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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春江花月夜-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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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那符咒吗?是你刚刚说的那门吗?”

    “没错,就是这里,还有怨气残存~”

    “那我们赶紧将它擦了吧!”王子进说着,就扯了半副衣袖下来,要擦那符咒。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我们要先把那东西赶了回去!”绯绡正说着,那边王子进竟用衣袖开始抹起那墙壁来,却是怎么也无法抹掉。

    “这可要如何擦法?”突然间,王子进竟觉得头晕眼花,心中一片恶心,那老生的脸竟已在那符咒的字里行间浮现出来,却是一片青白的脸色,和记忆中已截然不同。

    “啊!”王子进吓了一跳,一下坐在地上,却见不光是脸,那人也渐渐凸现出来,竟而走出墙壁,却不是前几日的老生是谁?

    只见那老生面目僵硬,目光呆滞,一袭长袍,已然破得不成样子。只觉空气中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觉胸口气闷,不由喊道:“不要,不要过来啊!”

    “子进,子进莫要惊惶!你再看看那里有什么?”绯绡在他耳边道。子进闭了一下眼睛,竟是什么也没有,一面画了咒符得墙,兀自在那立着。

    “不过,他却是已经来了!你刚刚擦那咒符,已经将他引了过来~”绯绡道。

    “在哪里,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王子进四下望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外面依旧月朗星稀,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第二十二章

    正说着,突然间王子进脚下一软,却发现自己竟踏在一片血池当中,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熏的令人作呕,王子进只觉那血竟不断漫淹,过了一会儿,竟已到他胸口,不觉胸口憋闷,一时喘不过气来,不禁吓得手脚慌乱,双手一阵乱抓,却没有一根救命稻草。

    正慌乱间,却听得一细微笛声入耳,如泣如诉,婉转曲折,竟如有一美人在卧,吟歌唱曲,但见眼前景色突然一变,那血池竟化作一片花园,其间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只见一白衣少年,正坐在那花圃中央,执一碧绿玉笛,正自演奏,剑眉入鬓,黑发如墨,宛如人间仙境。

    看着看着,那花丛中竟又起了火来,火势凶猛之极,眼见将那白衣少年吞噬了,正自往自己这边燃烧,火舌卷着浓烟扑面,就要被卷了进去,子进不禁“唉呦~”一声,吓得一身冷汗,那花圃被烧,笛声却不消失,转眼间景色又变为青山绿水,青山如画,绿水如练,正自飞流直下三千尺,在碧谭中溅起一片水水珠,那笛声也瞬间高昂起来,真正是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一时景色不断变幻,一会儿是人间天堂,一会儿又变为熔炉地狱,王子进这才知道是绯绡和那妖怪正在以幻术相斗。

    想到这一节,不觉心中一片空明,什么血池地狱,莲蓬仙境,通通都是不见了,睁眼看,只是那简陋格间,只有绯绡一人正盘膝坐在地上吹笛。看他那悠然的模样,显示占了上风。

    却听绯绡放下笛子,慢慢睁了双眼,朗声道:“这般斗下去毫无意义,赶快现身吧!”

    但见空旷的的庭院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觉有一人自远方踏叶而来,脚步声到了门外却是没了声息,似是那人就此停住了脚步。

    绯绡听了,将玉笛随手插在腰间,整整衣冠,站了起来。

    “兄台幻术高明,小生甘败下风~”却是那老生的声音,王子进听了心中一紧。却见那老生已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哪还有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

    “哪里,不敢,只不过我族向来以幻术闻名,只是略胜而已。只是你本是一届书生,怎的怨气如此之重,偏要取他人性命?”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却又管得着吗?”哪老生似乎甚是不快。

    绯绡见了,也不生气:“怕是那个自杀的考生便是阁下自己吧,因死后心中怨气太重,竟是无法超生~”

    “你知道什么,这科举害人,我这是在警醒世人!”

    “哈哈哈,好好玩的借口!”绯绡掩嘴偷笑,接着折扇一直“厉鬼,哪里那么多借口,我来助你超生!”

