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暖床-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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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妹,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失忆了?”面色淡漠的女人淡淡地说道。我迎上了她打探式的目光,她的眉眼长得跟女皇极为相似,在女皇的众多儿女中,恐怕只有眼前这人最像了。
若我能预料未来,定然是不会像此刻般慢待她,我的后半生也不至于过得凄凉困顿。
“刚醒来就脾气如此暴躁,也不想想是谁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了你三天的,有这么个夫郎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懂得珍惜么!”女皇冷冷丢了个白眼过来,挥手让人扶着一脸疲惫的风无坐下。
“母皇训斥的是,儿臣知错了。”我低下头。
“你是不是在随你们一起回来的那名男子?”
我瞬间抬起头,女皇优哉游哉地吹拂着热茶。
“人此刻在地牢中。毒害皇女,罪不容恕。”
地牢……
阴冷凄清的石牢里,雪白的单薄背影纤细而修长,青丝随风缠绵,圈圈绕绕。
“你来了。”凤目微微扬起,丹唇微启。他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
“嗯。”我弯下腰,探身进入牢间。稻草铺成的床,冰凉潮湿的墙壁,这四方天地便是大美人合欢此刻的卧室,明明前一秒还是处在奢华舒适的偏殿里,穿的还是锦衣锻袍。
“你知道为何我当初要选中你当我奴仆,甚至对你下毒吗?”
黑影渐渐笼罩在我上方,一缕缕青丝在我耳畔飞扬,他缓缓俯□子,一点点窝进我怀中,白玉般的手揽住我的腰,从上边的小窗口悄然入室的阳光打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柔美温和。
“为什么?”我双手垂落在两侧,面对满怀的馨香却没有任何杂念。
“我讨厌你。”他笑了,如同个午夜的妖精绝美而要命。
我如同触电般身体猛地一颤,总觉得怀里的不是人而是来自阴曹地府的鬼魅,让人心寒。
地牢生锈沉重的铁门在此时打开了,一人背光站着,我一手挡在额前,看到风无惨白削瘦的脸,他宽大的袍子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虽然他是被关在此地,但是女皇并不知道他,”他顿了下,看了我怀中一眼,似痛苦地捂着胸口,“是醉月宫的人。”
“皇女还是皇女,我还以为……”风无转过身,“旧人总是不如新人来的好。”
沉重的铁门再次合上,又是一室的阴暗寒冷,冷到骨里还忘不了颤抖。
“我们走吧,我送你出宫。”我扶起怀中的人就要站起身,却不可控制地双膝着地,咬牙忍痛凝视着怀中人,绝美的脸蛋仰起,目光和我碰触到一块。我又着了他的道了。
白得有些无力感的手直直地抚摸上我的脸,先是用指尖试探性地碰下,接着放心地五指微张轻柔地摩擦我的脸颊,每被他碰一下,就觉得脸上的凉意增添了一点。
黑黑的脑袋慵懒地靠在我的肩上,挑起眉眼瞧我,带着挑衅的意味,“还记得你背上有个莲花胎记吗?”微凉的指尖爬上我的肩膀,接着摸上我的背部,并在那打着圈,“你的夫郎应该见过这了吧?”
