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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枝上东君信-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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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也不和王书礼多说,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就离开了。

倒不是福伯认可了东华,而是既然花家查过东华,自然将她以前的每件事情也都查了个八九不离十。东华那场家法的原因,虽然东华一直没有对外宣扬,但花家早将这事查得清清楚楚。福伯纵然对东华没有太多的信任之感,可与她相处这么久,再加上花信卿病情的起色,他也渐渐消了些抵触之心,再见到这个施手段的王神童,他自然更加没什么好感。

东华急匆匆回了家。花信卿相召,她仍是先去了东氏夫妇那里,依花二叔之言将玉佩将给爹娘保管,之后才去了花信卿的院子。
花信卿正站在院中,那些下人们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也没看到。
“花公子?”东华试探地叫了一声,看花信卿悠闲的样子,哪是什么病发的模样?
花信卿转头看到东华,笑了笑,指了指树下的椅子:“东姑娘请坐。”
东华也未推辞,坐了下去:“花公子遣人寻我,可有事要问?”

花信卿也坐到另一边,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并非什么急事,可有打扰姑娘?”
东华微微一笑:“没有。只是有事出去了一下,刚巧回来时碰到福伯说花公子有请。”
花信卿点点头,道:“在下只是一直想着东姑娘以前说梦里的事在时机到时会一一告知,只是不知道现在算是时机到了么?”
东华微笑看向花信卿:“花公子觉得呢?”
“不知道东姑娘所说的时机,是指怎么样一个‘时机’?”花信卿问道。
“这个么……。”
作者有话要说:众位亲光棍节快乐,越过越幸福哈!




、浅谈梦信卿试探

“东姑娘可有难言之隐?”花信卿继续问道。
东华抿嘴一笑:“那倒不是。只是不知道花公子现在对我的信任有多少呢?”
花信卿沉默不语。
“大概要比初见时多些,不过也还没到全然信任的程度。”东华道,“当然,现在可以先说一部分,虽然听起来太过离奇,若花公子不能相信,就当听个解闷的故事罢。”
东华表现得大度,花信卿不由肃然道:“东姑娘请讲,花某洗耳恭听。”

东华微微笑了下,道:“苏东花家肯让我救治公子,必是将我从前的事都有查过。花公子大概应该知道,我曾受过一场家法?”
花信卿不语,虽然没点头,却也没否认。
东华知道他只是不想给自己难堪,继续道:“这事放在当时讲来确实有点难为情,但现在想想早已经淡了。我从小被爹娘宠爱,脾气大了点,也曾做过不少捉弄别人的坏事,因为有我大伯和娘宠着,有时就算爹想教训我一下,最后也总是不了了之。直到后来,我也被别人捉弄,当然……捉弄得严重了点,以至于被我爹娘请出家法教训。”

花信卿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关于东华的这件事,他在情报里知道得很清楚,对于那个有神童之名的读书人也很没好感。虽然东华确实少了爹娘的约束,大小姐脾气过大,但以王书礼的行为,完全称得上“欺骗”两个字。而且就大小姐脾气这点来说,东华并不是不可救药。最起码,在他闯荡江湖那几年,碰到的女孩子,很多都比东华刁蛮得多,甚至包括他的同门师妹水璐。
水璐对他的心思,他一早就清楚。只是他不可能娶水璐,莫说花家不会让他娶,他自己也只是把水璐当成师妹而已。但水璐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粘他粘得很紧。虽然他师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攀不上花家,对于水璐的行事却无可奈何。

“家法之后,我开始发高烧。高烧的那几日,我爹娘一直守着我,我却不知道。恍恍惚惚中,我只觉得自己到了另一个地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用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了数年。”东华抬头看看花信卿,“花公子,你们调查的结果,我原本应该有个早夭的姐姐吧?”
花信卿一怔,微微点头,不清楚东华突然问这句话有什么用意。
东华继续道:“我梦到我变成了我的姐姐,和另外一个同样叫东华的女孩子相处。那个东华不但姓名与我相同,而且和我受家法之前一样刁蛮,一样任性,一样暴躁。和她在一起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以前的行为,有多错。……说起来,我很感激那次高烧,不论我变成我姐姐的事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我高烧时做的一个梦。”