    说完两人便斗在一起。那老生的指甲竟是突然之间暴长,个个锋利如刀,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绯绡却是手持一只玉笛,那老生像是丧心病狂一般一下狠至一下,却是无法将他怎样,王子进见斗室之中,月光之下,二人辗转腾挪,一团银光,一团绿光交织混杂在一起,一时分不出彼此,不仅甚是害怕,忙贴着墙根偷偷往外走着,,一个是个千年狐妖,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厉鬼,只有自己是凡夫俗子一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到门口,就听绯绡叫道:“子进助我!”一回头,不禁呆了,只见那老生的五指已插入绯绡的身体,眼见是不会活命了。

    王子进胸口似乎被大锤击了一下,绯绡,聪明的绯绡,狡猾的绯绡,怎么会死?尤记得初识时绯绡执扇立在岸边,一袭白衣,一张桃花春风面,却是自己心中无法抹杀的景色。你我不是约好要一同游戏人间的吗?还要去开封最好的饭馆去吃麻油鸡,吃芙蓉鸡吗?怎地,你就这样爽约了?

    但见绯绡的身体自那老生的手臂中慢慢滑落,王子进不仅大喊一声:“还我绯绡~”就要扑了上去,只觉自己满脸都是泪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只见绯绡的身体轻盈无比,彷若破败的棉絮一般飘落在地,一落地,却是一把折扇,上面被人抓了个大洞。

    “嘻嘻,本以为派个扇子对付你就已经足够了呢!想不到你还颇有本领。”只见绯绡一脸坏笑,站在那老生身后,却是毫发无伤!

    子进见了,立刻破涕为笑,心中大悲大喜,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老生吃了一惊,回过身去,还要继续再斗,却被绯绡先下手为强,当头一记玉笛,正敲在他面门之上,只觉“呼”的一声,那老生竟是不见了。

    绯绡见状,一把抓了旁边发呆的王子进过来,对他道:“忍着点,他已逃到里面去了,我们要破了这符!”

    “咦,这与我和干?”王子进正纳闷,见绯绡的指甲竟瞬间锋利如刀,手起刀落,在他的胳膊上竟是划了一条口子,一甩手,那血便飞扬出去,洋洋洒洒的落在那画满符的墙壁上。

    “啊,好痛啊!”王子进忙自己去包了伤口,抬头一看,那墙壁上只有数滴血迹,那如蛇如虫的符咒,竟是统统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正自暗自称奇,见绯绡在那老生刚刚倒下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

    “这就是那厉鬼附身的地方,要拿去快快烧了才好~”子进忙凑过去看,见竟是一根快秃了毛的毛笔,笔管的漆已经快剥落殆尽,上面隐约见一行小字:草堂隐者罗。

    “想想必这是那人生前用的笔吧,什么草堂隐者,却是急功近利的心比旁人还要厉害得多,你们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绯绡摇头道。

    “那也不及你一半狡猾啊~”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天空中此时已是已经泛起鱼肚白来,科考的最后一日终于来了。

    是日白天,王子进了了一桩心事,竟是觉得精神抖擞,虽昨日一夜未睡,却并不觉得困倦。忙准备了笔墨纸砚,就等考官前来发贡纸了。

    只见几个考官依次将贡纸与题目发了下去,到得他这里,竟是不发了,在登名录上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朱笔的叉。

    王子进不觉纳闷,自己明明在啊,怎么会缺考。正想着,不觉摸到了头上的毛笔,心中不禁暗叫:糟糕!那隐身之术绯绡忘记消解了。

    想着,马上跑出了考场,一路狂奔,却是找绯绡去了。

    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在饭馆里将他找到,彼时绯绡正在快活的吃鸡。

    “快快快,将这法术解了,我好再回去赴考~”王子进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绯绡那边抓着一只鸡腿,并不着急:“我若将你这法术解了,你要如何再入得那贡院啊?”

