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世墨玉(出书版) 作者:金吉-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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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以先交给我。”她笑容讨好地道。
辛守辰看着她小猫儿似贼贼的笑脸,还不时偷偷瞄着他手上的古籍,实在有些忍俊不住,不忍再逗她了,便把书拿给她。
“古书长怎样啊?我看看……”她迫不及待地翻开书页。
辛守辰就这么悠闲地倚着斗柜,看着坐在他大腿上贪看书的小家伙,静静地,不吵她,不过却一点也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小变化。
她分明看得津津有味,不时拧眉沉思,还得不时回过禅来,假装这书好无趣,她都看不懂啊!嘀嘀咕咕地,又翻下一页……
辛守辰单手支颊,顺便以手掌盖住嘴角扬起的笑。
终究,他无法否认,单凤楼是他心灵契合的那另一半。尚不懂欢爱滋味如何让人忘情堕落的他,心里依旧有着惆怅和遗憾。
梆如黛,是他梦境里的少女成真。但梦境里的少女,却又隐隐约约,是单凤楼的投射。然后,他赫然发现,他不只美梦成真,心灵契合的那个人,如今在肉体上对他也有莫大的吸引力。
他伸手,想爱抚地触碰她,却又舍不得干扰她,于是便偷偷地将手探进她衣襟内,将入迷的人儿往怀里扣紧,以手臂和怀抱牢牢锁住她,以一种有些哀怨的,有些坏心眼的挑逗力道,在她耳边和颈间亲吻和啃咬。
单凤楼正看到欲罢不能处,心想辛守辰真是好运气,这本古籍乍看之下写的是山水志异,但是数百年前写这本书的人,想必精通阵法。虽然阵法并非她所长,有些地方还是引起她的注意,书中有个理论是这样的——一个国家诞生后,天地在乱世中被扰乱的气会在纷乱中渐渐恢复秩序,这时风水师或阵术师的工怍就是寻找一个周围地理特性的五行排序与当朝调合之地点作为国都。但是当五行之中所在的方位有大动乱,就有可能使五行易位,轻则帝王折寿,重则国祚受损,天地不宁……
但是形成影响国祚五行的五个方位也有其条件……
……
可是她怕,怕他不知道她其实深爱着他。
“守辰,我……我好爱你……”
辛守辰几乎要停下冲刺的动作,仿佛灵魂被摄住。
但摄住他的,是狂喜。
她差点又要害他提早爆发在她体内了。
辛守辰俯下鼻,吻她的眉,吻她的眼。
“凤楼……”她记得吗?他总在午夜时,叹息般地喊着她的名字——不管过去或现在。“我的凤楼。”他持续着挺进的动作,只是这回将被折腾得快要没力的人儿收拢在羽翼之下,“我的小黛……”
他最后,还是不想责怪她啊。
辛守辰抱着她泡入热水池里,单凤楼才想到他在两人激情缠绵时喊什么。
她背后冒出一堆冷汗,装死地将小脸贴着他的肩膀不看他,心里却想着,她该理直气壮地质问他,是不是把“她”当成“她哥哥”的替身,其实他爱的是男人——但是她也知道这么质问他未免太无耻了!到底是谁骗他在先,还一天到晚吃自己的醋啊?
然而想起他自司徒烁赐婚以来的种种言行,似乎又导向另一个可能。
懊不会,司徒烁那个多事又多嘴的已经直接告诉他实情了吧?
辛守辰抱着妻子坐到水池边,地揉着她的肩膀。
一边将水拍到她肩上,一边像她是小宠物似虽说行房似乎真的能解她身上的寒毒,可他也伯自己太不知节制,偏偏这又有些难以欣齿,只好迂回地问,每日几次行房最刚好?
那群女人笑得让他都尴尬了,直说要他量力而为,不过三次是最佳,不要太过粗暴让单凤楼受伤便成。
他可不会老实说,三次对他来说,忍得有些难受。既然三次最好,他就绝不再放纵自己要她太多回。
行房后,让她服一帖药,除了让她暂时不会受孕,也一并调养她的身子。
单凤楼像壮士断腕般,深吸一口气,最后却有些虚弱地喊:“守辰。”
“嗯?”
“你……”仔细想想,他也没生气啊,她干嘛怕成这样?
