击众人时,黄珊特地不小心遗失在高岩之下的,就在温良玉来时那面的高岩之下。她曾暗自犹疑,不知他究竟捡没捡到这玉牌呢?
现在,一切都拨云见日,事事都尽在预料之中。
黄珊决定跟着这位不敢以真面示人的太阳使者走。
因为她本就是来找温良玉的,不是吗?
太阳使者的身影仍那么光辉而端严,他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而蛊惑:“九公主,跟我来。”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阳光拨开寒雾,草木萧瑟;山林孤峭。
黄珊走在凋零的秋草山坡上;太阳渐渐高升,霞色散去,日光干冷而艳丽。她走着走着,不由望着太阳使者的背影问:“我们去哪里?”
太阳使者的声音藏在面具里;平柔而飘忽:“去世上唯一干净而圣洁的地方。”
他话音一落,只见分叠山壑内;似隐有明亮水光倏尔一闪。
黄珊不再问;而是顺山路向下,曲折的小径绕在青黄杂错的林木里;像是一条沉默的河流汇入山谷之中。河流流淌着,最终到了尽头。
尽头峭壁林立,蓄着一潭如明镜,如琥珀的园湖。清晨,湖雾湿凉的飘飞,缭绕在山壁之间;折射出七彩光芒;又灿烂的落进湖中;朦胧了湖心一轮朝日。
更远处,似乎有礼乐声飘荡,隐隐绰绰,仿佛纶音。
太阳使者静立在湖畔,湖畔上散落着层叠的花,好似有人曾在此虔心朝拜,欢度祭日。他转过身,背对着山光湖色,黄金面具模糊着绚烂光芒,看上去那样深不可测,遥不可及:“这里好不好?”
黄珊似泪意渐去,四下打量此地后,虽有疑惑但仍点点头:“很美丽。”
太阳使者声音含笑,却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秘色彩:“这是太阳湖。”他轻抬左手,岸边的湖水应时微微潋滟一瞬,在彩光下宛若瑶池圣水,“太阳在这里升起,在这里沉沦。这湖水是拥抱太阳的神湖,早晚祭祀,在此圣洗,太阳神便会解你忧愁,佑你安乐。”
黄珊迟疑的看着他,似乎不信,但转而似乎愁上心头,她竟有些痴痴的望着湖水:“……真的吗,湖水能够解人忧愁吗?”
天下所有异教本都不能骗人。被骗的人都只是心甘情愿受骗罢了。
太阳使者面朝着她,他的面容藏在黄金面具后,可似乎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悲悯和圣洁:“你想解愁吗,九公主?”
黄珊沉默着,点点头。
太阳使者温柔叹息一声,声音分明肃穆,却又带着古怪的诱惑力:“太阳神会保佑你,带你走入人间极乐。”他说着,右手向她微微一伸,掌心摊开,里面躺着一颗乌金般的小丸。
黄珊问:“这是什么?”
太阳使者仍用那种蛊惑般的声音,郑重而高贵的道:“这是太阳神教的圣草熬制的丹药。人间情爱之痛,离别之苦,一经此药,全可烟消云散。”仿佛应和一般,峭壁之后,礼乐声中,似又有欢声笑语,极尽烂漫的飘来,在山谷中回荡,又倏尔隐没。黄珊望着那颗药,听他继续道,“吃了它,我带你去山壁后。”
狼山有一种独特的草,叫麻草。
这种草是一种可以致人迷幻的草,迷狼众人常年服食,以期在幻觉中体验人生极乐,摆脱愁苦烦恼,忘却凡尘俗事。但是这种草,是可以使人上瘾的。
迷狼的首领不是卜战的儿子和温良玉的女儿么?为何如今看起来,这位太阳使者才像在迷狼中拥有独一无二地位的圣者?
又是谁诱惑迷狼服食麻草的呢?
也是这位使者吗?
黄珊力量充沛,不怕世上任何一种毒。
此刻的她仍无时无刻不陷在千刀万剐之苦中,望着那颗小小的丸药,她却突然感到一丝恐惧。
如果世界上真有一种迷幻药,能使人忘却身上的痛苦,即便是饮鸩止渴,恐怕也会有许多人去尝试。黄珊不怕毒,但她此刻却浮想联翩到,若是她不去抵抗药性,而是享受其中,那么她从此以后,还能停止服食这种麻草吗?
太阳使者以为她在彷徨,又温柔之极的轻声道:“九公主,你不想忘记那个不爱你的人吗?”
