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竹心-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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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说:“不,他只是提醒了我罢了。”
她明白龙靖裳让龙墨羽带的话的意思了,不过就是提醒她,碧玉时她是无可奈何,那么这次又当如何?她只需冷静一想便知,她根本无需欠下一个人情而见凤父一面,并不值得,也无此必要。
龙墨羽自不会了解这话中的奥妙,他也并不是那般在意,自幼在宫中长大,他是决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的,他不过是对凤竹心黯然的神情感觉不忍。
便听他说:“竹心你可知道,这永和宫曾经是我幼时的住处。”
凤竹心果然被引来了注意力,“是吗?真巧。”
“是啊,而且我小时候也喜欢在这假山中玩耍,常常让那些照顾我的宫女找不着。”龙墨羽笑得有些得意,说:“可要我带你走走假山中一些难以察觉的小路?”
龙墨羽对这永和宫果然很熟悉,风竹心随他在假山中转了一圈,竟真有不少她这些天来都没有发现的秘密地方。
其中最为奇妙的,就是有一块看似是死路的大石头,稍作尝试,居然是能推动的,虽然不过是侧开了少许,只够让一个普通身材的人通行。
龙墨羽先侧身进了去,又在那头对她招了招手。
凤竹心也好奇,自然想进去,但是……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这一身柔软精致的美丽,为难的说:“还是算了,衣裳若是弄脏了,我都不知道该与赵尚宫怎么说。”
听她这么说,龙墨羽又侧身回来这边,笑说:“你倒乖巧,还真当赵尚宫是你主子了?”
凤竹心听了有些糊涂,“什么意思?”
龙墨羽不答她话,反是推着她过去,“去看看,不会后悔的。”
大概是龙墨羽看起来太认真了,凤竹心心中还有些不安,还是侧身小心翼翼的从石缝中穿了过去。
待她站定了一瞧,当即有些惊呆了。
没想到假山之中竟有着这样一个石洞,无花无草,中间却有一个小小的水塘,水很清澈,里头还蹦跶这两尾小鱼,看来不大的洞里,有桌有椅,桌上还整齐的摆放着棋盘与棋子,而另一边的角落还有一张古筝静静的散发着幽韵。
风竹心好奇的走过去,无论是桌上还是琴台上,都是纤尘不染的。
瞧这石洞也只有侧上方几处碗大的缝隙,引入了阳光与空气,是谁经常进来这里打扫的呢?
“这地方,也是永和宫的一处,只要是在这宫中待久一些的老人,对这里都不会不知道。”龙墨羽在她身后,看出她的疑问,便解释说:“老人们总是心细,清扫时对这里也不会疏忽大意。”
说得也是,凤竹心点点头,又问他:“那这些棋和琴,都是谁放这儿的?”
“是我放的。儿时刚学琴那会儿,琴总是弹得不成调,于是……”龙墨羽一本正经的脸,说:“小时候我也是个爱面子得人,搬了把琴就跟这儿死命练。”
凤竹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可你在这里弹,外头不也一样听得见么?”
“嗯……那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别让人见着是我弹的就好了。”龙墨羽故作深沉的叹了气,“可后来想想,那时宫女太监见我从假山里出去,一个一个的神情总是特别奇怪。”
凤竹心哈哈笑了好一会儿,好容易忍住了笑,感慨了了句,“真是年幼无知啊。”
“是啊,正应了那句:往事不堪回首。”龙墨羽摸了模下巴,叹得比凤竹心严肃。
两人面上都是故作深沉,后头跟进来得童书却忍得不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龙墨羽与凤竹心一瞥他。
童书立即拍了自己一个嘴巴,终于脸上没了笑意,一脸严肃,仿佛刚才笑得那个人不是他,道:“奴才该死。”
“不该死,就笑得时机不大好。”龙墨羽瞅瞅他,说:“下次我们都笑你但笑无妨,若是我们不笑了,你就是憋死了都给我忍住。”
“是,奴才明白。”
凤竹心又忍不住笑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了墨羽,我问你,你在永和宫住了多久?”
