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之前-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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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向凯他还没有回来。”
韩雪瑶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向维诚对面的沙发上。
“你怀孕了，不必那么拘谨。”向维诚看了正襟危坐的韩雪瑶，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正琢磨着向维诚这句话中是否有着什么深刻内涵的韩雪瑶，又听到一句，“今天我过来是来找你，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这一件事情，也只有你能帮忙。”
韩雪瑶冷汗津津，向维诚的语气太过严肃，此刻的她已经远远不止困惑那么简单。向维诚是何许人物，竟然用了“拜托”两个字，怎么能不让韩雪瑶揣摩？
“您说。”韩雪瑶双手紧握，抬头看着向维诚。
向维诚抿了一口茶，“雪瑶，你这个儿媳妇，说实在，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我都相当欣赏。”
这是夸奖吗？韩雪瑶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反而是更加忐忑，真是……太不正常了！
韩雪瑶并不言语，浅浅微笑，等待着“但是”的到来。
果不其然……
“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抱歉。”向维诚神情之间居然真的有几分惋惜。
“能和向凯离婚吗？”向维诚拿出几张纸，韩雪瑶瞅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五个字让她心里“咯噔”一声。
不可置信地盯着向维诚，韩雪瑶的声音有些不稳，“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雪瑶，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和向家脱离关系。”向维诚一下子冷硬起来。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韩雪瑶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渐渐缓了过来，声音也清冷了几分，只是握着杯子的手还有一点点颤抖。
向维诚悄悄叹了口气，“雪瑶，你瞒了这么多，当真以为我们什么都查不出吗”
韩雪瑶一凛，“您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很不容易，但是，向家是不能和有案底的人有任何牵扯的。”
韩雪瑶惨淡一笑，原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她想过，有一天，她告诉向凯时，向凯会有怎样的表情，可她万万没有想过，她先看到的，却是向维诚的表情。同情，讽刺，还是不屑？韩雪瑶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分辨。
“您调查我？”
“雪瑶，不瞒你说，再过几个星期，竞选就要开始了，我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下子，韩雪瑶总算是明白了。如果被人恶意查出，韩雪瑶，她这个儿媳妇，居然有一个在监狱的父亲，那么向维诚的位置就危险了，所以，宁可牺牲掉她吗？
不得不说，向维诚手段了得，做事滴水不漏。
向维诚又从一个档案袋中抽出一叠档案递给韩雪瑶，“这些事，当初秦家做的是不对，我道歉，可我不希望，再横生枝节，你要多少补偿？”
“爸，虽然您一直没在心里承认过我这个称呼，可是，我已经嫁给了向凯。”韩雪瑶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而不失力道，“离婚，是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如果是夫妻性格不合，或者有第三者插足，这样，有足够的理由离婚。可是，您却为了……这样的离婚，我无法答应。”
“除非，向凯同意，不然我怎么也不会离婚的。”这一次，韩雪瑶不想就这么轻易抛弃自己的感情。
“雪瑶，我是来和你商量的，何必弄到这个地步？”向维诚见韩雪瑶如此，脸色变了又变。
“我知道向凯他喜欢你，可这是他还不知道这些真相的情况下。”向维诚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叠纸，“你的过去，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单纯，你凭什么以为，他还会一直喜欢你？”
一击即中。
这正是韩雪瑶最担心的。可又怎么能露出半分半毫？
“向凯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相信，他会因为这些，而选择离开我。”韩雪瑶昂着头，直视向维诚的眼睛，说得勇敢。
向维诚有一瞬间想起当初向凯带她来向家时，她也是这样坚定而勇敢，只可惜了……
再次将压在档案下的《离婚协议书》拿出，“这些条件，对你很有利，你需要把孩子留下，至于财产问题……”
“我是不会答应的。”韩雪瑶直接拒绝。
无论是婚姻还是孩子，她都无法放手，大不了，背水一战而已。
对于向凯，她相信他。
“你好好考虑吧。”向维诚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话题，转身走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韩雪瑶。
与此同时，这些东西一张不落地出现在了向凯的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不多说啦，估摸着还有十章吧，最近在写苏墨的，写得小白而欢脱，喵呜~
、真心
韩雪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才等到向凯回家的。
听到“咔嗒”一声开锁的声音；韩雪瑶迅速抬头，看到面如冰霜的向凯。
看来，他是知道了。韩雪瑶只觉得一阵冷意侵来。
不，也许还有可能挽救。韩雪瑶慌慌张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竟是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向凯一步步走来；在她的面前站定；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小瑶……”话还没说出口；向凯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几张纸；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瞬间变得支离破碎；“这是什么？”
韩雪瑶低头；看到了《离婚协议书》；这才想起来，向维诚离开的时候仅仅是带走了那些有关她的资料，而这一份协议书，却是放在茶几上，似乎打算让她“好好考虑”。而她，整个下午都茫然地等着向凯，竟然将这全然忘记了。
“难不成你在准备离婚？”向凯轻笑一声，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
韩雪瑶想说点什么，一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经嘶哑，“不是，不是这样的……”
向凯抬起头看她，脸上带着自嘲的笑，“那是怎样？你可别告诉我是没事弄离婚协议玩？”
“刚刚你爸……”韩雪瑶讪讪地想要解释。
向凯挥手，打断了韩雪瑶的话，“说起我爸，他还真送了我一份大礼。”
说完，向凯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叠纸，韩雪瑶的右眼皮一跳，放在上面的，俨然是向维诚拿给她看的那份资料。
“说起来，还真有意思。小瑶，你看……”向凯缓缓地说着，只让韩雪瑶觉得寒意阵阵，就这么看着他将两叠纸放在她的面前，“这一份，是我爸送来的，而这一份，是我找人调查得到的资料。偏偏，今天同时送了过来。”
