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请点灯+1番外 作者:瘦马病书生(晋江2013-07-27正文完结)-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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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哭什么?”我摇了摇头,长这么大了还是一副不成器的模样,以后独留她在青城山,谢岚身边这群群魔乱舞的,她要怎么对付得过来?
绯墨在底下骂道:“你个有婊。子养的!不过是没了男人,你就做这副矫情模样做什么!有本事你下来啊,窝囊废!没用的东西!”
我听她骂骂咧咧的,话里已经全然没了逻辑可言,不由笑出声来。这些年来,我几乎是谢岚亲手带大的,莫说谢岚的身份问题,他个大男人叫他如何扮个女人在青楼卖笑?想想便觉得忍俊不禁。
“错了!”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心中沉重一轻,“我今日自废武功从这里跳下去,若阎王不收我。那这区区十多年功力又算得了什么?他日我卷土重来,定要倾覆这青城山!如若我入得了阎王的眼,那我就让谢岚念着我一辈子,哪怕是恨我,我也要占住他的内副身心。无论是谁,也无法代替我的位置!”
说罢,我就运气内力朝胸口狠狠拍去。这一掌拍下,痛意顿时传便四肢百骸,我喉头一腥,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阿凌!”绯墨失声大叫,“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
我忍住阵阵痛楚,转过身去,看到少有的青城千灯遍山的情景,心中徒生一股悲凉。凝视半晌也不知该留下句什么话作身后话,最后看了眼死死盯着我的绯墨,大笑:“绯墨,我走了。”
一语话别,我朝着崖底纵身一跃,跳进这黑暗的深渊之中。
“凌不凋!”
最后,我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可这山风大猛烈,风刀似的割在我身上,我再也抵不住失去了知觉。
是谢岚么,从此山水可还有相逢?
☆、五年后
作者有话要说:0…0这章算是过渡~~~~~~待我回去消化消化,想想新的阶段肿么开头合适嗷
五年后,杭州城内。
这是隆冬里最冷的几天,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整天。城中一处小院院门紧闭,若不是门环上没锁,便要让人以为院主人外出远游不曾回家。但实际上,街里街坊的都知道小院的主人不是未归,而是常年隐在那巴掌大小的地方,大概是要做什么居士。
小院里的积雪无人清扫,堆了有一尺来高。几个清晰的鞋印印在积雪上,方向是朝着屋里头的。门前一个披着牙色绣梅披风的年轻人收了伞,伸手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一个侧身灵活地钻了进去。
他进了屋,将油纸伞立在门旁,又拿手探了探门缝,确信真的没有露风,才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随手挂在门前的一道屏风上。
这屋中倒是温暖的很,火盆里的炭块上又扔了几根枯树枝,烧得偶尔发出“比吧”的声音。他在那道屏风前稍稍站了一会儿,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脚,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
屏风后是一张雕花木床,床上一个年轻女子背对他斜卧着,一头青丝从锦被里钻了出来,凌乱地散在被面上。
“云霁?”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周围有细小的声响,在被窝转了个身,看见云霁站在房中微微弯了弯唇角。
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将我扶了起来,伸手扯过个枕头塞在我身后,让我舒服地靠着:“阿凌,你可感觉好些了?”
我点头,喉咙隐隐有些发痒,咳了几声道:“好多了。”
“倒是你,堂堂唐门掌门正事儿做,哪有天天往杭州跑的道理?”
云霁眼中笑意不减,嘴里带了抱怨的口气,责怪道:“谁让某人好好的唐门不住,非要千里迢迢搬到这地方来?我这厢也便只好两头跑了。”
我被他堵了句话,也不知回他什么好,便闭了嘴不说话,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一抹鲜亮的牙色,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那正是云霁挂在屏风上的外披,只见上头绣了枝遒劲的老梅,枝上梅花正盛,远远看去一片艳红。梅花且开且落,片片花瓣在风雪之中飞舞,隐隐竟觉满室梅香,沁人心脾。
“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不知何时,云霁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拿出几枝红梅,在我面前晃了几晃,“方才我在城外见着株野梅树,就随手折了几枝过来。你闻闻,这野花可是比家花香?”