“什么胎记?”我气若游丝地问道,从来都是自己沐浴,倒是不曾知道自己背后还有东西的。
“你要记得,你的背上是有莲花胎记。”唇红齿白、看似谪仙般的人儿竟对着他指尖打圈的地方就是一咬。
我煞白了脸,推都推不开身上的这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会保全你的。”他离开我的怀抱,纤纤玉指捧起我的脸。我的背大概被他咬出血了,当他柔软如棉花甜美似蜜的唇贴上我的唇,如蛇般灵活的舌头伸进我嘴里时,我尝出了里面的铁锈味,或许是自己的血的缘故,我竟然没有立即呕出来。
当时脑中一片混沌,听不清楚面前的红唇在呢喃什么,很久的以后我才想清楚当年那石牢中的美艳人儿在说什么,他说,合欢,你个傻子竟会喜欢上这女人,到头来你还是输了一切……
想对大美人说的话在之前怎么也没说,只有等到后来在他的坟前才说的出。
我不知道风无是怎么说服女皇的,大美人对我下毒的事后来不了了之了,只是关了他几天的牢房就将他放出了,美名曰面壁思过。
虽然没将大美人赐予为七皇女的什么侧夫之类的,但这几天看大美人跟我同进同出岚殿,皇宫里的所有小侍守卫都早已将他纳入主子的范围了,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甚至对他尊敬的态度还比我这个真主子来的真诚。
几日后,岚殿的人集体动身离宫,马车上虽不至于颠颠簸簸,但还是不如平地来的让人踏实。
“离瑞王府还有多远?”我放下车帘,重新坐回软垫上闭目养神。之前七皇女住的府不叫瑞王府,至二皇女人一行掳我进宫面圣后,女皇认为传闻中的浪子要回头了,便思索了几日,赐我为瑞王,并赐府邸一座。
“还没这么快到,你先休息会,到了我再叫你。”
耳边是他细细饮茶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风无一手翻着书,一边饮茶,怡然自得。不知道他今日喝的是什么茶,单闻味就整个人轻松不已,之前没怎么注意到他是那么喜欢茶的,如今看他饮茶也算是一番别致的享受。
闭眼凝神了一会又想起在我们后面一辆马车里的合欢美人。
“既然讨厌我,当初为何要随我入宫?我这送你出宫后,你就可以不用再看到我了。”
“用惯了绫罗绸缎,早已看不上粗布麻衣。”
确实,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没有人会舍弃到手的富贵荣华,即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美人也免不了俗。
可是,大美人却没有回答我的另个问题,为何要夺走我的一部分记忆。我记不起风无口中念叨的痴儿是何人。
马车继续行驶着,风无依旧在品尝着他的茶他的书,风撩起他宽大的袖口,一阵清新的药香在车厢内盘旋,然后渐渐散去。路,还漫长着……
入夜之后,马车停了,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车。头上顶着是瑞王府的牌匾,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正是出自女皇的手笔,总算能理解当日女皇亲手赠我这牌匾时,朝上其他皇女异常的眼色。
几个从旧府邸过来的仆人早已候在门口,朝我们弯腰行礼,接着把车上一箱箱的行李都搬入新府。出来迎的除了仆人还有个衣着光鲜,面色庄重的女人,她朝我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菊香见过主子。”
风无向她说明了我今个身体的状况,她面露惊讶,随后又点点头,退开身。然后风无又向我介绍菊香,是我原先府邸的管家,从小侍候我的奶父死了之后,他的女儿便被提为新任管家,我消失的半年,她协助风无将府邸管得井井有条。
虽然盛传风月王朝七皇女风流成性,平日最爱收集美人,后院更是姬妾聚集,正是满园□关不住,有靠山的人大多冒着风险,多次欲窥院中美人的花容。
但是这次迁徙新屋,并没有发现任何莺莺燕燕的踪影,在启程之前,风无本打算请管家通知旧府后院的众美人一起启程,我摇头,让他遣散了后院的美人,或为他们安排个好去处或银两补贴。
幸而之前偷偷看过我这身体主人的账本,果然是有金屋藏娇的资本,私房钱不少,美人们也能各自拿着钱财散去。
照例有仆人来请我去沐浴,我放下手里头正在研究的做工精美的木匣子,据风无说,这是我的东西。上面还带着个锁头,他不知道那把锁的钥匙在哪里。
伸伸懒腰从位置上起身。吃饭有人准备好,洗澡水也有人烧,甚至睡觉都有人侍候,这样的日子太安逸了,从前只有我侍候别人的份,现如今是别人侍候我,米虫的日子啊……
“我把你的衣服拿过来了。是请裁缝新制的,不知你合身不?”