“多久?我出生起就在这儿长大,你不知道我是十岁才过继给太后的吗?”龙墨羽说。
“十岁啊……”凤竹心眼里闪了闪,忍住了接下去的追问,她说:“好了墨羽,我们还是快出去吧,时间太久了,我怕……”
“怕赵尚宫说你是不是?”龙墨羽睨她一眼,说:“竹心,你到底是个主子,被一个尚宫束手管脚的,这算什么?”
“可在我还在合和宫的时候,就是赵尚宫在教导我们一班秀女。”凤竹心也并非怕她,只是多少对她总有些莫明的尊敬。
“那时是那时,如今你可是要做皇后的人。若再这么言听计从的,让那帮奴才爬到你头上去,那成何体统?”龙墨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是严重些的想,他认同的人,怎么能被一群奴才欺负。
凤竹心想了想,还是觉得这话不妥。“赵尚宫也没做错什么,她都是为了我好,并不是爬到我头上去。”
龙墨羽摇了摇头,觉得跟她有些话与她说,还真是说不通,这丫头表面上是好说话,可真认准了的事,也实在是也够倔的。
“算了,我们出去吧。”
想来,这宫里时日待得久了她总会明白的。
龙墨羽相信他皇兄看人的眼光。
龙墨羽这一日没有久待,与凤竹心出了假山,便告辞走了,说是还要给龙靖裳传话去。
凤竹心在他走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真是怪了,这个皇帝是什么意思,作什么不自己过来,反而让他弟弟来了?
她思索片刻。
是了,这皇帝从一开始就没当众与她说过话,他们在四下无人时倒是说过两次话。凤竹心猜想,这皇帝是不是故意的?
没来得及再想下去,赵尚宫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对她行了个礼,说:“主子,男女授受不清,您与王爷单独在一起这么久,怕是容易惹人话柄。”
凤竹心心道果然来了,她就知道赵尚宫一定会来说她的。
无奈的说:“可是赵尚宫,我们并不是单独,墨……王爷身边不是还有个童书在么。”
赵尚宫板着脸,道:“无论如何,主子应当谨言慎行,如今您的一举一动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算是王爷来了,也不可单独想见。”
都说了不是单独了……凤竹心觉得有些头疼,也不想反驳,只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赵尚宫又与她叮咛了两句,才放了凤竹心去休息。
***
当晚,月满在屏风后为凤竹心换了衣裳,正打算就寝睡了,却见一个人坐在了床头。
月满见来人先是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的对凤竹心行了礼,告退道:“主子安歇,奴婢告退了。”
凤竹心见月满吹了几处蜡烛,只留了床边烛台上的一簇烛火。
房里暗了下来,只借着窗外的月光与那簇烛火印着那人的脸,是龙靖裳。
凤竹心也不惊不慌,她也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人每次出现的时机,次次都突然又无声无息的。
想到这里,她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
龙靖裳也不知是否是没看见,问她:“这几天在永和宫过得如何?”
“还好。”凤竹心含糊的回答,心里更不以为然。
“还好……怎么个好法?”他轻笑,在床上坐得舒坦似的。
“那,你认为我过得好不好?”她白眼看他,心道她好不好他会不知道么。
“好与不好,朕倒是不知,只不过,过得写意,倒是真的。”他抚着被褥,依旧是含情般得微笑。
凤竹心看他的动作,眉头微微一收,道:“我过得写意,你看起来倒不太满意。”
“不,怎么会呢。”龙靖裳起身,来到桌上倒了杯茶,自如又自在。
“你有话直说便是,时辰不早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了。”凤竹心想下逐客令,但也明白,这人来找她,总不会是来叙旧的。
只是这人当真讨厌,常常说话都是说半句藏半句,非要让人猜猜想想,着实累人。
凤竹心想着,前些时候若说皇帝是为了试探她,如今这皇后也封了,就等着正式举行封后大典了,木已成舟,再试探不是太多余了。
偏偏,龙靖裳不给她轻松,回她一句:“你认为呢?”
