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芸-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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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都是她只在戏折子里见过的人物,他们一个个那般的遥远,远的仿似天上的星星,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和这些人牵扯上了关系,她一直盼着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等梦醒了,她还是会回到清河村,还是那个姚芸儿。
姚芸儿合上眸子,只无声的环紧了自己的身子,刚低下头,便有一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想家了,她想清河村,想着村里的一草一木,想着村里的一切。
蓦然,她狠狠的拧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只将雪白的肌肤拧的青起来,她望着那一块青,心头终是绝望了,这不是做梦,她再也没有家了,再也回不去了
凌肃十万大军不能全部入城,凌肃只带了一千铁骑,黑盔铁甲的铁骑,严阵肃立。
甬道正中一条红毡铺路,御林军甲胄鲜明,皇家的明黄华盖,羽扇宝幡,层层通向甬道尽头的高台。
而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已是亲自在高台等候。在他的身后,有一层明黄色的纱帘,将里面的人围住,外间的人只能隐约瞧见帘中的影子。
凌肃下了战马,将佩刀解下,递给了一旁的侍从,一步步登上了高台。
帘中的徐靖见到他,心跳的顿时快了起来,好似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似得,一旁的永娘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她的眼睛寻觅着,待看见那辆马车时,遂是颤声道;“永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在那里!”
“小姐,您一定要撑住,等皇上犒赏三军后,您便可以和小小姐相见了。”永娘俯下身子,轻声安慰着。
徐靖深吸了口气,就听皇帝宣召的声音响起,继而,便是那一道熟悉的男声,浑厚而低沉的道了句;“吾皇万岁!”
徐靖闭上了眼睛,泪水瞬间盈然于睫。
犒军完毕,皇帝与太后自是起驾回宫,凌肃率领将士,依旧是跪在那里,恭送圣驾。
徐靖的帷帐一直没有撤下,这是宫中的规矩,女眷出行时,都是要由这般的帐子与他人隔开,嫔妃已是如此,更遑论太后。
凌肃一直垂着眼眸,在徐靖踏上凤銮时,终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向着她看了过去。
☆、131章 一家团圆
一眨眼,日子进入了十二月,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寒冷。
姚芸儿身子本就孱弱,待入冬后下了第一场雪,她便染上了风寒,继而起了高烧,迟迟不见好转。
徐靖不眠不休,留宿于姚芸儿所居的荷香殿照顾女儿,凌肃自宫外得知消息,也是请旨进宫,与徐靖一道守在姚芸儿床前,这也是自姚芸儿入宫后,凌肃第一次进宫探望女儿。
宫人都是在外头候着,就连永娘与青叶也是静静的走到了殿外,后殿中,便只剩下这一对父母,守着他们挚爱的骨肉。
“肃哥,再过不久就是这孩子十七岁的生辰了,我想着到了那日,就正式让芸儿认祖归宗,我在宫里,在为她办一场庆生宴,将文武百官,命妇小姐,世家公子全给请进宫里,好好的热闹热闹,给这孩子添点儿喜庆。”
徐靖伸出手,探上了女儿的额头,见她已是退烧,那悬着的心方才放下,遂是转过身子,对着凌肃轻声细语的说着。
凌肃的眸光一直留在女儿身上,自他带着女儿回京后,父女两几乎没相守几日,姚芸儿便被徐靖接进了宫,父亲的心情难以言说,此时好容易见到孩子,自是怎么也瞧不够。
听到徐靖的话,凌肃便是微微颔首,粗糙的大手在女儿白皙的小脸上轻轻抚过,亦是低声道;“也好,这孩子心思重,让那些闺秀小姐们多进宫走动走动,她们年纪相近,自然也容易亲近些。”
徐靖声音酸涩,轻语道;“肃哥,我知道你疼这孩子,和我一样,恨不得日日都能守着她,可我却把她接进了宫,你会不会。。。。。怨我?”
凌肃闻言,便是摇了摇头,沧桑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无奈,只握住了徐靖的手,低声道;“说什么傻话,我疼这孩子,只是因为她是咱们的女儿,她的娘亲是你。”
听着那最后一句,徐靖的眼眶顿时红了,刚唤了一声;“肃哥”,那泪珠便是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
凌肃微微笑起,伸出手为徐靖将泪水拭去,温声开口;“都说女儿像娘,这话一点不假,咱们的孩子不仅长得像你,就连这爱哭鼻子的性子,也是像极了你。”
徐靖被他说的也是一笑,虽已年过四十,可那垂眸一笑间,仍是说不出的韵致美丽,只让凌肃看着心头一恸,说不出的苦涩,忍不住伸出胳膊,揽她入怀。
两人相互依偎,都是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唯有眼瞳却是一道向着熟睡中的女儿望去,过了许久,徐靖方才道;“这孩子实心眼儿,一直惦记着袁崇武,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凌肃拍了拍她的手,瞧着女儿清瘦的小脸,也是心疼,只叹道;“芸儿年纪还小,从前一直长在那个小山村里,日后只要咱们多疼爱她些,再为她找个好夫婿,从前的事,自是会慢慢忘了。”
“肃哥,我有一事,一直没有机会问你。”
“什么事?”
