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警探之尸骨成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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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不管多久不见,它见了我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臭脸。那怕它冲我叫两声也好啊!”抱着虎影亲热大半天却没得到丝毫回应的罗战不满地嘟哝着走回到吧台前,坐到雷停和胡震东中间的吧椅上,敲着吧台侧头对雷停说道:“虎影不会就是一条哑犬吧?”
“这你得问它。”雷停也不看他,径自冷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又让老海、二胡愿望成空了?”
虎影悄无声息地走到吧台前,摊开四肢趴在雷停脚边,懒懒地将下巴抵着地面,双目微合,好象已经睡去的样子。
“哦。”罗战扭头看了满脸热切的老海和胡震东一眼,笑道:“我们刚才在讨论最棒的鸡尾酒的调制方法。我跟他们说了你当年的那款‘世界末日’,他们都傻眼了,不相信有那种调法和那种酒。我就说,哪天雷停心情好,就让他成全一下你们的心愿,给你们一人弄一杯试试就知道了!这不,刚说着,你就灰头土脸的进来了。”
“世界末日。”雷停面带苦笑,喃喃地说道:“听起来感觉怎么那么陌生啊!”
老海双肘拄在吧台上,凑过来笑道:“雷公,你真的能用白兰地、伏特加、德基拉和金酒这四种基酒调出一味烈性鸡尾酒,而且能够呈现出一种异常奇妙的口感和色泽?”
“靠!”罗战猛地擂了老海一拳:“我还会骗你吗?他没做警察之前就在我这儿做过调酒师,卡萨布兰卡能维持到今天,跟他当年的‘世界末日’可有很大的关系呢!”
胡震东嘿嘿笑着,瞪大了眼睛,说道:“雷公,什么时候在这儿做调酒师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罗战嘿嘿笑着,双肘架在吧台上,双手指尖相抵:“那时候你正忙着练摊呢!除了调酒师他还做过好多你想都想不到的工作!什么保险推销员、餐厅经理、贴身保镖、园艺工人、坐堂医生都做过一段时间,在我这儿做了五个月调酒师后就通过考试到省里做警察去了。”
老海和胡震东的脑海里同时闪现着雷停身着西装登门推销保险的样子,有点发楞地对望一眼。
老海望着雷停,有点茫然失措地说道:“为,为啥呀?”
“什么也不为,好玩而已。”雷停淡淡地说道:“给我来点伏特加,什么都不要加,净饮。算了,还是直接拿一瓶放在这儿吧,省得倒来倒去的麻烦。”
雷停话音未落,老海已经利落地将一整瓶伏特加和杯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伸长胳膊将罗战和胡震东面前的杯子倒满,雷停直接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喝下数口,只是眨眼的工夫,一瓶酒就变成了半瓶。
接过老海点燃后递上的粗支雪茄,深吸一口,将白浊的烟雾吐出,雷停单臂支着吧台,侧身对着罗战和胡震东说道:“有时候会不会觉得我不太象人?”
胡震东微笑不语。
看了看雷停,又转头看了看有些发楞的老海,罗战灿然笑道:“你有时候是稍微变态了一点,但没有办法,谁让你总是掩饰着自已过日子呢!”
“呵呵。”雷停涩然发笑,摇头说道:“你想,试想一下哈,如果你每天接触的都是不为人知的罪恶,每天都要把自已放在罪犯的角度去想案情,越能够触及到罪犯的心理越好,越是成功置入罪犯的心里越能够准确地侦破罪案。但是,谁能知道,时间久了,在不知不觉之中,你发现你对一切事物的看法都变了,你的心变得冷漠而坚硬,你看所有人的角度不再是美好和善意的而是审视或逼视,所有人在你的眼里都有问题,你每天早上照镜子看到里面的人都会觉得恍惚,甚至有时不知身在何处!因为你自已也是人,你自已也有问题,但你必须要忽略这一切,强迫自已忽略这一切,还要遮盖好自已的问题,给别人一个强悍的身影。因为这是他们需要的,他们需要一个强人,一个近乎没有缺点的强人。不能打破他们这种想法,否则会使他们彻底崩溃,所以你就要时刻提醒自已,演好这个特定的角色。就象是一直走在刀锋上,两边都无法靠岸,在任何时刻都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到最后,在夜深人静、曲终人散的时候,在忽然感觉找不到自已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胡震东目不稍瞬地看着这个黯然侃谈、眼露悒郁的雷停,心中有种很是陌生的感觉。这已不是他平时见到、最熟悉不过的战友雷停,即便之前他与景东仁、雷停在军队、地方有过多少次酒醉畅饮、深夜畅谈,他都从来没有见过雷停的这一面。
一直定定地看着雷停说完,罗战望着他略带醉意的双眼,说道:“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个安静的朋友说一说。”
“唉。”雷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抓起酒瓶仰头大喝,半瓶酒顷刻间涓滴不存。
第七十七章 如果再回到从前
胡震东仰头饮尽杯中酒,呼出一口灼热的酒气,低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雷公这样倾吐苦水,从来没有。 //”
老海趴在吧台上,转头过去轻声说道:“他的压力太大了,要是换个人恐怕早就疯掉了!”