黄珊似乎在他面前浑身一颤,她沉默着,最终伸出手,缓缓的接过了那粒小小的却充满魔性的药丸。
九公主黄珊可是不会武功的。
她咽下那颗丸药后,似乎没有几个呼吸的功夫,目光便朦胧起来。秋风吹散了她乌黑的长发,雪白的衣袂,她孤零零的站在湖畔上,像是一只迷路的水鸟。
太阳使者寂静的守在她身边,分明周身都是黄金灿烂的光芒,可他的目光却像是深夜的残月,又像是幽林中的兽瞳。
黄珊似乎已站不住,她浑身发软,失力般缓缓坐在了湖边的繁花中,眼瞳里又染上了隐隐的泪光。
太阳使者用苍白瘦削的手指轻轻抚摸了她的发丝:“九公主。”
黄珊失神般沉默半晌,才抬起羽睫,眸光湿润的望着他,迷茫而乖巧的“嗯”了一声。
太阳使者似乎微笑着:“为什么要从皇宫里逃跑呢?”
黄珊想了想似的,有些忧郁的答:“我不想嫁给狄青麟。”
太阳使者“嗯”了一声,又替她担忧般的轻声问:“但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了,是不是?”
黄珊眼中泪光氤氲,潸然摇头:“不,如果他愿意跟我回去,我一定叫父皇母后答应让我嫁给他。如果他不愿意,我也可以跟他一块,再也不回去。可……”她哽咽道,“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太阳使者的手指轻轻从她的发丝滑到了她的脸颊上,那触碰如此轻,比蜻蜓点水,荷尖清露还要轻柔,他的手指缓缓滑到她的下颚上,轻而易举的令此刻异常乖巧的黄珊仰头望着他。
他黄金面具下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充满了无言的魅惑力:“不,九公主。”他微笑着摇头,像是宠溺的责备一样,“你已经把他忘了。”
黄珊似乎一瞬间陷入迷茫。
太阳使者继续轻柔的说:“你不认识马真,你从来没有见过马真这样一个人。”他轻轻的抚起她的下颚,“你如今已干干净净,以往一切情爱痛苦,都已跟你了断瓜葛。”
黄珊迷茫问:“干干净净……?”
太阳使者的目光那样圣洁而又莫名古怪:“你不再痛苦了。此刻你不应该高兴的笑起来吗?”
麻草的药力似乎越发发作了,黄珊的目光更加朦胧,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清晰思考的能力,听到他的话,不由向他嫣然笑了下。
太阳使者托着她的下颚,微笑着叹了口气:“九公主……你真美。”
他说着,微微俯下身。
黄珊目光痴迷,似怔怔的望着他,又似什么都没再看:“这就是人间极乐吗?”
太阳使者靠近她的脸容,声音在面具下飘忽又温柔:“远远不是。作为太阳神的使者,我会带你去体会……真正的人间极乐。”
鸟声,乐声,欢笑声。
灿烂的湖畔边,繁花丛中,黄珊被他抱进了怀里。
仰面躺在花丛中,她无力的眨了眨眼眸,望着上方的太阳使者:“你怎么戴着面具呢?”她似乎已经忘了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太阳使者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脖颈:“你想知道我的模样吗?”
黄珊侧头轻轻蹭了下他的手,似乎有些不自禁的眷恋,她没说话,但仍怔怔望着他面具后唯一露出的眼眸。
太阳使者道:“你见过我。”他说着,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带。
黄珊有些困惑的试图抬起身看看他在干什么,被他一手轻按又躺回花丛:“你在干什么?”她说完,似乎麻草的药性又涌上来,令她失神一瞬,仿佛瞬间置身美妙的幻境。
外裳滑落,太阳使者去伸出手拉住她下一层衣物的系带。就在这时,他忽而听她轻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好奇怪……”
太阳使者“哦?”了一声。
黄珊望着天边的太阳,半阖着眼睛说:“我一点都不疼了。”
在寂静的日光和湖光中,太阳使者微笑着抚摸了她的脸:“你以后也不会再疼。”
黄珊目光朦胧,似乎想笑,但又没有:“有个人曾经教给我一个道理,他说痛苦使人清醒。只有一个能在清醒中忍受痛苦的人。他的生命才有意义,他的人格才值得尊敬。无论身体和灵魂都应该洗一洗——不是用水洗,是用痛苦来洗。就好象黄金一定要在火焰中才能炼得纯。就好象凤凰一定要经过烈火的洗礼,才会变得更辉煌美丽。……但是我没有听他的,直到现在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