我回过神来,接过红梅放在鼻前闻了闻,那梅香果然更浓了一些,玩笑道:“果然香上许多。城外独那一株梅树,前些年都不曾开。此前我还想它怕是要枯死了,没想到今年却破天荒地开了花。”
“这不就是枯木逢春?”云霁脸上有了些喜色,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阿凌,你这些年伤病缠身,直到今年初秋才好了些。只要你安心养病,到了明年春天,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着他期待的目光,笑道:“这点小伤算什么,早好了个干净了。我不过是这些年忙惨了,想多闲散几日,你们就以为我要死了?”
云霁正要说话,就听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有人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冲屋里吆喝:“盟主!”
此盟主倒不是什么武林盟主,而是十三盟的盟主。听声音是经常来我这处的十四,也不知道现在急匆匆地找云霁有什么事。云霁向我说了声,便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靠在床头,看着屏风上的外披,不由想起远在西北的青城山。整整五年了,自从思过崖跳下来,我有三年的时间是在唐门度过的。那三年在我的记忆中,就像迷迷糊糊地一场梦,许多事情在我脑海中一遍遍回放,也不知道如此这般放了多少次,我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执意搬到杭州又养了两年。
这两年来,云霁时常来看我,我不问,他便也绝口不提江湖上的事。因而我过得倒还算闲适,整日地待在院子里,仿佛又回到了年幼时在南宫逸私塾里的时光。
那时,我还在南宫逸的私塾里读书,少时不知珍惜,自是成日游手好闲不提。某一日也是酷寒之时,南宫逸正在墙上挂的纸上写对子,上联是“雨淋青松松更青”,下联则是“雪打红梅梅更红”。
南宫老头大笔挥完,抚着山羊胡子自得非常,也不知谦虚为何物,直道唯缺一道横批自己这对子便绝了。座上诸生皆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想要看他究竟能能出什么足以观瞻的绝句来,奈何那老头在原地磨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当时我正在后排睡得天昏地暗,甫一醒来就见众人脸上尽是江郎才尽之色,再一看那对子,心中灵光乍现,立即脱口而出:“凌不凋!”
众人闻声皆是一噎,纷纷表示甘拜下风。于是那讲堂里直到现在还挂着那一副对子,“凌不凋”三个字端端正正地悬在高堂之上,使我每每观之都徒生出满腔自豪之情。
想到这里,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身影。当年在西岭镇上,我替谢岚买了那两件长衫,在上面匆匆各绣了松柏和梅花,其余何尝又不是取此处的意思呢?
我希望他将那两身衣服时时穿在身上,那就相当于他将阿凌时时带在身边。以后莫论谁看到他身上的衣服,都会知道这是凌不凋的记号,谁也都会知道谢岚是阿凌的。
现在想来,彼时我毅然决然地从思过崖上跳下来,也不过是一场豪赌。当年我在崖顶自废武功,又差点摔了个粉身碎骨,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的,所幸还没倒霉到和江亭月一样破相。谢岚送我的霜月剑早我一步离开,如今早已找不到踪影,可真的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我废人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痨病似地整日地可咳,怕是连剑都提不动了吧。
我正感慨着,就听门又“吱呀”一声开了。云霁从屏风后走出来,从屋外带来了混身的寒意。这时,院外街上传来一连串爆竹声,为这寂静的雪夜添了几分喜庆。
我看着云霁,惊讶地问:“今晚就是除夕了?”