“那袁崇,武究竟是什么人?”徐靖秀眉微微蹙起,从凌肃的怀中抽出身子,轻声道;“想来他不过是一介莽夫,年纪又长,家中还有妻儿,怎就让芸儿痴心成了这样?”
凌肃闻言,神情便是一凛,沉默了良久,方才道;“我与袁崇武虽是宿敌,可也不得不说,袁崇武这人颇有本事,此人不过是岭南一个农民,短短几年里不仅一手创建了岭南军,更是笼络民心,所向披靡,当年若不是我用他的两个儿子逼得他妻子泄露出岭南军的行军路线,说不准这江山,早在七年前便不在姓周,而是姓袁了。”
徐靖一震,半晌都是没说出话来,隔了许久,方才低声道了句;“既然此人这般厉害,那定是要非除去不可了。”
凌肃点了点头,道;“若要除去此人,朝廷必须要借慕家的势力,若然等凌家军打败岭南军,也定是元气大伤,到时候朝廷,可就再无实力与慕家抗衡了。”
徐靖轻轻嗯了一声,道;“这个我知晓,我已经命人去慕家求亲,有祖制在,慕玉堂已是答应送女儿入宫,等下个月,便可以命礼部寻个吉时,去西南下聘了。”
凌肃闻言,眸心中便是浮过一丝赞同之色,刚要开口,却见姚芸儿动了动身子,两人顿时不在说话,只靠近了床头,凌肃唤了女儿几声,未过多久,姚芸儿的睫毛微微轻颤,睁开了眼睛。
见她醒来,徐靖顿时一喜,温暖的掌心在姚芸儿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柔声道;“可算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只管和爹娘说。”
凌肃亦是上前,伸出手抚上女儿的额头,只觉手心传来一股凉意,眉眼间便是一松,许是见姚芸儿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遂是握住女儿的手,温声道;“爹爹听说你病了,放心不下,所以和皇上请了旨来看你。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姚芸儿瞧着眼前的父母,他们的声音是仿似和一个婴儿说话般的轻柔温和,他们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更是满满的疼爱,仿佛自己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眨眼,就会不见了似得。
一瞬间,姚芸儿如同身在梦中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恰在此时,永娘端着一碗千年雪参汤走了进来,徐靖亲手接过,对着姚芸儿柔声哄道;“这汤最是滋补身子,来,娘喂你。”
凌肃见那汤黑乎乎的,遂是对着一旁的永娘吩咐;“去给公主端些甜点过来。”
待永娘走后,凌肃见徐靖舀起一勺药汁,便要往姚芸儿唇边送去,当下就是开口道;“当心别烫着孩子。”
徐靖便是笑了,只得又是在那勺药汁上吹了吹,这才向姚芸儿口中喂去。
姚芸儿倚在那里,那一双剪水双瞳一时看看母亲,一时看看父亲,到了后来,泪珠终是抑制不住,从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看见她哭,徐靖与凌肃都是心疼不已,徐靖将药汁搁下,赶忙将姚芸儿搂在怀里,哄道;“孩儿快别哭,你这么一哭,是来剐爹娘的心啊。”
姚芸儿抽噎着,泪眼迷蒙的望着眼前的父母,不知过了多久,终是颤着声音,对着凌肃唤了一声;“爹爹。。。。”
凌肃听着这一声爹爹,心头便是犹如被温热的水淌过一般,让他说不出话来,只将女儿的小手攥在手心,过了许久,才哑声答应。
姚芸儿转过眸子,又是向着徐靖望去,徐靖亦是双目含泪,伸出手抚上女儿的小脸,手势中是满满的疼惜。
“娘。”姚芸儿将脸庞埋在徐靖的怀里,刚唤出那一声娘后,便是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徐靖的眼泪也是落个不住,只伸出手在女儿的后背上轻拍着,不断的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凌肃望着眼前的母女,深深吸了口气,上前伸出胳膊,将两人尽数揽在了自己怀里。
烨阳。慕家军军营。
“不!爹娘答应过我,绝不会让我嫁到京城!”慕七听完兄长的话,倏然从榻上站起身子,一身戎装衬着那一张脸庞愈发俊秀,眉宇间十分英气。
“小七,礼官下月便会赶到西南下聘,你听爹娘的话先回西南,爹娘既然答应过你,自是不会食言,你且再等等。”慕成义好声好气的劝着这个妹妹,自小慕七便是一家人的掌中宝,即使在军中,自己也还是要处处让着她。
慕七面色冷若寒霜,道;“朝廷的礼官又能如何?我不回去,他们还能来押我不成?仗着自己是皇帝,便想娶谁就娶谁了吗?”
