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奋斗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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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梦道好,说下午便去将事情办了,柳氏便没再说什么,在熏笼旁坐了片刻便又回了房歇着,至午饭时分,江梦刚布好饭,便有钟冉屋里流砂急匆匆过来回话,说楚裾忽下身大出血,钟冉不知情由吓得在屋里哇哇直叫,流砂知事情严重性,当场便将门窗都关了,又将所有丫头都遣到院子外头去干活,再和着钟冉一道将楚裾扶到内室躺着,又嘱咐钟冉别声张,自己先过来请示柳氏,柳氏听了流砂话,从饭桌旁站起,拿起熏笼上大氅,披上便往钟冉屋里去,心里暗骂:“哪个活腻了野汉子,净干出这等丑事来。”
钟冉院子外头,白凝也和众丫头一样,被遣到了外头铲雪,众人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何事,白凝却因当时方将小白送至钟冉手里,出来时恰巧听到了钟冉大叫说楚裾流血,后又见流砂故意将众人遣散,便猜到了个大概!
白凝升迁
柳氏冷着脸孔进了钟冉院子,流砂君玉在后头急匆匆跟着,江梦已经亲自出府请大夫去了,这等事情,柳氏必须派自己心腹去好好嘱咐那大夫,休得声张。
众丫头见柳氏等人这般气势,纷纷拿着铲子站到了一边默不作声瞅着,柳氏没多说什么,推开钟冉屋子大门往内室去,流砂君玉忙跟上,又将门关严实了。丫头们见行事如此谨慎,又开始议论纷纷,白凝没去凑热闹,握了铲子去到一旁继续铲雪,待得一炷香功夫后,江梦领着妙手回春医馆大夫去了内室,大半个时辰功夫,那大夫才背着诊箱出了内室,又由江梦送着出了钟府。
随后柳氏过了不久也走了出来,柳氏脸色冷得发青,君玉在后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跟着往上房去。丫头们瞅着柳氏这样子,纷纷低了头拿着铲子干活去了,生怕一不小心招来柳氏无名火。
“江梦呢,回来了没有?”柳氏一进屋子便叫唤江梦,江梦刚送了那大夫出去,这下刚巧走到门口,听到柳氏传唤忙快走几步进去,道:“在这里呢,夫人放心,大夫那里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惹出什么是非。”
柳氏听了面色也没什么缓解,只往扶手椅上一坐,气呼呼道:“平日里都说我严苛,只以为你们都是惧怕我,没想竟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这等事!”君玉给柳氏递过一杯茶,叫她息息怒火,柳氏接过,欲喝一口却左想又想都息不了,将那茶杯砰一下扔在桌上,溅湿一大片桌布。
江梦君玉知柳氏这次火气大了,便都不敢胡乱出声,怕惹毛了柳氏,柳氏一个人在椅子上默坐了片刻,又道:“今儿个请了大夫留了她一条命是我仁慈,若不是老爷高升在即,我绝不饶她,晚上趁人不注意,把那下贱胚子给我撵出去!”
江梦君玉听了忙应是,柳氏又问江梦道:“那两串手串送了没有?”
江梦答还没有,柳氏便道:“只把云儿那份送去,那畜生,等着明年回来换板子!”
江梦点头应着,柳氏忽又想起一事,道:“把那些姑娘们画像都拿来,既然如此,我就早早给他定了,偏选这当中最不出色来给了他。”柳氏嘴上这么说着,可心里也知道,最后留下这几张画像,已是挑出来出众了,再不好也是比一般要强。
君玉便从内室将画卷都取了来,柳氏却是又不挑了,只道:“就西街那朱员外家九姑娘了,既然手串是他们家送,我也差点就送给了那畜生,这就证明他们有这一份,虽说朱家不是多么显赫,但朱夫人娘家曾是出了个王妃,想来这朱家日后也还是有升迁余地,这事就这么定了,等老爷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你再叫人写封信告知他,叫他在外头给我规规矩矩,少给我惹事,这些年来在京里,想来那肠子都玩花了!”
君玉点头应好,又将那些画卷都收了回去,江梦见柳氏面色好了些,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喝着,柳氏接过,嘱咐她们嘴巴严着点,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就唯她们是问,江梦赶紧点头说不会多嘴。
这边钟冉屋里,门还一直是紧闭着,白凝和众人将雪铲净后见门依旧未开,便各自回了房,至晚上夜黑之后,白凝躺在床上,想起今日楚裾之事,颇有感触,料想柳氏定不会这么容了她,果不其然,三更时分,只听得院子里一阵阵脚步声响起,随之又是开门关门声音,白凝躺在床上,睁开眼,想柳氏果然动手了,又想楚裾走了也好,今日之事,虽说流砂做隐秘,但自己能看破,没准别人也能看破,楚裾若是继续留下,即便柳氏破天荒饶了她,日后这府里流言蜚语也够要了她命,再者她这桥走了,这大丫头位子,想来是该自己顶上了,白凝暗想着,或许这才是她最关心!
