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剑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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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江荷叶不安的看了一眼梁寒,江雅菲淡淡道“怎么了,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药方给林大人了么。”
江荷叶说道“给了。”欲言又止。
梁寒识趣的走到后堂,江荷叶见他不在屋子里,才小声的说道“药方给了林大人后,林大人当即就让人验看过后,给小郡王试用了一服,不过,好像效果不大好,小郡王吃不得里面的灵艾,当时就呕了出来。”
江雅菲心里一突,是了,她怎么忘了,他好像是对某种植物有敏感的反应,一接触这样的东西,身上都会起疹子,呕吐的。
“那,后来如何?”江雅菲握着拳头。
江荷叶扫了一眼里屋,低声说“后来,服了冰甘,压制下去了。”
江雅菲“哦”了一声,她叹了一口气,“竟是我不小心了。”
江荷叶仿佛还有话,江雅菲皱眉道“怎么了?”
江荷叶面露不忍道“小姨,小郡王的眼睛看不见了,人也瘦的只有一把骨头,我看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管怎么说,他和小姨您过去总是有几分情意的,其实,甥女能看的出来,他其实很想您去看看他。”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里屋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江雅菲担忧的回望了一眼,“荷叶。”制止住她下面的话“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江荷叶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绽开,恭敬的说道“是。”
回到自己屋子里,江荷叶心里说不出的发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自己这位小姨夫多了一些不喜,总觉得,不管怎么看,他都配不上自己的小姨,小姨姿容秀美,雅致温和,生性正直,完全可以匹配一位更好的男子,而梁寒,不论出身,就说到,他的气度胸襟就差了太多。
如果不是多年陪伴在江雅菲身边,又如何近水楼台得了先机,可是如今,他却也有些变了,对江雅菲不再像过去那么信任体贴,总是患得患失,带给小姨多少压力,江荷叶叹了一口气,想着最近这段时间,江雅菲来回奔波于官衙和宅子两地,有的时候,回到家里,待梁寒安心睡下后,才能放松一口气的样子,都有些为她感到心疼,不是这样的,作为风神毓秀的江雅菲,怎么能日日被琐碎的家务事操劳消磨生命呢?她的手不该这么粗糙,她的神色也不该这么匆匆,她应该配的上最优雅的生活,可是,为了这个平凡的侍卫,她放下了身段,每日来去匆匆。江荷叶眼中有些憾意,不由想起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京都书院的一位同窗,她那么讶异的看着她说“怎么,你不知道?其实安乐皇子很想将你姨妈和小郡王重新修好的,可是,你姨妈以家中有夫为由拒绝了。你说,她怎么这么傻呢。”
江荷叶心里深不以为然,米罗国女子自古三夫四侍,天经地义,妻纲为上,多娶几个男子又算得了什么,偏偏梁寒每每忧虑在脸,自己的小姨总是一再保证不会负他,时间长了,她都为江雅菲累的很。
今日去见小郡王,她分明在他脸上看到了欣喜和期待,不过当听得是自己的声音后,那瞬间黯然下去的神情,让人感到不忍直视。
江荷叶忍不住再次想起那同窗对自己说的话”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你姨妈也不太识时务,如今要是能有安乐皇子这门姻亲,你说日后谁还敢再动她,指日青云很是容易。”
江荷叶虽然也不看好阀门联姻,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姨妈胸中有多少远大的抱负想要一一实现,如今,却憋屈的当了一个小小的七品京官,仿佛困入深井。
江雅菲不知道,自己的甥女为自己抱屈的心里,她刚听得梁寒的声音就制止住了江荷叶后面的说话,待进的屋里,果然见那个傻人,正怔怔的看着床帐子发呆,神色黯然。
她叹了一口气,慢慢摸着他的肚子,浅浅的笑说“荷叶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小孩子,口无遮拦。”
梁寒转过头,良久歉疚的说道“雅菲,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在一起,不然,你应了安乐皇子吧,不管怎么说,你和小郡王都曾经是夫妻,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现下这样了,我心里也觉得不好受,好像是我把他的幸福都给夺走了。”
江雅菲慢慢摇头“说什么傻话,我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当初就不会去和离了。”
梁寒轻轻一笑“其实,当日你也是被他气的,冲动之下才去的吧,其实我最清楚你了,爱之深,才会恨之切,怒冲冠。”
江雅菲微微一僵,良久后,才淡淡说道“往日就像东流水,寒儿,你以为我是后悔了,这些时日才这么为他操心着么?”