慕七说完,便是一记冷哼,看也不再看慕成义一眼,转身向着帐外走去。
“小七!”慕成义最是清楚这个妹子的性子,此时自是忙不迭迟的追了出去,可到帐外一瞧,却见慕七已是乘上那匹千里宝马,顷刻间便是离开了军营,跑的远了。
慕成义向来拿这个妹子没法子,当下又是担心妹子孤身一人,若被岭南军捉去便是糟了,当下赶忙命人追了出去,可慕七那匹宝马出自西域,乃月氏国君送给慕玉堂的礼物,慕玉堂爱女如命,见女儿喜欢,便是送给了她,等闲的马哪里能追赶的上,待诸人追出军营,慕七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烨阳西郊,随行于此的岭南军瞧见一匹快马从眼前经过,待看清那人身上的服饰,顿时有侍从喝道;“瞧,这里有慕家军的人!”
慕七耳力甚好,闻言便是勒住了骏马,那几个岭南军的人乃是随着袁崇武出外狩猎,驻守在此,见慕七孤身一人,年纪尚小,长得又是英俊,遂是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只上前将他团团围住,污言秽语,淫笑不绝。
“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咱把他捉了,扒了衣裳看看他是不是娘们,咋样?”
“看那张脸蛋,嫩的跟豆腐似得,这衣裳若剥了,还不跟个小白团似得。”
诸人说完,皆是放声哄笑,上前便欲将慕七擒住。
慕七面色清冷,却是一语不发,倏然那眸心寒光一闪,抽出佩剑,当先一人几乎没瞧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便被割下了头颅,血溅三尺。
☆、132章 你是慕家六子还是七子?
其余的岭南军见状,皆是面色大变,一个个也是亮出了刀,一起朝着慕七身上招呼了过去。
慕七唇角微勾,眼瞳中却是冷光四射,手中长剑飞舞,杀气尽显。
慕七自幼长于军中,慕玉堂一代枭雄,武艺了得,慕家六个儿子亦是身手不凡,慕七向来好胜,见哥哥们有武艺傍身,自己自是不能被比了下去,多年一直也都是勤学武艺,又加上父母兄长对她无不是溺爱有加,在慕家军中,慕七向来是呼风唤雨,骄纵任性,就连慕家军中的大将,也是个个都顺着她的脾气,教过她功夫。
是以,纵使如今被这几个岭南军的人给缠住,慕七仗着艺高人胆大,倒也丝毫不见惊慌,下手更不迟疑,一招一式,皆是狠毒老辣,未几,又有一人被她砍去一臂。
慕七今日本就心头郁结难舒,又被这些岭南军以言语羞辱,此时自是毫不留情,就在他一声清叱,手中长剑架上一个岭南军的脖子时,却蓦然听得一道蕴含着威势的男声道;“小小年纪,出手便如此歹毒。”
此人话音刚落,就听周围诸人齐声唤了句;“元帅!”
慕七神情一凛,一双凤目向着来人打量过去,就见那男子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身形魁伟挺拔,面庞微黑,高鼻深目,眉宇间颇有风霜之色,胯下一匹黑马,海碗大的铁掌,虽是比不上自己的宝马,可也是一日千里,不带歇息的。
慕七虽然骄纵,但自幼长于军营,此时见到这男子,心头倒是暗暗喝了声彩,想那袁崇武鼎鼎大名,今日一见,却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条好汉。
念及此,慕七抽回宝剑,对着袁崇武冷声道;“你便是袁崇武?”
那男子也不出声,一双眸子黑亮深邃,向着地上的尸首望了一眼,眸底的神色,更是沉了下去。
“怎么,是要一起上吗?”慕七瞥了一眼周围跃跃欲试的岭南军,言辞间极是不屑。
那男子一个手势,众人便皆是退了下去,让出一块空地来。
“袁某领教足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