可她就是不敢惹他伤心生气嘛!最后她转过头,看见他依然像过去那般,只要她喊他,他便耐心地等着听她说话。
她小手贴在他胸前,学着阁里的姐妹们向恩客撒娇那样,指尖软软地在他颈子和前胸画着,“那个啊……你说之前……圣上赐婚前一天晚上……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
终于想面对现实了吗?辛守辰忍住笑。“我在烦恼,如果有一个人,骗了我很多年,而这个人偏偏是我的生死至交,她曾经义无反顾地替我挡下危险和恶浪,偏偏就是不肯对我说实话,那我该不该原谅她?”
她能厚颜无耻的说“应该”吗?
他的手,仍是像顺着小猫咪的毛发一样,爱抚着她,“其实答案很清楚,只是困扰我的另有其他因素。”
“什么因素?”她抬起头,眨着大眼看他。
辛守辰定定地望着她,笑得有些无奈,有些心疼,“这个人,她对我有心吗?她知道我藏匿了什么情感吗?她是明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却总是要我接受别的女人,或者她根本不知道,只是单纯地为我着想?”
单凤楼眼睛瞪得更大,她完全忘了自己是被指控的那方,反而以一种难掩好奇的口吻问道:“你对『他』有什么感情?”原来他真的喜欢男人?
辛守辰突然觉得,他应该抽她两下屁股,让她明白他很严肃地在看待这件事,她最好不要用那种像好奇小猫眯似的可爱神情逼得他又好气又好笑。
最后他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丈夫说话,你可以插嘴吗?”
“对不起。”她小媳妇似地将脑袋贴着他的肩膀,可怜兮兮地道。
但她还是好好奇啊!大眼继续眨啊眨。
“我曾经说过,我希望我与未来的妻子,能像我跟她一样。对我而言,她是我心灵的伴侣,为了不亵渎我们之间的情谊,我只能这么想。”
“我以为你喜欢男人……”
“……”他真的想抽她屁股了。
辛守辰终究按撩不住,大手真的在水里拍了她的小屁股两下。
“但是,我想起她曾说她活不过三十岁。”司徒烁告诉他,单凤楼冒险施展追日咒的后遗症,而她送给他的冠世墨玉一夜之间凋零,却让他突然惊醒。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呢?她永远不会明白他的心意,他后半辈子就只剩遗憾与悔恨,所以他什么也没多想就冲动地请司徒烁赐婚。
“她认为自己时日无多,请圣上为我安排终身大事,但是圣上让我自己选择,是要她为我选的兰姑娘,或者……”他顿住,像害怕她会消失般抱紧她。
他选择了她。单凤楼明白了。
“守辰。”
“不管你是谁,是单凤楼或小黛,我这辈子只想娶你。”
单凤楼呼吸一窒,心闷闷地疼了。
其实美梦成真的,不只他呀,“你不怪我了?”
“谁教我总是拿你没辙?”他揉着她的发。
“那你不早告诉我你知道了……”害她烦恼得头发都白了啊。
真是得寸进尺哦!“你骗了我那么多年,我只花一个晚上就决定原谅你,还给了你一次又一次自首的机会,你嫌不够?”要不要换他跟她道歉啊?
单凤楼闷闷地笑了。“对不起嘛,我等等泡茶给你喝?”
辛守辰也笑了,她假装单凤楼远行的这阵子,他还真是想念她泡的茶啊!
辛守辰说得没错,十日的婚假一结束,她还真是想念他也无处找人。
☆、第十八章
每天丑时才过,他就得起床梳洗,怕惊醒她,又费了一番功夫,然后上龙城早朝,第一日还因为实在舍不得把八爪鱼似的她抱开而迟到,被司徒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地调侃他一番。
之后,他就常忙到入夜,有时更是深夜才能回府。
单凤楼突然想,她以前当官时怎么就清闲得很?果然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她天生只爱看热闹,下朝之后除了到处煽风点火,就没事可做,回家赚钱去,所以官当得清闲又快活,而辛守辰却是天生的劳碌命!