云霁微笑:“是啊,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我闻言从床上扯了件厚实的袄子穿了就要下床:“那你扶我去街上看看。”
云霁皱着眉头,看我执拗的样子,叹气道:“也好,闷得也委实久了。”
我穿戴好了出了门,云霁将他那件外披往我肩上一披,牢牢裹住了,又撑了伞带我走出那两年未出的院门。
雪还在下着,但已经小了许多。街上有些孩童来回跑着,身后跟着的大人又是急又是无奈地喊着“慢些”。眼看着那群孩子被大人们扯回来,这回总算安份了些,待在原地点花灯,嘴里还唱着些什么。
“云霁,你可听见他们唱的是什么了?”我近些年耳力退得不是一点半点,只有问身边的云霁。
云霁道:“不过是一首不知道谁做的诗,三年前上元节时夺了杭州诗会的魁首,大概是这几句:昔有少年客,铁剑惊游龙。煜煜长身立,簌簌衣生风。若得美郎君,妾身相交付。甘愿上元夜,花灯辞玉树。”
我乍听是这首诗,眼中不由一热,险些流下泪来。转而长吸了口气,压下了泪意,转身对云霁道:“看够了,回去吧。”
多少年了,又听到当年爱慕极深时写下的这首诗。由我笔下传出后世人只记得后半首,至于完整的一首——五年前我曾见于上清宫暗格里的蓝皮书上。
也不知道过了这个冬天,这一切又会不会是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
☆、悦来客栈里的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Cupid童鞋滴打赏,让我们家阿凌去香你一个O(∩_∩)O~明天考四级了TAT上大学两年英语现在奇差,求祝福嗷嗷嗷
“嗖!”一枚暗器迎面射过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眼前寒光一闪,就见身边的少年“铛”地声挡了这枚流窜的凶器,面无表情地插刀回鞘。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迟缓。
对面立马有个人嚎叫着倒在地上,当街火拼的两队人马顿时静下来,几十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看,眼中放出警告的信息。
少年冷哼一声,扬手震碎了一块石头,道:“不想死的趁早滚。”
两帮人震惊之下面面相觑,也不知谁先挪的步子,没一会儿就乎啦啦地撤了个干净。
我看着地上一片狼籍,不由叹气:“十四啊,你又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十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说句你不爱听的。”
我挑眉问他:“什么?”
十四回过头来,对着我挣扎了半晌,眉毛一拧,终于憋出句话来:“……盟主让我保护你。”
我看他这模样,觉得他分外可爱,只可惜如今长大了,倒不如小时候直率。在云霁手下待久了,也学着他话里话外地绕圈。
我伸手到他面前,把手心里的东西亮给他看。
“你……”十四脸上浮现震惊之色,“你的功力恢复了?”
我摇了摇头,走到他前面去:“若是我有从前一半的功力,那人就不会叫得那么响亮了。”
十四脸色一变,小跑了几步跟上来:“你是在我挥刀的瞬间抓住了暗器,然后?”
“然后我又踢了颗石子打在那人的穴道上。”
“你……你真是变态。”十四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脸上满是落寞之色。
“很失望?”我侧目看他。
他嗫喏了几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还以为我比你五年前时强多了。”
我哼了声道:“小屁孩想超过我还远着呢。”
没想到我这句话却激起了他的好胜心,愤愤地说:“你就等着看吧!”
我懒得理他,抬头一看正好到了悦来客栈门前,门外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十三盟里的吴哥。吴哥见我突然出现了,脸上尽是惊慌之色,急忙一个闪身缩了进去。我疑惑地停下脚步,见门前还站着另外一拔人,统一都穿着淡蓝色弟子服。我这五年不问江湖事,竟看不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我低头想了想,就往客栈里走去。
十四见状连忙扯住我,笑道:“别进去了,没见里头一群人堵着呢?这天都要黑了,街市上的花灯也都该亮了。”
我闻言抬头一望,只见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亮堂堂地晃得我眼花,又不知吴哥这般鬼鬼祟祟地在躲什么,便道:“这便是你不懂了,这元宵看花灯自然徒个热闹,现在这光景街上就几只苍蝇一样零星的人影儿,有什么好玩的?”
十四左劝右劝管我不住,只有跟着我走了进去。吴哥见我居然跑了进来,脸上尽是着急之色,可碍于我盯着他看,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赔笑。
我朝他微微一笑,问:“怎么见着我就躲,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吴哥急忙笑:“呵呵,怎么会呢?”
“那你躲什么?”我顺着楼梯往楼上望了望,只见又有几个穿着淡蓝色袍子的人站在楼梯口,“难不成你们家盟主在上头?”
吴哥扯了扯嘴角:“盟主不是回唐门去了么?怎么能在上头,我不过是奉了盟主的令,到悦来客栈来接个头