梁寒不语,江雅菲幽幽道“就像你说的,我们曾经是夫妻,如今我有你,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我幸福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如果当时不是我,是别人娶了他,你说他会不会幸福的多?是我耽误了他的青春,如今他的眼睛又,对于他,我是歉疚的很,却不是你说的后悔当初与他和离,如果非要说后悔,我该后悔,当日没有拒婚,后悔没有在发现我们不合后立刻离开,这才是我真正后悔的地方。”
梁寒抱住她“雅菲,对不起。”
江雅菲叹道“男儿本身已经不易,就算出身皇族,说道地,不过依然是个不能掌握命运的男子罢了。”
梁寒心里微微一动,他抬头看向江雅菲“所以你才如此执着的不愿意和他重修旧好是么?你是为了我。”他眼睛里火焰闪烁,仿佛澎湃的波涛,蕴含着真切的情意。
江雅菲抱住了他的肚子,嘻嘻笑道“其实也是为了我儿子,其实这样多好,我们一家三口,大家都活的惬意,我儿子也不拘谨,对不对?”
梁寒低低的喊道“雅菲。”心里满是感动,他靠在她的怀里,闭上眼,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忧戚,是了,为了怀里的这个,总是要伤害到另外一个。
罗紫衫能前来拜会的时候,江雅菲眼里不能不闪过一丝讶异,她分明觉得自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教训让她学乖,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江雅菲到也好奇,她出现在自己家会有什么事。
罗紫衫一脸笑嘻嘻的,一见江雅菲,当日的倨傲丝毫无存,满脸真诚“哎呀呀,江大人,您住的这个地方可是真不好找啊,我这次来,是特意向您说抱歉的,您看上次一点误会,给您添了多大的麻烦。”
江雅菲心思转了几转,不由淡笑说道“罗县主,您确定没有走错地方么?貌似这句话,您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吧。”
罗紫衫打着哈哈“看江大人您说的,上次的事我回家禀明祖母,被她好一通训斥,这几日在家中面壁思过,深以悔悟,这次前来,就是想请江大人代我向梨春园的月溪他们道个歉的,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县主,总不好意思亲自去给那些布衣百姓认错不是。”
她的话说完,江雅菲更是惊讶,莫说这些贵族小姐们,眼中哪里有过平常百姓,今日她来这么一出,不管是真是假,都难得不易。
“怎么,罗县主是当真觉得自己做的真有不对么?”江雅菲深深看着她的眼睛“既然真心悔过,自当该亲自去认错才对,找人代为认错,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罗紫衫貌似有些惭愧,脸色微微发红,“江大人说的是,既然这样,能否请江大人和我一起去,也好做个见证呢。”
正文 79月娘好赌 鲁女讨债
见罗紫衫说的至诚,江雅菲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和她一起去给月溪道歉;梁寒却是对眼前这个看上去面带微笑的女子心中暗暗警惕;总觉得她的笑容下面仿佛蕴藏了很多含义,并非现在这么简单;不过如今他身子不便,有很多场合;都不能陪着江雅菲前往;心里总是觉得很焦躁。
江雅菲换了便服;梁寒不由关切道“喊上荷叶一起去吧。”
江雅菲摇摇头,江荷叶如今在京都书院读书;并不常在家中;眼见秋季考试即将到来,江雅菲不想多耽误甥女学习,“不用了,我带阿彤去就行。”阿彤是江雅菲来京都后,因为江荷叶去了书院,没有随从而新雇佣的一个下人,是柳瑛推荐来的,三十多岁,很有眼色,平素也不太多言。
罗紫衫今日没有骑马,而是坐了府第中的马车,马车里十分宽敞,坐四五个人都不是问题,阿彤扶着江雅菲上了马车,自己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
罗紫衫今日穿了一件浅绯色的外衫,腰上挂了玉佩、香囊,小小的檀香扇,一看就是个阔家小姐,反观江雅菲衣着就十分朴素简单了,月牙色的外衫,浅色的腰带,没有过多的坠饰,头发也是一根普通的簪子别起。
罗紫衫实在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真是和自己所有的朋友都不一样,罗紫衫的朋友里,也有一些商贾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穿金戴银,虽然没有权贵,但好歹还有富贵,谁不是生怕在别人面前丢份儿,跌价儿,个个卯足了劲比着花钱,那穿的衣服就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见过重样的,都说江雅菲的母家也算的上江南有名的生意人,可从她的衣着来看,她的装扮还不如普通的京都小户生意人家儿子穿的鲜亮呢。虽然质地看上去还算不错,但也只能勉强算的上中等,要说新旧,明显穿过多次了。
罗紫衫实在想不通,她如何能如此安然的坐在这里,江雅菲被她上下巡视了很多遍后,不由微微笑道“罗县主,不知道,我的脸上可有花么?”