“你居然找人调查我？”韩雪瑶不可置信地朝向凯看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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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瑶，我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不打算和我说。”向凯压低了声音，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这么长时间，我以为我能够一点点地接近你，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会把我当成做亲密的人依赖，我以为，我们两个总能够幸福下去的，毕竟，我们有了宝宝不是吗？我可以等，等到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等到你把封闭的心打开。可是，我发现，我真是高估了自己。”
“以前，你看《挪威的森林》时，曾经笑过绿子傻，说她就算想要陪着渡边淳又如何，他心中只看得到另一个人的好。念念不忘的永远是当初最美好的初恋。错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无论是谁都刻骨铭心。”
“现在想来，你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你忘不了的，也不会是我。”
韩雪瑶愣愣地听着向凯一句接着一句，想起很久以前看到绿子对渡边淳说的话，“你总蜷缩在你自己的世界里，而我却一个劲儿咚咚敲门，一个劲儿叫你。于是你悄悄抬一下眼皮，又即刻恢复原状。”没错，她是说过那些话，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向凯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么……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原来是这么想的……”韩雪瑶喃喃地开口。
“告诉你又如何？小瑶，你将自己保护得太好，别人如何，你什么时候在意过？”向凯从刚刚的激动之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看向韩雪瑶的目光也淡然了很多，可这却让韩雪瑶越发的惊慌了。
终于忍不住地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过瞒着你……”
“没有想过瞒着我？”向凯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满满的苍凉，“小瑶，跟你认识快四年了吧，有多少次机会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过去，可是你却守口如瓶。就算你的母亲生病了，你也从来没有打算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怀孕了，你又准备瞒多久？你的父亲是你内心的伤痕，我知道，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你有什么理由不能告诉我？小瑶，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与其说你担心我的看法，不如说是在担心自己吧。一直以来，困住你的，不过是你的内心。”
不，不是这样……我没有想过再瞒着你了，我准备告诉你的，我……韩雪瑶盯着向凯，可这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瑶，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你从来都没有提过你在写小说。”
“我知道你需要钱去治疗母亲的病，可是，何苦连这个也瞒着我？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
韩雪瑶怎么也么想到，连这个也被查出来了。怀孕之后，她便和读者告别，留下了一篇还没有完结的小说。但是，如今被向凯说来，韩雪瑶只觉得讽刺异常。
“我只是想靠自己，又有什么错？”
“小瑶，哪怕是对我，你都无法完全地去依靠，我又怎么能相信，你嫁给我，不是因为这孩子，而是因为爱情？”向凯的笑容凉薄。
是吗？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因为孩子？不是因为爱情？想她韩雪瑶，如果不是因为爱，又怎么会是一个孩子就能被绊住的。韩雪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浑身发冷，她看着向凯宽阔的肩膀，踉踉跄跄地想要走过去，抱住他，可步子怎么也迈不开。
房间里太过安静，安静得让韩雪瑶的心越发慌乱。很多话，她想要说，却组织不成语言，压在嗓子里，硬生生的疼。
这时候，向凯又开了口。
“小瑶，你的心里面有个死角，你自己不走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你缩在那个角落，将自己保护得滴水不漏。你明知道这是个毒瘤，可却死守着不放。这么多年，我等着你敞开心扉，等着你回头看我一眼。曾经我以为我成功了，不然你不会嫁给我，不会为我生宝宝，可现在想来，才知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无论我都努力，你全都看不到。”
韩雪瑶想要反驳，想要告诉向凯，其实你早就成功了，可向凯却说……
“一次又一次，小瑶，你有没有想过我也许累了。”
累了？这是什么意思？韩雪瑶不敢往深处去想。
可向凯透着疲惫和无能为力的声音还是在耳边响起了，“小瑶，或许你会觉得我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这些话，你不相信我会想这些东西。可是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而是我对你从来都是无能为力。你有你的世界，我明白，我想去呵护，让你觉得幸福，可是我突然想，你的幸福，真的是我能给的吗？”
韩雪瑶四肢僵硬，脑海中一片空白。虽然她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她逃避了很多问题。她本以为这些问题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地淡化，可她现在终于发现，她错了。这些问题只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越来越深化。等到这些问题一股脑儿的扑面而来时，她的脑子就像是生了锈，再也无法思考，耳边只剩下向凯略带苍凉的声音。韩雪瑶想要深呼吸，可却发现这种本能行动她也做不到了。
“小瑶，陪你走了这么久，我可以倾尽一切。可是对你而言，这些都似乎只是可有可无。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才能让你懂得我的心思。或许，我们应该给彼此一点时间，让我们都好好想想。或许，一开始，我就做错了。”向凯的声音不大，可一字一句，说到了韩雪瑶的心底，让她麻麻的。
韩雪瑶听到了这里，眼泪；突然间猝不及防地滚滚落下，只觉得心钝钝地疼。
“向凯，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向凯听了，浑身震了一下，眼里渐渐蓄满了冰霜，整张脸都冰冷冰冷的，过了好一会儿，回过头去看韩雪瑶，脸上渐渐带上了自嘲的笑，眼睛通红，仔细看还有几丝血丝，“小瑶，都到了这个地步，究竟是我不要你，还是你不要我了？”
韩雪瑶死死地盯着向凯瞧，可他的脸上居然恢复成平静如水的样子，透露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
这下子，韩雪瑶是彻底的心凉了。
韩雪瑶知道向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然他绝对不会做到这么平静。他已经决定分开了。
给彼此一点时间。谁又知道这一段时间又是多久？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还是说，他真的打算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想知道，却怎么也问不出口，这样的情况下，问出来只会是自取其辱而已。
说完之后，向凯一直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复。
韩雪瑶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地挤出一个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