环境改变,人也随着变,这或许就是所谓适应!
第二日,白凝方起床洗漱好,准备去钟冉屋里报到,柳氏院子里便有人来叫她过去,白凝便去回了钟冉话,又往柳氏院子去,想应是柳氏要跟她说大丫头事,可白凝也清楚,楚裾不是个眼光低丫头,这次这事,不是和钟老爷扯上关系便是和两位少爷,柳氏定是问清楚了,现自己和钟离关系又一直是牵扯不清,柳氏应也是知道,今日传见,除了说大丫头之事,定然也会在自己面前威吓一番,以作惊醒。
白凝心里有了底,见柳氏时候便也从容,柳氏果真如白凝想那般,高坐在扶手椅上,一杯茶在手,抿出一脸淡笑,道:“昨儿个冉儿身边楚裾丫头忽然发了心病,我也请了大夫去瞧了她,想来你都是看到。”
白凝站在柳氏面前,轻点着头。
“大夫虽说那病无大碍,好生休养便好,可是她一个大丫头,整日里忙这忙那,哪里来好生休养,我也担心哪日她若再发一次,而大夫又请得不够及时,那便会出了大事,冉儿身边可不能放这般人,所以一大早我便打发她出去了。”柳氏说罢放下手里茶杯,起身走至白凝身旁,抿嘴一笑,道:“你是个聪明丫头,一大早把你叫来,想来也已猜到我意思了。”
白凝微垂了头,浅笑轻言:“本是不知道,现如今夫人如此直白,白凝就是再愚昧,也是听得懂夫人意思,白凝怕辜负了夫人,但白凝愿意尝试。”
柳氏听后嫣然一笑,转了身又回至椅子上坐着,道:“好一个愿意尝试,倒成了我求你办事了!”
白凝听了柳氏这话忙道:“夫人误解了,白凝愿意尝试,更愿意尽心尽力为夫人办事。”
柳氏挑眉一笑:“尽心尽力为我办事?很好,既如此,那就先断了你该断,你可明白?”
白凝自然是明白,柳氏说该断,是指与钟离,可经过楚裾一事后,白凝也在想,该断或许不止这一个,只是这件事要应下来容易,做下来却难,就像钟离不可能与她说断就断一样,白凝也不可能一下子打消掉对钟云幻想,一切都需要时间。
“夫人意思,白凝明白,白凝会处理好,只是…需要时间。”柳氏发话,白凝虽力不从心,也只得先勉强应着。
柳氏点头,抿了口茶收敛了笑意,道:“时间是自然,我是过来人,懂得这里头滋味,我就给你时间,你若断了,你便步步高升,若没断或是藕断丝连,”柳氏冷哼一声,“想你也知道我手段。”
白凝虽有准备,心里却也听得发毛,只点头说自己知道了,柳氏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叫她回了钟冉屋里去,接替楚裾一切事物。
从柳氏院子出来,白凝想了许多,想她对于钟云事或许不需要等到进了京,知晓他心思后才做决定了,昨日楚裾一事,就是个血淋淋例子,她们都是一样,都不过是个下人,自己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相反,比起那些女子,她这个外来人口更加不容于这个社会,就像她自以为可以追求爱情美好一般,是礼法不容!