罗紫衫一怔下,急忙醒悟,自总盯着人家看,是有些失礼了,不由笑道“看你我年龄相仿,我能唤你一声雅菲么?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大人长,大人短的实在太过外气,你也别喊我罗县主了,听着好声别扭,喊我紫衫即可。”
江雅菲讶然道,“罗县主,这怎么行呢?不符合礼法。”
罗紫衫哈哈一笑说道“没关系,就这么叫,其实说实话,我对雅菲你很是敬仰的,如果你执意要喊我县主,我也只好依然称呼您为大人。不过,现在我们都不是在你衙门里,又都穿了便装,不如随意一些,你看可好。”
江雅菲见她执意如此称谓,便不再坚持,她素来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便答应了下来。
月溪和姐姐月娘如今也住在梨春园里,他们的父母也是唱戏的人,在他们姐弟一个十岁,一个五岁的时候,双双死于一场疫病,月娘先学了武戏,谁成想,还没上台呢,一次练习时摔了腰,如今只能在戏里跑跑龙套,月溪因为脸上天生有块手指大小的红色胎记,也学不成戏,大些,便在园子力兜售些零嘴之类的赚些小钱,要说光他们姐弟两个,到也过的去,可惜,月娘不争气,有时候好个赌,赚点不够她赌的,这日,江雅菲和罗紫衫去看月溪的时候,正赶上有人在他们住的地方吵嚷着。
月溪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月娘却不在家。
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撸起袖子,唾液横飞,喋喋不休的给月溪算着帐“你说你们,啊,都欠了我多少钱了,这利滚利光利钱就要八十两, 算上本金,一共一百两,拿钱来吧。”
月溪揉揉眼睛“我,我没钱。”
那女人怒道“你们骗谁,在衙门里,可是街坊四邻都看见了,人家赔了你们好几十两银子。你治病才花了几个,小小的年纪看不出来,到学会了你姐姐的样子,学会赖账了。”
月溪哭着说“鲁大姐,我没骗你,我真没钱,钱都让我姐姐拿走还债了。”
那女人不由冷笑道“没钱,没钱也行,我早就和你姐姐说了,人家黄三小姐看中了你,要娶你做小夫,你姐姐说考虑下给我回话,如今看来,也不用等她了,直接抬你去黄家好了,正好给我抵债。”说完,就要上前去拉月溪。
月溪惊叫着挥着手臂,哭着说“我不去,我不去。”
江雅菲进去的时候,屋子外面围了一圈人,月溪穿了件小衫儿,正被那姓鲁的女子拖在地上望外拖呢。
“住手。”江雅菲还没开口,只见一同来的罗紫衫带的随从怒道“没见我们罗县主在此么,谁人敢撒野。”
月溪却一眼看到了江雅菲,趁着鲁姓女子愣神的瞬间,挣脱开她的束缚,猛的扑到江雅菲脚下,死死的抱住了她的双腿,哭叫道“大人,救救我,大人。”
他只穿了件单衫儿,扣子还被那女子拽脱了几颗,脸上罗紫衫打的伤痕还未消除,如今新伤旧伤呈现在一起,很是可怜。
江雅菲见他哭的可怜,不由吩咐阿彤搀扶他起来,月溪躲在江雅菲身后,根本不敢和那女子对视。
那女子听得罗紫衫的名头,先是一呆,继而脸色难看到“你这小崽子,饶是天王老子来,你也得将欠我的钱还了。”
罗紫衫皱着眉道“他欠了你多少,我给你。”
鲁姓女子拿出一张借据“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两。”
罗紫衫看也没看,就吩咐随从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鲁姓女子脸色一喜,急忙伸手去接,罗紫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