花信卿只觉得相当不可思议。于情报上,东氏夫妇确实有一个不到一岁就夭折的女儿,但一个人能变成另外一个人,还能和原来的自己相处,这件事怎么想怎么离奇。
“那时啊,我就想,其实我很幸运。因为很多人,活着的时候,一直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总觉得自己一定完全正确,就算错也错不了多少,而且基本上都情有可原。别人就一定是错的,不可原谅的。但是我变成我姐姐以后,我才有了很多以前没有过的体会,我相信这些体会和我相处的那些人一定也都有过吧?开始和那个自己相处时,我没少吃苦头,没少被她骂,没少受她的脾气。”东华微微苦笑。

花信卿看着东华的脸,她的脸很真诚。抛开东华此话的真假不论,她话里的含意却很值得三思。人生在世间,凡事是不是真的要学会从不同的立场去看问题,这样才会对别人多一分理解,自己才会少一分固执?
“我在那里生活了好多年,也碰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直到现在都不曾忘掉。我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受了花公子的璐师妹当胸一剑,梦里的自己死了。再睁开眼睛时,才知道一切只是一场梦。”东华脸上带了几分苦笑。

“很不可思议的梦。”花信卿低声道。
东华点点头:“是啊。甚至,梦里得痨病的是我,交出这药方的反而是花公子。我记得,花公子在梦里还对我说,是你的某位医于精道的好友得了此病,他自己琢磨着用药混合内力将此病治好,才传下了这个方子。”
花信卿脸容一整:“我的好友?”
东华道:“是啊。不过,我醒来后,才发现虽然这个梦似真似幻,虽有与现实相符的地方,却也有相背的地方,所以花公子也不必太当真。”

花信卿静了半晌,才道:“我确实有一位好友,得了痨病,但是,他并没有治好自己,死了。”
东华微微一怔。
花信卿继续道:“他本来对医术也很有兴趣,死前还拉着他父亲的手说,来世定要治好这病。”
东华只觉得万事玄妙,似乎总有相隐相合之感,就算此事是自己亲身经历,也不由脑中有晕晕乎乎的感觉。

花信卿轻轻道:“若说是他心愿未了,想借东姑娘的手传出这个药方,倒也不是不可能。”
东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像花公子当初说那竹林是你的叔父托梦给我一般么?”
花信卿语气一窒,心里也知道这可能性太小。若说托梦,为何这些人都挤在同一个时间给同一个看似与花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托梦?
直接托给自己,或者托给与此事相关的人岂非更好?

东华笑了笑,不再多说,只道:“说了这么久,花公子可累了?”
花信卿摇头:“累倒不累,只是觉得东姑娘的话当真奇妙,难怪当初在竹林怎么都不肯明说。想来东姑娘玲珑剔透,如何不知就算你那时说出,我与福伯也只会当成是托辞。”
东华道:“现在花公子可信了?”
花信卿看了看东华,坦然道:“没有全信,不过倒也不像当初那般全然怀疑。……说起来,还要感谢东姑娘这段时间对花某的照料,不然花某的病也不会好转。”

东华道:“你不必谢我。我这样做,原本就有自己的私心。只要你能顺利治好病,以后能不被病所限,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算没白用心。”
花信卿听了东华的话,微微一动,凝神看着东华。
东华脸微微一红,稍稍侧开目光,不与他接触:“花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花信卿道:“没有。只是在第一次见姑娘时,似乎就总是有一种感觉,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要相信姑娘的话,姑娘并无恶意。”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东华,眼中似乎与之前多了点不同的东西。

东华心突然有些慌,强笑道:“看来一切真的有天意呢。那花公子好好养病,我打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说着站了起来。
花信卿开口道:“没有打扰,原也是我叫福伯请姑娘过来的。而且我在这里闲着,左右无事可做,姑娘也可多来逛逛,和花某多说些梦中情景。比如说……我和姑娘是何关系?如何相识?”
他这话一出口,东华的脸一下子红了。
花信卿或许只是无心之语,但东华却一直牢牢记着梦中的情景,甚至每天都会回想,想她与花信卿的相遇,相识,相知,相恋。