回过神,门口处正站着个男人,手里捧着衣服,脸上有些犹豫之色。
“进来吧,外面冷。”他一手抱着衣服,还留着一手去往后伸去合上门。看他这么辛苦,我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衣服上方最最吸引人眼球的东东硬是让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帮你换洗,但是当时你昏迷不醒,我只能自己帮你换衣服,这肚兜看得出是有人帮你亲手缝制的,没你的吩咐,我自是不敢扔了它。”
我摸着肚兜上的合欢花不语,这肯定不是我自己缝制的,只是上青楼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小倌帮我换上的,这话当然只能在心里边说说,要是风无知道了真相,恐怕不用我吩咐就会悄悄烧了它,末了还得给我全身消毒。
不得不说,七皇女挑选的人是极其伶俐和有观察力的,想必是看了我对待风无的态度不似从前,到新居里了,夜里就寝时,抱了两人份的床上用品进主卧室。
这夜,风无同我共枕一个加长的枕头,侧身睡在我身边,我只要稍一伸手就能碰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他像豆腐般滑嫩的手。
“连管家菊香都看得出,七皇女变了,是啊,自从在祥云镇的时候宰相女儿带你来见我,我就觉得你变了,变得几乎认不出你,而且你还称自己为柳无色,后来才知道你没失忆前在外也对人称自己是姓柳的。在宫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怀疑每夜我身边躺着的人是不是我从前认识的人。”
风无轻轻地说着,就像是聊家常一样,我闭目听着他说,手却不自觉在寻找东西,心很不安,想握住东西。手摸索了一会就停止动作了,一只软软的温暖的手握住了我手,十指相扣。
“我甚至在想,从前那个同我生活了一些日子的人是不是不在了,如今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另个冒充的。”
我的心被提至心眼。
“但看到你背上的莲花我就不怀疑了。这是七皇女的标志,没错的。”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耳畔的呼吸声柔和绵长。
一大清早,当我还窝在床上的时候,就听到一些稀疏的声音,有脚步声什么的,很是热闹的样子。而身边的位置早已凉了。外面这是怎么了?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老远就听到茗雪那鬼哭狼嚎的声音——
“七皇姐!”
我当即蒙头继续睡,我耳聋了……
七皇女是整日周旋于各色美人中的,不参与皇女的争宠,但是近来女皇对七皇女的喜欢,大伙自是看在眼里,心里滋味不一。搬入新居,自是要来恭贺我乔迁之喜的。
这一天众多皇女皇子便携带家眷策马奔腾
21、莲花 。。。
到达瑞王府,快把门槛都踏破了。传闻中的大皇女是见到了,众多皇女中她的架子最大,以至于在门口守候的我,远远地就能认出孰是大皇女。唯一没见到的就是六皇女和她的夫婿。
令我颇惊讶的是,凤倾月也来了,提着上好的女儿红下马,却在看到我的时候面色一僵,酒坛子塞在管家菊香怀中就要跃上马背。
“凤倾月!”
她扯住缰绳,曾经眉宇间的风流潇洒劲此刻消失无踪。
“你不是要来找我喝酒的吗?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提着女儿红在她面前晃了晃。
“今日有事,改日定找你痛饮一番。”
“祥云镇出事的那天,你为何不在你师父身边保护他?”我笑吟吟地迎上她的目光。
她调转马头,“有你在便可以了。”话毕,绝尘而去。
“好酒啊。”我提起酒坛子大饮一口酒,微眯着眼看着渐渐隐身在尘土中的人和马。
22
22、寡人 。。。
除夕,大雪。
怀中抱着暖炉,心情平和地一页页翻看桌上的书,直到管家踩着沾着残雪的黑靴出现在我的书房中,我才合上书。
“主子,东西都备好了。随时可以准备启程。
我望向窗外,满世界尽是银装素裹,连呼出的气都是白雾。
“走吧。”
管家菊香手法熟练地拿过狐裘,披上我的肩膀,寒意驱散了不少。
主卧室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入耳际,床上那削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贴身伺候的小侍端到他面前的冒着热气的药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推开,秀挺的鼻子皱着。
我脚踏上猩红的地毯上,声音极其轻,轻到我入卧室屋里的人都不知道。
“生病了不吃药怎么行?亏你还是素有妙手回春之称的风无。”
端药的小侍正欲向我行礼,我接过他手中的碗挥手让他们都退下,刚凑到碗边,我的脸皱得跟菊花似的,扭开脸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好苦的药啊。
床上的人反倒支起上身笑了,“这药是我调的,知道这有多么难闻了,莫非你也想试下?”
“不要了,那比杀了我还惨。真的好苦啊,对自己还下得了这么狠的心?”我皱着眉盯着碗里黑色浓稠的药汁。
“苦口良药。”
“既然是良药,那你就趁热喝吧。”我将药端至他面前。
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了,面如死灰,扭过头又转过头来,一副想喝又不想喝的样子,“好苦。”
我憋住不去笑话他,“要不给你拿冰糖陪药吃?”
他勉强点点头,顺着我的手喝干了一碗药,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