    此话一出,王子进却是不知如何做答,呆立在那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唉呀呀~,赶快坐了一起吃肉喝酒吧,莫要想那劳什子考试了!”绯绡在一旁叫道。

    无奈中,王子进只得坐了,和他一起吃了起来,王子进科考的最后一天,竟是在饭馆中度过。

 第二十三章

    次日,两人起来就逛开封城,离放榜还有一段时日,再说王子进知这次中的无望,心中很是轻松,忙抓紧时间游玩。外面艳阳高照,宽阔的马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比起这番繁闹竟像,勃勃生气,贡院的那几日,真是如恶梦一般。

    “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王子进拿了折扇边晃边感慨道。

    “子进,等一下我们去试吃你说的芙蓉鸡吧?听起来甚好啊~”绯绡在一边道,自从王子进进了贡院,就无人陪他吃鸡,这几日过得甚是寂寞。

    王子进发现绯绡的脑袋很是不开窍,天下有那么多的美食,他却只爱吃鸡,真是难以理解。

    “绯绡,除了鸡,你吃过别的东西吗?”王子进决定助他开开窍再说。

    “嗯~当然,还有鸭子和鹅,你若带我去吃这两样也是无妨!”

    王子进不禁摇了摇头,暗想此人不可救药了。

    正自想着如何引得绯绡不去吃那该死的鸡,耳边又是一阵温言软语:“王公子,大老远的就见你了,怎么科考完毕竟是悠闲若此啊?”那声音中像伸出一只手来,直挠到人心中去,挠的别人一阵酥麻。

    话音刚落,一顶桃红镶金边的软轿就停在他旁边,窗户挂着竹帘,看不清里面人的样貌,但如此柔媚清脆的声音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就是那花魁沉星。

    “敢问、敢问姑娘有何事?”王子进想起前去赴考的那日早上所见,不由心中一阵发慌。

    “你怕我作甚?难道本姑娘还会变鬼吃了你不成?”那沉星见了王子进的模样,不由巧笑起来,看起来是将那日的事忘光了。

    “那个,姑娘有什么事快去忙吧?小生还要和朋友在开封一同游玩呢,况且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要赶紧将她打发了才是真的。

    听了这话,那边轿里的人竟是好一阵没有声息,“我抛的头、露的面还算少吗?”明明是自嘲的话,听起来倒像是一声凄婉的叹息。“不与你说了,我这还要去相国府表演歌舞呢!晚上公子若有空的话就去牡丹园捧场啊,沉星好酒好菜伺候着!”

    说完,竟见那轿帘掀开,从里面竟是伸出一只玉手来,带着翡翠的镯子,映得那手臂越发白晰,只见那手直奔着绯绡去了,“小狐狸,真是喜煞人啊!”

    王子进见了,急忙伸手格开,“姑娘,姑娘不可逾礼啊~”

    那边沉星甚是不快:“王公子,连你也瞧不起我吗?”

    “没有、没有,小生不敢,姑娘会错意了~”

    那边沉星并不答话,只听她招呼轿夫上路,那顶软轿,如绽放的杜鹃花一般,带着一丝香气,行得远了。

    王子进不知怎的,竟觉得那轿中人似乎很是悲哀,连那扎眼的桃红现在也如海市蜃楼,绽放着虚幻的美。

    “唉~,又得罪人了,这该如何是好,今晚真要去牡丹园赔罪了。”王子进的大好心情登时打了折扣。

    晚上,只好又拖着绯绡去了牡丹园。

    一进得牡丹园,便见上次来的那位迎接的龟公对他二人眉开眼笑,忙跑过老:“就知二位公子会再来,没有几人见得我家小姐不会再来的。”

    “你竟能记得我们?”这里迎来送往一日不知多少人,这龟公的记忆未免太好了些吧。

    那龟公指指绯绡:“这样俊朗的公子可没有几个,自是过目不忘!”接着又道:“二位还是要最好的位子吗?”

    “那是当然!”这次不等子进开口,绯绡那边已然答了,王子进不禁暗暗称奇,看来马屁是人人适用,且不分种族。

    接着二人又如那日一样被领了到画舫上面去看歌舞,绯绡一如既往的窝在垫子上吃葡萄,只是子进,却没了过去的兴奋,沉星的倾国容颜,枯朽的容颜,在他面前交错,他无法确定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背后到底有什么。

    这次沉星又是奏了一曲《桃之夭夭》,曲子甚是欢快,不由听得在座的宾客都是随节拍摇头晃脑,子进心中的积郁不禁一扫而空,接着又着华服献了一段舞,穿的是金色的衣服,跳的是嫦娥奔月的歌舞,见她最后坐在假做月亮的花灯之上,神情却是落寞异常,如玉的一张脸,被月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真是明艳不可方物。

    接着全场的高潮终于到了,只见她莲步轻移,回船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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