胡震东点头:“以前他在部队的时候,当压力积蓄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爱到体能训练室疯狂自虐,每次都会打坏两到三个沙袋。但这种情况,三年里不过才出现两次而已。他本身就是一个耐力和抗压性都很超强的战士。”
老海摇头:“他不是一个什么超强的战士,他只是一个和你我没有分别的人,一个一直处在夹缝里左右为难、遍体鳞伤却不肯在人前显露伤口的男人,而已。”
“我能够跟我的朋友说什么呢?”雷停打出一个响亮的酒嗝,歪着头看着罗战苦笑:“案子不能说,情况不能说,局势不能说,甚至连我为什么难受也不能说!那种跟任何人说话都要事先想过三五遍的滋味,你试过吗?年复一年,一直都这样说话,你试过吗?所以,就只能除了工作什么都不说,不求人了解也不怕人误解。而且,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不这样生活和工作!你不能为自已着想,你肩头担负着无数人的希望,你必须为别人而活。这不由你选择,就想你无法逃避的宿命!你必须强颜欢笑,必须举重若轻,就算你自已感到力不从心,也要拼死坚持,为别人。因为你是男人,你是警察!!”扬手将空酒瓶扔给老海,两根手指重重叩击着吧台的台面:“老海,再来一瓶,呃,伏特加。”
拿着空酒瓶的老海看了看罗战。罗战涩然笑道:“给他,这点酒根本没法让他醉。”
一边的胡震东点头说道:“他在部队里经常躲起来用伏特加兑二锅头喝,是我们部队里的飙酒二把头。大把头是我们老参谋长,那老家伙是藏蒙混血,最多能喝七斤半白酒。”
老海麻利地又打开一瓶伏特加,推到雷停面前,听到胡震东的话语,咋舌道:“七斤半!确实算是个纪录。那雷公最多的时候能喝多少?”
“五斤。”胡震东不假思索地答道,脸上露出陷入回忆的微笑:“雷公喝酒有个毛病,不管喝多少,就算回去吐得翻肠刮肚,当时那双眼睛也看不出一点醉意,清醒得跟没喝一样。所以跟他喝过酒的人都不知道他喝醉过没有。”
还没等老海做出反应,雷停忽然抬起头,用那双冷肃不改、毫无醉意的眼睛望住他,略显含混地说道:“给虎影弄点吃的。”
老海忙不迭地点头:“后面有煨制好的熟牛肉,我这就去拿。”
雷停摇头:“虎影不吃熟的东西。弄点生牛肉,二斤左右就可以,再给它弄一小盆啤酒,它不喝水。”说着,举起酒瓶仰头大喝,咕嘟咕嘟几口下去,整瓶伏特加又少了三分之一。
“吃生肉、喝啤酒,这是什么狗啊?!”摇头叹息的老海低声嘟哝着,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走出吧台,到后厨去了。
吐出一口熏人欲醉的酒气,雷停微黑、清瘦的脸上微带酡红,抬手将一直夹在指间的雷茄叼在嘴角,仰头向天吐出一缕烟雾。
烟雾缭绕的灯光下,他目光迷离。
胡震东拍拍罗战,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以前雷公可从来没有喝酒脸红的时候,今天他可有点不对劲。”
罗战点点头,扭头对着雷停朗声笑道:“你今天这副德性,应该不是全为案子吧?!”
雷停眼光乜斜望向罗战,吃吃笑道:“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呀?!”