凤竹心顿时心里一气,直想着要能把这人轰出去就好了。
“与白天时王爷来有干系么?”她随口猜道。
龙靖裳坐下,慢慢说:“原本,在正式册封大典之前我是不想见你的,只是看你近来松懈了些,来提你个醒。”
“不必,你要我怎样,我心里清楚。”凤竹心站在窗前,刚好挡去了龙靖裳印在窗上的影子,“只是既然现在无事,我又何必处心积虑的折腾自己。”
“进了这宫里,就没有一日会是无事的。”龙靖裳瞥着她,轻轻笑道:“还是说,你是指望朕来替你遮风挡雨?”
“怎么敢呢。”凤竹心瞅着他,嘴角弯弯的向上,道:“再说,你就算想替我挡,你又能挡得住什么呢?”
龙靖裳动作一顿,挑眉道:“哦?朕在你的心中,就如此无能么。”
“是在我心里无能,还是当真无能,你心里想必比我清楚。”凤竹心说。
“……好,真是不错,尚未册封你就敢跟朕如此说话。”龙靖裳戏谑的看她道:“只是奇了,怎么你对个奴才都是言听计从,却反倒跟朕唱起了反调?”
凤竹心被他这么一说,后劲有些不足了,声调都低了许多,说:“我进宫时日不多,自然该多听听宫里老人的话。”
“这话真像从奴才嘴里说出来的。”他睨着她。
凤竹心深吸一口气,好,这事是她的不是,她改就是了,“我明白了,敢问皇上还有什么事?”
“你如此不耐,朕真是被伤了心了。”龙靖裳唇角带笑,又喝了口茶,道:“朕如何想叫你为难,不过是怕你于旁人吃了亏,朕会心疼罢了。”
凤竹心当他说得是赵尚宫,不由得为她辩解:“赵尚宫并不会害了我。”
“量她也不敢。”龙靖裳目中精光一闪,眨眼又是一脸惬意的笑意,“竹心,朕是怕有人拿这事说话,欺了你,朕也帮不了你什么。”
听他这话里头的意思,凤竹心确定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今晚特地来一趟,是来提醒她的么?
或者说,若是今夜不来这一趟……
凤竹心看着龙靖裳含笑的面容,越发的讨厌了。
“我可好心来提醒你,你倒好,这一脸的厌恶。”龙靖裳说。
凤竹心斜眼看他,“我怎么觉得这事都是你挑起来得?”
“怎么说?”
“让我当皇后的人是你,自然什么事都是因你而起。”凤竹心索性说明了,她对这人从来都不客气,道:“再说,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丢人,你不跟着一道丢人么。”
“这么说来,朕帮你还是理所应当?” 龙靖裳感觉有些笑不下去了,说:“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朕不会撤了旨,让你这皇后作不成?”
“我作不作这皇后,你能说了算么?”凤竹心笑得极冷,心中对他突然恨极,若不是他,说不定此刻她还在凤家无忧无虑的做她的三小姐。
龙靖裳沉默了。
他心中明白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面前的女子竟被他逼急至此。
他为人向来圆滑,如凤竹心这般如何都讨好不了的人,还真是少见,龙靖裳也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女子,似乎打从他们头一回见面,她对他就极不喜欢。
也没想过自己对这女子也是抱着轻谩的态度,他恼羞成怒的怒道:“凤竹心,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凤竹心冷哼,她不傻,况且他自己也曾暗示过他自己的处境。
一个连朝政都尚未掌握在自己的皇帝,她自然也猜得到一个概况。
无非就是权臣当道,皇帝成了摆设。
选后的事虽然不知道详细,但凤竹心估计也就是权臣人人想让自己的人做皇后,但出于某种理由,最终又不得不选了她。
凤竹心想得更深些,就很容易的想到,选她,或许是与她和太后的关系,以及她父亲素来的严谨作风有关。
与太后有关系,就不会显得身份太低。
而凤父为官从来都不善交际,安分的做了近二十年的官,无功亦无过,性情呆板,自然这样一个人也没有造成权臣的威胁的可能。
于是,她做皇后,太后欢喜了,权臣欢喜了,皇帝估计因为什么理由也欢喜了,就只有她凤家牺牲了女儿的一生自由。
当真是可笑!
“身份?你我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今日若想砍了我,你就真能下了这道旨么?”她道。
凤竹心如此笃定,也是看龙靖裳的态度。
她看得出这人的自尊心极高,看人从来是由下往上,眼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