不过一切回复常轨后,辛守辰也比较不那么忙了。成亲之后他开始懂得尽可能把工作分配出去,让自己有时间回家陪妻子。
这天离开龙城时,天色尚早,他又闲步至市集。现在府里的厨子会准备小甜点,他不用再到外头买。然而就算是家里做的,那些早就养成的亲昵习惯还是没变,每当甜点送上桌,他看见她眨着大眼期待地望向他,就忍不住心里又甜又好笑地亲自喂她吃甜点。
一枝牡丹花簪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黛配起来一定很好看。他想着,便向店家买下了那枝花簪。
也许是习惯使然,以前出差时总会特刖留心有什么是单凤楼喜欢的,成了亲之后自然更想让她开心了。
他回到安京侯府,却在花园里看见单凤楼蹲在一坏小土堆前,抑郁寡欢。
“怎么了?”他接着瞥见空了的花盆,便明了了。
单凤楼抬起头,虽然很高兴他提早回到家,却还是难掩哀伤。
“小白死了。”她以为没了小黑跟它抢养分,它应该会长得更漂亮才对,但是那株青山贯雪却还是一日日地枯萎了。
其实,她送他并蒂牡丹,原本就有私心,那是她难以殷齿却偷偷奢望着的向往——但愿他与她,也能并蒂同心。那时她自嘲地想着,真实生活中是无法实现了,但至少这两朵花能替他们做到吧?她把花送给他,不期望他明白,只希望他身边有一样代表她的事物,能让她感到些许安慰和欣喜。
当它们一前一后地凋零,她又怎能不惆怅感伤?
辛守辰在她身边蹲下,干脆一把抱起她,坐在饱腿上,免得她又腿麻。
“小白去找小黑了,你应该替它高兴。”这两个名字始终让他觉得可笑,但他终究猜到她的用心,所以那日才会冲动地请司徒烁赐婚。
“我把它跟小黑葬在一起。”
“这样很好。”他拍拍她的头,仿佛她是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当他明白她在苴蔻年华就已失去唯一的呵护,不愿再保留少女的天真与娇憨,他偏偏想起单凤楼总在他面前不经意流露的,让他投降、让他心疼的骄傲与别扭……他想她只是藏起了柔软的自己,小心保护着,拿冷眼与嘲讽面对世事。
于是他决定,今后由他守护她的娇柔与善感。
“你知道吗?狼族的人相信,每一对伴侣在生命的最终,不管谁先走,他们都会等着彼此,直到两人一起回归山灵怀抱的那一日……”
你我相交订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河桥上等三年。
“对我们来说,那是信仰,是真实。”他知道她想起自己的命运,知道她害怕死亡太快到来,但他凝视着妻子的浅灰眸子里,却不见任何迟疑。
单凤楼看着丈夫,泪雾迷蒙,却笑了,“是吗?那我一定会等你。”
不管是兰雅秀或辛守辰,其实都没有放弃要将张仪生命案查个水落石出,幸好兰雅秀与兰太芳有昔日同僚与同袍,帮忙在枭城继续找线索。
“现在你知道,朋党是有其重要性的吧?”单凤楼在兰雅秀兄妹离去后,悠闲地自屏风后现身。
辛守辰本来想让她留下,毕竟从以前他就不避讳和她一起谈案子,但是单凤楼觉得她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再说要她面对以前的情敌也挺别扭的,躲起来偷听更方便。
“兰兄是个明辨大义的人,虽然……”同时也胆小又善于推诿责任。只是他现在明白,人终究难免有些小奸小恶,最重要的还是坚持走在正道上。
“这你就不懂啦。”椅子硬邦邦的,还是某人大腿舒服,单凤楼现在主动得很,完全老实不客气。“他这种人才活得长命,才能做别人做不到的事。同样一件棘手的案子,他查出实情,黑脸让皇帝去扮,他只要装死躺在床上哼哼哀哀几天,就天下太平了。”
“你说他装病?”辛守辰这“椅子”扮得也特别称职,还附送保暖和摸摸拍拍的功能,把怀里的小家伙安抚得服服贴贴,舒服得直打呵欠。
“我没说。”
反正那也不重要。
没几日,意外的访客找上门来。那天正好是朝堂十日一休之日,辛守辰乐得闲在家陪妻子。
也不知是婚后专心调养的成效,或是白凤的“阴阳调合”论起了作用,单凤楼身子圆润许多,气色也好了,于是他们决定到城郊那个老地方走走,因为是夫妻俩婚前的小约定,所以没带上多少人,只有泰兰、达克松以及云雀,五个人悠闲地出游。
谁知道一出安京侯府,就被挡了下来。
“辛大人,我哥哥没有杀人。”
拦轿喊冤啊?单凤楼本来只是看热闹,但是身后的丈夫显然认得那两个孩子,“赵雁?”
他们决定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