罗战摇头:“现在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雷停,一个我不太熟悉的雷停。”
雷停大幅度地有些夸张地点头:“对,我平时都躲起来不出来见人,我没有那个雷停受欢迎!”反手猛地在罗战肩上抽了一记,语气转冷:“靠,当我人格分裂!呃。”酒气上涌,又打出一个酒嗝,一股干灼的热气随之从胃里直窜上来,鼻管发酸,眼前的影象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罗战近在咫尺的面孔忽然变得象玻璃雕象一样耀然生光。
光线刺眼。
在闭上重如泰山的眼皮的一瞬,雷停知道,他又要看到那幕一直纠缠着他的场景。
“躲不掉,就让它来吧!”
有一种痛楚,在心中,隐隐。
艳阳高照,天碧如洗。
带着湿润海洋气息的暖风在棕榈树间吹过,空气中却没有一丝清凉的感觉。国内南方v市,一个紧领海边的小城在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妩媚的风姿。
宽阔、洁净的邻海大道上各色高级轿车迎风飞驶,数十米外的青蓝碧海波澜暗涌,白鸥低翔,隽美如画。
邻海路在一片青葱茂密的都市绿荫处形成一个九十度的夹角,一片开阔绿地延展开去,形成一个高楼林立的商业区,位于区域正中位置是一幢现代感十足的眺海高层巍然耸立,楼顶上架设着古意盎然的书法体铜字“新亚大酒店”。巍峨的前门门廊下,一条鲜艳的条幅随风摆动“恭迎n国财政部长茬临参加东亚经济论坛”。数十名着装严整的官员模样的中年人站在门廊下,表情略显焦急,不停地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罗伯特财长到底从酒店出来没有?”其中一位面色白净、文质彬彬的中年人低声问着身边的人。
“尹市长,刚刚打过电话,酒店说财长在三分钟前就已离开,我估计现在应该到转桥那里了。”
尹市长微皱眉头,目光越过绿葱苍翠的树冠,望向转桥方向,低声说道:“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
意外却即将发生。
第七十八章 大生意
在邻海路转桥处,毗邻路旁,百米开外一栋十几层高的商务楼宇的楼顶天台上,一个西装革履、与任何一个上班族别无二致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打开一个银灰色皮箱,迅速将装在里面的各种黑色金属零件组合在一起。 几乎在五秒钟不到的时间之内,一支冷光闪动的巴雷特m99型大口径狙击步枪已横执在手上。
另一个与他相同打扮的年青男子站在天台楼梯间门口,右手斜插在衣襟里,神情警醒,目光凌厉;左手高举过顶,手中捏着一块极轻的薄纱,极轻的纱被楼顶的徐风斜吹得飘抖扬起。
在两个男子的中间是从楼角处蜿蜒横过楼顶的一人多高的空调机管道,管道的下方摆着五六个绘有消防装备图样的薄铁皮柜箱,不时有冷疑水从管道接口处滴到箱顶,发出“咚咚”的轻响。
轻风微润,抚在脸上恍似情人的纤手,让人心底满是柔情。
“时间差不多了!风力接近三级,风向东南,有低速侧风,风速平均,5m/秒,情况良好。”站在平台门口的男子抬腕看了看表,扬起头看看飘飞的纱,语声冰冷地说道。
手捧狙击步枪的男子轻轻点头,半蹲向前,动作利落、训练有素地将长长的枪管搭在半米高的楼顶隔离墙上一块事先放好的枕状沙包上,肩部向前,抵住枪托,眯起的一只眼睛凑到枪上的光学瞄准镜上,枪口指向,正是车流驶向新亚大酒店的方向。并在同一时间拉动枪栓,推弹上膛。
“根据情报,车队由六辆奔驰轿车组成,目标就坐在第三辆车中驾驶座后方座椅上。”站在门口的男子冷冷地说道,话语里没有一丝情感的意味。
“六辆奔驰轿车,第三辆驾驶座后方座椅。”持枪男子眼不离开瞄准镜,用同样没有感情意味的语调重复着。
就在这时,一阵警笛声促然响起,在风里隐隐传来。
持枪男子急忙透过瞄准镜看去,只见邻海路转桥处正在行驶的车流纷纷左右让开,两辆蓝白条纹的警车闪动着车顶警灯在前开路,后面尾随着数辆黑色轿车。在高倍数光学瞄准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车前盖上那锃亮的奔驰标志。
深深吸气,持枪男子缓缓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