所以,努力断了吧,趁着尚未开始!白凝笑着告诉自己,加快步子往钟冉院子里去。
白凝提升为大丫头,钟离知道了自然高兴,琢磨着或许过了年,白凝脚跟站稳了便可以安排白聚事了,又往白聚住处去了趟,嘱咐他这些日子多学说好话,多背几首诗之类,到时候好‘一举夺魁’,又叫他别告诉其他人了,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不好再安排,白聚本就是个听话孩子,现又是关于自己升迁问题,自然照做不误。
这边白凝接替了楚裾位子,从矮房子搬到了钟冉屋里偏厅里,与流砂面对着面住着。白凝未提升之前,平日里与流砂接触时候不算多,流砂每次都是笑颜相待,现如今住到了一块,整天整夜这么对着,矛盾便起了,又因中间有个流水缘故,流砂对白凝终有是嫌隙,日子短倒还不觉得什么,日子一长了,白凝心里也渐渐不好过了。
这日腊月二十四,传统习俗是要扫尘,‘尘’与‘陈’同音,有除陈布新之意,各家各户都很在意,柳氏昨日便召集了各处管事老妈子,说定要把府里头上上下下都来个大扫除,如此众人又有忙乎了。
钟冉因上次向苏妈妈要了十几个花样子,却不想被弄丢了几个,便又遣了白凝去南院找苏妈妈,一来白凝是从南院出来,二来小丫头们都忙着忙那,就她与流砂闲了一点,流砂又是管事老手了,今日这大忙日子,由她在院子里管着,小丫头们也不会闹出个什么事来。
白凝领了钟冉差遣往南院去,却在路上碰上佟氏屋里笛音急匆匆往柳氏院子里去,白凝拉住她手一问,竟然是佟氏见红,情况堪忧,白凝便不敢多耽搁她,只叫她快点去了,又想往日里在南院浣衣时,佟氏对自己也算和气,现如今她碰上了这等事是不是该帮她一般,先去把大夫请来,可再想自己不过一丫头,自作主张只会惹了柳氏眼,便也罢了,直往南院去。
南院在苏妈妈治理下,还是那般严肃安静,院子中央积雪已经被铲到了一边,因为今天天气好,新来丫头和秀英香巧等一并在浆洗着上头刚换下来床单,白凝瞧见了这场景,暮然驻足在了门口,这不就是昨日自己!
望望往日自己住屋子,门窗依旧,门槛外头,白凝仿佛还看得见当日自己洒下那瓶桐油污迹,仿佛看见青娇兰娇怨念眼神,晚秋缝隙般爱笑眼眸,仿佛所有回忆,都是这个院子给。
正出神中,那屋子门忽被打开,竟然是李氏屋里贞帘,白凝暗觉奇怪,今日扫尘,她又是为何事往这屋子里跑?
贞帘华云
贞帘回身将门带上,又转了头下得台阶来,却见白凝正立在院门口,脸色霎时一变,又立时恢复如常,淡笑着往白凝走去。
白凝进得院来,玉花秀英香巧及新来一丫头都起了身笑唤着白凝,现白凝已晋升为大丫头,之前不好传言也都因为钟离那么一闹统统得了洗刷,如今在众人面前,自然是得体了不少。
白凝见往日里不爱搭理自己人现都和和气气与自己打着照面,心里高兴,可也怅然,这份体面,这份虚荣,在玉花等人眼里或许来得快,来得幸运,可事实上,她踩踏了多少垫脚石,又违了多少本性,只有她知道,而今白凝,已是离最初真与善越来越远,越来越走向人性自私与薄凉了!
“大家忙,不用理会我。”白凝笑回了声,又走上前去迎上贞帘,望了望那屋子,抿嘴笑道:“我以为是谁从我往日里住过屋子里出来呢,原是贞帘姐姐!”
贞帘听了白凝这话,也往后头瞧了瞧,抿出淡笑,道:“这里也没个男人,我便说给你听了,方才去那头有点小事情,却发觉那个似乎来了,我想南院最近,住又都是丫头,便往这里头来了,华云这丫头见我进来问我何事,我便告诉她来了那个,想借用点东西,她便叫我进屋里自己去取了,可巧刚取了来,你就看见了。”
白凝听罢笑点着头,又回头望着正蹲在木盆前搓洗那丫头,淡笑道:“原来叫华云,你住那屋子,我之前也住过。”
那华云见白凝跟自己说话忙笑着起身,将手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走了过来,笑道:“第一天进来时,便听苏妈妈说过了,说这屋子是白凝姐姐住过,现如今我住进来,那是我幸运。”
瞅着华云从木盆旁起身,擦手,又至自己面前说了这番话,白凝笑,想这丫头,像足了当初自己,做着一样事,说着一样讨人欢心话,更是住了自己曾经住过屋子,又想这丫头应也只十一二岁,说话做事却已是得体,心里头便对这丫头生了几分喜欢,笑道:“可住习惯?苏妈妈想来对你也是极严厉。”
华云笑点着头,贞帘见她们聊得正好便先去了茅房,白凝见贞帘不在,又笑问华云:“贞帘姐姐与你应是极好,要不怎么你在外头浣洗,却由着她这样进你屋子呢!”
华云笑,露出一口齐整如一白牙:“贞帘姐姐人倒是挺好,只是华云一粗使丫头,哪里配与白凝姐姐们这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