“这……这……以后,大概……会说……。”东华窘迫地支吾着,慌里慌张地出了花信卿的院子。
花信卿看着东华的背影,眼中微微带着些好笑的情绪。果然,他的试探没错,这个姑娘在她的梦里,与自己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罢?不然,自己何至于将药方给她治病?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梦,还真是神奇,居然能梦到很多原本该被一直埋没下去的东西,还梦得一丝不差。
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丝不差吧?不论是药方,还是她默给自己的医书。

“如果,真的能有这样一个女子一直陪着自己,如果那个人是华姑娘这样的女子,似乎,也很不错。”花信卿回味着自己心里那丝自猜到梦里与她关系不一般之后就升起来的异样情绪,慢慢想着。
只是,不知道她的爹娘会做何反应?
自己的家里又会如何?

既然同意她为自己治病,是不是意味着东氏夫妇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怎么反对这件事?
但是自己的家里,在对自己的婚姻问题上,只怕,要费一番事儿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花信卿这种一对哪个女子稍有些动心就立刻考虑到婚姻的行为着实令人不解。但花信卿自己心里却明白,自己的家规森严,甚至连娶哪个女子都要经过严格挑选。如果他只是一时心动而不顾后果的话,最后若是被家族驳回,这种结果只会害了那个女子。
所以,但凡花家之人,在意识到自己情动之时,第一反应都不是如何向女子表白,而是,自己与她究竟有无婚姻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念子刘先生频登门

东华并不知道花信卿的这番计量,她当日落荒而逃后,自己不自在了几天,但是看花信卿似乎那天只是无心之语,之后仍旧如常对她,她也渐渐平静下来,面对花信卿也不再窘迫。
花信卿的身子在药方的调理之下,继续好转,东华仔细对比现在的花信卿的病情与梦里的自己后,终于在某一天宣布,可以考虑进入下一阶段,换一种药方并以内力辅助药力。

东华在梦中醒来时,她自己的病那时并没有痊愈,所以她并不知道,在经过第二阶段的治疗后,是不是还有第三阶段。不过这倒也不值得焦虑,因为如果花信卿的病能一直好转,相信最后时她已经放手,刘先生应该也完全可以接手了。
这段时间的接触之中,刘先生对东华产生了足够的信任感。他常常来找她问她梦中的经历,问得很多很细。东华开始还不太清楚刘先生的目的,直到有一天她与花信卿聊过后,才知道原来刘先生病死的儿子就是花信卿的那个好友,知道这件事后她心里也不禁对刘先生有几分同情。可惜同情归同情,关于刘先生的希望能在自己嘴里多听到爱子的消息的心愿,她却着实没法满足。毕竟,就算在梦里,她也只是听花信卿转述的寥寥几句有关他那朋友的事情,她甚至连他那朋友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只是虽然只有花信卿转述的那几句话,刘先生听着也感觉相当安慰。以至于后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一看东华,听一听她每天不变的几句话,再问一问东华最近做过梦没有,有没有梦到他的儿子,最后再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样时间长了,东华终于渐渐明白,大概刘先生觉得自己既然能梦到那么离奇的事情,说不定以后也会梦到他儿子的情况,所以每天才往自己院中跑得这么勤,勤劳得花东两家的那些下人们都心下暗自揣摩刘先生是不是看上东家小大姐,打算老梅抽新枝了。

倒是花信卿变得似乎有心事了,花家的下人们常常看到自己的公子闭目深思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福伯有时壮着胆子上去探听,花信卿却只是拍拍这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人的肩,笑道:“你不是常劝我留个后么?我在想病好后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才好。”
福伯第一反应居然是:“当然是东姑娘那样行事周密为人温婉的。”待话说出来后才发觉这话有多处不妥之处,别的不说,就花信卿的身份而言就不大可能会迎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

哪知道花信卿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笑笑,模棱两可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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